“不可能!我不會和許涵結婚!”這是王邈給出的答複。


    這明明是一場鬧劇,最終卻要犧牲他的幸福來收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戎菀青整個人也處在分裂邊緣,不管是勸還是不勸,都是讓她痛苦不堪,曾經種下了惡果,如今自食……她撇過臉去,不想再就這件事爭執。


    戎諶周卻不容王邈反對,“為什麽不行?是誰剛剛信誓旦旦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的?你壞了人家清白,就想這麽賴掉?人家的父母能同意麽?”


    王邈哭笑不得,“外公,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我們睡一覺就要結婚,那這個世界不就亂了!鐦”


    “你跟人胡搞拐回來不負責任,那還是真的亂!”戎諶周瞪眼,作勢又要拿東西打他。


    王邈急忙說:“好,外公!我負這個責任,可是,你有問過小涵麽?她是不是願意嫁給我!郎”


    這話一出,教戎諶周愣住,竟是無言以對。


    王邈乘勝追擊,“所以說這件事情,雖然是我的錯,但是,不能這麽草率的決定!”


    這時,戎靳北接道:“王邈說的沒錯,這件事,確實要問問許涵的意見。”


    戎菀青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


    -


    晚上,戎祁問唯伊:“爸爸要跟我一起看電影麽?我想看變形金剛,他會陪我麽?”


    一家人還在為王邈的事情煩惱。


    暫時,許涵被安排在別的地方住下,在哪裏,唯伊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管這件事。


    晚飯後唯伊安撫戎祁說:“你先上去把東西準備好,我去叫你爸……”


    戎祁看到希望,很高興。


    夜晚的風瑟瑟發涼,吹在皮膚上,唯伊裸.露在外的脖頸上騰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在陽台找到戎靳北,先看到他夾在指尖的香煙,立時,瞳眸緊縮,幾乎是連想也沒想,就到他跟前把他手裏的煙奪去!


    “你瘋了!身體剛有些好就抽煙!”


    白天看他時不時摸一下衣兜,情緒有些急躁,便覺得不對勁兒。


    戎靳北在醫院幾天,前幾天身體疼,顧不上,後麵幾天才顯露出來,煙癮大,憋了好幾天了,遇上事,就更想抽一口。


    指間空掉了,戎靳北似乎有些沒回過來神,怔怔地看著唯伊,一縷煙霧在他們之間劃過,唯伊頓了頓,突然覺得臉頰發燙,她輕咳一聲,把他另一隻手裏拿著的煙灰缸也奪了下來,將煙頭暗滅在裏麵,皺著眉頭說道:“想抽,就過幾天身體好徹底了再抽吧……”


    戎靳北眸子微動,眼神下移,到了她的小腹位置,停下來,黯啞的聲音響起來:“沒抽,點上,聞聞味道。”


    唯伊心道,這不是二手煙麽?傷害更大!


    最後也沒和他爭論什麽,她低聲說:“戎祁想讓你陪他看電影,他早盼著你回來了,你現在……沒事吧?”


    戎靳北深看她一眼,“沒事。”


    唯伊不覺唇畔彎起,“那就過去吧,他正在房間裏等你。”


    兩人去戎祁的房間,戎祁自己開了播放器,聽到開門聲,一把衝過來抱住戎靳北的腰。


    他現在個子長高了很多,也重了很多,戎靳北被他撞了個踉蹌,一會兒穩住身子嚴肅道:“作業寫完沒?”


    “寫完了!”


    他點點頭,“嗯,過來。”


    戎靳北說這話時看了唯伊一眼。


    唯伊有些發怔,心想,這句“過來”,到底是對戎祁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戎祁拉住她的手,她也不知道該不該離開,隻好和這爺倆一起坐下來。


    電影開始。


    寬大的投影幕前,是柔軟的龍貓沙發,三個人坐在上麵顯得有些擁擠,戎祁懷裏抱著薯片,看得津津有味。唯伊卻總是走神。


    麵前上的大場景,激烈的打鬥場麵和逗趣的台詞沒辦法讓她集中精力,她的心思正被某人牽扯著……


    戎祁坐在兩個大人中間,他的左邊,是戎靳北。


    唯伊每次看過去,戎靳北都一動不動地盯著電影畫麵,表情並不豐富,時而眯眼,時而低頭用嘴巴接過戎祁遞來的薯片,嚼上幾口。


    不一會兒,戎祁也給唯伊遞薯片,唯伊一愣,看到戎靳北似是不經意間撇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心,猛然一陣狂跳。


    她狼狽的嚼著薯片,輕咳道:“喝果汁麽?我下去拿一點。”


    戎祁點頭:“我要喝芒果汁。”


    “好。”


    她站起來往外麵走,闔上前往裏麵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回頭,竟發現王邈在她身後。


    唯伊被嚇了一跳,攥著門把轉個身瞧著他。


    王邈也有些尷尬,他皺著眉,“戎靳北在裏麵?”


