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櫻清理了一下被翻亂的書房,除了畫被毀掉,有幾盒香粉被打翻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麽損失。


    她覺得挺奇怪的:“我們家看起來就不像是有錢的樣子,何況偷東西不是應該到臥室裏麽,在我的書房裏翻什麽?”


    損失的東西金額不大,報警都沒什麽用,孟櫻隻能當做是自己運氣不好了。


    振靈香就被她和其他香料塞在一個櫃子裏,毫不起眼,也不珍貴,霍雲鬆不知道別人是否有辦法分辨這種香料,但從昨天的行為來看,他們應該認不出來。


    他對振靈香並沒有占有欲,隻覺得是個麻煩,留著,難免繼續遭人覬覦,送走,又怕到時候需要它來做交換。


    他心中遊移不定,孟櫻卻不當回事,反而對生活迸發出極大的樂趣與熱情來。


    晚上和他散步成為了固定模式,有時候是去許裁縫家裏選新布料,給自己定了兩件裙子,給他做了好幾身衣服。


    許裁縫有時候打趣她,問她什麽時候結婚,她也就微微臉紅著說:“那要再過段辰光。”


    和他一起逛超市,換了情侶的牙刷杯和牙刷,還有情侶拖鞋,她問他:“你喜歡這個貓咪的還是這個胖噠的?”


    霍雲鬆想起狸奴,就笑:“貓的吧。”


    “可我兩個都喜歡怎麽辦?”她抱著他的胳膊,仰起頭問他。


    霍雲鬆說:“那就都買。”


    “不行,不可以亂花錢。”她糾結了五分鍾,還是買了胖噠的拖鞋,還振振有詞,“如果還是貓咪的,狸奴會吃醋的。”


    於是又給狸奴買了新的碗,買了新的床單和被套,最後問他需不需要再買一套放調味料的小罐子。


    那個小罐子做成了各種動物形狀,特別可愛。


    霍雲鬆說:“我靠老婆養,這就不發表意見了。”


    “那就買了吧。”


    在長達一個小時的購物裏,他唯一主動提出要買的是避孕套,孟櫻當做沒有聽見,但他把幾盒避孕套丟進購物車裏的時候,她也沒有表示反對。


    他簡直愛慘了她這樣可愛的性格。


    又試著做了新的香粉,不再是用來做香篆,而是可以塗臉抹身,更像是現代的爽身粉。


    新香名為梅真。


    “零陵葉、甘鬆、白檀、丁香、白梅末各半兩,腦麝少許,為細末,糝衣、傅身皆可用之。”


    孟櫻漸漸發現,即便是最便利的僅僅需要點燃的線香,銷量都不是特別大,更不必說是需要用到爐瓶三事的香粉了,在所有商品中,反而是香珠和香茶餅這樣更具實用性的產品銷路更好一些。


    今時不同往日,很少有人能靜下心來真正品味香的風雅,所以新產品最好兼顧實用與雅致。


    梅真香可以用來當爽身粉,也可以灑在衣服上,實用性較高,裝x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果然,她一在微博上發了上新預告,粉絲們就嗷嗷叫著“買買買”“剁手剁手”“吃土吃土”。


    梅真香上架一天,原本準備好的30份就一銷而空。


    “物以稀為貴呀。”孟櫻不知道什麽叫饑餓營銷,但這並不妨礙她靠直覺這麽做。


    霍雲鬆圍觀全程,覺得孟櫻做生意和談戀愛一樣,雖然全靠直覺,但準得過分。


    和陶柏合作,所以時而會有不菲的收入,在微博有了不少的粉絲後開網店,保證了一定的客戶群,她雖然沒有刻意去想過,隻是遵照心意去做,但每一步都走得不急不躁,恰到好處。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天賦。


    “我覺得,”他說,“我可以心安理得地靠老婆養了。”


    “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孟櫻有點生氣,“每天做飯洗衣服也是家裏很重要的事,是因為我不喜歡做你才接過去的,是你在照顧我才對。”


    霍雲鬆:“……”在一起之後總是被女朋友撩到,真是風水輪流轉,萬萬沒想到!


    孟櫻從沒有這樣清晰地明白過自己的人生,她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她不會被排除出去,她是這個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的未來,會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度過。


    一想到這裏,就覺得未來充滿了光明,對明天充滿了期待。


    她甚至說:“如果我們早一點生孩子的話,狸奴可以和寶寶一起長大,她們可以成為彼此的玩伴。”


    霍雲鬆:“……”櫻櫻真是太可愛了。


    七月三十,孟櫻特地出了趟門,買回了許多香燭,霍雲鬆意外:“這是要幹什麽?”


    “今天是地藏節,要插香的呀。”孟櫻洗了手,“我們快點把飯吃了,然後出去插香。”


    霍雲鬆第一次經曆這個節日,頗感興趣,等他洗了碗和孟櫻一起出門的時候,家家戶戶門前都插上了香燭,棒香被插在磚頭裏,泡沫上,地縫裏,門角邊,花樣百出。


    遠遠望去,巷子兩邊都閃爍著幽微的火光,像是開啟了一條通向未知世界的光之路。


    孟櫻點燃了一捧棒香,用泡沫盒做底,插滿了香燭,看到他在張望就笑:“這樣看過去很漂亮吧。”


    “是,這是為了慶祝地藏菩薩生日?”


