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那個小區死貴死貴的,你是抽風了還是怎麽的,幹嘛去買那麽貴的地帶啊?是不是每個月按揭按的很辛苦啊?怪不得平時見你都不怎麽換新衣服,是不是首付付了手頭很拮據啊。哎,誰讓我願意和你試試看啊,要是合拍的話以後我也來承擔一半的按揭吧,好歹姐姐我積蓄也是有一點了的。”宛清自以為是的說道。


    “其實——其實我已經全額付完了的。”江易滔有些尷尬的接道。


    “你說什麽?付完了?你哪裏來那麽多的錢啊?”宛清倒抽一口冷氣,以一副審視搶劫犯的目光看著江易滔。


    “首付的時候家裏給了點,然後我自己現在年薪也還可以的。所以就付完了。”江易滔其實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訴宛清他現在的實際年薪,不過說出來又擔心宛清會覺得自己有炫富的可能,便含蓄的說了下。“還有,其實我有換新衣服的,隻不過買的衣服款式基本都是一樣的,顏色也都是很接近的而已。”作為一個技術宅,江易滔的穿衣風格一貫如此,加之對象是宛清,便一直以為江易滔沒怎麽更新過衣服。


    “你不提醒我,我怎麽看得出來啊?還有你的年薪有那麽厲害嗎?怎麽可能在如此之短的工作年限裏就可以買好房子啊,你讓我們這些勞資怎麽混啊?”宛清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不平之中。


    苦逼且口拙的江易滔都沒有機會開口,其實他也是個高幹好不好?隻不過是個低調且務實的*而已啊,畢業後便投身了技術宅這個滾滾的行當去了,低調的以至於周圍的人根本都沒有察覺出來。


    “宛清,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到我那邊看下吧?”江易滔繼續邀請道。宛清本來就對江易滔說得還是將信將疑的,總覺得他會不會為了追自己而誇大其詞,心裏想著這虛榮心果真是要不得啊,他們現在這個年紀,買不起房也是很正常啊,大不了兩個人一起奮鬥攢錢買房子麽,為了早點給江易滔教育下,她也覺得事不宜遲,點了點頭,便拉起江易滔走到陽台上麵去問道:“顏顏,我和江易滔先回去了。下次再過來看寶寶呐。”


    “這麽快就回去了?”許顏愕然的問道。


    “嗯,我和江易滔有事情,那我們先走了。”宛清說完拉起江易滔的手就要往回走,口拙的江易滔都還沒有機會和大boss陳卓然告別下,不過總歸被宛清主動牽手的滋味還是挺美好的,也不再抗爭,任由宛清牽著自己的手朝外麵走去。


    留□後的許顏和陳卓然看得一臉的意味深長。


    “她們估計也快了。”許顏總結道。


    “宛清也挺有趣的,江易滔麽挺踏實上進的。等她們結婚時咱們送個大禮吧。”陳卓然因著先前宛清幫忙照顧許顏,其實也挺感激宛清的,此時也真心實意的說道。


    “嗯。”許顏點點頭說道,不過心頭還是有些疑慮,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卓然——lisa的事情你沒有把她怎麽樣吧?”


    “我就知道你會問。證據確鑿,讓法律宣判吧,其餘的我也沒有特別交代要怎樣。你放心好了。”陳卓然應時,腦海裏卻閃過最後一次見lisa的場景。


    他隻是有些感慨lisa怎麽就走到眼前這一步了。


    先前回許顏家處理好許顏奶奶的喪事回來後,他一邊說著借口辦理離婚手續,同時卻是開始調查背後的那隻手。


    結果他最不願意猜到的還是被猜中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lisa苦心孤詣的給重新重現了回來。


    “念在我們也曾合作一場,錄音筆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後也請你不要再越雷池半步,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底限被碰觸之後會如何。”那時的陳卓然麵無表情的交代道。


    “對你的前妻就用這種恐嚇的口吻,不覺得太過分了點嗎?”lisa不以為意的接道。


    “你我都知道那隻是生意場上的交易而已,何苦要拉稱謂來墊背?”陳卓然說時臉色已經很是不好。見著lisa懶洋洋的沒怎麽動,他簡短的交代了下便起身了。


    他隻是未料到她竟然會做出後麵那麽極端的事情出來。


    那個時候從商場購物回來時,他就隱約覺得有事情要發生。百密一疏,盡管都已經有了那麽點預感,又叫了陸可非及時過去,因著他自己的臨時去了公司,許顏還是被驚嚇的不輕。


    所以後麵的情況,他沒有私下再做些動作,已經是極大的情麵了。


    他出院後,lisa的私人律師其實也曾經聯係過他。不過也沒有求情,隻不過是帶了一句話給他。


    “魚死網破而已,我先前做出決定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局了,不必覺得我可憐。”依舊是lisa式的的口吻。


