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原力陣列爆炸,動靜都不會小,更何況安文手繪的這個陣列,在整個魔裔的傳承中也是相當高明的。即使安文實力出眾,也被炸了個灰頭土臉,頭發眉毛都被燒焦小半。


    白空照瞪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麽,可能太久沒用,有些地方畫錯了。”安文自嘲道。


    “你不會畫錯的。”少女肯定地道。到了安文這個境界,怎麽可能畫錯一個原圖法陣?


    “或許這個陣列就不應該用在這裏。”安文苦笑搖頭,又道:“快到晚上了,先準備過夜吧。”


    少女點頭,貼著石牆躺下。這個位置既安全又隱蔽,還能第一時間偷襲闖入的敵人,正是野外過夜的最佳選擇。少女想都不想就選了這個地方,安文再看整個營地,竟找不出更好的地方。


    隻是安文看了她的選擇,心中莫名的就有些隱隱痛楚。他歎了口氣,開始布置新的原力陣列。繪到一半,他忽然咦了一聲,取出一把短刀,以刀為鏟,就地開始挖掘。地麵都是堅硬無比的石塊,不過在安文短刀之下,卻是鬆軟如同腐土。轉眼之間,安文就挖下去一米多深。這時他刀尖突然一空,竟是挖通了一個秘室。


    安文揮刀挖掘,擴大了洞口,然後就跳進秘室,四下望去。


    秘室中十分昏暗,不透一絲光線。不過就算一點光也沒有,也難不倒有黑暗視覺的魔裔。秘室不大,兩邊牆壁上鑿有一個個儲物格,裏麵擺放著一個個封泥的酒缸。


    秘室中央的地上,則堆著一堆土,上麵栽著一株樹苗。秘室已經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由於久不見天光,這株小樹苗仍然隻有幾根分枝。不過樹梢上還頂著兩片葉子,經過了這麽多年,它竟然還有生命力,實是堪稱奇跡。


    安文也不認識這是什麽樹的幼苗,但是能夠在這秘室中存活如此之久,想來也不是凡物。於是以短刀鏟土,將小苗連同土堆一同鏟起,收入自己的儲物空間。他又從儲物格中搬下一個酒缸,刺穿泥封,一股帶有濃濃腥氣的酒氣就破封而出。


    安文雙眉緊皺,這股酒味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忍受的。他素來喜愛潔淨,哪裏聞過這種味道?他趕緊將酒缸放下,將泥封重新封好。不過酒味雖然刺鼻,安文卻臉現喜色。按照族中記載,在大漩渦內偶有發現當地土著所釀製的酒漿,有種種神奇功效。看來這酒就是了,而且看秘室那充滿歲月刻痕的樣子,不知道存了多少年。


    安文端起另一個酒缸,不禁雙眉一皺,這竟是空的。他晃了晃酒缸,又掀開泥封看了看,然後才算死心。這一缸酒不知是密封不好還是被蟲蝕,全部揮發幹淨,殘留在內壁的酒漬都變成了灰石,再也沒有激活生機的功效。


    他一個個酒缸試過來,大部分酒缸都是空的,最終隻收集到三缸半的酒。這些收獲已經讓安文很是滿足,他將酒缸收入空間,手裏提了一缸酒,躍出密室,笑道:“看看我找到了什麽?”


    並無回應。


    安文一怔,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天已經黑了,氣溫也逐漸降至到了冰點。白空照蜷縮在石牆下,正在瑟瑟發抖。她的臉色慘白,嘴唇已經變成了青色,蜷成了一團。


    “我……冷……”少女的聲音很微弱。


    安文感受了一下夜的陰冷寒寂,頓時臉色大變。雖然他有讀過族中所有關於大漩渦的記載,可是不管哪一份記載,其中對寒寂之夜的描述都遠沒有到這種程度。此刻才剛剛入夜不久,生機就開始明顯減緩,和族中資料記載的午夜時分已是相去無幾。


    安文原本沒有將寒寂之夜放在眼裏,以他的身體素質,可以輕鬆抵禦。至於少女,也隻要幫她一把就可過關。


    可是沒想到真到了大漩渦內,寒寂之夜的嚴酷程度遠超想象,比資料記載的何止高了十倍!


    安文腦海中迅速回放所有關於寒寂之夜的資料,以便尋找合適對策。此刻還有些餘瑕,不能惶急。隻有掌握了全部信息,方能找出合適對策。否則的話一個應對不當,可就沒有挽回餘地了。


    按照魔裔資料記載,寒寂之夜是深入大漩渦後才會出現,並且隨著深入而逐漸提高。安文心中閃電般掠過一個念頭,這裏的寒寂之夜強到了這種程度,豈不是說現在二人所處區域,已經在大漩渦的極深處?


