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本來不是情人節,但耐不住時代發展太快,大家已經不流行乞巧了,七夕就是虐單身狗的日子。


    孟櫻以前從來不過這個節日,今年作為脫團的第一年,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霍雲鬆的提議是去附近的一個溫泉山莊,她同意了。


    山莊在半山腰,因為情人節的關係,帶小溫泉的房間十分緊俏,孟櫻和霍雲鬆一路走上山,已經看到了三四對來過七夕的情侶。


    整個溫泉山莊都非常有過節的氣氛,燭光晚餐,粉紅玫瑰,還有一整盒的小雨傘靜靜躺在床中央。


    包裝太過精美可愛,孟櫻還以為是巧克力,拆開來一看,納悶:“這是什麽?”


    霍雲鬆已經習慣孟櫻在這方麵的知識空白,非常冷靜地回答:“避孕套。”


    啪。孟櫻手裏的小雨傘掉到了地上,霍雲鬆撿起來一看:“居然還是熒光的。”


    孟櫻:“……”呆若木雞。


    “這種馬卡龍的顏色是避孕套嗎?”她不敢相信。


    霍雲鬆說:“七夕啊。”


    孟櫻默默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霍雲鬆忍笑:“你可以拿來吹氣球。”


    “你為什麽會認得出來?”孟櫻狐疑地看著他,“你用過?”


    霍雲鬆:“……”他清了清嗓子,“我給你示範一下?”


    “走開。”孟櫻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你又耍流氓。”


    “知道還跟我來。”霍雲鬆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圈在牆壁與懷抱的小小空隙裏,“阿櫻是認定我了,是不是?”


    孟櫻扭過頭不吭聲,霍雲鬆捧起她的臉和她親吻,她溫順地任由他索取,漸漸放任自己沉迷在這唇齒相依。


    到了這一步,霍雲鬆反而從容不迫起來,他鬆開了孟櫻:“先吃晚飯,再泡溫泉,好不好?”


    孟櫻點頭同意,能多拖一刻最好再拖一刻。


    晚飯是日式料理,孟櫻尤其喜歡吃他們家的壽司,覺得味道有別於其他日料店,霍雲鬆就笑著說:“這讓我想起了另一道菜,回家做給你吃。”


    “壽司?”


    “不是。”霍雲鬆還不肯告訴她,“回家你就知道了。”


    孟櫻低頭笑:“剛來你就和我說回家,明明是你要來的。”


    “今天畢竟是七夕。”霍雲鬆說,“雖然我們以後還會一起過很多次,但第一次畢竟是值得紀念的。”


    孟櫻托著腮笑起來:“這倒是,這是我第一次過七夕。”小時候過七夕之風不盛,等到大學時才和二月十四一起風靡起來,同宿舍的女生早早就開始打扮,她那時還不解,就算因為牛郎織女把七夕算成了情人節,那也是個悲劇呀。


    現在才明白,過什麽節不重要,情人節聖誕節都是一樣的,和有情人一起過才最重要。


    吃過晚飯,在山上散步,濃鬱蒼翠的樹木將暑氣遮擋在外,溫度明顯比城市低了好幾度。


    山上栽著紫薇,粉粉嫩嫩綻放在枝頭,熱鬧又可愛。


    霍雲鬆與他並肩走了一會兒,卻笑:“我聞見的都是你手腕上珠子的香氣。”


    孟櫻平日在家不愛佩戴任何飾物,渾身清清爽爽,但出門的時候會戴一串香珠,她今天帶的就是紅麝香珠,舉手投足間,香氣隱隱約約,忽遠忽近,十分撩人。


    “有暗香盈袖。”霍雲鬆這麽說。


    孟櫻一聽,特地換了一個位置,用戴香珠的那隻手牽住他,側頭微笑:“這樣你也香了。”


    霍雲鬆覺得心頭落滿了花瓣:“還不夠,再緊一點。”


    孟櫻與他十指緊扣:“這樣?”


    “再近一點好不好?”霍雲鬆靠近她,在她唇邊落下一個吻。


    花前,月下,兩人緊密相擁,心跳相聞。


    一直到天漸漸黑透,他們才返回溫泉山莊,華燈初上,回房間的一路上,已經看到過無數對擦肩而過的男男女女,空氣中仿佛也彌漫起棉花糖的香甜味。


    孟櫻回到房間才發現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


    房間裏的小溫泉比公共的大溫泉小得多,隻能容許兩到三個人,不過,因為穿著泳衣泡溫泉,所以並沒有“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的香豔。


    霍雲鬆安排的重頭戲在後麵。


    泡完溫泉,他端了一個托盤進來,竟然是一套茶具。


    孟櫻正在擦拭頭發,一看難免訝異:“大晚上的,你要喝茶呀?”


    “不,七夕禮物。”


    孟櫻掛好幹毛巾坐到他對麵:“你要泡茶給我喝?”


