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雲遲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向君言,這樣的事情,君言從來都沒有和她提起過。


    “後來……?”君言的目光閃了閃,唇邊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哪裏還能有什麽後來呢?”


    很多故事,不是一開始就會有結局,很多人,不是相愛就會在一起。或許沒有結局的結局,就是最好的結局。


    因為彼此心中留下的都是當初的模樣,沒有被世俗侵襲,沒有被流言紛擾,更沒有之後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心酸。


    君言輕輕啟開妝奩,那最下麵壓著一塊紅布,掀起紅布下頭有個暗槽。


    雲遲瞪大了眼睛,這妝奩從前時時收著,哪裏注意到過紅布下麵的東西。君言輕輕一按,小木板挪開,一隻白玉簪子靜靜地躺在裏麵。


    上頭赫然刻著:玲瓏小鬟碎銀挽,玉色羅紗朱袖翻。一行小篆。


    不同的是簪子下頭還壓著一方絹帕,本不過是尋常的翠竹繡圖,帕子一角,像是後來才補上的題字:清歌藍綾舞扇影,豆蔻未將韶華沾。


    “主子,這是?!”內室裏隻有雲遲和君言二人,這事兒君言自個兒藏了太久太久,今天實在憋不住才喚來雲遲一訴,君言不傻,緩竹再忠心,也是皇上那頭出來的宮人,這些事兒終究是要防著些。


    君言的目光落在絹帕上,她輕輕將絹帕拿起,上頭還有一絲洗不去的汙垢,顯得有些老舊:“不過是年少之時送不出去的東西罷了。”


    她唇角笑意漸深,將絹帕放回玉簪旁。雲遲咬著下唇,猶豫片刻,才道:“小主……可如今,咱們已經入宮了……您……”


    君言撲哧一笑,帶著戲謔:“傻丫頭,難不成你還以為本宮心裏想的依舊是他嗎?誰年少沒幾個思慕的少年呢,自從這方絹帕沒有送出去的時候,本宮對他的心……已經死了。”


    最後四個字,君言說地極輕,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你不必擔心,本宮知道現在是什麽身份,該做什麽事。”雲遲急急地想開口辯解,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這樣的事情,旁人能說什麽呢?主子是明白人,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多嘴多舌。


    “主子,那現在我們該怎麽……”


    “能怎麽辦?傻姑娘。”君言點了點雲遲的額頭,說話間發現雲遲也不似從前那般模樣了,她額前的細發被梳起,一身鵝黃色宮裙襯得膚色姣好。


    雲遲是顧府上帶出來的家生丫環,賣身契捏在君言自己的手上,和緩竹爾歡等人不同。


    君言順勢拉過雲遲的手,唇邊泛起溫和笑意:“雲遲今年也不小了吧?都是本宮疏忽了,把你安排去照顧大皇子,一陣子不見,人都拔高了不少。該是嫁人的時候了,宮裏人不多,你若是沒的看上的,本宮托信給郡主,讓她幫你尋思尋思,定要找個好人家。”


    雲遲臉頰染色緋紅,嗔怪地跺跺腳,推開君言的手:“主子!您說的什麽話!奴婢……奴婢……奴婢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呢。大皇子還這麽小,離不開人的……”


    “傻姑娘,離不開人,本宮可以擇了別人去,哪裏能耽誤了你。”君言猶自笑得開懷。


    “原來咱們家雲遲還知道害羞啊。這本就是常事,你且放心,本宮定不會虧待了你去,雖說不能與郡主並肩,但總有世家姑娘的體麵。宮裏出去的姑娘,本就不會被人看輕了去。”


    君言說著又仔細打量了雲遲,話題被順利岔開,雲遲心裏全是小女兒的嬌羞,哪裏還想得起問唐北的事情,一會兒子閃過皇上跟前的禦前侍衛,一會兒子閃過宮宴上一晃而過的世家庶出公子,越想越羞,頭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哎喲,雲遲這就開始思春了?”君言忍不住打趣著雲遲,又惹得她捂著臉一陣躲閃,一時間內室裏歡笑一片,緩竹敲了好幾次門,君言才聽見動靜。


    “進來吧。”君言的話裏還藏不住笑意,緩竹推開門見君言神色大好,心裏也放下幾分,方才宮宴之上,君言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好在現在緩了過來,主子不願說,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問什麽,“奴婢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緩竹蹲□子行禮問安,又含了笑問:“主子與雲遲姑娘什麽事兒這麽開心呢?老遠就聽見笑聲了。”


    君言輕巧地喚了她起身,曼聲道:“雲遲有一陣子不見,看她又拔高了幾分,算算年紀也該是嫁人的時候了,方才問了她兩句。不想她自個兒害羞了去,到現在還出不來呢。”君言掩帕輕笑,眼風掃過雲遲,戲虐之情溢於言表。


    緩竹年歲大了,早就過了女兒家嬌羞的年紀,又並沒有出宮的打算,逮著雲遲,當然也是好一番調笑:“雲遲姑娘可有中意什麽人?”


