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煞,暴君誅心,續:一世安穩【下】(全文完)二更!
後麵的還幾個老鄉親!
“大牛,揍他!看他還敢不敢偷!”那後麵有個悍婦就道!
蘇瑾驚訝,立即上前去,“別,別打他!”她追上去,將宗政焱拉過來,“你們,你們……怎麽回事?”這大娘、後麵那些鄉親……好凶的樣子,蘇瑾向後退了一步。舒愨鵡琻這些鄉親不比宮裏的那些女人,他們如是鬥打起來,根本就不跟你說理的。
淡定。蘇瑾深呼吸一口,拉了宗政焱向後。
“你?你是誰?”那帶頭的大娘看著她,然後又看了看躲在蘇瑾背後的宗政焱鈹。
“我,我是他娘子,逸兒他娘。”蘇瑾有些羞澀地低頭道。
“不是吧!”李大娘把蘇瑾看了一個遍,“你這樣的嬌美人是不是被他騙了來啊?他那個人,小偷小摸!又是酒鬼,又瘋癲,你是不是被他拐來的?跟大娘說,大娘把你送回你家裏。”
蘇瑾怔了怔,這些鄉民其實挺淳樸的枇。
“你不知道他,別被他騙了!他剛剛偷了我家的母雞!那母雞還下蛋呢!真是氣死我!”李大娘冷冷地瞪了宗政焱一眼,“瞧他那模樣,真是的!”李大娘似是罵夠了,然後又轉頭來看著蘇瑾,“姑娘,你跟大娘大膽說,我們這一群人都能夠給你做主,若是他將你騙來的將你拐來的,我們打斷他的腿,然後送你回家去!”
蘇瑾汗顏,他們要打斷宗政焱的腿……
“別,大娘,我,我跟他是拜過堂成過親的。”蘇瑾拉著宗政焱,“焱他不是故意要偷你們東西的,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姑娘,你是昨天來的嗎?我之前經過這裏的時候,都沒見你!”後麵一個年輕小夥子就喊道。
蘇瑾看著他,點頭,“是,我昨天才來的。”
“你叫什麽名字?別真的被他給騙了呢!”李大娘看著她,然後慢慢地又打量了一下,看到蘇瑾拉著宗政焱的手,蘇瑾的右手腕上套著的血玉鐲,才發覺他們的那層關係真是不一樣。
這西岱還沒有多少個男人能忍受那取心頭血的痛來打造一隻血玉鐲。
“叫我阿瑾就好了。”蘇瑾笑了笑,“大娘,真是對不起,我沒看好我夫君……我會勸他的。”
“哎,隨你了!你若是跟他過不下去,大膽跟大娘講,大娘給你做主和離了,然後給你再弄門親事!你跟著這男人,太可惜了!”李大娘就是直言直語。
宗政焱聽著一怔,頓時怒道,“你,你說什麽呢?!”說阿瑾被他騙來拐來就算了!還去誘惑阿瑾和離改嫁?是當他真的廢了嗎?!
“焱!”蘇瑾一把就拉著他向後,“大娘的意思是讓你學好,沒有別的意思。”
“瞧他樣子!”李大娘哼了一聲,朝著宗政焱又是一指,“村裏的男人哪個是不去做工養家的?就你這男人在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宗政焱心中一哽,手中的拳頭不禁緊握。
蘇瑾一怔,猛地就回頭看著他,見他臉上滿是陰沉,頓時將他拉著又拉著,“焱,別,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她手就拉著他,小聲哄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他們不知道,如是宗政焱怒了,不用一炷香時間,定可以將這個村子血洗幹淨啊!
周圍的人看著他那陰沉的臉,不禁向後退了退。
蘇瑾拉著宗政焱,然後看著李大娘,“對不起,大娘,那母雞,我賠給你可以嗎?”
“算了,你好好管管你家男人吧!”李大娘看了一眼蘇瑾,“逸兒呢?”
“我讓他去外麵買些菜回來。”蘇瑾笑了笑。這大娘其實心地挺好的。
“好了,如果沒有菜就告訴大娘一聲吧!你們生活的也不容易的,我們走吧!”李大娘歎氣,帶著一眾人就離開。
蘇瑾看著他們離開,一把就轉身,然後看著宗政焱,宗政焱眸子裏盡是怒火,似是要吃人一般!
“焱。”蘇瑾軟軟喊了一聲。
宗政焱不為所動,眼神緊緊地就盯著他們遠去的那方向。
“焱。”蘇瑾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偷母雞一定是有理由的是不是?別這樣,你跟我好好說。”
“我想給你用母雞補補身子。你瘦了。”宗政焱回神,才慢慢鬆了自己的拳頭,他歎了一口氣,“我真沒用,大娘罵的是對的。”他壓下那怒火,坐在地上,似是傷心懊悔,“阿瑾,對不起。”
蘇瑾坐在他旁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後別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我們也可以養母雞也可以養小雞的,還可以弄很多很多的東西,就像他們一樣。”
宗政焱歎了一口氣。
“你不信我?”蘇瑾立即就看著他,然後就將他的臉扳轉來麵對著自己,“看著我說話。”
“信。”他語氣淡淡道。
“再回答一次,大聲一點!”蘇瑾看著他。
“信。”他大聲道。
蘇瑾猛地就親了他一口,“真好。”
宗政焱見她如此,一笑。心頭的陰霾什麽都被掃了。
“我去找逸兒回來,他去得夠久的。”宗政焱此時道,他起身。
“去買一隻雞回來。”蘇瑾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小釘銀子,“去吧!”
