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滋味啊……”


    丁浩喃喃地重複了一句,思緒一下子飄回了他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個世界。前世今生,直到現在,他也是有過女人的,他有過一個女人。


    第一次有女人,是他大二的時候。大二的時候,該大的地方他已完全長大了,有時瞄瞄自己的小兄弟,他甚至覺得從現在起就停止發育會比較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東風”很快就來了。


    “東風”叫墨顏,是一個大三的學姐。


    兩人初次在校園中相遇,是他騎車轉過一個甬道的時候,剛剛有兩個風風火火騎著車的學生撞在一起,這時,她來了。她騎著一輛26的車子,手扶著車把亂晃,避過倒地的兩個人,嘴裏咿咿呀呀地叫:“小心呀,小心呀,不要撞上我,千萬不要撞上我”


    墨顏的皮膚很白,眼睛細長、不算大,但是總像在笑。最美的是她的嘴,嘴形如菱,唇色豔紅,一口細白整齊的牙齒,緊張地央求的時候,顯得異常迷人,她的身材也蠻不錯。楊得成的眼睛很毒,一眼就掃描出了她所有的優點。


    當墨顏後來用這紅菱似的小嘴兒,溫柔地叼住楊得成的堅挺時,楊得成就會想起她騎著車時細聲細氣的聲音:“小心呀,小心呀,不要撞上我,千萬不要撞上我”


    於是他的小腹裏就會象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他的臀部就會狠狠地頂上去,可是墨顏隻是吮得更緊、抱得更用力,從來不會喊出“小心呀,不要撞上我!”的話。


    那天,一邊驚慌地喊著不要撞我,一邊搖晃著車頭,非要和躲閃著她的楊得成來個親密接觸的墨顏還是不負重望地撞上了他,楊得成隻有望著她,無奈地苦笑。


    兩個人就此相識了,或許能夠相互喜歡的人,他們的生物電真的非常契合,從楊得成扶著墨顏去醫務室,到墨顏學姐騎到他身上如野馬般奔騰,前後隻有三個月的時間。


    學姐那時已不是處女,楊得成楊得成當然也不會很遜地承認自已是處男,可是他緊張的身子就象一張繃緊了弦的弓,很無恥地向學姐暴露了他的一切。原本準備躺在那兒承受他的*的墨顏,又是興奮又是喜悅,還有一種母性的愛憐,是不是女人擁有男人的初ye,同樣會有很自豪的感覺呢?


    於是,楊得成的初ye由看起來柔弱,在床上卻無比火爆的學姐完全主導了。為了掩飾那張單人床發出的淒慘的呻吟聲,學姐打開了他的電腦,用最大的音量放了一首歌:“……一馬奔騰,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


    楊得成便怒突雙目,氣沉丹田,聚力於一點,毫不示弱地對抗著那打夯似的圓臀。梅開二度、瘋狂**之後,射雕引弓的墨大小姐終於滿足了,楊得成大汗淋漓、氣喘籲籲地叼起學姐為他點起的香煙,突然很鬱悶地想:“媽的,貌似我被她強奸了”。


    不過那滋味是真的很**,當**來臨時,天旋地轉,整個身子仿佛炸成了億萬萬片,然後又慢慢重新合成一個,於是兩個人對這種遊戲一直樂此不疲。可是人的聚合,就象天上的浮雲,你不知道原本遠隔天涯的兩塊浮雲什麽時候會被風吹到一起,又什麽時候會被它分開。


    墨顏先他一年踏進了社會,在那些以寶馬代步、用鈔票扇風,體態富裕的象趙公元帥似的大叔們麵前,楊得成這類毛頭小子立即就從白馬王子降格成了白馬侍衛。白馬再白,也是侍衛。盡管兩個人從來沒有明確地說過分手,但是不知不覺間,他們就已經從情人重新變成了學姐與學弟的關係……


    想起往事,丁浩輕輕地歎了口氣,前世裏沒有多少值得他緬懷的東西,可那畢竟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再想想眼前,饑渴地盼著能一嚐女人滋味的臊豬兒,大概就是明天的他最鮮明的寫照了。


    丁大小姐說的對,有骨氣是好的,可是人若一無所長,卻還一身傲骨,那就是不識時務。一個男人,要是沒本事,連自尊都不配有,那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想到這裏,丁浩忽然一躍而起,站在高高的稻草堆上,叉著腰越過重重屋脊眺望遠方,看了許久,他的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一馬奔騰,射雕引弓,天地都在我心中”的豪情,他忽然回頭,很認真地問道:“豬兒,你說……,假如我要是離開丁家大院,能幹點什麽有出息的營生?”


    “嗯……”臊豬兒托著下巴仔細想了半天,忽地眉開眼笑:“我想到了,憑你耍那根丈八馬鞭的高明功夫,你要是離開了丁家,嗯……說不定能在葉家車行裏謀個車夫或者騾夫的活兒。”


    丁浩一窒,沒好氣地道:“那要是不做車夫、騾夫,我還能幹點啥?”


