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幻兮冷眼瞧了梁灼半刻,見她麵帶猶疑,不由得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高聲道,“請!”。


    梁灼心中暗叫不好,如果塵幻兮真的要和她比試的話,自己現在怕還不是她的對手。因為許清池將靈力全部過度到她體內的緣故,導致她體內靈力過盛,況且她又並未係統地學過什麽招術,加上自己體內的聖火族靈力和冰魄族靈力也不能很好的融為一體,此刻如果單從招式上來拚,怕是要敗給塵幻兮。但麵子上猶是要撐一撐的,“隻要你不怕我一不小心傷了你百年的修為,我和你大可比試比試!”


    塵幻兮麵上一驚,被旁邊的夏???智崆岢讀順緞淇塚?月哉蚨?訟攏?牧焐窕岬爻?鶴頻潰?叭粽媸欽庋??倚母是樵婦褪橇耍 ?p>  梁灼見塵幻兮如此一逼,倒也不畏懼了,心裏想著大不了就用體內的靈力多擋她幾下,總歸也是死不了的。這樣一想,咬了咬牙,微微頷首道,“好,開始吧。”


    “流星踏花掌!”


    塵幻兮掌掌帶著靈力,雖然梁灼有體內強大的靈力抵禦,塵幻兮也並不能傷她一分一毫,但那啪啪啪的掌風夾著一定的招式還是刮得梁灼臉上直疼,胸口處也被那淩厲的掌風頂得喘不過氣來。


    使過了什麽流星踏花掌,塵幻兮見梁灼也隻是一味挨著並不抵抗,一時之間摸不清她到底是不屑接這實際上並不高深的流星踏花掌,還是她根本就不會!於是掌中靈力一收,自腰下取出隨身長劍來,在空中洋洋一灑,麵帶微笑道,“賜教了!”


    果然不出塵幻兮所料,要是之前塵幻兮還有點猶豫,那麽現在可以說塵幻兮已經是非常肯定了。眼看著梁灼在塵幻兮一劍一劍的逼迫下連連退後,虛弱的招式根本就是毫無還擊之力,體內的靈力雖是可以護她性命,但是皮上卻也總要吃些虧的。


    梁灼有些狼狽的伸出手來護住眼睛,塵幻兮的長劍卻是一劍接著一劍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了。


    “啊……”梁灼輕哼了一聲,被塵幻兮迎麵而來的長劍一劍刺空,劍風隔空將她刺倒在了地上。


    “壞人,看來你隻會對我凶,怎麽到了這醜姑娘身前就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梁灼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阿鼻大帝的聲音。梁灼抬眼看了看塵幻兮她們也沒什麽反應,便知是阿鼻大帝在隔空與她說話。


    看來阿鼻那小子將什麽都看在眼裏了,梁灼這樣一想不由得麵上一紅,用心語硬撐著回應道,“我願意!”


    “你願意我不願意!別忘了我的手你還沒接好呢……”阿鼻大帝悶哼了一聲,嘴角突然一揚,哈哈笑著隔空在梁灼耳邊道,“要是你對我說願意還差不多!”


    “你說什麽?”


    見阿鼻大帝並未答話,一時之間也摸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隻好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故作輕鬆地朝塵幻兮笑笑,“剛才不過是想試探你一番而已,既然你也有幾分力氣,我便陪你玩一玩吧。”


    塵幻兮冷笑了一聲,心裏想這丫頭十有*是和棲鳳拓一夥的,兩人一樣樣的,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類型!不過麵上倒也沒露出什麽,依舊是很恭敬的態度,拱手作揖道,“謝了!”話音剛落,雙手自腰下緩緩而上,在胸前舒展柔轉,盈盈十指若蘭花開落,綻放出一脈深藍色的光霧,腳下的三寸金蓮亦是步步生花,移轉異常之快——


    “芳閨鎖青銅,一碧劍無痕!”隨著塵幻兮櫻唇輕啟,那光劍在藍霧的控製下上下翻飛,與塵幻兮腰下所佩帶的那把長劍合為一體——劍的周身凝聚起一股勃勃旺盛的劍氣!


    梁灼最怕的就是這不知哪門哪派創出來的招式!她根本不知道,自然不會抵擋!


    劍身呼呼直響,就像先前刺殺棲鳳拓時的聲音一樣,隻不過這一次不是金佛手,想著也是塵幻兮元氣不夠的緣故。劍風越來越響,“吱——”一聲叫囂著朝梁灼這邊飛來,速度之快令梁灼根本無法躲避!