    一念及此,安文所有遊玩的輕鬆心態瞬間消失,代之以凝重。按照族中資料記載,到了魔裔探索的區域邊緣,就有許多安文也需要認真對待的危險。而這片區域,就更是危險重重。一個不小心,恐怕魔裔少主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正思索之際,安文突然手中一空,酒缸已被少女劈手奪去,掀開泥封,就將酒向嘴裏倒去。她生得小小的,可是身體卻似無底洞,轉眼之間整缸酒就全都下肚,安文都來不及阻止。


    “等等!這酒不能喝,它會讓你……”


    安文話還沒說完,酒缸就已經見了底。少女一臉滿足,說:“舒服多了,終於不冷了。”


    “你剛才……”


    “剛才很冷,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後來看到你拿的東西,我覺得喝了它會熱起來,就拿過來喝了。”少女說得很自然。


    安文張了張口,卻無法斥責。和她相處過這段時間,他也知道少女基本是以本能的方式生存,有若天地間遊蕩的凶獸。一旦遇到會威脅生命的事,比如說寒寂之夜,她就會本能的保命。這時的她,為了生存,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安文歎了口氣,心中又是隱隱地痛,說:“我不是怪你搶酒,而是這種酒不能……不能隨意喝的。需要我處理過、去除裏麵某些不必要的藥性之後,才會安全。可你現在……唉,待會發生了什麽,可是不怪我的。”


    說話之時,安文心中又是歎息,又有些遺憾。以這種方式得到少女,於他而言,恰如牛嚼牡丹,把最好的意境全都給丟失了。


    “會發生什麽?”少女眼中又是迷茫,小臉慢慢升起紅暈。她晃了晃,就一頭栽倒,明顯是喝醉了。


    安文怔了怔,在她身旁坐下,等候著那一刻的到來。


    片刻之後,白空照就有了微微的鼾聲,仿若一隻熟睡的小豹。她就這樣睡著,一動不動,一直睡到了天亮。


    此刻東海之上,大戰方休。


    聽潮城外,到處都是燃燒的戰艦殘骸。蛛魔設立的軍營亦是烈火熊熊,蛛魔戰士的屍體隨處可見,仆蛛更是整片整片的被燒焦。


    隻看戰場,就知帝國大獲全勝。無論空中地麵,原本永夜聯軍都略占優勢,這也是魔裔全部離開、血族也撤走大半後,蛛魔仍不肯離開的原因。蛛魔指揮官根本不相信宋子寧的所謂未來軍神的名號,憋足了勁要和宋子寧大戰一番。


    然而真打起來,蛛魔艦隊卻被宋子寧虛實不定,忽東忽西的戰術騷擾得苦不堪言,無數次卯足了勁撲過去,卻發現隻有小股襲擾部隊。一整天下來,蛛魔雖然成功吃掉了帝國幾支小部隊,卻始終沒有找到宋子寧的主力艦隊。


    就在蛛魔艦隊筋疲力盡,能量不足,準備返航之際,帝國主力艦隊突然出現。


    艦隊戰的結果,從血族戰艦突然撤離戰場的一刻就已注定。養精蓄銳的帝國艦隊將蛛魔打得潰不成軍,轉眼間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最終戰局以蛛魔強者們乘坐最強大的高速戰艦逃離戰場而告終。所有受傷的戰艦,以及還留在地麵的部隊,就都成了此役的犧牲品。


    此刻戰場上,帝國運輸艦正起起落落,不斷投放傭兵,打掃戰場。戰艦則分守四方,警戒著仍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各方強者都來到宋子寧的旗艦上,前來道賀恭喜。這場艦隊戰論規模,在近期的戰鬥中也不算小了,且又因為關於大漩渦的通道控製權,意義也頗為重大。宋子寧這一仗打得酣暢淋漓,體現出在艦隊指揮上的極高水準,未來執掌一個分艦隊也不遙遠。


    帝國艦隊可和門閥世家的私軍不同,因為投入巨大,即使是上品世家,也隻有少數可以負擔自己的浮空艦隊,而且規模不大。成建製的大規模艦隊,基本都掌握在帝國和帝室手中,也是軍部製衡門閥世家的最重要工具。


    艦隊戰又和地麵戰不同,沒到神將以上,強者所起的作用相對有限。且因為指揮的特殊性,一名指揮官往往需要多年訓練方能合格。


    此刻宋子寧年紀輕輕就展現出艦隊指揮的天賦,這讓各方嗅覺敏銳的家夥都是心中一動。世家中人看到了插入帝國艦隊的絕佳突破口,而帝室亦因為宋子寧身後那些複雜背景,特別是與李後的關係,也覺得有可能將他拉到自己一邊。


    因此大戰剛剛結束,連戰場都沒有打掃完,各方人馬就紛紛上門,有的想探口風,有的則是為了混個臉熟,更多的人則是想要早早地就抱上這根未來的大腿。


    不過此刻的宋子寧,卻沒有大戰完勝的欣喜,反而眉宇間隱有憂色,有點強顏歡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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