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音以前從來沒有跟劇組裏的同事一起出去吃過飯,不僅僅是因為許沐融對他管的嚴,更多的是因為他和整個劇組裏的氣氛都顯得格格不入。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重點班裏都是全a考上來的正規優等生,隻有他是靠特長才中途轉進來的插班生一樣。


    所以在莫方提出要和他一起共進午餐的時候,紀音不由得怔了怔。


    莫方並不是現在才跟他交好的,早在他進劇組的第一天,莫方就對他很友好,而且不是那種知道他有金主,想要借此攀關係的吹捧奉承,相反的,莫方很實在地幫了他不少忙。


    紀音本來對陌生人很有戒心的,因為許沐融不肯輕易讓他跟外人有太過親密的接觸,可莫方的長相很實誠,濃眉大眼的,不像那種奸猾的小人,很容易讓人產生信任感,年紀又隻比自己大上兩三歲,兩個同齡人在一起,很有共同語言。


    自從跟許沐融決裂後,牆倒眾人推,在遭受了那麽多的白眼和冷遇後,莫方的友善對待,對他來說就像雪中送炭一樣。


    紀音隻稍稍猶豫了一會,就點點頭,“好吧。”


    還挺好騙的嘛……


    莫方掩飾住自己眼中的一抹嫉妒情緒,他在圈子裏的人脈並不能算是神通廣大,隻能閑閑的接一些散戶的活,這次算是他接的一筆大單子了。


    他有近水樓台之便,而且在紀音剛進劇組時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拉關係,所以那個大客戶托人找到了他。


    也對,畢竟是許沐融包養過的人,好比古代皇帝用過的東西都能蓋章“禦用”,逼格檔次瞬間就不一樣了,就算被金主拋棄,也能賣個好價錢。


    他覺得自己已經算十分厚道,早在紀音和許沐融關係決裂的消息被透露出來,就有幾個老客戶暗示過他可不可以嚐試著牽線一下。


    但是那些人太吝嗇了,隻肯給那麽一點抽成,開什麽玩笑,好歹也是跟過許沐融的人,那種小老板暴發戶,紀音怎麽可能看得上。


    這次的大客戶是個二世祖,不過上頭的親爹給力,是圈中有名的大亨,搞互聯網的,姓席,席少作風還算低調,沒有那麽多玩嫩模撞跑車的八卦新聞,聽說是上回紀音來拍自家旗下品牌的廣告,不知怎麽就留意上了。


    當時紀音尚且有主,席少覺得自己不靠老爹似乎不足以和許沐融硬碰硬,便杜絕了想要撬牆角的念頭,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不到,許沐融就自動退場了。


    現在的有錢人可不是古代那種隻會搶小媳婦的惡霸,席少的本意是讓莫方把紀音帶過來,先軟和一下態度,畢竟這種小美人在性格上難免有點驕縱的,想要什麽額外條件可以提,席少覺得自己還是可以付得起一個小演員的本錢的。


    不過……如果紀音不同意的話,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也可以使用。


    莫方早就見慣了這種事,一般的小演員小模特,為了博上位或者金錢利益,都是恨不得主動獻身的,紀音這種跟過大財主的,雖然檔次畢竟高,但總有個價格在,如果真那麽清高,當初也不可能被許沐融包養。


    “那個……我們這是要去哪?”


    就在莫方在心裏暗自數著這次能賺多少中介費的時候,紀音突然從車窗扭過頭問他,“感覺好遠。”


    莫方說看他最近心情不好,要請他吃飯,可是他沒想到車子居然會開到這麽遠的地方。


    “就快到了。”莫方的目光掃過他仍有些稚氣的臉頰,突然想到了自己遠在老家的弟弟。


    他的老家在相當樸實的村落裏,很多年輕人都出來打工,他的弟弟,跟紀音差不多大,拿著他寄回去的錢到省城最好的重點學校讀書,經常抱怨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如果這次成了,他就可以拿到好大一筆錢寄給家裏了。


    所以,他幹嘛要心軟,平心而論,紀音的日子過得比他們這些普通人舒服多了,因為先天條件好,隻要出賣身體就能上位,也許紀音還應該感謝他,如果沒有他,紀音還不一定能馬上搭上席少那艘船。


    出租車停在了一家會館前,莫方深呼吸了一口氣,“好,到了。”


    這家會館是席家名下的資產,環境清幽,席少還沒到,裏邊已經安排了接待的服務員,直接帶他們去了vip包廂。


    其實以他的收入水平,本不應該來這裏消費的,不過紀音倒像是習以為常的樣子,半點都不覺得奇怪,大概是平時早就跟許沐融出入過很多次這樣高檔的場所了。


    真單純……


    小綿羊……


    莫方突然幽幽地歎了口氣,拉著紀音上衣後麵的帽子扯他進門。


    紀音的私服後洋溢著一種青春的少年氣息,各種各樣可愛的元素,穿在別的同齡人身上或許會有點違和,不過紀音顯嫩,大眼睛看著人的時候亮亮的,這讓莫方有種自己在拐騙小朋友的感覺。


    包廂一進去就是淡淡的檀香,雕花屏風上麵描著水墨山水,說不盡的古色古香,用來擺設的矮桌上放著小魚缸,清新雅致,別有一番趣味。


    紀音坐在特意裝飾得非常有古典韻味的餐椅上,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服務員遞過來的菜譜。


    莫方等他點完菜後,終於開了口,“小紀,我今天除了想要請你吃飯,還想順便跟你介紹個人。”


    “啊?”紀音好奇地眨了一下眼,“誰啊?”


