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言兒知道錯了,母親言兒疼,求母親別打了。”


    小姑娘跪倒在地上,上座的華服婦人卻一臉凶悍模樣,手裏拿著藤條,狠狠地抽打在小姑娘身上:“不知事的東西,老娘養著你是吃白食的?讓你去做個綠豆糕,你做到哪兒去了?啊?”


    小姑娘泣不成聲,連頭都不敢抬起來:“言……言兒隻是想……這綠豆糕要放涼了才好吃……”


    “你還給我找借口?誰允許你找借口的?錯了就是錯了!我教訓你,你還不服氣是不是?”


    婦人又是一藤條下來,抽打在小姑娘的背脊上,小姑娘一個不防,匍匐在地上。


    那婦人見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知怎的心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用腳尖踢了踢小姑娘的膝蓋:“怎麽?就打了你這麽幾下就不行了?倒是很會裝可憐啊?這都是誰教的你?”


    小姑娘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婦人又譏諷道:“日日不知跑去什麽地方瘋玩,哪裏有我們顧府小姐的姿態?搬不上台麵的東西,連給你姐姐提鞋都不配。”


    刺耳的話語不斷傳入小姑娘的耳朵裏,她慌亂地擦著眼淚,膝行上前,想要拉扯那婦人的衣角:“母親……母親……言兒知錯了……言兒下次一定好好做吃食,再也不送晚了,母親您饒了言兒吧。”


    婦人冷哼一聲,就是不理會地上的小姑娘,她越看她這幅樣子,心裏就越不舒服,低咒了句:“下作東西。”


    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聽屋外傳來了敲門聲,與地上的小姑娘截然不同卻略顯輕快地女聲傳了進來:“母親?青兒能進來嗎?”


    那婦人瞬間換上了慈眉善目地表情,將地上的小姑娘踢至一旁,親自上前打開屋門,熱絡地握起門外女孩兒的手:“青兒你怎麽這時候來了?教習姑姑散學了?”


    那被喚作青兒的女孩兒彎了彎眼眸,餘光掃過地上的小姑娘,像是沒瞧見一樣,點點頭笑答:“母親安好,今兒教習姑姑說青兒進步快,就放了一天假,這會兒子得了空,就過來瞧瞧母親。”


    婦人將青兒拉進屋子,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側,眉開眼笑道:“咱們的青兒就是聰明,選入後宮一定是沒有問題的事情了,到時候得了聖寵,榮華富貴還不是唾手可得?”


    聽了婦人這話,青兒嬌羞地低垂了腦袋,嬌嗔了一聲:“母親!”


    緊接著又略帶忐忑道:“後宮佳麗三千,皇上說不定也看不上青兒,母親何必打趣青兒呢。”


    那婦人一手摸著青兒的發絲,見她鬢間隻是一根雕花玉簪子,猛地開口道:“前幾日打的金簪呢,你不是可喜歡了嘛?怎麽今兒沒戴在頭上?咱們家青兒這麽優秀,皇上怎麽會看不上,你且放寬心便是。”


    青兒麵目一凜,都來不及嬌羞後頭的話語,眼眸微動抿唇道:“那隻金簪子實在太漂亮,青兒整日摸著,當然愛不釋手,隻是昨兒不知怎的了,放在梳妝台上,一晃眼就不見了,怕母親憂心,便沒同母親提起。”


    這話一出,婦人就板了臉色:“不見了?你身邊的丫頭,都是忠心的,怎麽可能拿你的金簪子,女孩子家的閨房,我都是定了規矩的,一般的下人沒法兒進去。”


    話說到這裏,她目光掃向地上的小姑娘:“莫不是你……?”


    小姑娘原先就在地上期期艾艾的,身上的紅痕火辣辣的疼,這會兒子又被這樣懷疑著,終究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她渾身一顫,大聲喊道:“言兒沒有!言兒沒有碰過姐姐的金簪子!”


    “哼,瞧你這反應,就知道做賊心虛!如今膽子大了,連自己姐姐的簪子都敢偷拿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作死的小畜生!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規矩!”


    那婦人說著作勢又要拿起藤條,對著小姑娘抽打,卻被青兒攔了下來,她身子綽約地起身,拉住母親尋找藤條的手,說地好不柔媚:“母親息怒。妹妹想來也是無心之過。妹妹終日隻有根銀簪子戴著,哪家的姑娘不愛俏,怕是到了愛美的年紀,才會做了這等糊塗事,母親千萬別放在心上啊,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好了。”


    青兒轉眸看向地上的小姑娘:“妹妹若是喜歡,大可同姐姐說,不過是個簪子,咱們姐妹間的,又有什麽不好相送的,妹妹怎麽會偷拿了去呢?”


