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紅顏已經靜悄悄地成長為了美麗的少女——她的胸脯飽滿,她的雙$腿纖長,她的肌膚有著珍珠般的光澤。


    她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越成長越接近完美。


    而與此同時,她養父看她的神色也一日比一日露骨。


    秦紅顏很熟悉這樣的眼神,城郊村的男人看焊頭的母親時便是用這樣的眼神。


    赤$裸的,像是野獸。


    秦紅顏明白,他看著自己,心裏卻在想著世界上最齷齪的事。


    她本想忍耐著度過十八歲再離家,但繼父逐漸地已經不滿足於眼神的侵犯,他開始借醉對她動手動腳。


    秦紅顏向來不是個懦弱的人,她覺得這樣的家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於是便選擇在某個她養父外出喝酒的夜晚打包了幾件衣服,拿了自己打工存下的錢準備離家。


    可就在她即將出門時,她的養父醉醺醺地回來了。


    他雖然已有醉意,可神智還算清醒,一眼便看出秦紅顏想要離開的意圖。


    他猛然回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也是在某個夜晚帶著他們多年的積蓄與另一個男人私奔了。眼前的秦紅顏與他妻子的影像重疊,令他怒不可竭。


    他抓著秦紅顏的頭發,將她拖回臥室,丟在了床$上。


    他異常凶狠,竟生生扯下了秦紅顏拇指粗的一把發。秦紅顏隻覺得頭皮疼得發麻,似乎有熱熱的液體從頭皮傷處淌下。


    她聽見男人幾近咆哮的聲音:“賤人!你居然敢背著我偷男人!你tm居然還敢帶著我的錢和他私奔!賤人!賤人!”


    他邊激動地咆哮著邊用手去撕秦紅顏的衣領,她則反抗著。掙紮之間,床頭的玻璃台燈掉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聽來讓人心驚。


    秦紅顏邊拚命反抗邊冷冷地望著他:“不要裝瘋,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


    是的,秦紅顏並不是她的養母。這一點,她清楚,他更清楚。


    今晚的一切,不過是男人想要尋個理由來滿足自己的*,罷了。


    在聽見秦紅顏的這句話後,剛才還在激憤中的男人忽地奇異地愣住了,這一番寂靜令他的咆哮顯得可笑而做作。


    禽獸一旦撕開皮,便能做出世界上最醃臢的事。


    他咧開嘴,那張平凡的臉似乎因為這個動作而扭曲,露出了讓秦紅顏惡心作嘔的笑:“老子養了你幾年。給你吃給你穿,現在也該輪到你用身子報答我的時候了。”


    他開始繼續撕她的衣服,邊撕邊咬牙切齒地低語著:“別說他們給錢讓我碰你,就算是不給,這麽好一具身子,就算是死我也要碰一回!”


    秦紅顏根本沒有精力去弄清他這句話中的“他們”指誰,她隻是偏頭,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她的力氣很大,甚至咬得太陽穴青筋暴露。


    他慘叫一聲,接著另一隻手開始凶狠地扇她巴掌。隻消一下,秦紅顏便感覺耳朵嗡嗡作響,唇齒間逸出鮮血。


    她疼得厲害,可嘴上卻絲毫不放鬆。就像是幼時那般,狠狠地咬住侵犯者的手,睚眥欲裂,像是要將他手上的肉給咬下來。


    他疼得暴怒,抓起秦紅顏的頭便往地板上死命磕碰著。秦紅顏被撞得眼前陣陣發黑,不由得鬆開了嘴。她的嘴裏,滿是鮮血,有她的,但更多的是他的。


    他捂住鮮血淋漓的手站起身來,用腳踹她的小腹,邊踹邊大罵著:“tm的,敢咬我!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接著,他騎在她身上,雙手用力掐住了她的頸脖。他的力氣是那般大,根本反抗不了。她無法呼吸,肺部脹得疼痛,身體內有黑色的恐懼如藤蔓纏上她的身體。


    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在窒息的絕望之中,她想起了幾年前孤兒院老師帶著他們去教堂的那天。她和喬悄偷偷跑出了教堂,在草地上躺著。她看著天空,很確定自己隻要熬過苦難,長大後便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


    可是她還沒有長大,還沒有享受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難道便要這樣死去?她不懂,為什麽自己的一生竟是如此悲慘,從小到大沒有感受到一點溫情。難道說,上帝派她來這個世界的目的就是為了受苦?


    可她已經受了十六年的苦,她還沒有愛過人,還沒有被人愛過,她不能死。


    在窒息之中,秦紅顏的手向周圍胡亂抓著,似乎是想抓$住生的希望。


    忽然,她的右手碰觸到了一塊冰涼,那是床頭的台燈摔下來形成的碎片。


    此刻,長久的缺氧已經讓她渾身發軟,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舉起手上的碎片向著他的頸脖劃去。


    如果這個動作沒有成功,那這將是她在這個世間留下的最後一個動作。


    恍惚之間,她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麽液體噴湧$出來的聲音。


    撲哧撲哧。


    屋子裏似乎漏了雨,絲絲的液體噴在她臉上,帶著甜腥氣。


    她感覺掐住自己頸脖的手鬆開了,她趕緊翻身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吸取著氧氣。她的喉嚨像是已經被掐斷似地,疼得她大滴大滴落下淚來。


    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平息下來,恢複了正常呼吸。然而當她再睜開眼時,卻看見了駭人的一幕——她養父正躺在地上,雙手捂住不斷噴血的頸脖,痛苦得雙目都要爆裂。而房間裏,到處都是他噴出的血霧留下的印記!


