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蠍隊長一把抓住馬鞭,輕輕一帶,就把那年輕軍官拖下馬,重重甩在地上。年輕軍官的幾名近衛吃了一驚,大呼小叫地拔槍,看樣子竟然準備射擊。


    砰砰砰!槍聲響起,一聲聲節奏分明。


    如此幹脆利落的點射,自然不可能出自這些連一個原力節點都沒有點燃的私軍之手。還沒等千夜動手,一名老兵就扣動扳機,一槍一個,將五名膽大包天的衛兵全部擊斃。


    “你們想造反?”隊長冷冷地掃視著周圍聚攏過來的私軍。


    這些私軍麵麵相覷,正在推彈上膛的手卻沒都停,眼神中居然頗有些要動手的意思,看得千夜異常不解。


    能夠使用原力的人,和沒有點燃節點的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生物。這不是數量能夠彌補的,就象一百隻羊也殺不了一頭獅子。這些私軍和紅蠍戰士間的差距可比羔羊和雄獅之間還要巨大。他們哪來的勇氣和信心敢向紅蠍軍團挑戰?


    難道這個任務其實是一個陷阱?


    千夜似有所悟,立刻從背後摘下了原力步槍,開始運轉原力充能,轉眼間就在槍膛內凝成一顆原力彈。要對付幕後的強者,隻有使用原力槍才有威脅。


    地上那年輕人被摔得差點直接背過氣,好容易緩了緩,一抬頭立刻淒厲地驚叫起來。他眼睜睜地看著紅蠍隊長麵無表情地壓低槍口,然後扣動扳機。


    轟鳴槍聲中,年輕人的四肢全部打斷,當場暈死過去。


    這時一名中年男人才跑出人群,一臉惶恐地擦著滿額頭汗,連連點頭彎腰,說:“我是負責這個小鎮的鎮長,也是領主大人以前的管家。領主大人吩咐我來這裏迎接各位大人,同時有些情報需要報告各位大人。”


    隊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道:“說!”


    中年男人陪著笑,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畫像,遞了過來,說:“這個女人就是領主大人的未婚妻,她被叛軍抓了去。請各位大人務必把她帶回來,盡可能不要傷到她。領主大人說了,事後除了已經繳納的軍費,另外還給您準備了豐厚的謝禮!”


    隊長接過畫像看了看。


    那是一張頗為清晰的素描人像,上麵是個十分美麗的少女,雙眼天然就帶著淡淡的嫵媚,很有些勾魂的味道。她看起來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穿的卻是當地普通人的衣服。


    隊長把畫像傳給每個隊員都看了一遍,就收到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對那中年男人說:“這事我知道了。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待的嗎?”


    中年男人大驚,失聲道:“什麽什麽遺言!大人您這是在開玩笑嗎?”


    隊長冷冷地說:“我從不開玩笑!我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也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才會想借我們紅蠍軍團的手把他給除掉。我對你們這些貴族間的政治毫無興致,但是既然想利用紅蠍,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幹掉你,隻不過是給你那位主子一個警告,紅蠍這把刀太利,不是他能夠玩得起的!玩過頭的話,小心把他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隊長說完就拔出手槍,毫無停頓地對準中年男人的額頭扣下扳機!


    那個中年男人眉心處立刻出現一個血洞,帶著滿臉愕然,慢慢倒了下去。


    千夜皺了皺眉,低聲問旁邊的一位老兵:“這樣好嗎?”


    老兵滿不在乎地說:“沒事!我們每次行動都有傷亡指標!”


    “傷亡指標?”千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就是說我們行動的時候,可以‘誤傷’一些地方上的人,專指貴族。”老兵解釋道。


    千夜深深吸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此時,地方私軍氣焰全消,竟然有人開始偷偷往後退。很快有幾名原本隱在人群中的軍官開始發號施令,維持隊伍。


    隊長衝著他們冷笑了下,“這次任務,紅蠍自己做,不需要你們配合。我可不想到時候背後挨槍子。”


    人群中的軍官默不作聲。這個時候誰敢多話,誰就是在找死。


    紅蠍小隊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山林中。叛軍留下的痕跡異常明顯,連千夜這樣的菜鳥都絕不會跟丟。就這樣紅蠍小隊直撲叛軍老巢,把所有叛軍都堵在了營地裏。


    叛軍的營地設在一座山峰上,三麵被懸崖包圍,隻有一麵有路進出。


    這裏十分隱秘,低矮的灌木和齊胸的野草遮蔽了天然道路,若不是近期有人進出又不懂得消除痕跡,確實難以被找到。但是這樣的地勢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出路被紅蠍一堵,就無人能夠逃脫。


    營地裏大約有一百多人,聽到動靜全都從營地中衝了出來。但是他們看到緩步逼近的紅蠍戰士,臉上立刻都是絕望。


    這就是叛軍?看到這些人時,千夜就不由自主地浮上疑問。


    這一百多人中,倒有一半是老弱婦孺。他們衣衫破破爛爛,個個形銷骨立,手裏拿著的大多是原始火槍,甚至還有鐵鑄的刀劍。在看到他們之前,千夜一直以為鐵隻是鑄造生活用品的金屬,作為武器,至少也應該是合金銅以上吧。


    千夜看到了三個點燃了原力節點的戰士,但是他們都隻點燃了一個節點。整個營地中甚至都找不到一把原力槍。


    這樣一支隊伍,難道就是叛軍?那些能夠把林熙棠死死拖在西疆,無法打開局麵的叛軍?


