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個女人來。


    他想吩咐這個,話卡在嗓門眼,竟然說不出口。


    光想到陌生女人的身體和氣味,虎虎生風的那個位置就消軟了下來。


    這些年,身邊也沒什麽固定的親密女伴。


    也許是時候,要備上一個了。


    放下沒說完的電話,他去健身房灑完了一身汗,衝了個涼,仰倒床上,一夜多夢。


    夢裏全是黃瓜炒雞蛋,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大胸白兔,左手一根粗大的黃瓜,右手一顆蛋,一臉奸笑地大吃特嚼,笑得一對白花花的胸脯嘩嘩直抖。


    她每吃一口,他就一陣緊。


    從雞疼到蛋。


    ~~~~


    fing霸藥量不大,可藥性很頑固,花了兩天,丁凝才徹底清醒。


    等厘清思路,那晚車廂的記憶,第一時間衝進腦袋裏。


    細節大半不記得了,惟獨聲音殘存,她意識過來車廂裏那人是誰,有點冒汗。


    那麽多黃瓜不用,偏偏把那個半老頭子的黃瓜抓來用了。


    這半老頭子還不是別人,還是這兒的主人。


    臉不記得,偏偏黃瓜的粗細,長短以及軟硬,居然還記得無比清晰。


    丁凝咂著舌,有點兒回味。


    打開筆記本,她抬了抬眼鏡,有種說不出的嚴肅和凝重。


    邵澤徽為人低調,網上全是官方資料,沒有個人詳細信息。


    丁凝剛住進翠微湖山莊查詢邵氏集團時,也沒刻意去找。


    現在卻不是一般新鮮。


    丁凝在本本上滑來滑去,鬼使神差的花了一天時間,把邵氏大大小小,裏裏外外的新聞舊聞又翻了一次。


    h城是海港城市,近代被歐人管理過一段時間,開放較早,漁民多。


    邵家兩兄弟就是海上人家出生,後來靠一拳一腳,真刀實槍打拚出邵氏王國,算是不折不扣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比起行事保守穩重,有君子之風的大哥,邵澤徽年輕時更有衝勁,眼光犀利,下手狠絕。


    兄弟倆聯合街坊,以海鮮排檔起家,沒過幾年,轉行客運生意,建材裝修,保全公司,路越拓越寬,自然被原地踏步的同行眼紅,邵氏第一桶金不幹淨的謠言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後來涉足醫藥業,房地產,百貨業等,滾雪球一樣,成為南部一方的商業巨賈。


    多隻香爐多隻鬼,依邵澤徽的脾性,哪容老家夥們坐享其成,分薄利益,將創業期一起打江山的老股東一一踢出局,成就一家獨大。


    起初邵老大還念著點舊日情義,不許弟弟做太絕,時間長了,也就睜一隻眼閉隻眼,任老二去發揮了。


    一些被踢的人不甘,差人在外麵放話,說邵老二食碗麵翻碗底,總有一天連大哥的位置都得搶去,又說邵家這些年做了不少違法事,現在為了由黑洗白,當正當商人,自然得大開殺戒,滅掉舊日的心腹功臣。


    邵澤徽也懶得費功夫跟那些死蛇爛鱔糾纏,生意做大了,利字當頭,數鈔票都來不及。


    後來發展壯大,為了公司名譽和社會影響,他才出了一回手。


    具體做了什麽,外人不知道,隻知道那次後,退休頤養天年的老鬼們,再不敢多說邵家半個字,逢人問起邵家兄弟,都是心驚膽戰的連連擺手不提。


    現在集團名下還是掛在中風休養的邵老大頭上,真正的掌舵者卻是邵老二,可真正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算是邵老大健康時,邵澤徽也主宰了大半權利。


    丁凝揉揉山根,繼續翻網頁。


    沿海的h城富豪多,貧富懸殊大,治安比內地差,大多富戶人家不喜歡張揚,平時過得比平民還平民。


    汲雙運動鞋,套個polo衫,天沒亮一邊跑步一邊去買早餐的大叔,說不定半山那座海景房就是他剛落的訂。城中一時造就不少隱形富豪,邵家人也多半低調得古井無波,最出挑的隻有邵庭晟了,網上的花邊新聞,隨便一搜就是豐富多彩的一堆:


