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狂瀾無奈地道:“千夜,跟你說過要留活口!”


    “在那兒。”千夜向靠牆坐著的軍官一指。


    那名軍官氣息奄奄,比之普通戰士還要弱上幾分。不過李狂瀾感知掃過,就發現他體內幾乎是枯竭狀態,生命力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這種狀態很象是被血族吸光了全身精血所致,可是軍官的脖子上又沒有吸血獠牙的齒印。


    李狂瀾雙眉緊鎖,想到了在衝入山洞的瞬間,看到無數血線收入千夜體內的那一幕,心中微寒。


    李狂瀾伸指在軍官心口處一點,一道細細冰線刺入,那軍官一聲痛呼,隨後精神就越來越是旺盛,臉上也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你們是哪裏的部隊?”


    軍官掙紮著道:“我們是野狼傭兵團,這次受聽潮城城衛軍的征調出戰。打完仗後,我們負責打掃戰場和處置處置俘虜。”


    看著周圍洞壁上掛著的一具具屍體,就可想而知,‘處置’的過程肯定不象這名軍官說的那樣輕描淡寫。李狂瀾對中立之地還不是很了解,向千夜望去。


    “他們是食腐生物。”千夜一句話就讓李狂瀾明白了這些傭兵的性質。


    這種傭兵就是炮灰,平時要參戰,戰後則負責清掃戰場。因為實力低微,他們平日是沒有酬勞的,所有收獲全要靠清掃戰場時獲得的戰利品。實際上戰爭過後,主要戰利品肯定都被正規軍隊拿走,能夠留給這些炮灰傭兵的東西少得可憐。所以他們連一丁點油水都不會放過,這也是外麵的屍體大多是赤裸著的原因。對他們來說,稍微完好的衣甲,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了。


    這種傭兵慣於折磨戰俘,一小半是想看看能不能榨出更多油水,更多卻是為了虐殺取樂。他們在戰場上是炮灰般的存在,甚至自己人也看不起他們。所以一旦有了機會,長久的壓抑就會化為難以形容的暴虐,施加在更弱者的身上。


    也難怪千夜會如此憤怒,出手就是殺招,一記生機掠奪就掃滅了這個小傭兵團。


    這時軍官氣息過了高峰,轉為微弱,李狂瀾又在他心口點了一指,道:“你們和誰打?戰局如何?”


    “聽說是南青城的人,是個新成立的傭兵團,還有那的城防軍。他們剛剛打敗了狼王的軍團,損失不小,沒想到我們會突然出現,所以沒撐多久就敗了。”


    李狂瀾代千夜問出最關鍵的問題:“南青城的主將呢?”


    “我們哪裏能知道,隻聽說抓到了一個大人物,然後跑了一個。其它的,就都不知道了”軍官氣息漸漸微弱,頭一歪,就此不動了。


    李狂瀾起身,說:“看來隻有這麽多了。”


    這名軍官原本中了千夜一記生機掠奪,處於瀕死邊緣。被李狂瀾一指原力刺激了生機,才能說這麽多話。現在他生機耗盡,卻是連最後一線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千夜問:“被抓的會是誰?跑掉的呢?”


    李狂瀾歎道:“你也知道,何必問我?於情於理,逃離的都會是姬天晴,被抓的隻會是宋七。或許兩人都沒有被抓,所謂大人物另有其人。”


    千夜吐出一口氣,道:“不,我有種感覺,被抓的一定是子寧。”


    李狂瀾道:“先不要急。對方能擊敗姬天晴和宋子寧,必非易與之輩。以你現在的狀態,過去了恐怕也沒什麽用。”


    千夜眼中閃動冰寒光芒,平靜地道:“現在或許救不出子寧,但不管對方是誰,我都要讓他知道,我來了。如果他敢把子寧怎麽樣,那我早晚要把他全族都連根拔起。”


    千夜此刻沒有咬牙切齒,也未暴跳如雷,隻是平平靜靜地訴說著一個事實。李狂瀾目光複雜,看了他一眼,歎道:“宋七這家夥挺幸運的,居然會遇上你這樣的人。走吧,我們繼續追蹤。想必對方的主力離此不遠。”


    李狂瀾轉身出了山洞,千夜緊隨在後。然後李狂瀾發出訊號,讓浮空艦升空,在高空待命,自己則和千夜步行追蹤。


    這艘浮空艦價值連城,但是防禦卻是一般。既然對方有能夠擒下宋子寧的強者,那麽李狂瀾就不肯讓浮空艦冒險。在這種級數的強者麵前,浮空艦就是活靶。


    這時一名老者忽然出現在李狂瀾身後,道:“老奴陪公子走一趟吧。”


    李狂瀾雙眉緊鎖,道:“這是我自己的戰鬥,和家裏沒有任何關係,誰也不許插手!”