    孟櫻想想,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總之在我印象裏就是今天要插香的。”


    霍雲鬆饒有興趣地看著:“那我們隨便走走?”


    “好。”


    兩個人按照平日裏散步的路線慢慢走,時不時有孩子跑來跑去,手裏都拿著一把香。


    孟櫻說:“有很多習慣我都忘了,在省城念書的時候從沒有看見大家過這個節,也許過不了多久,這裏也會慢慢遺忘。”


    “這也是難免的,之前立秋,也是悄無聲息就過了。”霍雲鬆喟歎,“從前八月秋社,要做社糕社酒,出嫁女須歸外家,現在誰還記得呢?”


    兩人散了步回來,天色已經微黑,道路兩邊的香燭更加明亮,照出一條歸家的路。


    “有客人?”孟櫻率先看見站在香鋪前的人影,微微疑惑,“這是誰?”


    霍雲鬆隨她的視線看去,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就站在他們的家門口,正看著一群孩子插香。


    他錯愕萬分,脫口而出:“你怎麽在這裏?”


    “不請自來。”那人的聲音溫潤動聽,“不知道能不能請我進去喝杯茶。”


    霍雲鬆知道門口不是說話的地方,開了門讓他進去:“你來這裏幹什麽?”


    “路過,討杯茶喝。”


    孟櫻開了燈,這才看見這位訪客的長相,清俊溫和,眉眼間卻有濃濃的疲倦,她不知他是誰,但能感覺到並不是不速之客。


    “你的朋友?”她問霍雲鬆。


    霍雲鬆頓了一頓才回答:“嗯。”


    孟櫻笑起來:“那你們好好說話,我去書房畫畫,不打擾你們。”


    “好。”霍雲鬆也並不希望她聽到他們的談話。


    兩人在靜室落座,霍雲鬆給他倒了杯水:“你不該過來。”


    “你放心。”他輕輕說,“我偶然路過,並沒有打擾你的意思。”


    霍雲鬆沉默片刻:“我不是責備你。”


    他微微笑起來:“還沒有恭喜你得償所願。”


    “謝謝。”霍雲鬆微蹙眉頭,總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說,“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很冷靜:“霍家出事了?”


    “不是,梅鄉被選定召開一場國際會議,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對外公布了。”他低聲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霍雲鬆心裏一沉:“多久了?”前世也有這麽一次國際會議,但地點根本不是梅鄉。


    有事情已經改變了。


    “最終決定出來已經有半個月了。”他說,“你最好早做打算。”


    霍雲鬆皺緊了眉頭,梅鄉毗鄰青萍縣,可以說,到時候梅鄉戒嚴,會有許多人湧入這裏。


    當然也包括認識他的人。


    除非他和孟櫻立刻搬走,否則很難說會不會曝光身份。


    “謝謝你提醒我。”他說,“非常,非常感謝。”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他站起來,“我該走了。”


    霍雲鬆看了一眼那杯從未被動過的白開水:“不是說喝茶嗎?”


    “都說了是喝茶。”


    “恕招待不周。”


    他們推門出去,孟櫻聽見了:“這就要走了?”霍雲鬆還是第一次有朋友來看他,孟櫻打心眼裏希望他們可以多聊一會兒。


    那人便微微笑了:“是,打擾兩位了,我帶了一點禮物。”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高挑的美女提了一個箱子進來。


    霍雲鬆隱隱猜到了,立刻說:“你不用那麽客氣。”


    “你不是喜歡吃螃蟹麽。”他說,“我特地帶過來的。”


    孟櫻訝異了:“你喜歡吃螃蟹?”


    霍雲鬆輕咳一聲:“還行。”


    “你都不告訴我。”孟櫻有點生氣,但不好意思在客人麵前說,折回房間裏去拿東西。


    霍雲鬆瞥他一眼:“不用這麽小心眼吧,我不給你喝茶是為了你好。”


    “做客總不好空手來。”他笑,“這可不關我的事。”


    孟櫻拿了一個木匣出來遞給他:“我們家沒有什麽可以回禮的,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  接正文:


    孟櫻拿了一個木匣出來遞給他:“我們家沒有什麽可以回禮的,這個給你。”


    他並不問是什麽,彬彬有禮地道謝:“謝謝孟小姐。”


    那人來得突兀,離開得也太快,就好像是在這個特殊的節日裏,一位來自幽冥的訪客。


    霍雲鬆問孟櫻:“你送了什麽給他?”


    “木犀香。”


    ***


    七月三十地藏節要插棒香,這邊有這個傳統,不知道大家家鄉有沒有,這是我童年印象極為深刻的事,巷子兩邊都是幽微的火光,時不時會有人在拐角燒紙,真的感覺像是走在黃泉路上


    大家想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場景的話,可以百度一下“地藏香”,應該會有圖片~


    掉馬倒計時,不過櫻櫻還沒那麽快知道真相</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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