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八個村民聚集在張二家門口,交頭接耳嘀咕著:“今個胖丫姑娘怎麽還不開張?”


    “就是啊,往日這時候早就開門了呀,今個咋連動靜都沒有?”


    忽然,關著院子門吱呀一聲從裏頭打開,胖丫腳步虛浮的扶著門檻走出來,手裏拿著個牌子,寫著“歇業”。


    “鄉親們,對不住了,今個我身子不太舒服,開不了張了,待我好了大家再來。”胖丫肉呼呼的臉上一片慘白,給鄉親們做了個揖。


    大家夥一瞧,平日裏臉色紅潤精神奕奕的胖丫,這會子跟霜打的茄子似得,蔫了吧唧的,眼皮浮腫著,嘴唇沒了血色。


    “沒事沒事,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養,改日我們再來。”一個三十多歲的麵善婦人笑道,“瞧你虛的,快回去躺著吧,要不要我替你去村口請王伯過來給你診病?”


    那麵善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胖丫手裏的牌子,那婦人手碰到胖丫的手時,呀了一聲,道:“怎麽這麽燙啊,定是病的不輕。來,嫂子給你把牌子掛著,你快回屋去,我這就去請王伯去。”


    胖丫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額頭,隻覺得頭疼欲裂,仔細瞧了瞧,認出這是村西邊張家大哥的媳婦張大嫂。


    胖丫隻覺得兩眼冒金星,腳下站都站不穩。這些日子她一個人忙裏忙外,積勞成疾,加上天氣越來越冷了,昨個半夜受了風,這一大早就開始發燒。


    胖丫深知古代醫療水平有限,得個感冒都能死人。她可不敢帶病勉強開張,這胖丫身子的原主人就是不知得了什麽病給死的,才被她穿來了,她可不敢再作死,萬一真歸了西,那可如何是好。


    “多謝張大嫂,我這頭疼的不行了,麻煩您請王伯來了……”胖丫道。


    村民淳樸,張大嫂笑了笑,道:“不麻煩不麻煩,我剛好回去也順路。瞧你這走都走不穩,嫂子先把你扶進屋,再去請王伯來。”


    胖丫自己走不穩當,邊叫張大嫂扶著進屋,門口聚集的鄉親們都散了去。


    “哎呀,胖丫,嫂子瞧你是累病了。你看你,每天一個人忙這個忙那個,連幫襯的人都沒有,這麽下去,遲早累出病來。”張大嫂咕噥道。


    胖丫也知道自己是累病的,點點頭,道:“待我身子好些了,回頭請個幫工來。”


    張大嫂道:“丫頭,你瞧著嫂子咋樣?要不嫂子給你幫忙來?我家掌櫃的說兒子要讀書,前陣子才把我家小牛子送去鎮上他舅舅家念私塾,最近農閑,嫂子也沒啥別的事,不如來你這幫忙,你看成不?”


    張大嫂邊說邊把胖丫扶上炕。胖丫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張大嫂,見她衣裳雖然樸素,但是漿洗的幹幹淨淨,整個人收拾的清爽利落,一看就是個爽利不邋遢的人。又見張大嫂為人熱情,招呼客人應該不成問題。


    胖丫正愁去雇誰當幫工呢,張大嫂這撞上門來的剛剛好。胖丫點頭道:“成,待我病好了,嫂子就來幫忙。”


    “行!就這麽說定了呀!胖丫你躺著,嫂子去給你請大夫去。”張大嫂美的喜滋滋,畢竟她一個婦道人家在村裏也隻有織點布匹,漿洗些衣裳貼補家用,能來胖丫的小攤當幫工,也是多一份收入。


    胖丫閉著眼睛躺了下來,一手覆著額頭。她本計劃著再開兩三個月的涼皮攤,攢的錢就夠去鎮上盤下個鋪麵,可畢竟人的精力有限,她又不是鐵打著,天天連軸轉著賺錢,就是鐵人也扛不住。


    沒一會張大嫂就請了王伯來了,王伯瞧了瞧胖丫,又給她診脈,道:“胖丫姑娘,你這是操勞過度,又邪風入體導致的風寒,可要好好休養,莫要再操勞。我瞧著你這病來的凶,這會估計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胖丫勉強擠出笑,道:“王伯說的是,我這會身子軟的跟棉花似得。請王伯給我開幾幅藥吧,藥撿好的用,我想快點好。”


    王伯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後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張二靠在門口一臉不悅的看著胖丫,道:“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好藥不要錢啊?王大哥,給這丫頭開兩幅藥吃吃得了,要最便宜的,少花點銀子。”


    胖丫聽的一肚子火氣,銀子是自己賺的,自己都累病了,想吃點好藥還不行?她又沒花張二的錢,輪的到張二來指手畫腳?


    可這會胖丫身子虛弱,罵人都沒力氣,有氣無力道:“爹,我這病的不輕,隨便吃兩幅藥怕是好不了。還是弄點好藥,好的快些。”


    張二擺手道:“咱家就這條件,窮的跟什麽似得,你想吃多好的藥?你爹我病了也就是灶台抓把灰兌水一喝拉倒,你還請大夫,你還要好藥?你怎麽不想進宮當娘娘呢?”