    “公子”老者還要再勸,但李狂瀾已攜著千夜遠去。老者惟有歎息一聲,飛向浮空艦。


    李狂瀾和千夜都是追蹤好手,在荒野上千夜更是大師級的獵人。兩人尋尋覓覓,很快就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處有水源的穀地,穀口處已經建起一座臨時軍營,大約千餘名戰士在此駐紮。


    千夜和李狂瀾收斂氣息,借著地形掩護,悄悄抵近觀察。


    盡管是臨時軍營,但也修建得十分有章法,各種明哨暗哨交錯布置,外加遊動巡邏的士兵,兵營周圍幾乎沒有死角,再老道的獵人想要潛入也十分困難。


    這些戰士盡管都去掉了戰甲上的標記,但是看衣甲裝備的式樣,分明就是聽潮城的部隊。這些戰士個個氣息深沉,裝備精良,與之相比,無論暗火還是南青城城防軍,看起來都象是烏合之眾。就連狼王軍團也要遜色一籌。


    這千餘部隊戰力十分強悍,正麵戰場上擊潰南青城萬餘城防軍綽綽有餘。宋子寧率領的不過是烏合之眾,再被意外突襲,敗陣可說意料之中。然而又是什麽人,能讓宋子寧連逃都逃不了?


    李狂瀾默默觀察一會,輕聲道:“有高手,不要輕舉妄動。”


    千夜雙瞳中有藍色蕩漾,掃視著整片軍營。他突然全身一震,在軍營中央,看到了一片若有若無的樹葉,正在隨風飄蕩!


    千夜此刻開啟了真實視野,眼中看到的都是流動的原力。這片樹葉根本不是實體,僅僅是原力化成,正常人完全看不到,隻有如千夜真視之瞳這樣能夠看到原力的眼睛,才能夠看得到它的存在。


    這片飄葉栩栩如生,在空中看似毫無規律的飄蕩,但是葉柄始終隱隱指向同一個方向。


    千夜向那個方向望去,在極遠處有綠光一閃而逝,以他的目力,也隻是勉強能夠看清那裏也有一片同樣的原力樹葉在空中回蕩。


    至此千夜已可確認,這就是宋子寧留下的暗記,來指引方向。看來宋子寧確實是落入聽潮城之手,而姬天晴則不知去向。


    李狂瀾向軍營一角指了指,悄聲說:“那裏有血腥氣,看來是關押戰俘之處。要不要過去看看?”


    千夜剛剛點頭,軍營中忽然升起一道陰沉氣息,有人喝道:“什麽人在那裏鬼鬼祟祟?”


    李狂瀾和千夜都是微驚。剛剛千夜發現宋子寧暗中留下的標記,心神動蕩,氣息有些許外露,沒想到居然就被人給發現了。此人的感知和機敏,恐怕也不在千夜之下。


    軍營裏升起一道身影,似緩實快地向千夜和李狂瀾撲來。看清來人麵目,千夜又是一怔,居然是當日隱藏在雲中的老者。


    那老者看到千夜,也是一怔,旋即麵露冷笑,眼中更是帶上了殺機。看來他對當日一事,仍然耿耿於懷。


    李狂瀾拔出寒月籠沙,一道水藍劍光自下而上疾斬老者,然後對千夜叫道:“你先走!”


    然而千夜並未退走,而是死盯著老者,忽然喝道:“是你偷襲了子寧?”


    老者哼了一聲,抽劍擋開李狂瀾的劍光,然後道:“什麽偷襲,老夫乃是堂堂正正用兵,揮軍擊敗對手,而後將他在陣上生擒。那小丫頭倒是滑得很,見機不妙拔腳就逃,否則的話,諒她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看了老者出劍,李狂瀾臉色微變,手中長劍驟然快了數倍,一道道劍光曲曲彎彎向老者斬去,急道:“千夜,快走!”


    此刻李狂瀾除了沒出名動浮陸的快劍外,已是全力以赴。然而老者手中黑晶長劍幻出重重劍影,將水藍劍光悉數擋下,仍顯得遊刃有餘。


    從短暫交鋒即可看出端倪,單看老者此刻舉重若輕,就可知李狂瀾多半不是他的對手,宋子寧輸的不冤。


    不過千夜依然沒有動,喝道:“子寧呢?”


    老者陰笑道:“那個小家夥啊,已經送去給狼王了。”


    千夜眼中殺機湧動,咬牙道:“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老者哼了一聲,哂道:“嘿!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這樣說我了。看來你和那小家夥關係不錯,這樣吧,你現在跪下,束手就縛,看在你讓老夫省卻一翻手腳的份上,說不定會放了那個小家夥,如何?”


    千夜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子寧不會願意看到我投降的,我同樣也是如此。所以讓我束手就縛,想都別想!狂瀾,你先走!”


    李狂瀾喝道:“你瘋了嗎?”


    “我沒瘋,我隻是要讓這個老家夥知道,什麽叫作後悔。”


    老者哈哈大笑,“好好,老夫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讓我後悔”


    話音未落,老者猛地一怔。


    千夜身影閃動,竟然直衝軍營,旋即方圓百米內血光一現,區域內頓時生機全無。


    老者目眥欲裂,吼道:“你敢!”


    ps:雖然晚了點,但總算寫完了,了卻一件心事。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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