    這是一營難民還差不多。


    隊長卻似是早有預料,上前幾步,拿出口袋裏的畫像揚了揚,說:“這個女人在哪裏?最好自己走出來!”


    “是我!你想怎麽樣?”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少女,含怒盯著隊長。


    隊長掏出備忘錄,看了看任務說明,說:“嗯,你父親原本是這裏礦主,據說偷偷資助了一支叛軍隊伍。另外聽這裏的領主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少女大怒,叫道:“他胡說!我和他毫無關係,隻是那天不小心被他看到了,就逼著我跟他!我不願意,他就想辦法害死了我的父親和真正的未婚夫,又說我們家是叛逆!從曾祖父時候起,我們家族就為帝國軍方效力,每一代都有人在戰場上捐軀。難道我們盡忠報國,最後就要落得這樣的下場嗎?”


    隊長臉上毫無表情,淡淡地說:“也許事實真是象你說的一樣,也許不是。但既然我們站在了這裏,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從性質到結果都已經無法改變。”


    “難道一個子爵就能在帝國隻手遮天了?”少女悲憤叫著。


    隊長依然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冷酷無比,“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是的。”


    少女臉上顯出絕望,慢慢冷靜下來,問:“那現在你想怎麽樣,把我們都殺了嗎?”


    隊長第一次沉吟起來,他的目光又掃過營地裏的人,眼前這些老弱婦孺顯然是少女家族的領民仆從之流。


    他想了想說:“按照任務的要求,你應該跟我回去,但是我個人並不建議你這麽做。當然,如果你堅持,並且覺得以後或許還有複仇翻盤的機會,也可以嚐試。”


    少女當然明白回去是什麽結果,當下斬釘截鐵地說:“我死也不會讓那頭豬碰我一個指頭!”


    隊長點了點頭,拋過去一個手指大小的瓶子,說:“很好,那你自盡吧。喝下這個,你會毫無痛苦地死去。”


    他又指了指另外兩個點燃了原力節點的人,說:“你們也必須死。至於這裏其他的人,我就當沒看見。”


    片刻之後,三具屍體就擺在千夜麵前。


    “扛上他們,我們走。任務完成了!”隊長說。


    千夜扛起其中的一具屍體,默默跟著部隊,沿著來路返回。


    這次任務完成的異常輕鬆,甚至沒有真正的戰鬥。可是隊伍中的氣氛卻很凝重,包括隊長在內,所有的老兵也都不說話。


    回到鎮上,把三具屍體交給地方私軍之後,紅蠍的飛艇騰空而起,返回總部。


    在飛艇上,千夜望著舷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禿頭船長也似乎失去了活力,“蠍尾”飛得平穩無比,簡直象換了一艘飛艇。


    這時坐在旁邊的隊長忽然說:“菜鳥,看到了嗎,這就是現實。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等以後你就會明白,政治不是我們這些人的領域。作為軍人,我們隻不過是帝國手中的一把刀。讓我們刺向哪裏,就得刺向哪裏。至於對錯是非,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


    千夜長出了口氣,但心情依然沉重。所謂政治,確實是無法用刀槍和武力解決的領域。


    在這帝國微不足道的邊疆一角,千夜都體會到了政治的混濁,那位遠在西疆,以一已之力鎮壓大局的男人,負擔豈不是更加沉重?


    回到紅蠍,千夜立刻申請出任務。


    隻有在與黑暗種族麵對麵的對決中,千夜才感覺能夠找到自身存在的價值。同所謂政治相比,和黑暗種族的廝殺戰鬥反而更加單純。


    不過這次申請被擱置了整整一周,才收到了回複。千夜被調去參加一個重要任務。


    這是一個被紅蠍內部標記為一級的重要任務。帝國西疆的一座城市中,發現了黑暗種族的秘密基地。


    因此紅蠍的人員配置少有的豪華,衛立時上校親自帶隊,一共出動了三十名紅蠍和兩百名黑蠍,而千夜是隊伍中惟一的一個菜鳥。這個安排倒並不出奇,作為菜鳥中的第一人,千夜此時的戰績已經可以力壓許多黑蠍級別的老兵了。


    任務所在地緊臨著林熙棠鎮守的兩大行省。千夜已經聽說有些叛軍其實和黑暗種族暗中勾結。或許這次任務,能夠間接地支援林熙棠。


    ps:恭喜重裝菜鳥喜得麟子貴女!


    書評區置頂的那個吐槽活動帖快900了,明天12點加一更。


    順便說下,兄弟們,27章的章評水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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