“嗯。”宗政焱點頭,他低頭吻了她的唇一下。
蘇瑾看著他離開,才微笑著走了回屋裏。
夜晚的時候,三人和和睦睦地吃了隻雞,樂得逸兒笑嘻嘻的。蘇瑾看著就歡喜。宗政焱看著他們兩人笑,心中也感覺甜蜜。
夜色沉了下來,蘇瑾在那廚房中熬藥給宗政焱,而宗政焱倒是在那院子裏不知道幹什麽,蘇瑾也沒時間去看。
逸兒倒是累了先在他的小屋子裏睡下。
蘇瑾熬好了藥,然後盛好就端著進了屋裏。
她看到宗政焱還在院子裏,就趕緊地出去,她怕他那藥癮會發作,畢竟已經一天過去了,得要趕緊吃藥。
“焱。”蘇瑾喊道,她上前來,才發現他正在用他的右手去劈柴!
那戰天劍竟然被他當成斧子了……
蘇瑾汗顏,但是心中卻是暖暖。
“別,別劈了。”蘇瑾上前來。他那右手殺過多少人,他的戰天劍吃過多少人血?可如今,他的右手他的戰天劍拿來劈柴!
蘇瑾上前去,就抓著他的手臂,“停下來。”
“我……我應該做點事情。”宗政焱放下那劍,然後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水,蘇瑾見著,立即踮起腳來,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擦汗,“我知道,這些事情慢慢來。”
她笑著將他手中的劍拿下就放在地上,然後拉著他的手進屋裏,“先吃藥,我給你煎了藥。”
宗政焱點頭。
兩人進了房裏,然後關上了門。她端著那藥上前來,“你趁熱喝了吧!”
宗政焱點頭,右手端起來,剛剛想著要喝的時候,卻聞到那味道就一陣皺眉,內心處一股骨子裏的躁動就湧上來!
蘇瑾驚訝,“焱,怎麽了?”
“我,我……”他皺眉,手開始抖了起來,他一把就將那碗藥重新放在桌上,“阿瑾,還是不行,你走開!”
他轉身,就要離去!
蘇瑾驚愕,她趕緊上前來,“焱,焱!”
宗政焱呼吸急促,他忙在蘇瑾疊放好的衣裳櫃子裏翻找,“阿瑾別過來!”
“是不是藥癮又上來了?焱,吃藥,快來吃藥!”她上前去,就拉著他的手,可是他一把就推開她!
“出去!”不是自己不想喝那藥,而是聞到那味道他那骨子裏的疼痛就更加強烈!根本就喝不下去!
“不要,焱,藥,趕緊喝下就沒事了!”蘇瑾趕緊端著碗上前來。
宗政焱一把就推開她,“沒,沒用的!”
蘇瑾驚愕,看著他臉色慘白,額角的青筋爆出!他似乎是忍著,就處在那爆發的邊緣!
“滾啊,給我出去!”他朝著蘇瑾吼了一聲,更加瘋狂地就要找那藥,但又一轉頭,“你將那藥放哪裏了?”說完,下一秒,他狠狠地抓著他那頭發,“阿瑾!”
“我全都扔了!”蘇瑾喊道,“沒有五石散!已經沒有五石散!”她兩手端著碗上前來,“快喝下這藥!”
“啊!”宗政焱狠狠用力一推,蘇瑾一個趔趄,猛地,那藥竟然就要摔在地上!
蘇瑾嚇著了,死死地就端著那碗,可是自己卻一下子就撞在那桌角上!
蘇瑾倒抽了一口氣,顧不得頭上的痛,她放下那藥,上前就抱著宗政焱的腰!
宗政焱此時正在狠狠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好難受!給我藥!給我藥!”他一把就轉身,眸子裏帶火地看著蘇瑾!
“藥在哪裏?”他上前一步,麵目猙獰又可怕!那眸子裏滿是怒火!他的拳頭緊握,他的步履令她感覺驚恐!
“我,我都扔了!”蘇瑾不禁向後退去,她沒來得及擦額上的那血,“焱,你說過的,你說過要戒掉這五石散的!你說過的你要戒掉!”
“給我藥聽到沒有!”宗政焱根本失去理智,他隻感覺自己要那藥!他想念那藥的味道,那快樂似神仙!可是現在,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頭!它們叫囂著,要將他毀滅!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蘇瑾猛地搖頭,她已經退到那牆壁上!
“啊!那藥你扔了在哪裏!”宗政焱一聲怒吼,他一把就擰著蘇瑾的衣襟提起來!
逸兒在外麵捂著自己的嘴,“啊,爹爹要殺娘!”說著,頓時就跑了出去!
蘇瑾驚愕,“逸兒,逸兒!”
“那藥在哪裏?!”宗政焱瞳孔似是擴散宛若那僵屍一般!他的力道竟然加深!
“焱,別,別這樣!吃,吃那藥,可以……可以好的!”蘇瑾艱難說道!
宗政焱紅著眼,他上前竟然轉為掐著蘇瑾的脖頸!
蘇瑾一驚,但已經呼吸變得困難!
“我再問一次!”宗政焱暴怒難忍,他陰沉的眸看著她,“藥在哪裏!”
“在,我,我熬進去……那……那藥裏麵了……”蘇瑾指著那不遠處的藥。
“我不信!”宗政焱大喊!
“你騙我!”他大聲補充,右手就縮緊!
蘇瑾此時被他掐著提起來,腳就上下蹬著!
“焱……焱……”蘇瑾眼淚不禁倏倏落下,她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心中抽痛,但是那呼吸越困難!
淚水掉落在宗政焱的手上,一滴,又一滴。
那熾熱的溫度燙得宗政焱的心一抖,又一抽!
他猛地一下子就鬆開那手,“啊!”宗政焱一聲大喊,他猛地就用右手抓著他的頭發,然後猛地就朝著那牆壁撞過去!
“啊,焱!”蘇瑾見他沒命地用腦袋去撞牆,整個人嚇得三魂不見了六魄!她顧不得脖頸上的痛,莽撞上前來,就從後麵拉著他,“不要,不要這樣!焱,啊,焱不要這樣!”她扯著他,他依然死命地撞那牆!
“好難受,好難受!阿瑾,殺了我,殺了我!”他一把推開她,猛地就去原來的櫃子裏翻找!
