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四頂著個熊貓眼回了鏢局,王剛在院子裏同胖丫玩,一見四叔回來就嚷嚷起來:“咦,四叔跟人打架了?”


    “沒,裝修的時候沒注意撞門框上了。”王老四笑著揉了揉侄子的頭,“整日瘋玩,不念書啦?”


    王剛好容易放了假能輕鬆幾天,一聽四叔念叨念書,一溜煙拉著胖丫跑後院去了。


    前廳,三舅媽郭氏同王珍坐著選料子,打算著手給家裏人縫製過年的新衣。王家兄弟早就分家,往年郭氏隻用做他們一家三口的新衣裳,今年不同,大姑外甥女和小叔子都在,做的衣裳多,得提早準備料子開始裁衣。


    見王老四回來了,王珍忙叫他過來量尺寸,王老四免不了又解釋了他的熊貓眼。


    往年過年,王老四的新衣都是直接去成衣鋪子買的。湯秋養尊處優慣了,哪有心思親手做衣裳,上鋪子裏買套就把王老四打發了。


    王珍叫弟弟站好量尺寸,王老四乖乖站著,許久沒家人給他做衣裳了,忽地覺得心頭一暖。


    “姐,再過三四天,老宅就修好了。”王老四坐下,看著姐姐和嫂子做衣裳。


    “真好。”王珍笑著對郭氏道,“英子,等老宅修好,我跟胖丫和老四就搬過去。”


    王珍母女並不想太過打擾老三家的生活,原先就是說好的,郭氏點頭,道:“成,姐姐看著安排,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王珍笑笑了,承了她的好意。短短半個多月的麻辣燙鋪子讓她小賺一筆,如今手上有了點小錢,腰杆子也硬了。老宅家具什麽都有,但是被褥、鍋碗瓢盆等等零碎的開銷,還有采買年貨的錢,加起來得不少。幸虧自己有錢了,不然得問兄弟們借。


    自己有錢自己花,王珍心裏別提多舒暢了。


    王家老宅給了王珍母女,王老四在買到合適的宅子前也打算搬過去住。家裏有個男人總比讓她們兩個女人住的放心,待到開春李青來提親,兩人把親事一定,家裏就有個男人當依靠。


    年底事多,郭氏要盤算鏢局一年的生意,還要準備年貨,給家裏人做衣裳。王珍更忙,白日要去鋪子,回家得幫著弟妹做衣裳。王老四跑兩個地方裝修,更是忙的腳不沾地。胖丫白天要忙著做鍋底,給家人做飯,采買食材等等。


    這麽一算,全家最閑的就是王剛了。


    於是郭氏就把王剛拽了過來。王剛本蹲在廚房看表姐做菜,被娘揪了過來。


    “小剛,年底大家夥事忙,你多幫著家裏點,知道不。”郭氏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讀書也不能落下。娘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自己扛起一個家了。”


    王剛立刻挺起胸,道:“好,娘讓我幹什麽?”


    郭氏笑了笑,道:“你幫娘算算賬,娘得幫著大姑收拾老宅子、給大家夥做新衣裳,好在年前能搬進去住。然後白天看誰叫你幫忙,你就跟著去。”


    “好!”王剛一口應下,自從他讀書識字以來,娘親就教了他算賬的本事,隻是往年都是跟娘一起盤帳目,今年得自己獨自盤了。


    胖丫做好一桌子飯菜,飯桌上得了三舅媽的準許,第二天一早就把表弟叫起來,兩人一個人背了一個摟著,跑到菜市場去。


    如今臘月過半,市場裏賣年貨的商販生意極好。胖丫也打算趁著這幾天把年貨辦了,所以才叫小剛一道來。


    先將麻辣燙的食材買了,裝了整整一簍子,小剛看了眼堆的冒出尖的菜,道:“姐,買這麽多,明天能賣完麽?”


    “當然能了!”胖丫捏了把表弟的臉。小朋友臉肉嘟嘟的,捏起來可彈了。


    接下來兩人買年貨,將小剛背上的簍子裝滿,小剛看著胖丫買東西跟撒銀子似的,銅板一把一把的往外花,不由砸舌:“花這麽多錢啊!”


    “那是。”胖丫笑道,“花錢易,賺錢難,你瞧辛辛苦苦賺了點錢,一下就花沒了。”


    出了菜場,胖丫往四季堂去,采買藥材。如今麻辣燙鋪子每隔三天來買一次,今個正好到了要買的日子。


    四季堂恢複開張,曾大夫臉上的痘痘終於好了,又是一副逼格十足的範兒坐在大堂裏。


    許是接近年關,並沒什麽生意。胡大叔在門口烤火,見著胖丫,喜氣洋洋的迎了出去。


    “胡大叔,這是我表弟王剛。小剛,這是四季堂的管事胡大叔。”胖丫領著表弟進了屋,兩人將簍子放下。


    胡管事早就準備好了藥材包,按照胖丫要求的,每一種藥材都單獨磨成了粉末,分開包裝。


    表姐去拿藥材了,王剛在四季堂坐著,好奇的張望,瞧見曾大夫,不由眼前一亮。想起書中說的翩翩佳公子,估計就是這樣吧!