    “邵三公子遊艇夜會中美泰混血環乳天後gia wong,大戰不休,忘形失向,又遇台風,致海警出動搜救”


    “邵三公子市區公寓徹夜狂歡,引鄰人不滿投訴,大廈secure無奈招警”


    “邵三公子玫貴坊衝冠一怒為索女,攜友借醉陷毆戰,被判720小時社會服務令”


    加長加粗,奪人眼球,光看標題就讓人狼血沸騰。


    丁凝想了會兒,打開搜索引擎,笨拙地在框裏慢慢敲上“邵、澤、徽”三個字。


    他叔,天可憐見的,難得有幾根毫毛,唯一能搜到的是:


    “邵澤徽親臨鳳凰城竣工儀式”


    “邵澤徽領調查團赴美參加合作經貿洽談會,倡跨國同行同氣連枝”


    “邵澤徽出席初陽基金會公益日開幕式,號召h城同行募資”


    中規中矩,短小精幹,完全沒娛樂精髓的無爆點新聞,估計連記者都是打著嗬欠在寫。


    兩叔侄,過的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人間的生活。


    2,060,000個搜索結果,也真的難得找出一張清晰點的個人照片,唯一一張出席國外展銷會的,邵澤徽站在紅毯最前麵,身影拉得模糊,在一群老外中間,身型挺拔出眾,毫不遜色,一手斜插褲袋,一手拿著高腳杯,臉上表情看不大清楚,典型給媒體看的專業拍照姿勢。


    似乎……也不像個糟老頭子。


    丁凝心裏有點癢,還是忍下來。


    黃瓜不難吃,何必非得認識種黃瓜的人?


    文字資料倒還算齊全,幾個門戶網站的個人名片都歸納在“商業精英”一欄,性別,年齡,學曆,祖籍,公司職銜,個人年表,成就榮譽,商業發展,基本是一些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


    最後的個人評價,洋洋灑灑一大堆,大概總結為:


    “為人外表謙和溫儒,行事粗悍鐵血,例行軍事化管理,近十年內商業戰場上的奧托馮俾斯麥。”


    她也不知道俾斯麥是哪個大人物,但這個肅穆的語氣讓她感歎,這可真是個隻要有說話權,哪行哪業都能造星的年代啊。


    食指一飄,滑下去,婚姻狀況:未婚。


    她吞了吞唾,換了個以八卦為主的大論壇。


    再沒有門戶網站那麽嚴肅,都是大膽猜測和一點都不小心的求證。


    反正揭人老底又不要錢。


    輸入關鍵字,關於邵家的新聞還不少。


    鋪天蓋地的除了網友對邵氏家族生意起源的懷疑,就是邵庭晟的各段豔情史。


    反到倒數頁,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扒出一個已經沉了三四年,關於邵澤徽的帖子。


    樓主說,邵澤徽在青年時代,其實有個相戀多年的女朋友,還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很好,都快要結婚了。


    正當邵氏事業上升,關乎存亡的轉折期,那個女友被人綁架,綁匪威脅邵家付一大筆贖金。


    邵氏集團從股東到決策人,不肯大出血自傷元氣,邵氏兄弟還暗中通知警察局。


    解救肉票過程中,惹怒了綁匪,當場撕票。


    那個女友當時肚子裏都有六個月大的胎兒了,經此一屍兩命,讓邵澤徽心有愧疚,大受打擊,至今不娶。


    樓層底下眾說紛紜。


    小半數人給樓主丟轉頭,說純屬無稽之談,一來,當時邵家還不算h城大富,綁架公司二把手一個還沒進門的女友,更是懸乎,不是板上釘釘的買賣,那些綁匪不會白癡地跑去搏命。


    二來反諷那些相信的人太傻太天真,簡直就是活在瓊瑤年代,鑽石王老五沒女伴就覺得他有忘不了的感情經曆,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海枯石爛?人家不過就是想單身罷了。