蘇瑾哭著撲上去,他已經找到了她藏起的剪刀!
“不要!啊!”蘇瑾兩手死死地握著他的手,他的手裏正拿著那剪刀!
“好難受,讓我死!”宗政焱大聲吼著,他要甩開蘇瑾,蘇瑾那雙手握著他那剪刀,手上已經被割出血來,也不放開,“你死了,我也死!”
“我不要讓你死,撐下去,焱,啊!焱!”她尖叫起來,他也哭了看著她,“阿瑾……”
“撐下去……我想和你一起撐下去!焱,一定可以的!”蘇瑾淚眼看著他,猛地拉著他吻上他的唇。
如果是要決定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一同承受那苦難、悲傷,有何不可?
如果是要與他一起不離不棄,那麽,即使是淪陷到那地獄,也有他相伴,又有何不可?
蘇瑾吻著他,將他手中的剪刀奪下,扔到屋外去,抱著他,“焱……”一聲嗚咽。
宗政焱痛苦的臉有些扭曲,想著要推開她,卻被她死死抱著。
她看著那不遠處桌麵上的藥,便使勁地抱著他去。
宗政焱到底深愛的是她,到底的見她如此拚命也不忍再傷害的她,也死命地忍著那鑽骨的痛苦。
終於兩人到了那桌麵,她輕輕推開他,然後就抓了那碗自己深深喝了一大口,立即就對著他的的唇吻上,將藥度給他喝。
這場景莫過於太熟悉,宗政焱眸子柔和了一些,他看著她,忍不住地伸手為她擦了那額上的血跡。
蘇瑾一怔,但是她立即又喝了一大口的藥,繼續度給他,“焱,喝下去……”
宗政焱內心隻感覺被感動填滿。
終於喝完了那藥,蘇瑾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她看著他,希望喚回他的理智,能夠減緩他的痛苦,能夠讓他撐下去!
宗政焱看著她,唇就吻上去,狠狠地吸允她的味道。
“阿瑾……我,我好熱!”他熾熱的紫眸看著她,“給我……”
蘇瑾一驚,但他已經將她抱在懷中就拋上了床榻!
蘇瑾猛地想起離開岱城的那天。宗政楠一臉的淡漠,將藥方給她,並道,“這藥有些烈,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意思?”
“不會傷了你的。”
宗政楠隻道了一句,轉身就離開。
蘇瑾未曾想多少,宗政焱已經解開她的衣裳,但那動作是萬分的溫柔,他看著她,“阿瑾……”又是一聲呼喊。
蘇瑾心頭一悸動,他的理智回來了,就是他那方麵……應該是藥,蘇瑾不再多想,吻上他的唇。
逸兒嚇壞了,猛地就跑到那李大娘的房子那,大聲就喊道,“大娘,大娘!我爹爹要殺了我娘!我爹爹發瘋要殺我娘啊!”
李大娘還在那睡夢中的,一聽這,吃了一驚,頓時就推了炕頭的李老頭,“他爹,快,找幾個人啊!”
李老頭頓時起床,抄起一把鋤頭,就衝出去,“快,漢子們都起來!瘋子殺他婆娘啊!”
頓時,一村子的人都狂奔著往那蘇瑾和宗政焱所在的草屋跑去!
逸兒在前麵哭哭啼啼,“爹爹要殺了娘!爹爹掐著娘的脖子!”
李大娘一邊拉著逸兒,一邊哄著,“乖,逸兒乖,別哭,也許你看錯了……”即使是真的,那也不能夠跟孩子說那是真的呀,若不然看到自己的爹殺自己的娘,這會在孩子的心底留下陰影的!
逸兒點頭,“嗚嗚……”
等到到了那屋前的時候,聽到的不是什麽聲音,好像是床搖動的聲音?
眾人一驚,這怎麽回事?
“……我,我不行了……焱,輕點!”裏麵傳來蘇瑾難耐的聲音。
眾人一怔,這哪裏是殺人啊?是別人夫妻間在行事好嗎?!
眾人臉上一紅。
李大娘一把拉了逸兒,趕緊地帶著人又往回走,還一邊道,“逸兒,你爹沒有殺你娘,你看錯了。”
“不是的,嗚嗚,你們怎麽不進去阻止我爹殺我娘啊!我看到我爹掐著我娘的脖子!”
眾人聽著頭皮發麻,怎麽知道他們夫妻間做那事是不是有什麽癖好!
“聽著,逸兒你看錯了。”李大娘心裏罵了宗政焱與蘇瑾幾聲,做那事怎麽不避開孩子!
“那是你爹和你娘在給你生個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呢!”李老頭上前來道。
“是嗎?”逸兒看向李老頭。
後麵的那一堆人都點頭,“是的,逸兒,你看錯了……”
“好了,都回去睡吧!”李老頭揮手,然後將逸兒拉過來,“逸兒到大娘這裏睡。”
“為什麽不回爹娘那裏?”
“不要問這麽多,來。”李大娘道。
蘇瑾兩人自然不知道這外麵發生的事情……
日上三竿了,宗政焱才醒來,他看著在自己懷中麵容極累慘白的蘇瑾,心中不由一疼,昨夜的事情他因為喝了那藥,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他撫了撫她的額頭,那撞傷處早已止血開始結痂。
不可讓她落下這疤痕的。
宗政焱歎氣,將她抱著。
蘇瑾此時也醒來,抬眼看著他。
時隔將近八年,才與他再次有了肌膚之親。他的勇猛差點就將她腰都給折了。
“對不起。”宗政焱看著她,先開口,“對不起,我,我真混蛋……”
蘇瑾已經用一手捂著他的薄唇,“不許再說對不起了。隻要你沒事,什麽都好。”
宗政焱喉中一聲感歎,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起床來了的時候,宗政焱穿好衣裳跟著村子的男人們去做工了,他們上山的砍柴,他也跟著去。隻是他拿著那戰天劍,不像是砍柴的,倒是像殺人的……沒少嚇死那村子裏的男人。見他沒有殺人的意思,而是那劍砍樹,才稍稍放了放心。
大牛看著他,遂上前來,“你拿劍怎麽砍柴?”