    再過幾天,他就聽聞了lisa服用安眠藥過多的消息,目前為止還是深度昏迷中,即便醒過來,這一生的氣數也是去了大半。


    隻是怕許顏問起來心頭不忍而已,所以他也壓根沒有和她提及。


    “那先前的王遠利呢,你也沒有對他怎麽樣吧?”許顏把自己腦海裏能想到的幾個人都一一的問出口。


    “我沒有對他怎麽樣,他自己已經被賭債纏身了,現在被私人利追債追的無處容身。”陳卓然提到王遠利時,心內也是複雜的很。雖然是出爾反爾,被lisa高價一吊,甘願風險把當年的錄音都拿出來再賣一次價,這樣的人,他雖然沒有插手,不過隻是和道上的朋友提及了下,朋友便知曉了該怎麽做便怎麽做。


    “我隻是怕你做出什麽事,要是以後被查到就不好了。反正咱們現在也都挺好的,你就不要再插手這些了,法律正常的判就好了。”許顏其實也有點知曉陳卓然黑白兩道上都是說得上話的,隻是擔心陳卓然若是要什麽動作,她畢竟膽子小,怕以後萬一再有什麽延續的可就不好了,這才特別交代陳卓然,寧願交由法律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陳卓然說時俯下來在許顏額頭輕輕碰觸了下,可是還覺得不夠,繼續彎□子在寶寶的臉蛋上又親了下。


    夕陽的流光剪影下,許顏垂眸看到麵前的男人一臉的溫存,心頭的某處被填充的發暖的很,他和她,攜手過來的那些歲月,現在想起來,是劫也是緣。


    可是此刻緊握在手的安穩,便覺得先前所有所有的劫難都是值得的。


    “顏顏——”仿佛知道她心頭的心思,陳卓然說時已經起身,半攬在許顏的肩側,這般真實的擁她在側,寧願時光不會老。


    如是歲月,惟願靜好。


    自從第一次求他後,她就洗不幹淨自己了。


    而且是她求他的,她怨不得任何人,唯一可以怨的隻有自己。


    許顏將水潑到自己臉上,坐在浴缸裏發了很久的呆,這才起來擦幹了下,穿了睡衣重新走回到臥室裏。


    她腦海裏亂的根本無心工作,拿起手機本來想發個短信請假下,未料到一拿起手機就看到陳卓然的短信:“已經給你請好假了。”她無處發泄,把手上的手機重重的扔回包裏又重新回到床上軟綿綿的躺了下去。


    沒多久,倒是方姨進來了,手上端了碗清粥過來說道:“顏顏,起來吃點東西吧。再怎麽的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身子。”


    方姨是個明白人。許顏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不知道的又有多少。許是因為日常被她照顧的周到,其實也覺得是家人般,並未覺得生分,反倒是怕自己一控製不住便要在她麵前重新哭了出來,便接過來說道:“我會吃的。你先出去吧。”


    方姨點了點頭才出去。


    許顏接過粥來,食不滋味的喝了幾口,便放回到了旁邊的櫃子上,又重新躺了回去。


    這次過後,許是怕見著尷尬,陳卓然倒是很久沒有回家。或許是她沒在的時候才回的家。總之,許顏一連多日都沒有看到他。


    許顏自己是休息了一天才去上班。幸好本就冬天,她盡量挑高領的毛衣穿,平時再把袖子也扯得長一點,倒也不太能看得出身上的於痕。


    愈接近年底,天氣愈發是肅冷起來。


    平常都有陳卓然上下班接送著倒也不察覺到天氣的惡劣。許顏這幾日開始自己坐公交還要轉車上下班,多少就覺察到這邊冬天的陰冷與難受了。


    她也怕自己被寒風吹感冒了,第二天去上班時就把許久未用的圍巾和手套都戴上,這樣在等公交時,還可以勉強撐著點。


    說也奇怪,好幾天沒見著陳卓然的人影,許顏原本滿腔的怒意倒也慢慢的消了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再過幾日就要放假過年了。


    許顏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日曆本時漫不經心的想著,她這樣沒有骨氣的人,其實有時候連自己都會憎恨自己起來。