    “姑姑!雲遲……雲遲哪裏想過這些!姑姑您就別瞎摻合了!”雲遲不敢和君言大小聲,緩竹還是可以的,她嬌嗔著推了一把緩竹,臉像個熟透了的西紅柿。


    左右看了看,跺跺腳,轉身就出了屋子,臨了還道:“主子和姑姑一起欺負奴婢……!”


    君言在內室裏笑得人仰馬翻,連緩竹都忍不住破了功。


    半晌,二人才恢複了神色,君言清清嗓子,話語裏還帶著笑意:“緩竹方才來尋,可是有什麽事兒?”


    “哎呀!”緩竹正了正麵容,“差點給忘了,皇上那邊傳您過去。”君言一愣,眉尖輕蹙了起來,這時候傳自己過去……怎麽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啊。


    她猶自起身,眼神有些複雜地飄過妝奩,好在方才忙著打趣雲遲,並沒有換上家常的衣裙,依舊是那套鴆羽鼠色的齊胸襦裙,隻是鬢間有些淩亂。


    君言端坐在銅鏡前,緩竹替她撫平細發,又戴了個紅寶石壓發,這才收了手:“皇上那兒有說是所為何事嘛?”君言心裏頭依舊有些害怕,沉吟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緩竹搖搖頭,手上動作不提,替君言整理著胸前係帶:“並不曾,不過是霂佑公公親自來的,爾歡已經備了肩輿在外頭候著了。”


    “知道了,咱們走吧。”君言推開雲遲還欲整理的手,腳下步子緊了緊,上肩輿的時候對上了緩竹疑惑的眼神:“無礙的。”


    緩竹垂下眼瞼,輕聲道:“起輿。”四個小內侍穩當當地抬起肩輿,並沒有劇烈的搖晃,君言坐在裏頭,一手托著頭,閉目養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忽的,肩輿慢了下來,像是要停下來的趨勢,君言睜開眼睛:“怎麽回事?”


    緩竹跟在肩輿旁,抬起頭答話:“前頭像是哪位大人要出宮門,撞上了。”君言不知怎的,眼皮跳了跳,不欲生事:“咱們避開就是了。”


    “喏。”緩竹應了下來,朗聲對四個小內侍道:“娘娘說,避開前頭,讓大人先行。”


    “喏。”四個小內侍回答的整齊劃一,朝一旁的小巷子走去,可前頭像是硬要碰上一樣,加快了步子,直直地停在君言的前頭。


    君言這才不虞了起來,她輕敲肩輿,示意小內侍們停下來,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那位大人聽清:“不知是哪位大人在輿上?臣妾可先行避讓,還請大人莫要為難了臣妾。”


    那頭沒有人答話,隻有悉悉索索地衣料摩擦的聲音,緊接著君言聽見了沉穩的腳步聲:“臣唐北給元昭儀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唐北?君言咬著下唇,幸而這幾日有些回寒,肩輿上的帷幔並未扯去,掩住了君言的麵容。


    緩竹作為掌事姑姑,當然知道這位唐大人越矩了,她不動聲色地擋在肩輿之前:“奴婢給唐大人請安,大人萬福。咱們昭儀娘娘趕著去禦書房麵聖,大人若是無事可否……比較外臣有別,與昭儀娘娘名聲有礙。”


    君言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一樣,唐北的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傳入君言耳朵裏隻覺得十分諷刺:“哦?那是唐北越矩了。唐北本想著見著了娘娘,總要行禮問安才是的,勞姑姑提醒了。”


    話雖這麽說,可他依舊沒有挪動步子回去。


    緩竹麵色冷了下來:“大人見笑,那麽不知大人可否回輿了呢?”


    唐北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緩竹,半晌才欲轉身:“姑姑好生厲害,唐北佩服。”


    他回眸深深看了一眼肩輿上的帷幔,像是要透過帷幔看清裏頭的人一樣,“隻是唐北請了安,昭儀娘娘就真的不打算說些什麽嘛?”


    這外臣裝上妃嬪已經是怪事,為著避嫌君言是絕對不可下輿的,她一手緊緊抓著肩輿上的扶手,垂著眼瞼曼聲道:“大人多禮。”


    唐北扯扯唇角:“是唐北唐突了娘娘。”說著他回身上了肩輿,率先避開了路。


    還不等君言反應,緩竹已經出了聲:“起輿。”緩竹不是不通透的人,這一番變故皆數看在眼裏,心下也有了幾分計較,哪裏會容得君言再與唐北多說什麽。


    肩輿再次被四個小內侍抬起,與唐北的肩輿擦身而過,君言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隔著帷幔,她竟然似乎還能看見唐北的那雙眼睛,幹淨清澈,像是能照進心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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