    “嗯,很久沒試過了,可能手生了。”霍雲鬆說著拈起一塊茶餅,掰碎了用個小巧是石磨碾成碎粉。


    孟櫻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那麽複古的泡茶手法了,這是在唐宋時期流行的品茶方法,她耐心地繼續看下去。


    茶餅碾成細粉後倒入杯盞中,注入沸水,再用茶筅攪拌,茶湯攪拌後浮上來一層湯花,隻見他手腕輕動,茶湯上漂浮的花紋也發生了變化。


    孟櫻慢慢瞪大了眼睛,隻見在他的運作下,杯盞中浮現了一枝花,花間掩映一輪明月,而在下方,兩隻鴛鴦正交頸。


    花前月下,一對鴛鴦。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我從沒有真正見過。”孟櫻還沉浸在這樣神乎其技的表演裏,眼睛一眨不眨,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神乎其技的技藝。


    霍雲鬆放下了茶筅,茶上的花紋徐徐消散,那驚豔的丹青猶如海市蜃樓,消散後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讓人以為剛才的那一切不過隻是幻覺而已。


    霍雲鬆聲音低緩,但字字有力:“我這一生,既不求榮華富貴,也不求名利權勢,唯一的心願,就是和阿櫻在一起,一生一世不相負。”


    他向她伸出手,手心朝上,“如果櫻櫻信我……”


    他看向她,深邃的眼神令人沉溺,孟櫻就把手放在了他手心裏,昏黃的燈光下,她微微一笑:“我信你的呀。”


    霍雲鬆握著她的手往回一收,將她整個人帶進懷裏:“那麽,以後是不是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會離開我?”


    孟櫻想想:“如果我還愛你的話,我不會。”


    “那你要一直愛我。”他摟著她的腰,手從浴衣的領口滑落進去,孟櫻微微一顫,險些站立不穩。


    霍雲鬆含住她的耳垂,輕柔舔舐,緊接著步步後退,倒向柔軟的圓床。


    寬大的浴衣裏有著無限風情,粉頸、酥胸、柳腰、雪股、花心……身上的汗幹了又濕,汗液滲進香珠裏,麝香的香氣融入了愛欲,愈發濃鬱。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孟櫻醒來時天已大亮,霍雲鬆坐在窗邊讀書,一室陽光。


    她翻了個身,雖然隻是細微的聲響,但霍雲鬆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走到她身邊,俯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醒了嗎?”


    孟櫻點點頭,但沒有起身。


    霍雲鬆用指尖描繪著她的眉眼:“七夕快樂。”


    “七夕已經過了。”孟櫻開口,聲音沙啞而慵懶。


    霍雲鬆微笑:“不,我的意思是,我還想再過一次。”


    孟櫻抱緊了被子,昨夜的一切想起來就讓她臉紅:“我好累。”


    “疼嗎?”霍雲鬆把手伸到被子裏去,孟櫻躲開了,拍開他的手:“走開呀。”


    霍雲鬆抽回手,解開浴衣的係帶:“我起得太早,有點困了。”


    昨天後麵是拉了燈的,孟櫻沒有那麽害羞,這樣青天白日乍一見,她嚇得趕緊把頭扭過去不看,霍雲鬆看準機會,掀起被子睡了進去,把孟櫻一把抱進懷裏。


    孟櫻對他幼稚的行為哭笑不得:“都天亮了,該起床了,你不要鬧。”


    “不。”他咬著她的鎖骨,“我要你。”


    孟櫻抱住了他,撫摸著他的後頸:“就算不這樣,我也不會離開你的。”她說,“就好像如果那一次,”說到這裏,她好像難以啟齒一樣頓了片刻,才繼續說,“我也不會和晨旭在一起的。”


    “阿櫻,你這樣我真的,”霍雲鬆把她用力摟進懷中,“真的會想把你帶進深山裏,就你、我、狸奴,永遠不見外人。”


    “啊,那你不僅要會做飯,還必須會種田,會電工,會打獵……”孟櫻數著數著自己先笑了,“我才不要與世隔絕,何況,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你這樣不行的呀。”


    霍雲鬆親吻她的手指:“我以為你很喜歡家鄉。”


    “家裏這邊呢,安靜,節奏也慢,但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太熟悉了,隨便誰都可以叫出我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名字,人人都知道我是誰,我其實不喜歡這樣。”


    孟櫻說,“我本來不想回來的,省城也挺好的,沒有人認識我,我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大家不會隨便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我本來都找好租的房子了,雖然離市中心有點遠,但有個小院子,可以種花。”


    霍雲鬆心中一動:“那如果有個院子可以養養花,沒有人會插手你的生活,去北京也可以嗎?”


    “那北京太幹了,空氣也不好,”孟櫻就當是閑話家常,“不過有故宮,有機會的話我想去那邊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接正文:


    “所以,在哪裏生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對嗎?”


    “不。”孟櫻搖搖頭,很認真地說,“還要和你在一起。”


    霍雲鬆頓時失去了言語,她這樣的話,不是告白勝似告白,他除了深深親吻她,竟然沒有任何語言能夠描述自己的心情。


    他何其有幸,才能得到神女如此青睞。


    平生足矣。


    ***


    水丹青又叫茶百戲、分茶、湯茶,是相當牛逼的一個技能,宋代的時候非常流行,但一度失傳,最近才有人複原出來,所以咖啡拉花什麽的其實是古人玩剩下的~


    圖片貼失敗了,大家自己百度一下就能看到,非常厲害,非常美麗~</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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