宗政焱不語,一劍就砍倒了那麵前的大樹,頓時一眾男人都嚇了一跳向後退了退。
“我,我們砍柴,是,是用斧子……”大牛哆嗦喊道,他要是再這樣用劍砍樹,沒把人嚇死好不好?
宗政焱抬頭看了大牛一眼。大牛立即就跑到那些男人那邊。
“別跟他說,跟他婆娘說才行的。”一個男人小聲道,“他就是怕他婆娘,什麽人都不怕。”
眾人點頭。
中午的時候,果然蘇瑾聽到了幾個男人都圍上來,一人送的一些小禮物,什麽小兔子肉,什麽青菜的,弄得蘇瑾都不好意思。
“阿瑾小娘子,你跟你孩子他爹說說,別讓他拿著劍砍柴,嚇死我們。”大牛上前來,小聲道。
宗政焱正好在外麵和逸兒一同在集市買蘇瑾說要的東西,所以這幾個男人就趕著來了。
蘇瑾聽著點頭,“好。我改天給他買把斧子。”
“嗯。”眾人都點頭。
“你們在幹什麽?!”冷不防,一聲大喝,宗政焱提劍就上前來,“你們敢欺負她,我殺了你們!”
蘇瑾一驚,頓時將他拉著,“焱,別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幾個男人都抄著手中的鋤頭鐮刀,膽怯又不服輸地看著宗政焱。
“焱,將劍放下,他們是來送我們東西吃的,你看,這是兔子肉,這是青菜。他們對我們都很好。”說著蘇瑾指了指地上還放著的東西。
宗政焱看了一下,才放下劍來。
“你們聊,我們,我們先走!”大牛看著還是先走為好。
瞬間那幾個男人跑得遠遠的。
“你看,嚇著鄉親們了。”蘇瑾歎道,她拿下他的劍放到一邊,“往後別拿著劍嚇人了。”
“我並非嚇人!誰敢欺負你,我定讓他生不如死!”宗政焱冷哼。
“又來了。”蘇瑾將他拉著,“我們既然在這裏住下,就好好過日子,跟這個村子裏的人一樣,祥和,淳樸,又平靜。”
宗政焱怔了怔,不語。
“這就是一世安穩,知道嗎?跟你的一世安穩。”蘇瑾看著他。
“我們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住下,誰也不會打擾我們!”宗政焱道,剛剛看到那幾個男人,盯著阿瑾,哼,真想挖掉他們的眼睛!
“這對逸兒對往後我們的孩子的成長環境都不好。而且,這裏真的挺好的。”蘇瑾笑著看著他,“我很喜歡,你也會很喜歡的。”
宗政焱見她喜歡,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隻要她說好,他就一定說好的。
“我在鎮上找了一份打鐵的工作,希望能夠賺些銀子養活你們娘倆。”宗政焱看著她,忍不住說道。
“好。”蘇瑾點頭,“但若是太累了,就別幹那打鐵的,你還會很多很多,你說過的。”
“嗯。”
“我看到了屋子裏你給逸兒做的小搖床,手藝真好。”蘇瑾看著他,當初他在沙漠當中,他說,他回去之後就做一張搖床給那時候未曾出生的逸兒……他不會食言,真的不會!
宗政焱抿唇點頭。
蘇瑾將頭靠在他的懷中,他緊緊地抱著她,“阿瑾,我將紫色的無憂花種帶來了……”
蘇瑾渾身一震,頓時抬頭看著他。
他當初以為自己真的死了,便將她封在那水晶棺中,後來,他從九重十八闕扛下水晶棺,到了那曾經的無憂花樹下殉情,那無憂花樹興許的是感動他們之間的愛情,竟然死而複活,還開出紫色的無憂花來。
“好,我們種下紫色無憂花種,好不好?”蘇瑾淚水不禁落下。
宗政焱鄭重點頭,“我等的,就是這一天。我們就在這個村子裏,種下漫天的紫色無憂花。見證,我們的一切。”
蘇瑾擦掉眼淚,點頭又點頭,她抱著他,猛地親了他兩口。
“阿瑾,在這裏,算不算帶你走過高山流水,天涯海角?”
“算,因為我想的就是這裏,你帶我到這裏來了。”蘇瑾看著他,與他十指緊扣,“不死,不離,不棄。”
宗政焱紫墨色深眸看著她。
……
傍晚的時候,蘇瑾正在廚房裏做菜,逸兒看著宗政焱在外麵劈柴,便輕手輕腳地潛進這廚房中。
“娘,你昨天是真的跟爹爹給逸兒生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嗎?”逸兒小聲問道。
“什麽?”蘇瑾一怔,頓時回頭。
“昨天逸兒看到爹爹掐著你的脖子,可是李大娘他們趕來的時候,他們卻說,爹爹沒有掐娘的脖子,而是跟娘生弟弟妹妹!”
蘇瑾臉上一白,又一紅。
上天!昨夜的事情被那村子裏的人都撞見了!可是今天中午的時候她還笑嘻嘻地對著那幾個男人道謝,接下他們送的那些兔子肉、青菜!
蘇瑾又是一驚。羞死!
“娘?”逸兒又是一聲喊道。
“我,我……”
“是不是真的?等日後逸兒就有個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逸兒上前一步。
“你這臭小子,滾出去!”一聲冷喝從背後響起,宗政焱一把提起逸兒就扔了出去,“明日教你武功,讓你滾得快一些遠一些!”
蘇瑾一驚,“別摔著逸兒了!”
……
經年後,這條村子改了喚作“無憂村”,隻因為這村子滿天所見的,都是紫色無憂花,花開燦爛,一生無憂,一世安穩。
他許她並且做到,一生無憂,一世安穩。她應他一生,不死、不離、不棄。
(全本完)
後麵的還幾個老鄉親!