    莫方先啟發了他一下,“前段時間你不是拍了個廣告嗎?”


    “嗯……”紀音回想了一下,“你要介紹廣告商給我嗎?”


    圈子裏這種引薦的方式並不少見,畢竟多一條人脈多一道出路,不過他如今在劇組裏受了好多委屈,早就有想打退堂鼓的意思,因而興致缺缺,“其實我最近不怎麽想接新廣告的。”


    莫方笑了笑,“我不是要介紹新的單子給你,是你之前合作過的老板,他很想認識你。”


    紀音突然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反應變得抗拒起來,“我不想認識他。”又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別啊——”莫方攔住他,“你先考慮一下,那個老板人真的很好,他很欣賞你的。”


    在床上欣賞嗎?


    紀音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氣憤地打掉他的手,眼眶紅紅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再也不想和你說話了。”


    幼稚的小鬼……


    都被包養過一次了,還清高啥啊……


    莫方忍不住在心底“切”了一聲,嘴上哄道,“隻是認識一下而已,就聊聊天。”


    “誰管你!”紀音氣呼呼地踩了一下他的腳,莫方“啊”的痛叫一聲,紀音已經擠到門邊了。


    突然,包廂的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莫方連忙恭敬地討好道:“席少,您來了。”


    “怎麽回事?”


    席少的後麵還跟著幾個保鏢,他低頭看看紀音,不由得笑了。


    很可愛,很符合他的審美,他喜歡這種類似未成年的感覺。


    他實在太喜歡紀音了,尤其是想到紀音是許沐融的人,那種難以得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對著紀音拍攝的廣告片擼了一發。


    現在紀音沒靠山了,聽說在劇組裏經常受到排擠,他聽著好不可憐,覺得自己應該挺身而出,成為拯救紀音的大英雄。


    “你們幹什麽?”


    紀音一下子看到那麽多人高馬大的漢子,忍不住往後退了退,席少溫和地安撫他,“你別怕,這些都是我的保鏢,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這麽多人堵著,他心知是逃不掉了,便惡狠狠地瞪著席少,“我認得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就統統曝光出去,反正我也不怕……”


    “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麽的。”席少哄著他,“小紀,我們先坐下來好好吃頓飯,聊一聊吧。”


    紀音妥協地做了下來,連筷子都沒動,席少不由皺了皺眉頭,“不吃東西怎麽長得高呢,來,吃一口。”


    “……”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席少放下筷子,“你先前跟了許沐融,我知道,自己可能有那麽一點點不如他,不過,我對待情人也挺不錯的,你想要什麽條件,盡管提就是了。”


    他打從心底裏認為,像紀音這種被包養過的少年,習慣了奢侈的生活,一旦沒了金主,就如同菟絲花一樣,無處憑依,是會慢慢枯萎的。


    而他年輕有為,家世顯赫,也不是那種三四十歲大腹便便的猥瑣大叔,紀音沒有理由拒絕自己。


    萬萬沒想到,紀音還真拒絕他了。


    席少的心裏立刻惱怒起來,感覺自己闊少的自尊受到了損害,把溫和的麵子也撕開了一點,身旁的保鏢立刻會意他的眼神,倒了杯酒到紀音桌上,“喝!”


    能不喝嗎?


    不能。


    紀音如臨大敵地喝了一口,席少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


    酒裏加了料。


    席少站起來,把紀音攬入懷裏,“小寶貝,你是我的了。”


    “臥槽臥槽臥槽,這是什麽玩意?”紀音的腦子昏昏沉沉的,突然聽到係統的警報聲——【警告警告,因為某不明物質和宿主體內未清除的毒素發生反應,目前醫療係統正在緊急啟動,在治療完成前宿主可能會產生一係列不良反應……】


    好熱……


    紀音紅著臉抬起頭,突然反手握住席少的手腕,“老子快要抑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隻聽“哢”的一聲,席少的手腕骨一下子脫臼了,紀音還嫌不夠滿意似的,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敢潛規則我?你等著,老子也要潛規則你。”


    太可怕了,這是不屬於人類的力量呀!


    席少登時害怕起來,求饒地閉起眼睛,“不要,不要……”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老實嘛。”紀音小惡魔似的笑了一下,突然又瞪了旁邊被這一變故嚇得瑟瑟發抖的莫方一眼,“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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