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石藏之介來到柳府後,林小凡的狀況那是大有改觀,因為之前皇帝答應了他,在出發之前,不必再進行那要命的魔鬼式訓練,柳蓮二也有許多的東西要準備。


    因為……他也要去!林小凡想到這點就覺得緊張,可心裏又有些壓抑不住的欣喜,矛盾得很,他懶得深思細想,索性先拋到腦後,專心地研究白石藏之介。


    這個男人,絕對是個寶呀!


    “小介,你身上的傷還疼嗎?”最讓林小凡驚奇的,是白石身體的傷痛自愈能力,大夫隻來過那麽一回,那之後,他便全然拒絕大夫的靠近,林小凡沒轍,隻好由著他去。


    可是,他身上的傷卻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著,臉上也不曾出現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公子,我不疼,這種小傷,不必在意。”白石不愛笑,可是,在林小凡麵前,他總會在唇上彎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不細看根本察覺不到,林小凡喜歡這一抹專門為他而展現的弦度,心裏有著淡淡的甜。


    他能感覺得出來,白石對他很好,就算還沒有具體的例證,可他就是能夠肯定,白石為了他能夠豁出自己的性命。


    可他才不要白石豁出性命呢!不活著,哪裏有辦法繼續對他好呢?


    “才怪!我真好奇,你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那些鞭傷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驚膽顫,你怎麽可能感覺不疼呢?”林小凡隻要想到大夫第一次幫他清理傷口的時候,自己看到慘狀,心酸得要命,可白石卻始終都不曾皺過一次眉頭,這樣的忍耐力,簡直就已經超出了人類該有的範圍。


    他是痛覺神經遲鈍嗎?


    “我是孤兒,被組織的人撿回去,從小就當殺手培養,唯一懂的道理就是‘弱肉強食’,在一次又一次地撕殺中存活下來,痛……於我們這樣的人而言,是一種奢侈,我們隻是殺人工具,不需要感覺到痛!”白石的語調平靜得嚇人,卻是讓林小凡心疼得不行,明明高度不夠,強壯度也不夠,仍是阿沙力地抱住了白石。


    “才不是!小介,記住,你不是殺人的工具,你跟那些東西……再也沒有關係了!你可別忘了,你已經答應當我的護衛,一輩子都是!”他不知道,自己許下了這個‘一輩子’的承諾,砸在白石平靜的心湖裏,卻是激起了千層浪。


    無論這個‘一輩子’包含著怎樣的意義,白石都隻認定了自己的絕決,他會一輩子守護在林小凡身邊,直到……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為止。


    “是,公子!”他從不埋怨自己的命運,也從不期待自己的未來,在他的思維裏,‘未來’與他無緣,隨時都有可能命喪黃泉的他,又怎麽配擁有對未來的期待呢?


    可是現在,他卻真實地感受到了希望,帶著無限的溫暖和光亮,讓他看得清晰,原來,前方……還有路,可以走下去。


    白石不愛說話,可林小凡就愛纏著他問東問西,原本就不擅言辭的他,有時被逼得啞口無言甚至滿頭黑線,卻仍是舍不得對他擺出冷臉。


    養傷的這些日子,是他有記憶以來,過得最平靜,最幸福的日子,就算下一刻就要他死,這些也足以讓他回味到來生。


    當然,如果他還有來生的話。


    兩人照例在早膳過後到花園裏散步,林小凡不時戳一戳白石身上緊實肌肉,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羨慕,哪像他,雖然不胖,可是,全身上下尋不出一塊拿得出手的肌肉,捏上去隻有柔軟的感覺,照小綠的說法,他身體的質感,比女人更女人。


    這到底是誇他還是損他呢?哪有這樣子的說法嘛!


    想到這裏,他不自覺地扁了下嘴巴,心裏偷罵了小綠幾句,隨意抬頭,卻恰好看到小綠端著一盤小糕點朝他們走來,瞬間就忘了先前心裏的不快,眼睛發亮地幾步迎到小綠身前。


    “杏仁糕?”聞到了熟悉的糕點的味道,林小凡感覺口水分泌瞬間增多,大有奔流而出的趨勢,小綠看著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取笑著他。


    “公子,瞧你那個饞樣,保持一點氣質啦!”說話間,她已經走到前方的涼亭,將拖盤上裝著糕點的小碟一一擺放在石桌上,“公子,不止有杏仁糕哦,還有菊花餅,桂花酥和蓮子羹,快嚐嚐吧!白石公子也嚐嚐!”小綠噙著笑意看著兩人,林小凡哪裏用得著她催促,早迫不及待地往嘴裏塞糕點了。


    “嗯,好吃!甜甜的味道,最能讓人心情愉快了!”林小凡是個甜食愛好者,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愛吃一大堆甜食,來調整情緒,也向來很成功。


    “小介,你也嚐嚐!”說罷,他已經不由分說地塞了一塊桂花酥到白石嘴裏,看他眼中露出幾分無奈,笑得更加歡暢起來。


    這樣的平靜生活,他真的很喜歡,可是……他心裏明白,在這個國家真正要做的事情還沒有開始,平靜……不可能成為他生活的主調。


    “公子,您不是老說白石公子的武功高強嗎?何不讓白石公子教您幾招防身之術呢?”這個想法在小綠腦子裏轉了好幾天了,直到確定了白石對林小凡不會有危險,她才敢說出來。


    畢竟,白石藏之介先前可要殺林小凡的呀!


    “耶?真的耶,我怎麽沒有想到,小介,你教我幾招好不好?你不知道,前一段時間我每天都被柳那家夥慘無人道地操練著,累得像條死狗……”一提起那段黑暗的日子,林小凡便哭喪了起來,軟綿綿地趴到了石桌上,臉上全是痛苦的神色。


    “好!”簡單幹脆地應下聲來,之後,行動力十足的白石便開始了武術指導,可是……


    小綠看著眼前的場景,腦子裏隻能想到一個詞——慘不忍睹。


    白石腿上藏著一把匕首,一備不測,本想著教林小凡一些簡單的防身動作,卻不料,他除了頻頻上演差點刺傷自己的戲碼之外,就隻剩下了腳踩腳或是跌倒的動作,連白石都忍不住汗顏,更別提小綠了,她早就在心裏吐槽了一個底朝天。


    終於,她看不下去了!


    “停!別再繼續了!不能再繼續了!再這麽練下去,公子的偉大任務還沒有開始,他就得把自己送到閻王那兒去了!”小綠猛翻著白眼,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林小凡手中的匕首搶下,還到白石手裏。


    “公子,小綠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提練武的事情,您還是安生地讓白石保護你吧!”這樣,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呃……”林小凡傻愣在原地,腦海裏仿佛有千萬頭神獸奔馳而去。


    練武神馬的,我早該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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