    臊豬兒又認真地想了半天:“不做車夫騾夫呀,那……你要是運氣好,說不定能在葉家車行做個大掌鞭……”


    丁浩張開雙臂,往後一仰,“嗵”地一聲砸回了稻草坑,呻吟道:“不趕車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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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晚上,丁家祭祖。


    丁家祠堂占地約有10畝,位處丁家大院東麵,整座祠堂坐西朝東,祠堂內亭台樓榭,十分幽靜。當晚,丁庭訓帶著續弦周氏、兩個妾、兩個女兒,長子之妻陸氏、以及闔府上下所有執事、家丁、丫環,來到了丁家宗祠。


    祠堂大門兩側各聳立著一隻一米多高的漢白玉大理石獅子,一進門兒,先是一個高高的四合院兒,天井似的院子,正對著大門有一個五角亭子,亭子的五根柱子、台階及亭子裏的圓桌、石鼓均為漢白玉大理石製成,亭子兩側各有一個由烏龜馱著的一米多寬四五米高的漢白玉大石碑。


    四麵圍牆厚實的青磚一塊抵得上四塊後世的紅磚大。屋頂青色的厚厚瓦片如黑魚的鱗片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幽的光澤,高高翹著的屋簷雕刻著精美花鳥圖案,盡顯莊嚴與華美。


    一進祠堂,家丁、丫環們便按照吩咐在院子裏跪下了,再往前是過廳,兩邊是一長排房子,過了過廳,又是一個院落,這是丁府執事、佃戶頭兒、長工頭兒跪祭的地方。


    再往前,第三進院落,就是供奉丁氏祖先的大殿,大殿青瓦屋頂,屋脊兩側安有磚雕龍頭,滴水瓦上均刻有壽字,三級漢白玉大理石的台階,台階上早鋪了厚厚的蒲團的,女人不能進祠堂,周氏夫人帶著兩女一媳兩妾,就在殿門口兒跪著。帶病祭祖的丁庭訓獨自一人慢慢地踱進了供奉祖先靈位的祠堂。


    丁浩別別扭扭地跪在奴仆叢裏,像看大戲似的看著丁府隆重地祭祀大禮,心中暗自慶幸,幸虧老娘提醒,讓自己在棉褲裏綁了厚厚的墊子,要不然看那丁老爺慢吞吞的樣子,等他祭完了祖,自己就算不得風濕,這膝蓋也得跪青了。


    丁浩毫無恭敬之意地抬起頭,四下打量著。祠堂裏的建築比普通居住的房子舉架要高的多,那些房子都有五六米高,就是那個五角亭子都有四五米高,一個個巨大的木柱子支撐著亭簷,亭頂的橫梁也是一根根偌大的樹木,真不知丁家用了多少棵百年大樹、多少塊漢白玉的巨石和青磚才蓋成了這座祠堂。


    “丁家還真舍得花錢,光是蓋這亭子的錢,要讓‘我’這個私生子兒活的體麵些,怕也足夠了吧”,丁浩看著那個亭子,嘴角露出一絲冷誚的笑意。他挪動了一下身子,正想往前移動一點,躲到石龜下背風的地方去,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大喊,在靜謐莊嚴的祠堂裏顯得異常刺耳:“東家,東家,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了啊!”


    跪在二進院落裏的外院管事柳十一聽到動靜,生怕驚動了正在祠堂裏祭祖的老爺,他爬起來一溜煙兒跑了過來,貓著腰往台階上一站,壓著嗓子氣急敗壞地叫:“你個混帳東西,大過年的你也不會說句人話,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兒不能等老爺祭完了祖先再悄悄地說?”


    丁浩扭頭看去,借著大門兩邊各十二隻的連環燈籠,清楚地看到一個大漢一腳跨在門檻裏,一腳跨在門檻外,手扶著大門正在呼呼地喘氣。他頭戴狗皮帽身穿羊皮襖,兩條棉褲腿都打了走遠路的綁腿,滿麵焦灼地叫:“等……等不了啦,出了大事啦,快告訴東家,糧車被劫,大少爺身受重傷,大少爺要小的快馬加鞭趕回來,叫東家及早應變。”


    “轟”地一下,這消息把滿院子的人都驚呆了,丁家大少爺身受重傷或許和他們幹係不大,可糧車被劫,這卻是人人驚慌,這是毀家滅族的大禍事啊。


    丁家向軍方售賣了十多年的糧食了,守邊的大軍就是丁家的財神和權勢的來源,可這卻是一柄雙刃劍,有多大的利潤,就有多大的風險,一旦軍糧接濟不上,那就是天大的罪過,萬一引起軍隊嘩變,更是抄家滅九族的大罪。如今正是寒冬臘月,聽說北方韃子“打草穀”,正在襲擾邊境,這要是邊軍因為沒軍糧吃了敗仗,丁家如何扛得起來?


    柳十一聽了這消息腳下一滑,幾乎從台階上跌下來,他一個屁都不放,掉頭就往裏跑,狼奔豕突,哭天喊地的叫道:“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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