    唯伊心道王邈這是想做什麽?


    平日裏他雖然對戎靳北全沒有一個外甥該對舅舅的態度,但一聲“舅舅”還是叫的,直呼戎靳北名字的時候,一定是特殊時刻。


    王邈一對眸子望著唯伊,用眼神再次詢問她。


    唯伊過了一會兒才點頭,“他在陪戎祁看電影,你……找他有事?”


    樓下空空,王邈暗自苦惱了片刻,歎道:“算了。”他轉過身,靠著走廊的欄杆,抽出一支煙刁在嘴裏,滿臉的煩躁。


    “你找他,要說什麽?要不要跟我說?”


    王邈抽出煙,看著唯伊身後的門說:“跟你說,我怕你瞧不起我……”


    唯伊蹙眉,“王邈,以前我第一次來戎家的時候,你對你媽媽還有你外公說,我是你的好朋友,後來我和戎靳北結婚了,你也說,我是你的好朋友,怎麽?有什麽難說的話連對朋友也說不出口了?”


    王邈喟歎一聲,沒看她:“我自己都覺得,沒臉。我隻是想問問他……問問他,是不是他讓許涵靠近我……”他抬起頭,看唯伊驚訝的表情,又是懊惱,“我知道這話一問出來,你肯定會覺得我是在推卸責任了,許涵她……沒錯,是我混蛋,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可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


    唯伊不解,“你為什麽這麽說?”


    王邈苦笑一聲,“我剛剛去找了許涵……”


    唯伊頓住,小心問:“她怎麽說?”


    “她說……她覺得很抱歉。除了這些再也沒別的了。嗬,所以我媽越來越希望,我幹脆就和許涵結婚吧,這樣她也免得夜長夢多了!可是那我成什麽了?”


    唯伊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邈覺得這世界很荒謬,想之前,戎菀青千方百計要找個女人嫁給戎靳北,以此來牽製他,卻沒想到,到頭來,竟是戎靳北用小涵牽製了他……


    戎靳北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並沒有表麵上看到的那般自如,很多事情,他隻埋藏在心裏,蹈光養晦隻等今日。


    王邈無法不覺得這是一場陰謀,越琢磨越覺得像。


    可他又不敢問、不敢說。


    -


    唯伊在樓下拿了果汁回去,戎祁躺在戎靳北的懷裏正是昏昏欲睡。


    電影長,兩個半小時還沒有演到尾。


    戎靳北掀起眼皮看了唯伊一眼,在戎祁身上有節奏的拍了幾下,把他抱起來,放到他的床上。


    “睡著了?”唯伊忙走過去,把被子給戎祁蓋上。


    戎靳北的胳膊從孩子背下抽出來,半個身子躺在兒童床上,他剛剛一動,腰便被戎祁抱住。


    囈語喃喃,床上的小人兒似乎還睡得不太安穩。


    戎靳北再看唯伊時,她立在一旁顯得有些促局不安。


    “你先回去休息吧……”他壓低了聲音說。


    唯伊躑躅片刻,應說好。


    她和戎靳北的房間在戎祁房間的旁邊,在走廊的盡頭。一個人洗漱了,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綿軟的被子,一牆之隔,寂靜無邊。


    唯伊想到王邈說的話。


    房間裏燈光昏暗,迷蒙之中她聽到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她側身躺著,身後的床被人壓得陷下去,才一會兒,一堵溫暖而結實的胸膛貼上她的後背。


    他的呼吸聲,和著她輕緩而有規律的呼吸,成了這夜裏唯一的音符。


    寬厚的大掌,順著她的腰,小心翼翼的纏上來,落在她的小腹前。她覺得很暖,暖到,眼眶都有些熱,鼻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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