    因為快到年底了,手頭的事情倒也不是很多了。


    下班的時候也是按時下班,一走出辦公室的大樓,許顏未料到外麵的世界已經是白茫茫起來。她因為中午懶得出去,也是叫了外賣的,其實辦公室裏的同事上午發現下雪後,也是歡呼了好一會的,不過是許顏這幾日心不在焉的,也沒有仔細去聽而已。


    這當會,她看著道路上早已沾了厚厚的積雪,想起自己住的那邊,中途轉車後還要步行一陣子,心裏其實略微有些犯愁。便把圍巾又稍微挪了下,這才走出大樓往不遠處的公交站牌走去。


    每當下雨或是下雪天,這邊的站牌上總是人滿為患。許顏因為今天沒帶傘,站在外麵自然是會被雪花飄到,便退到站牌裏麵等著公交。


    未料到有個同事也在等著公交,同許顏打了招呼後,奇怪的問道:“這麽糟糕的天氣,你們家有車子的,你老公不來接你嗎?”


    “哦——他,他這陣子剛好出差去了。我沒考駕照還不會開呢。”許顏有些不自然的解釋道。


    “這樣。哎,這鬼天氣,真是要凍死人了。我也沒帶傘,待會下車後走到自己的小區還要一段路呢。”同事聽了點點頭,又發起牢騷來。


    許顏也不知道接什麽好,便朝公交過來的方向望去。


    陳卓然在公交站這邊都已經等了有一會了。看到今天雪勢下的如此之大,他本來是開到地下車庫裏等著的,後來想想她肯定是不會在那邊等自己的。便又把車子往這邊的公交站裏開過來,因著下雪天,靠近公交站牌的附近已經被擁擠的人群傘麵和出租車堵的一塌糊塗,陳卓然在公交站牌的前麵就把車子停了下來,遠遠看到許顏的身影,他便繼續朝前麵走過去,還未喊出她的名字,便聽到她的那句“他這陣子剛好出差去了”,他僵硬了□子,終究還是重新往回走去,坐回到自己的車上。


    沒一會估摸是公交過來了,他見著許顏也是和人群一起移動著。她這樣溫弱的性子,就連坐個公交都要比眾人退個幾分,原本是排在人群前麵的,公交車門一打開,陳卓然見著方才和她說話的同事早已大力擠上了前麵,而許顏被一個又一個中途插上來的乘客擠到外麵,一輪的擁擠過後,還有許顏和著末尾的幾個乘客還是沒有擠上去,司機不耐煩的喊道:“下一輛就來了,已經擠不下了,下一輛吧。”說完砰的一下關了車門。


    許顏隻得又重新退回到站牌裏。方才在站牌外為了坐上車,她的頭上都已經飄了很多雪花,此時有些落到脖子上,激起一片冷意,許顏稍微抖了下,這才重新開始等車起來。


    許是覺得臉上也冷,陳卓然見著她帶著手套的雙手朝兩頰貼了貼。若是在平時,他定會覺得她的嬌俏可愛,此時,他卻看得心酸不已。他很想上前過去,讓她坐到車裏暖和下。可是她看到自己,隻怕是寧願要呆在外麵灌冷風吧。


    陳卓然想到這時,不由得便掏出打火機吸起煙來。


    終於等到下一輛公交過來,此時過了第一波的高峰人群,許顏這才坐了上去。陳卓然見著許顏坐的公交開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開了車子平行尾隨著出去。


    中途在許顏換乘的那站前,他便在路口拐角處又停歇了下來。遠遠望著許顏幹等了好一會後,又上了第二輛公交車,這才繼續尾隨開了過去。


    第二輛公交車沒幾個站,許顏就下車了。她們住的那邊附近平日寧謐的很,自然出租車什麽的也不容易打到。


    許顏本來是抱著邊走邊攔的心態,下車時天色已經灰蒙蒙的近夜了。


    許顏又將雙手朝臉上搓了下,就深一步淺一步的朝家裏的方向走去。


    此時已經不單是紛紛揚揚的雪花了,還沾了點雨水,打到身上,不一會便濕了起來。許顏也知道這雪沾了雨水的話,定然融化的很快的,走著走著不由得又加快了步伐起來。


    陳卓然這樣停停開開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她專心著趕路,倒也沒有察覺出來。走了一陣子,約莫是路滑,陳卓然見著她腳下有些踉蹌,還好沒有完全摔了下去,重新站起來,隨意撣了撣褲腿邊的積雪,繼續快步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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