“大牛,揍他!看他還敢不敢偷!”那後麵有個悍婦就道!
蘇瑾驚訝,立即上前去,“別,別打他!”她追上去,將宗政焱拉過來,“你們,你們……怎麽回事?”這大娘、後麵那些鄉親……好凶的樣子,蘇瑾向後退了一步。舒愨鵡琻這些鄉親不比宮裏的那些女人,他們如是鬥打起來,根本就不跟你說理的。
淡定。蘇瑾深呼吸一口,拉了宗政焱向後。
“你?你是誰?”那帶頭的大娘看著她,然後又看了看躲在蘇瑾背後的宗政焱鈹。
“我,我是他娘子,逸兒他娘。”蘇瑾有些羞澀地低頭道。
“不是吧!”李大娘把蘇瑾看了一個遍,“你這樣的嬌美人是不是被他騙了來啊?他那個人,小偷小摸!又是酒鬼,又瘋癲,你是不是被他拐來的?跟大娘說,大娘把你送回你家裏。”
蘇瑾怔了怔,這些鄉民其實挺淳樸的枇。
“你不知道他,別被他騙了!他剛剛偷了我家的母雞!那母雞還下蛋呢!真是氣死我!”李大娘冷冷地瞪了宗政焱一眼,“瞧他那模樣,真是的!”李大娘似是罵夠了,然後又轉頭來看著蘇瑾,“姑娘,你跟大娘大膽說,我們這一群人都能夠給你做主,若是他將你騙來的將你拐來的,我們打斷他的腿,然後送你回家去!”
蘇瑾汗顏,他們要打斷宗政焱的腿……
“別,大娘,我,我跟他是拜過堂成過親的。”蘇瑾拉著宗政焱,“焱他不是故意要偷你們東西的,真是對不起,對不起。”
“姑娘,你是昨天來的嗎?我之前經過這裏的時候,都沒見你!”後麵一個年輕小夥子就喊道。
蘇瑾看著他,點頭,“是,我昨天才來的。”
“你叫什麽名字?別真的被他給騙了呢!”李大娘看著她,然後慢慢地又打量了一下,看到蘇瑾拉著宗政焱的手,蘇瑾的右手腕上套著的血玉鐲,才發覺他們的那層關係真是不一樣。
這西岱還沒有多少個男人能忍受那取心頭血的痛來打造一隻血玉鐲。
“叫我阿瑾就好了。”蘇瑾笑了笑,“大娘,真是對不起,我沒看好我夫君……我會勸他的。”
“哎,隨你了!你若是跟他過不下去,大膽跟大娘講,大娘給你做主和離了,然後給你再弄門親事!你跟著這男人,太可惜了!”李大娘就是直言直語。
宗政焱聽著一怔,頓時怒道,“你,你說什麽呢?!”說阿瑾被他騙來拐來就算了!還去誘惑阿瑾和離改嫁?是當他真的廢了嗎?!
“焱!”蘇瑾一把就拉著他向後,“大娘的意思是讓你學好,沒有別的意思。”
“瞧他樣子!”李大娘哼了一聲,朝著宗政焱又是一指,“村裏的男人哪個是不去做工養家的?就你這男人在做偷雞摸狗的事情!”
宗政焱心中一哽,手中的拳頭不禁緊握。
蘇瑾一怔,猛地就回頭看著他,見他臉上滿是陰沉,頓時將他拉著又拉著,“焱,別,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她手就拉著他,小聲哄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他們不知道,如是宗政焱怒了,不用一炷香時間,定可以將這個村子血洗幹淨啊!
周圍的人看著他那陰沉的臉,不禁向後退了退。
蘇瑾拉著宗政焱,然後看著李大娘,“對不起,大娘,那母雞,我賠給你可以嗎?”
“算了,你好好管管你家男人吧!”李大娘看了一眼蘇瑾,“逸兒呢?”
“我讓他去外麵買些菜回來。”蘇瑾笑了笑。這大娘其實心地挺好的。
“好了,如果沒有菜就告訴大娘一聲吧!你們生活的也不容易的,我們走吧!”李大娘歎氣,帶著一眾人就離開。
蘇瑾看著他們離開,一把就轉身,然後看著宗政焱,宗政焱眸子裏盡是怒火,似是要吃人一般!
“焱。”蘇瑾軟軟喊了一聲。
宗政焱不為所動,眼神緊緊地就盯著他們遠去的那方向。
“焱。”蘇瑾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偷母雞一定是有理由的是不是?別這樣,你跟我好好說。”
“我想給你用母雞補補身子。你瘦了。”宗政焱回神,才慢慢鬆了自己的拳頭,他歎了一口氣,“我真沒用,大娘罵的是對的。”他壓下那怒火,坐在地上,似是傷心懊悔,“阿瑾,對不起。”
蘇瑾坐在他旁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後別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了。我們也可以養母雞也可以養小雞的,還可以弄很多很多的東西,就像他們一樣。”
宗政焱歎了一口氣。
“你不信我?”蘇瑾立即就看著他,然後就將他的臉扳轉來麵對著自己,“看著我說話。”
“信。”他語氣淡淡道。
“再回答一次,大聲一點!”蘇瑾看著他。
“信。”他大聲道。
蘇瑾猛地就親了他一口,“真好。”
宗政焱見她如此,一笑。心頭的陰霾什麽都被掃了。
“我去找逸兒回來,他去得夠久的。”宗政焱此時道,他起身。
“去買一隻雞回來。”蘇瑾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小釘銀子,“去吧!”