    大半人卻是半信半疑,全民娛樂的社會嘛,有得爆料,點綴枯燥生活,何樂不為。


    兩方人馬爭執半天,足足蓋了近千樓,冒出個自稱在h城當過警察的人,似乎是被人爭得不耐煩了,亮出個不知真假的內~幕。


    這個退役老警察證實了這件案子的真實性,並說當時是邵澤徽親自去付贖金,雖然有條子在後麵浩浩蕩蕩地跟蹤保護,他還是想法子從槍會俱樂部裏偷帶出一把平時練習的m1911。


    過程略。


    重點是,事發後,那女友的屍體上除了綁匪的槍眼,有一處致命槍傷跟邵澤徽帶去的手槍子彈,一樣的型號。


    邵家給了當時的差館老大不少好處,才壓下這事。


    這票綁架案也因邵家強烈要求和政府要員的介入,蓋得緊緊,沒多少人知道。


    雖然爆料者沒明說,也是不言而喻了。


    邵澤徽喜好玩槍的興趣眾所周知,多年前就考取持槍執照。


    每季度ipsc(國際實用射擊協會)在h城舉辦的比賽中,他都蟬聯霸占前兩名的位置,是華南槍會聞名遐邇的槍王,這些零零總總,網上資料都有記載。


    看到這裏,丁凝突然想起那夜他手掌和指頭上的老厚繭,還有腹部堅實成塊的肌肉……背後有點兒涼颼。


    有網友引前據後地分析,按邵澤徽平時處事手法以及對家族生意的看重,肯定是綁匪貪心,當場又加價,造成他大怒。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邵老二幹脆一槍崩了女友,讓對方知道沒有人能威脅邵家,同時也能震懾其他虎視眈眈的黑手。


    丁凝笑意枯竭在嘴角。


    先前還在猜邵澤徽無情冷血,現在倒好,還有殺人嫌疑了。


    默哀之餘,想起前幾天晚上的車廂裏,她背後又有些流冷汗。


    自己這是招惹了什麽人……


    再把帖子往下拉,卻是一個鮮紅的封印,再無下文。


    斑竹似乎收到了投訴,以一句“此貼不和諧,請勿再跟帖”永封了帖子,從此這貼泥牛入海,也再沒類似帖子出現。


    這邵家,好像真有點不大好惹。


    先一煙灰缸拍昏了侄子,再玩弄叔叔的寶貝,自己會被邵家追殺麽……


    該是卷鋪蓋走人的時候了吧。


    說到卷鋪蓋,丁家那一家子極品又在眼前打轉,丁凝又頭痛了。


    邵庭晟那邊沒個信,應該沒事,不然自己早就被拉警察局或者掃地出門了。


    在此期間,巧嬸把丁凝被邵庭晟灌藥的事,自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打電話告訴了丁誌豪。


    七十二小時的時間,丁誌豪都沒來一趟,連個慰問電話都沒,丁凝猜他估計還得扼腕遺憾吧,要知道自己還給了邵庭晟一煙灰缸,說不定還要暴跳如雷呢。


    丁凝問起巧嬸,巧嬸持著老人身份,向來說話就不避忌,眼下在外麵,更加是又氣又幸災樂禍:


    “聽老陳說,那天一回去,一進門,你爸一肚子氣就爆了,一個耳刮子把那妖精甩得趴下,連踹幾腳,臉都腫高了,丁婕攔都攔不下,跟著吃了你爸兩腳,老陳拉了半天才拉開。後來那妖精每天就知道哭,你爸也是個腦子進水的,流幾點貓尿就軟了,閉上房門,也不知道那妖精又吹了什麽風,最後搞得兩個人抱頭痛哭,哭著哭著就又親熱得不得了,黏在一起那個勁兒啊,一把年紀了,愛得惡心死人,連我這老婆子聽得骨頭都要麻了。”


    丁凝聽得噗呲笑起來。


    這就合好了?


    才剛上場呢。


    剛看完邵家的灰色新聞,需要熱鬧來調劑。


    她拿出電話,摁下宅電,想先看看丁家那邊的雞飛狗跳,再琢磨以後怎麽叫虞嘉妃和丁誌豪每天繼續抱頭痛哭。


    作者有話要說:楠竹不是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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