    張二邊說邊在胖丫床頭搜羅著,胖丫一看就急了,張二這是想幹啥?以前胖丫怕張二搶她銀子,就把銀子藏在貼身衣裳裏,後來張二老實了一陣子,銀子也越賺越多,胖丫就把銀子裝在小匣子裏,藏在床頭的暗格裏。


    “爹,你幹啥?”胖丫掙紮著做起來,攔著張二不叫他那銀匣子。


    “我是你爹,你的銀子就是我的銀子,你還敢攔我不成?”張二瞧著麵無血色的胖丫,一把將她推到一旁。胖丫身子虛,手上沒力氣,扭打不過張二,被他一下子推到一旁。張大嫂見狀,趕忙扶著胖丫,瞧著張二,一臉看不慣的神情。可這畢竟是張家父女的家務事,王伯和張大嫂都不好開口。


    張二好容易將銀匣子搶到手裏,跟拿個寶貝似得捂著。


    “那是我賺的銀子,你給我!”胖丫瞪著張二。


    “你是我生的,你賺的都是我的,我拿了怎麽了?難不成你想去官府告我啊?”張二打開銀匣子瞧了一眼,看見裏頭滿滿都是銅錢,還有幾塊碎銀子,樂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從匣子裏抓了一把銅錢,抖了三下,最後剩了五個銅板,往胖丫身上一扔,道:“拿去瞧病去,別說我當爹的不疼你,我自個生病的時候都舍不得花五個銅板請大夫開藥呢。”


    說罷,抱著銀匣子屁顛屁顛的出了屋子。


    胖丫帶著病,真真是動怒了。這陣子她白天擺攤忙活,晚上還給張二做頓好的,好吃好喝的供著,想拉攏拉攏她這個名義上的爹,免得一家人鬧的太僵,日子沒發過。


    這陣子張二是安分了些,同胖丫說話客客氣氣的,胖丫本以為張二該老老實實的,可誰知道竟然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剛見胖丫病了,就跑來搶銀子,真真是可惡至極!


    王伯同張大嫂一樣看不過眼,


    張大嫂唉了一聲,惋惜道:“可憐胖丫頭了。你娘不在家,你又病著下不了床,得有個人照顧你。丫頭你放心,從今個起,嫂子來照顧你。不為銀子,嫂子我也是當娘的人,可見不得誰家的孩子受委屈。”


    胖丫鼻子一酸,道:“多謝嫂子。這份恩情胖丫記著呢,等往後胖丫發達了,定不會忘了嫂子的好。”


    王伯歎了口氣,將那五個銅板放在胖丫被子上,道:“丫頭你放心,我給你用好藥,就當先賒賬,等你好了再還我。”


    王伯診完病就走了,張大嫂同王伯一起回藥鋪抓藥,完了再回來胖丫家,給胖丫煎藥做飯,而後待胖丫吃了飯喝了藥睡下了,才出門往自己家走去。


    張大嫂傍晚又來瞧了她一次,喂了些米湯,又吃了次藥。


    胖丫燒的迷迷糊糊的,吃了藥就躺下睡覺,連張二今個晚上沒回家都沒注意到。她病的重,沒心思關注張二那老混賬在做什麽。


    胖丫一直昏睡著,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感覺身子輕鬆了些,雖然還燒著,但是人清醒了不少。張大嫂端著湯麵進屋的時候,胖丫正好醒過來。


    張大嫂扶著胖丫起來,將碗放在炕上的小桌上,道:“可算是醒了,快吃點東西。”


    胖丫頭昏昏的,肚子也餓,端著碗呼啦幾下吃完了。放下碗,才發覺張大嫂臉色有些奇怪。


    “嫂子,是不是有啥事?”胖丫問道。


    “這……”張大嫂搓了搓手心,麵色為難道:“沒、也沒啥事。”


    胖丫想了想,道:“我爹呢?我從醒了都沒聽見他動靜,他人呢?”


    張大嫂臉色漲的通紅,憋了半天不肯說,胖丫一再勸服,張大嫂才磕磕巴巴道:“胖丫頭,我說了你可別著急上火啊,身子要緊!昨個晚上我回去,我聽我家掌櫃的說,他在鎮上瞧見你爹了。”


    胖丫奇道:“我爹大老遠的去鎮上做什麽?難不成是去舅舅家接我娘?”胖丫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病了,所以張二嫌家裏沒有人做飯做家務,就去找胖丫娘回來。


    張大嫂咬著嘴唇搖搖頭,道:“我家掌櫃的昨個去給鎮上的糕餅鋪子送貨,那糕餅鋪子對麵是、是暖香閣……他瞧見你爹進了暖香閣……”


    暖香閣?胖丫腦子迷糊著,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暖香閣!?忽然腦子靈光一閃,胖丫想起來了,暖香閣不就特麽是女支院麽!?


    張二打傷老婆,拋下病重的女兒,帶著女兒辛苦賺來的銀子,竟去逛女支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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