“嗯。”宗政焱點頭,他低頭吻了她的唇一下。
蘇瑾看著他離開,才微笑著走了回屋裏。
夜晚的時候,三人和和睦睦地吃了隻雞,樂得逸兒笑嘻嘻的。蘇瑾看著就歡喜。宗政焱看著他們兩人笑,心中也感覺甜蜜。
夜色沉了下來,蘇瑾在那廚房中熬藥給宗政焱,而宗政焱倒是在那院子裏不知道幹什麽,蘇瑾也沒時間去看。
逸兒倒是累了先在他的小屋子裏睡下。
蘇瑾熬好了藥,然後盛好就端著進了屋裏。
她看到宗政焱還在院子裏,就趕緊地出去,她怕他那藥癮會發作,畢竟已經一天過去了,得要趕緊吃藥。
“焱。”蘇瑾喊道,她上前來,才發現他正在用他的右手去劈柴!
那戰天劍竟然被他當成斧子了……
蘇瑾汗顏,但是心中卻是暖暖。
“別,別劈了。”蘇瑾上前來。他那右手殺過多少人,他的戰天劍吃過多少人血?可如今,他的右手他的戰天劍拿來劈柴!
蘇瑾上前去,就抓著他的手臂,“停下來。”
“我……我應該做點事情。”宗政焱放下那劍,然後擦了擦自己額上的汗水,蘇瑾見著,立即踮起腳來,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擦汗,“我知道,這些事情慢慢來。”
她笑著將他手中的劍拿下就放在地上,然後拉著他的手進屋裏,“先吃藥,我給你煎了藥。”
宗政焱點頭。
兩人進了房裏,然後關上了門。她端著那藥上前來,“你趁熱喝了吧!”
宗政焱點頭,右手端起來,剛剛想著要喝的時候,卻聞到那味道就一陣皺眉,內心處一股骨子裏的躁動就湧上來!
蘇瑾驚訝,“焱,怎麽了?”
“我,我……”他皺眉,手開始抖了起來,他一把就將那碗藥重新放在桌上,“阿瑾,還是不行,你走開!”
他轉身,就要離去!
蘇瑾驚愕,她趕緊上前來,“焱,焱!”
宗政焱呼吸急促,他忙在蘇瑾疊放好的衣裳櫃子裏翻找,“阿瑾別過來!”
“是不是藥癮又上來了?焱,吃藥,快來吃藥!”她上前去,就拉著他的手,可是他一把就推開她!
“出去!”不是自己不想喝那藥,而是聞到那味道他那骨子裏的疼痛就更加強烈!根本就喝不下去!
“不要,焱,藥,趕緊喝下就沒事了!”蘇瑾趕緊端著碗上前來。
宗政焱一把就推開她,“沒,沒用的!”
蘇瑾驚愕,看著他臉色慘白,額角的青筋爆出!他似乎是忍著,就處在那爆發的邊緣!
“滾啊,給我出去!”他朝著蘇瑾吼了一聲,更加瘋狂地就要找那藥,但又一轉頭,“你將那藥放哪裏了?”說完,下一秒,他狠狠地抓著他那頭發,“阿瑾!”
“我全都扔了!”蘇瑾喊道,“沒有五石散!已經沒有五石散!”她兩手端著碗上前來,“快喝下這藥!”
“啊!”宗政焱狠狠用力一推,蘇瑾一個趔趄,猛地,那藥竟然就要摔在地上!
蘇瑾嚇著了,死死地就端著那碗,可是自己卻一下子就撞在那桌角上!
蘇瑾倒抽了一口氣,顧不得頭上的痛,她放下那藥,上前就抱著宗政焱的腰!
宗政焱此時正在狠狠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好難受!給我藥!給我藥!”他一把就轉身,眸子裏帶火地看著蘇瑾!
“藥在哪裏?”他上前一步,麵目猙獰又可怕!那眸子裏滿是怒火!他的拳頭緊握,他的步履令她感覺驚恐!
“我,我都扔了!”蘇瑾不禁向後退去,她沒來得及擦額上的那血,“焱,你說過的,你說過要戒掉這五石散的!你說過的你要戒掉!”
“給我藥聽到沒有!”宗政焱根本失去理智,他隻感覺自己要那藥!他想念那藥的味道,那快樂似神仙!可是現在,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頭!它們叫囂著,要將他毀滅!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蘇瑾猛地搖頭,她已經退到那牆壁上!
“啊!那藥你扔了在哪裏!”宗政焱一聲怒吼,他一把就擰著蘇瑾的衣襟提起來!
逸兒在外麵捂著自己的嘴,“啊,爹爹要殺娘!”說著,頓時就跑了出去!
蘇瑾驚愕,“逸兒,逸兒!”
“那藥在哪裏?!”宗政焱瞳孔似是擴散宛若那僵屍一般!他的力道竟然加深!
“焱,別,別這樣!吃,吃那藥,可以……可以好的!”蘇瑾艱難說道!
宗政焱紅著眼,他上前竟然轉為掐著蘇瑾的脖頸!
蘇瑾一驚,但已經呼吸變得困難!
“我再問一次!”宗政焱暴怒難忍,他陰沉的眸看著她,“藥在哪裏!”
“在,我,我熬進去……那……那藥裏麵了……”蘇瑾指著那不遠處的藥。
“我不信!”宗政焱大喊!
“你騙我!”他大聲補充,右手就縮緊!
蘇瑾此時被他掐著提起來,腳就上下蹬著!
“焱……焱……”蘇瑾眼淚不禁倏倏落下,她看著他那痛苦的樣子,心中抽痛,但是那呼吸越困難!
淚水掉落在宗政焱的手上,一滴,又一滴。
那熾熱的溫度燙得宗政焱的心一抖,又一抽!
他猛地一下子就鬆開那手,“啊!”宗政焱一聲大喊,他猛地就用右手抓著他的頭發,然後猛地就朝著那牆壁撞過去!
“啊,焱!”蘇瑾見他沒命地用腦袋去撞牆,整個人嚇得三魂不見了六魄!她顧不得脖頸上的痛,莽撞上前來,就從後麵拉著他,“不要,不要這樣!焱,啊,焱不要這樣!”她扯著他,他依然死命地撞那牆!
“好難受,好難受!阿瑾,殺了我,殺了我!”他一把推開她,猛地就去原來的櫃子裏翻找!