    就在梁灼緊閉雙眼,等著被劈成兩半的時候,突然感覺麵上什麽東西輕輕拂過,再睜開眼睛來看,那把氣勢逼人的光劍卻“呼啦”一下飄到了半空中,自顧自地在空中繞了個圈,隻聽得“吭哧”一聲,那把所向披靡的光劍竟然硬生生斷成了兩截,“吧嗒”一聲,如同兩塊破鐵似的一左一右掉在了地麵上。


    “啊!”塵幻兮一見,失聲痛呼道,趕緊跑過去彎腰拾起了地上的兩塊破鐵,雙眸似帶淚光,站起身來瞪著梁灼,厲聲喝道,“還我劍來!”


    梁灼愣了片刻,便知道剛才肯定是阿鼻大帝暗中幫了自己。隻是心裏忍不住想道,既然阿鼻大帝身手如此了得,又這般憎惡這些上山擾他的人,為什麽不自己動手趕她們走呢?


    屏障內的棲鳳拓吞下靈丹之後,頓時周身盈起一丈光圈,將他團團包圍住。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又流動了起來,氣脈也順暢了些,周身上下輕飄飄暖洋洋的,先前損失的元氣也正在一點一點聚集了回去。


    “看不出來你原來也有這種好心腸……”棲鳳拓隔著光圈朝阿鼻大帝笑了笑,半是感激半是譏諷道。


    沒辦法,在棲鳳拓心裏,阿鼻大帝對於靈界事情上的處理方式實在是不能讓他有好感……


    阿鼻大帝深吸了一口氣,耷拉著兩隻隻有薄薄的一層皮還連著的手,轉頭向七寶看了看道,“唉,隻有你能明白我……”


    阿鼻大帝想自從天下端倪已現,他就不再過問三界之事,此番塵幻兮前來的目的他也清楚,不過他都是持著中立的態度。但是看梁灼此番孤身前來,又必是托了許清池的囑咐而來,許清池已死,自己要是不幫她又於心不忍,幫她的話又於攝於姑姑的威嚴,一時之間進退兩難,急得焦頭爛額。曾記得姑姑將自己丟在這偌大荒山裏,讓自己與外界隔絕,無非是希望自己斷情棄愛,對任何人任何物任何事都可以做到如鴻毛落地般釋然。但此刻看到這丫頭身臨險境,又顧不得許多了,隻得違反姑姑的囑托先救下來再說。阿鼻大帝心中祈禱著姑姑仙遊多年未回,希望這一次犯了大忌的舉動她也不要看到才好。


    金鈴族的其他弟子看了也俱是吃了一驚,桃姬夏???侄窈鶯蕕氐勺帕鶴疲?製?趾蓿?床桓以偎姹閽燜亮耍?牡潰?跋氬壞秸飧鮁就坊褂行┠苣汀!?p>  塵幻兮吃了虧,連忙朝後退了一步,雙眸緊閉,自雙手之中緩緩挪用起先前的金佛手來,冷哼道,“你且領教一下我金鈴光圈的厲害!”


    梁灼心裏笑道,金佛手就金佛手,還故意用這麽一個名字遮著掩著,真是可笑!


    隻見一道金光迎麵照來,塵幻兮手中漸漸升出一把金光閃閃的透明光劍,光劍劍風滔滔若碧海傾倒,梁灼心裏不由一震,想著塵幻兮這一次金佛手上所用的靈力比剛才對棲鳳拓時怕是又加重了幾分,不由得心裏一虛,不知道自己體內的靈力能不能抵擋得住!


    “呼——”一下,光劍朝梁灼直飛過來,梁灼驚惶之下猝不及防,幸虧體內的靈力比較渾厚強大,雖然被光劍當胸刺中,卻未像棲鳳拓那樣口吐鮮血體力不支,麵上看去倒也與常人無別。


    塵幻兮一見,霎時愣在了那,心中起了畏懼之心,怎麽會?怎麽會?自己無往不利的金鈴光圈怎麽會當胸刺中了她而毫發無損?


    梁灼腦子裏“噔”地一下炸開了,隻覺得周身上下涼颼颼的,太陽穴處突突亂跳,就像是裏麵有人打鼓似的。心,更像是要從嗓子眼裏吐出來一般。耳邊是一大片嗡嗡嗡聲,還夾雜著各式各樣以前認識的、現在認識的、仿佛認識的、從未認識的人說話、謾罵、大笑、哭泣的聲音……