    她眼神裏甚至帶著惋惜。


    地上的小姑娘傻了眼,她是真的沒拿過那根金簪子啊,那根金簪子姐姐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連摸都摸不得,看一眼都好像施舍了大恩似的,自己哪裏有機會偷拿了去?


    小姑娘哭地更大聲了:“姐姐我沒有,我真沒有拿!姐姐我冤枉啊!”


    青兒搖搖頭,像是對小姑娘失望了一般:“妹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直說了,姐姐也不會怪你,怎麽還這麽不知悔悟呢?”


    她低垂下眼瞼,像是很不高興一樣,卻沒人看見,青兒眼裏一閃而過的幸災樂禍。


    婦人又氣又急,拉著青兒的手道:“到底是我的青兒懂事,哪裏像這小東西,一天也不給我省心。做個綠豆糕都能有千萬個借口。咱們府上可不養閑人,你姐姐是要進宮做娘娘的,你給我長長心!連姐姐的東西都敢偷拿,果然下作!”


    小姑娘被自己母親的話語,嚇地連哭都哭不出來。從小到大,隻知道母親偏心姐姐,愛讓自己幹活,本來以為是自己不討喜,也就認命了。


    可這偷拿金簪子的事情,實在是子虛烏有,母親竟然也不相信自己,難道自己在母親的眼裏,真的這麽不堪嗎?


    為什麽母親隻喜歡姐姐,而不喜歡自己呢?


    自己已經很努力做一個大家都喜歡的孩子了,母親想吃什麽,自己第一時間就去做,甚至於被油興子濺地滿手疼痛,可母親從來不多看自己一眼。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裏,寫滿了無聲的控訴。


    可屋子裏的另兩個人都當做沒看見,那婦人抬腳,又踹了踹小姑娘的小腿,鑽心的疼痛卻疼不過心底的失落:“還不快給我滾下去?若不是你姐姐求情,今日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東西!”


    小姑娘顫抖著起身,屋子裏沒有一個奴仆敢上來攙扶,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屋子,迎麵而來的,是在門外等地差點跳腳的雲遲。


    小姑娘見雲遲急急地上前攙扶,眉宇間皆是擔心的神情,心下一鬆。


    還好,還有人關心著自己。她強扯了一個笑容給雲遲,示意她安心。屋子裏頭的婦人拉著青兒東拉西扯,說了好一陣子話,才放她回去。


    青兒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任由著自己的侍女霜遲攙扶著,頭抬得高高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霜遲的年紀並不大,她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這金簪子明明是小姐拿去當鋪……為什麽要說是丟了呢?”


    青兒責備地睨了一眼霜遲:“就你多事。”


    說著她眼眸一轉,嘴角的笑意漸深:“我要是說拿去當鋪當了,母親還不責怪與我?若說是丟了,再看看屋子裏那倒黴的東西,不就能推得一幹二淨了嘛?”


    霜遲咬著下唇,她終究還是一個單純的下人:“可……可那怎麽說也是二小姐啊。”


    青兒嗤笑一聲:“二小姐?你看她有一點二小姐的樣子嘛?母親早就說過了,咱們顧府,隻會出我一個娘娘,顧府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她從小到大不過是個替我頂缸的蠢物。連府裏的下人都不曾把她當做是二小姐,我又何苦把那個蠢物當做是自己的妹妹?簡直是自降身份。”


    這話說地十分狠毒,和屋子裏那個替小姑娘求情的寬容姐姐簡直是判若兩人,霜遲不敢再多說什麽,低著頭,仔細地攙扶著青兒回屋子。


    青兒再次掃視了一眼霜遲,說出的話分量十足:“你是我的貼身侍女,日後十有*是要跟隨我入宮的,這點兒城府狠勁兒都沒有,本小姐留著你作甚?你自己給我想想清楚了。是想留在這府裏做一輩子的丫鬟,還是跟著本小姐入宮,說不定還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


    霜遲的羽睫輕顫,過了好久才顫抖著開口說:“奴……奴婢自然是為小姐馬首是瞻的,小姐去哪裏,霜遲就去哪裏。”


    “哼。這還差不多。”


    青兒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像是有些不耐:“那蠢物做的綠豆糕呢?被母親全扔了?”


    霜遲搖搖頭,許是之前的話裏的威懾力,她回答地飛快:“夫人還留著,小廚房也還剩一些,小姐可要用一些?”


    “恩。”她輕微點了點頭,“那蠢物別的不行,做的吃食倒還不錯,正巧想著這味兒。”


    她說地極其自然,就好像那小姑娘生來就該替她做點心似的。


    霜遲忙不迭地點頭:“奴婢這就讓暮初去取來。”


    作者有話要說:阿暖搬家簡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


    還連帶著發燒了


    再也不想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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