蘇瑾哭著撲上去,他已經找到了她藏起的剪刀!
“不要!啊!”蘇瑾兩手死死地握著他的手,他的手裏正拿著那剪刀!
“好難受,讓我死!”宗政焱大聲吼著,他要甩開蘇瑾,蘇瑾那雙手握著他那剪刀,手上已經被割出血來,也不放開,“你死了,我也死!”
“我不要讓你死,撐下去,焱,啊!焱!”她尖叫起來,他也哭了看著她,“阿瑾……”
“撐下去……我想和你一起撐下去!焱,一定可以的!”蘇瑾淚眼看著他,猛地拉著他吻上他的唇。
如果是要決定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一同承受那苦難、悲傷,有何不可?
如果是要與他一起不離不棄,那麽,即使是淪陷到那地獄,也有他相伴,又有何不可?
蘇瑾吻著他,將他手中的剪刀奪下,扔到屋外去,抱著他,“焱……”一聲嗚咽。
宗政焱痛苦的臉有些扭曲,想著要推開她,卻被她死死抱著。
她看著那不遠處桌麵上的藥,便使勁地抱著他去。
宗政焱到底深愛的是她,到底的見她如此拚命也不忍再傷害的她,也死命地忍著那鑽骨的痛苦。
終於兩人到了那桌麵,她輕輕推開他,然後就抓了那碗自己深深喝了一大口,立即就對著他的的唇吻上,將藥度給他喝。
這場景莫過於太熟悉,宗政焱眸子柔和了一些,他看著她,忍不住地伸手為她擦了那額上的血跡。
蘇瑾一怔,但是她立即又喝了一大口的藥,繼續度給他,“焱,喝下去……”
宗政焱內心隻感覺被感動填滿。
終於喝完了那藥,蘇瑾才稍稍地放下了心,她看著他,希望喚回他的理智,能夠減緩他的痛苦,能夠讓他撐下去!
宗政焱看著她,唇就吻上去,狠狠地吸允她的味道。
“阿瑾……我,我好熱!”他熾熱的紫眸看著她,“給我……”
蘇瑾一驚,但他已經將她抱在懷中就拋上了床榻!
蘇瑾猛地想起離開岱城的那天。宗政楠一臉的淡漠,將藥方給她,並道,“這藥有些烈,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意思?”
“不會傷了你的。”
宗政楠隻道了一句,轉身就離開。
蘇瑾未曾想多少,宗政焱已經解開她的衣裳,但那動作是萬分的溫柔,他看著她,“阿瑾……”又是一聲呼喊。
蘇瑾心頭一悸動,他的理智回來了,就是他那方麵……應該是藥,蘇瑾不再多想,吻上他的唇。
逸兒嚇壞了,猛地就跑到那李大娘的房子那,大聲就喊道,“大娘,大娘!我爹爹要殺了我娘!我爹爹發瘋要殺我娘啊!”
李大娘還在那睡夢中的,一聽這,吃了一驚,頓時就推了炕頭的李老頭,“他爹,快,找幾個人啊!”
李老頭頓時起床,抄起一把鋤頭,就衝出去,“快,漢子們都起來!瘋子殺他婆娘啊!”
頓時,一村子的人都狂奔著往那蘇瑾和宗政焱所在的草屋跑去!
逸兒在前麵哭哭啼啼,“爹爹要殺了娘!爹爹掐著娘的脖子!”
李大娘一邊拉著逸兒,一邊哄著,“乖,逸兒乖,別哭,也許你看錯了……”即使是真的,那也不能夠跟孩子說那是真的呀,若不然看到自己的爹殺自己的娘,這會在孩子的心底留下陰影的!
逸兒點頭,“嗚嗚……”
等到到了那屋前的時候,聽到的不是什麽聲音,好像是床搖動的聲音?
眾人一驚,這怎麽回事?
“……我,我不行了……焱,輕點!”裏麵傳來蘇瑾難耐的聲音。
眾人一怔,這哪裏是殺人啊?是別人夫妻間在行事好嗎?!
眾人臉上一紅。
李大娘一把拉了逸兒,趕緊地帶著人又往回走,還一邊道,“逸兒,你爹沒有殺你娘,你看錯了。”
“不是的,嗚嗚,你們怎麽不進去阻止我爹殺我娘啊!我看到我爹掐著我娘的脖子!”
眾人聽著頭皮發麻,怎麽知道他們夫妻間做那事是不是有什麽癖好!
“聽著,逸兒你看錯了。”李大娘心裏罵了宗政焱與蘇瑾幾聲,做那事怎麽不避開孩子!
“那是你爹和你娘在給你生個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呢!”李老頭上前來道。
“是嗎?”逸兒看向李老頭。
後麵的那一堆人都點頭,“是的,逸兒,你看錯了……”
“好了,都回去睡吧!”李老頭揮手,然後將逸兒拉過來,“逸兒到大娘這裏睡。”
“為什麽不回爹娘那裏?”
“不要問這麽多,來。”李大娘道。
蘇瑾兩人自然不知道這外麵發生的事情……
日上三竿了,宗政焱才醒來,他看著在自己懷中麵容極累慘白的蘇瑾,心中不由一疼,昨夜的事情他因為喝了那藥,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他撫了撫她的額頭,那撞傷處早已止血開始結痂。
不可讓她落下這疤痕的。
宗政焱歎氣,將她抱著。
蘇瑾此時也醒來,抬眼看著他。
時隔將近八年,才與他再次有了肌膚之親。他的勇猛差點就將她腰都給折了。
“對不起。”宗政焱看著她,先開口,“對不起,我,我真混蛋……”
蘇瑾已經用一手捂著他的薄唇,“不許再說對不起了。隻要你沒事,什麽都好。”
宗政焱喉中一聲感歎,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起床來了的時候,宗政焱穿好衣裳跟著村子的男人們去做工了,他們上山的砍柴,他也跟著去。隻是他拿著那戰天劍,不像是砍柴的,倒是像殺人的……沒少嚇死那村子裏的男人。見他沒有殺人的意思,而是那劍砍樹,才稍稍放了放心。
大牛看著他,遂上前來,“你拿劍怎麽砍柴?”