    王剛眼神灼灼的盯著曾大夫,見他正埋頭看書,坐得十分筆挺,連手翻書的樣子都透著優雅。


    “真好看。”王剛也學著曾大夫的樣兒坐的筆直,學著他的樣兒做了翻書的動作。


    曾大夫抬頭,瞧見個十一歲的小男孩正盯著自己看,眼裏都是崇拜之色。曾大夫淡淡一笑,這種眼神他見的太多了,嗬嗬嗬。


    “小弟弟,你是王姑娘家的?”曾大夫笑的和顏悅色。


    哎呀,這位大哥哥笑的真好看!小剛呆呆的,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了,點點頭,蹦躂的竄過來,坐在書案對麵,看著曾大夫,道:“我叫王剛,跟我表姐來的,她去後院拿藥材了。”


    曾大夫低頭繼續看書,王剛看了他會,忍不住粘過去,探了腦袋過去,道:“曾大夫在看什麽書?”


    曾大夫見他好奇,笑道:“是醫書,小剛認識字麽?”


    王剛猛的點頭:“認識認識!我從小就念私塾。”


    “那你來瞧瞧。”曾大夫將書推了過去,王剛興奮的拿過來看,看了半響,撓了撓頭,道:“曾大夫,這些字怎麽缺胳膊少腿的?誰這麽偷懶,寫字不寫全。”


    曾大夫哈哈大笑,這說法還挺新奇,道:“這是我家祖師爺留下的書,也不知為什麽,好多書上的字都是如這般殘缺不全。我整日研究,認識了一些,剩下的實在不認得,看得頭疼。”


    霍老祖留下的很多書稿都極其珍貴,上頭記載了許多在這個時代看起來驚世駭俗的現代醫術,不過大部分都是簡體字寫成的,還有一些是英文書籍。曾大夫研究了許久,隻認識了部分簡體字,至於英文部分,壓根就跟看天書沒什麽區別。


    胖丫抱著藥材包出來,見表弟湊在曾大夫那說話,生怕表弟萬一熊了起來惹著人家,忙過去叫小剛。


    “姐,曾大夫在讓我看書呢!”小剛扯著姐姐袖子,指著書案上那本。


    “醫學基礎。”胖丫瞟了一眼封麵,不由自主小聲念了出來,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給念了出來,忙拉著小剛告辭,希望自己那麽小的聲音曾大夫沒聽見。


    “唉,胖丫呢!?”胡大叔出來,看著胖丫匆匆離去,咕噥道:“這次咋跑這麽快。”


    曾大夫看著胖丫遠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那本書,若有所思。


    四季堂離茶馬街很近,王剛吵吵著要去看麻辣燙鋪子,胖丫便順路領他去了。剛走到鋪子門口,小剛就饞的直流口水。


    “姑姑!”小剛甜甜的喊著。


    “你們咋來啦!快進來!”王珍迎了女兒侄子進來。王剛對麻辣燙好奇的很,指著這個那個要吃,王珍撈了滿滿一盤子串串擺在侄子麵前。


    “謝謝姑姑!”王剛吸吸口水,拿起一串肉吃的口水橫流。


    “我去給小剛買個燒餅就著吃。”胖丫說著就拐到隔壁餅子西施的鋪子裏,可奇怪的是餅子西施竟然沒在前頭看店,胖丫喊了幾聲,餅子西施匆匆從後院出來,見是胖丫來買燒餅,便送了她個不收錢。


    胖丫見餅子西施神色有異,拿著燒餅掂起腳往後院瞟了一眼。誰知道餅子西施竟然擋在她麵前,道:“胖丫,你娘忙不過來,你還不快去幫忙。”


    胖丫答應著,拿著燒餅回來,心道這後院裏有啥見不得人的?


    小剛吃飽了,兩人趕忙背著簍子回家。反正三舅媽吩咐過了,拿表弟當勞力,胖丫邊拉著他去廚房。舍不得讓小娃娃的手沾水,胖丫便叫他幫著數串串。姐弟倆正在廚房忙活呢,三舅媽匆匆來,笑道:“胖丫,先別忙活了,家裏來客人了,說是尋你的。”


    胖丫疑惑的咦了一聲,來找她的?


    胖丫跟著三舅媽去了前廳,小剛也去湊熱鬧。一眼看見曾大夫,胖丫心裏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曾大夫坐在前廳喝茶,三舅媽拉著胖丫小聲問道:“這位是誰啊?瞧他喝茶時舉手投足那氣度,定是有來頭的。”


    胖丫撓頭:“他就是四季堂的曾大夫,先前救過我娘的命。”


    三舅媽道:“既是救命恩人,好好招待人家,去吧。小剛你跟娘去忙,別搗亂。”


    小剛不情不願,他還想跟那位大哥哥親近呢,被老娘揪著耳朵拖走。胖丫頭皮發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說漏嘴嘀咕的聲音被曾大夫給聽見了。


    “王語嫣姑娘。”曾大夫回頭看見胖丫,嘴角噙著一抹笑。


    “曾、曾大夫好。”胖丫吞了吞口水,磨磨蹭蹭過去,挑了個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下。


    曾大夫看著她,起身,一步一步走過來,挨著她坐下,從懷裏拿出本《醫學基礎》來放在桌子上,看著她道:“你認識上麵的字?”


    “不、不!”胖丫連連擺手,“我沒念過書,不識字的!”


    “哦?”曾大夫挑眉,像隻老狐狸一樣打量胖丫,道:“我家祖師爺曾在手劄裏提到,他有奇遇,才得了好些書籍,習得驚世駭俗的醫術。”


    “嗯?那和我有什麽關係?”胖丫被他看的發毛,隻覺得好像自己跟個透明人似的,秘密都被翻出來一般。


    “霍老祖說了,若是遇見能認得這些字的人,那人必定來曆不凡。”曾大夫笑著盯著胖丫閃閃躲躲的眼睛,“我打聽了,你原先叫張胖丫。後來改名的時候自己給自己起名,叫王語嫣。是吧,神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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