    “啊……”梁灼抱著頭大叫一聲,彎下腰去。


    塵幻兮迷惑不解,舉著光劍踟躕不前,警惕性的朝梁灼仔細地看了看。


    梁灼額上冷汗淋漓,麵上也是雪白一片,抱著頭,覺得頭是越來越疼了。


    塵幻兮見勢就想用劍再去補上一劍,結果劍還未發,剛移了一步,人就被一陣風刮起來似的,身子向後給飛踢到先前棲鳳拓所掛的那棵樹上,模樣好不狼狽。


    “丫頭,我要走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突然,梁灼隱隱約約聽到阿鼻大帝的聲音,聲音之中似乎還含著嗚咽抽泣聲,梁灼愣了愣,剛想起身去找阿鼻大帝,結果這時候桃姬夏???滯蝗渙倏找喚v敝鋇爻?鶴粕硨笈?礎??p>  “嗯……”梁灼被哪一劍直接貫穿了整個心肺,頓時身體一凜,覺得全身上下一下子跑進了風似的,涼颼颼的。


    “無恥小人!你與塵幻兮簡直是狼狽為奸!”梁灼轉過頭咬牙切齒道。


    塵幻兮從樹上飛下來,恨恨的盯著梁灼,不由得怒極反笑,大聲道,“怎麽不威風了?——阿醜?”


    梁灼微微一愣,冷冷道,“是啊,手下敗將!”


    “嘴倒是挺硬!可惜,也硬不了多久了……”塵幻兮眸中一緊,舉起光劍就要朝梁灼的天靈蓋上劈下去。


    這時,七寶突然跑了出來,大吼朝塵幻兮攻擊去,轉瞬間就又變回了一頭潮綠色的巨型小獸。


    “丫頭,我要走了,我舍不得你……”


    阿鼻大帝又喊了一遍,聲音清晰。


    這一次梁灼看到了他,他在梁灼所能仰望到的浮雲山頂的上空。


    梁灼聽見是阿鼻大帝聲音,心中猶疑,正要喊他,卻見他眼中仿佛淚光閃閃,朝著她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要說什麽,卻被一個青紗覆麵的楚楚女子嫋嫋帶走。


    梁灼突然全身顫栗起來,腦海裏突然驚現出一個畫麵,那是陽曆四月的早春,相思河畔的楊柳垂垂落下,如絲如縷,纏綿綿延,那時候,她還在公孫瑾身邊,那時候,公孫瑾還是她的若耶哥哥。梁灼倒吸了一口氣,大腦忽然覺得涼颼颼的,回憶起來,剛才那個青衣女子就是自己第一次見到許清池背影之前,在遊舫上所見到的神仙姐姐。那時,她便也如這般隔絕與眾人之外,獨留一抹清冷,在茫茫江麵上吹奏一管七孔笛,姿態逍遙而不理會周遭的一切。隻是,那個神仙姐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她也不是凡人?那她是誰?那時候在江麵上又為何出現?許多許多的畫麵連貫不連貫的在梁灼腦海裏交織竄湧,梁灼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青衣女子,第一次發現自己赤足跳奇怪的舞蹈,第一次去紅雲山莊,第一次……還有夏???鄭?褂形抻翹?蠛突斷駁睿?褂心負蟆8竿酢??p>  ……


    也許也還要有更多的人牽涉其中,梁灼突然覺得前世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簡單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他們一個個帶著不同的目的和身份,帶著不可告人難以預料的契機來到自己的身邊,這一切到底是什麽?是一場陰謀還是純粹的偶然?許清池為什麽執意要死?溫婉?墨泱?靜好?


    對,梁灼盯著夏???值牧常?肫鵠椿褂幸桓鋈耍?褂欣兼桑?裕?褂欣兼桑《裕?兼苫褂幸桓讎???鞘焙蛩?乖隈唏僦?校∧歉齪19穎荒?蠓饢?一u?鰨?∶??∶?小??嗔猓?p>  突然,


    一個個,


    一個個,


    梁灼覺得她的思維混亂起來,心裏害怕的發抖,她甚至覺得自己身邊沒有一個人是單純的遇上,單純的不帶任何目的的人!甚至連許清池也是!連父王也是!梁子雄不也一直欺瞞她騙她麽!梁灼想起來在槐安好幾次淩亂不堪的記憶,想起來曼珠沙華和青菱的死……


    梁灼還來不及細想,突然,腦中仿似有一道閃電劈過,“啊——”頓時,梁灼隻覺得頭痛欲裂,四肢百骸疼得甚至比前一世夏???紙???と猛?掛?郟?鄣夢薹ê粑?√鄣昧?し舳疾荒莧ヅ觶x鶴頻乖詰厴希?樗踝牛?椿胤?觶?膁聿煌5卮蜃虐謐櫻?跏峭純唷?p>  “丫頭,少給我耍花樣!”塵幻兮遠遠地看著,雖然梁灼瞧起來卻也是一副可憐見見的模樣,但塵幻兮想著她前一刻還如此厲害,當她是在使什麽詭計,不由得提高了嗓門,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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