宗政焱不語,一劍就砍倒了那麵前的大樹,頓時一眾男人都嚇了一跳向後退了退。
“我,我們砍柴,是,是用斧子……”大牛哆嗦喊道,他要是再這樣用劍砍樹,沒把人嚇死好不好?
宗政焱抬頭看了大牛一眼。大牛立即就跑到那些男人那邊。
“別跟他說,跟他婆娘說才行的。”一個男人小聲道,“他就是怕他婆娘,什麽人都不怕。”
眾人點頭。
中午的時候,果然蘇瑾聽到了幾個男人都圍上來,一人送的一些小禮物,什麽小兔子肉,什麽青菜的,弄得蘇瑾都不好意思。
“阿瑾小娘子,你跟你孩子他爹說說,別讓他拿著劍砍柴,嚇死我們。”大牛上前來,小聲道。
宗政焱正好在外麵和逸兒一同在集市買蘇瑾說要的東西,所以這幾個男人就趕著來了。
蘇瑾聽著點頭,“好。我改天給他買把斧子。”
“嗯。”眾人都點頭。
“你們在幹什麽?!”冷不防,一聲大喝,宗政焱提劍就上前來,“你們敢欺負她,我殺了你們!”
蘇瑾一驚,頓時將他拉著,“焱,別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幾個男人都抄著手中的鋤頭鐮刀,膽怯又不服輸地看著宗政焱。
“焱,將劍放下,他們是來送我們東西吃的,你看,這是兔子肉,這是青菜。他們對我們都很好。”說著蘇瑾指了指地上還放著的東西。
宗政焱看了一下,才放下劍來。
“你們聊,我們,我們先走!”大牛看著還是先走為好。
瞬間那幾個男人跑得遠遠的。
“你看,嚇著鄉親們了。”蘇瑾歎道,她拿下他的劍放到一邊,“往後別拿著劍嚇人了。”
“我並非嚇人!誰敢欺負你,我定讓他生不如死!”宗政焱冷哼。
“又來了。”蘇瑾將他拉著,“我們既然在這裏住下,就好好過日子,跟這個村子裏的人一樣,祥和,淳樸,又平靜。”
宗政焱怔了怔,不語。
“這就是一世安穩,知道嗎?跟你的一世安穩。”蘇瑾看著他。
“我們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住下,誰也不會打擾我們!”宗政焱道,剛剛看到那幾個男人,盯著阿瑾,哼,真想挖掉他們的眼睛!
“這對逸兒對往後我們的孩子的成長環境都不好。而且,這裏真的挺好的。”蘇瑾笑著看著他,“我很喜歡,你也會很喜歡的。”
宗政焱見她喜歡,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隻要她說好,他就一定說好的。
“我在鎮上找了一份打鐵的工作,希望能夠賺些銀子養活你們娘倆。”宗政焱看著她,忍不住說道。
“好。”蘇瑾點頭,“但若是太累了,就別幹那打鐵的,你還會很多很多,你說過的。”
“嗯。”
“我看到了屋子裏你給逸兒做的小搖床,手藝真好。”蘇瑾看著他,當初他在沙漠當中,他說,他回去之後就做一張搖床給那時候未曾出生的逸兒……他不會食言,真的不會!
宗政焱抿唇點頭。
蘇瑾將頭靠在他的懷中,他緊緊地抱著她,“阿瑾,我將紫色的無憂花種帶來了……”
蘇瑾渾身一震,頓時抬頭看著他。
他當初以為自己真的死了,便將她封在那水晶棺中,後來,他從九重十八闕扛下水晶棺,到了那曾經的無憂花樹下殉情,那無憂花樹興許的是感動他們之間的愛情,竟然死而複活,還開出紫色的無憂花來。
“好,我們種下紫色無憂花種,好不好?”蘇瑾淚水不禁落下。
宗政焱鄭重點頭,“我等的,就是這一天。我們就在這個村子裏,種下漫天的紫色無憂花。見證,我們的一切。”
蘇瑾擦掉眼淚,點頭又點頭,她抱著他,猛地親了他兩口。
“阿瑾,在這裏,算不算帶你走過高山流水,天涯海角?”
“算,因為我想的就是這裏,你帶我到這裏來了。”蘇瑾看著他,與他十指緊扣,“不死,不離,不棄。”
宗政焱紫墨色深眸看著她。
……
傍晚的時候,蘇瑾正在廚房裏做菜,逸兒看著宗政焱在外麵劈柴,便輕手輕腳地潛進這廚房中。
“娘,你昨天是真的跟爹爹給逸兒生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嗎?”逸兒小聲問道。
“什麽?”蘇瑾一怔,頓時回頭。
“昨天逸兒看到爹爹掐著你的脖子,可是李大娘他們趕來的時候,他們卻說,爹爹沒有掐娘的脖子,而是跟娘生弟弟妹妹!”
蘇瑾臉上一白,又一紅。
上天!昨夜的事情被那村子裏的人都撞見了!可是今天中午的時候她還笑嘻嘻地對著那幾個男人道謝,接下他們送的那些兔子肉、青菜!
蘇瑾又是一驚。羞死!
“娘?”逸兒又是一聲喊道。
“我,我……”
“是不是真的?等日後逸兒就有個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逸兒上前一步。
“你這臭小子,滾出去!”一聲冷喝從背後響起,宗政焱一把提起逸兒就扔了出去,“明日教你武功,讓你滾得快一些遠一些!”
蘇瑾一驚,“別摔著逸兒了!”
……
經年後,這條村子改了喚作“無憂村”,隻因為這村子滿天所見的,都是紫色無憂花,花開燦爛,一生無憂,一世安穩。
他許她並且做到,一生無憂,一世安穩。她應他一生,不死、不離、不棄。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