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那半顆聖火龍珠以後,許清池便帶著她火速地離開了雲都帝國,臨走的時候,梁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落葉蕭蕭,大勢將去的淒愴與荒涼。


    他低頭捏住她的手腕,輕聲問,“怎麽了?”


    她展顏一笑,“沒事,隻是看到這落葉紛紛的樣子,有些傷感。”


    他聽了神色微微一怔,默不作聲。


    良久,終於緩緩道,“我們回靈界吧。”梁灼低頭默許。


    靈界之上仿佛是沒有秋天的,漫天的紅霞,血紅的清風台之上,梁灼迎麵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初蕊夫人和小青。


    初蕊夫人一身白衣如雪,手持利劍,劍光如水正淩厲地貼在小青的脖頸處,梁灼衝上去,駭色道,“住手!”


    初蕊夫人眼光冷冷掠過梁灼,直到聽見許清池也淡淡說了一句“停手”以後才慢慢放下了劍,眼神狠戾地瞥過小青,對著許清池大聲道,“大祭司,小青是南界派來的奸細!”


    “哦,我怎麽就不知道呢?不知初蕊夫人有什麽證據?”梁灼近來身體一直很是虛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往生咒中耗損了太多靈力的緣故,她無心與初蕊夫人唇槍舌戰也不能坐視不理,便慢慢走過去扶起了一臉鮮血的小青,看向許清池淡淡道,“總不能全憑你一麵之詞吧?”


    “阿醜……”小青顯然是受了重傷,站起來猶自搖搖晃晃的,嘴唇一張一合,“我沒有……我不是……你記住要……要防範……”小青一席話還未說話,人便倒了下去。


    “小青!”梁灼立刻撲了過去,“來人,將他收到無望川底暫時收押。”許清池不動神色地走過去,從後麵輕輕攬住了梁灼的肩膀,“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這件事,還需要慎重一點為好。”他的聲音溫柔,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苦茶香,梁灼轉過臉去,貼在他的胸膛上,柔聲道,“好的,我什麽都聽你的。”


    靈界的風從四麵八方吹來,甚至連帶著初蕊夫人如刀如劍的目光一起齊齊吹向她的後背,可是她不在乎。她忽然好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不,哪怕是夢,這一次,她也要牢牢抓住許清池,絕不要再離開他!


    “你不要擔心,隻要他不是南界的奸細,我自然會放了他。”許久不來子虛崖了,子虛崖上的蘆葦茂盛而肆意,竟然如同茫茫的白雪。


    梁灼覺得有點冷,隻是將身體躲進了許清池的懷裏,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嫻兒……”他輕輕的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心裏麵十分矛盾,其實他也不想欺騙她的。


    “怎麽了?”她的眼眸漆黑溫順,宛如一頭受傷的小動物,許清池知道她是喜歡自己的,她一定是喜歡自己的,如果沒有曾經的話。


    “清池……”梁灼見他不答,不解地喊了他一聲,聲音如果也能夠引人遐想的話,那麽此時此刻梁灼算是已經讓許清池引火燒身了,他心下一動,看著她,眼眸深情,宛若夜裏江上千波起,隨即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的唇落下去,覆上她的唇,她的唇柔軟而脆弱,他的呼吸急促,這本就應該是他的女人不是麽?這個女人也是愛著他的不是麽?他這樣想著,隨即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吻綿密深長,梁灼的腰在他的手掌之下不盈一握,隻好奮力仰起頭配合他……


    梁灼覺得頭暈沉沉的,似是跌入了雲海,全身輕飄飄的,她從未碰觸過許清池的唇,許清池也從來,從來沒有這樣熱情過,難道是因為他們即將成親了麽?梁灼的唇被他碾轉得有些微的疼痛,唇齒交纏間,他的氣息如同上等的迷迭香,撩撥得她 全身輕軟而無力……


    許清池喘著粗氣,一邊親吻,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衣襟,揉捏著她的柔軟,梁灼渾身一顫,輕輕地“啊”了一聲,一抬頭卻是看到許清池溫柔如水淡淡鼓勵的目光,羞紅了臉,開始慢慢的迎合他,回應他,這個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將自己獻給他,不是最好的麽?


    梁灼全身滾燙,肌膚跳躍著淡淡的粉色,兩隻手不停地朝許清池身上滑去,好似他那裏有解熱的寒冰,可以救贖她,許清池喘著粗氣,將身上的衣袍一展鋪在了地上,隨後相擁著梁灼慢慢躺下去,他看著她的眼睛,感覺身體的某處就快要爆炸了,就在他翻身壓在她身上即將侵入的時候,梁灼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紅光,“啊……疼……疼……”梁灼大叫著,雙手抱著頭滾到了一邊的地上,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


    “嫻兒,你怎麽了?”許清池心裏一驚,難道是她想起了什麽?難道宮無憂真的給她下了“婆羅夢”?她會不會想起來過去的一切?許清池跑過去,輕輕抱著她,語調有些顫抖。


    “沒,沒事,我、我隻是頭疼。”梁灼看著許清池一臉擔心的模樣,心裏一熱,又略微覺得不好意思,自己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如此掃興,連忙道,“對不起……”


    許清池沒有說話,眼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還是有些後怕,隻是現在也不好說什麽,便抱了她起來,“我看你是近日太累了,我送你回屋。”


    “清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梁灼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許清池,伸手拉住他,“我好害怕,害怕一睜開眼睛你就不在了,然後,然後我又要等許久,也或許一輩子也等不到了……”梁灼在月光下看著許清池的青袍,忽然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就是在這樣的夜晚,她迷迷糊糊的在他麵前睡著了,第二天她就帶著溫婉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好,我不走,我陪你。”許清池被她看得身體滾燙,不著神色的往後退了退,移開目光低聲說了一句。


    “好。”梁灼甜笑著,十分乖巧地應了一聲,嗓音軟糯。臉上流露出一副萬分依戀的神態,眼波緩緩的在許清池身上流轉了一會,慢慢閉上了眼睛。


    窗外又升起了月亮,月白如水,中庭地白樹棲鴉,冷落無聲濕桂花。


    “清池……清池……”梁灼從夢裏醒來,她做了一場噩夢,夢裏麵她手拿著刀子一刀一刀捅進了許清池的身體,鮮血淋漓。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呢?她怎麽會殺許清池呢?她猛然坐起來,雙手死死地抓著牡丹紅的錦被,不住地大口喘氣。


    屋子裏的靜悄悄地,梁灼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慢慢轉過頭朝屋子裏看了一圈,除了窗外照進來的滿屋子的冷冷月光,再沒有一個人。


    許清池,他去哪了?他不是說好要陪著自己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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