    她用手上那尖銳的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頸動脈!


    他的動作越來越小,很快地,便像是隻車禍中的流浪狗,倒在血泊中,不再動彈。


    她呆愣地望著眼前的恐怖場景,有瞬間的幻覺,以為自己不過是在噩夢中。牆上的老式鍾表哢嚓哢嚓地走著,當時針分針都指到12那個數字時,發出了哐當哐當的響聲。


    那聲音將她的神智迅速拉扯回了現實——她殺人了!


    秦紅顏猛地張開眼,眼前是昏暗的電梯廂,她還是獨自一人待在黑暗裏。


    她覺得鼻端又再次嗅到了血的腥味,電梯廂內除了她似乎還另有他人。


    她感覺到每根寒毛都豎立起來,牙齒靜靜地上下打顫。


    黑暗的密閉空間快要將秦紅顏逼瘋,她快速地拍打著緊急呼叫按鈕,然而那邊卻始終沒有人應答。


    她又掏出手機,發現電梯內有信號覆蓋,便下意識想要撥打奚歡的電話。然而在最後關頭,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害怕又是那個女人接聽。


    對秦紅顏而言,在情敵麵前失卻自尊比死更可怕。


    她看著還剩下百分之十電量的手機,咬牙按下了沈盛年的號碼。


    隻響了一聲,那邊便接通並傳來了沈盛年驚喜的聲音:“秦姐?”


    秦紅顏努力按$壓住心內的恐懼,可聲音卻還是有微微的顫抖:“我一個人被困在電梯裏,緊急呼叫按鈕失靈,請你幫忙通知下物管。


    沈盛年的聲音在此刻聽來異常沉穩:“我在家,你等著,我馬上來救你。”


    這個聲音讓她稍稍安下心來。


    秦紅顏覺得是時候掛上電話了。當然,如果可能,她不想結束通話。有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至少能驅散電梯廂內的可怕寂靜。


    可她又不願意向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男孩求助。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那邊的沈盛年開口:“秦姐,你一個人在電梯裏嗎?那就先別掛電話,我陪你說說話,免得你害怕。”


    沈盛年的聲音其實和往常沒什麽分別,可是聽在秦紅顏耳裏,卻覺得多了股什麽味道。


    後來回想起來,她才明白,那是成長的男子漢的味道。在這一刻,她覺得他是個能夠幫助自己的男人。


    電話那頭的沈盛年在奔跑著,呼吸急促,邊跑他邊跟秦紅顏聊著天。


    “秦姐,你怎麽會這麽倒黴呢?電梯裏就你一個人困著,等會出來了我陪你去買彩票吧,肯定中頭獎。”


    “秦姐,你有沒有看最近新出的片子,叫《功夫熊貓》,那裏麵的主角熊貓的爹居然是隻鴨子,哈哈哈,是不是很搞笑?”


    “秦姐,你看我跑得這麽累,體力消耗太大,等會你可得請我吃頓飯。嗯,我想吃韓國烤肉。”


    秦紅顏並沒有回應,而沈盛年也習慣了她的不回應,繼續天南海北地與她聊著。


    電梯廂內的秦紅顏蹲在地上,捧著手機,聽著從裏麵傳出的沈盛年的聲音,心內的恐懼一點點消失。


    想不到,在最危急的關頭,竟是這個一直令她抗拒的少年來救了自己。


    沈盛年正聊到興頭處,秦紅顏的手機電量告罄,自動關機。


    電梯廂中又陷入了黑暗,秦紅顏將頭埋在膝蓋上,努力忍耐著。


    她僅僅隻忍耐了一分鍾,電梯門便被人從外撬開,湧$入的光線讓她緊閉上眼,沈盛年的聲音就在這段刺目的光明中傳來:“秦姐!”


    因為雙腳發軟發麻,她是被沈盛年給扶回家的。


    沈盛年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為她倒了熱水,體貼服侍。


    秦紅顏捧著熱水,努力地一點點將神智收回。


    神智回歸後,她才發覺自己的腳正被沈盛年放在懷中揉著,不由得大驚:“你幹什麽?”


    沈盛年望著她,眨巴眨巴眼睛,模樣在無邪與天真中輾轉,半晌方道:“秦姐你不是腳麻了嗎?我以前經常幫我表姐這麽按腳,特別有效的。”


    秦紅顏還是覺得這樣的動作不妥,想要將腳收回。


    沈盛年繼續說服道:“秦姐,你是我老師,我這麽做也算是尊師重道了。”


    沈盛年連“尊師重道”四個字都用上了,那她再繼續抗拒下去就反倒顯得自己不自然。


    秦紅顏閉上眼,享受著他的按摩。


    沈盛年的按摩手法很巧,輕重適度,每按一下,她腳上的酸麻便要少上一分。


    在極度的舒適中,秦紅顏回想起今天的事,覺出了不對勁:“你剛說在家裏,可你家離我這起碼有半小時車程,從我打電話到你將我救出來最多也才幾分鍾時間,你是怎麽趕來的?”


    “哦,秦姐,忘記告訴你了,我搬家了。”沈盛年很雲淡特風輕地道:“我搬到了這幢大樓裏,就是你家樓下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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