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的信件才送出去,就被賈璉安插在府上的人給知道了,當即將消息傳了過來。


    賈璉這邊又找了自己的人去截了信件。


    約莫才一個時辰,賈璉就將賈母的這封信件給搶了過來。


    看完信件之後,他臉上露出冷冽的笑意。沒想到這老太太的心竟然這麽狠,竟然密信給自己在揚州林府的心腹,讓他們對林家的小公子動手,順便在賈敏的碗裏下藥。


    “可真是慈悲的老太太,平日裏吃齋念佛,做的事情卻是這般泯滅人性。”


    賈璉將信件疊了起來,用信封封好,自己又親自休書一封給林如海,將京都發生的事情給大略的說了一通。等信寫完之後,他就將兩封信交給了親信。


    “這兩封信務必親手交到林如海大人手上。”


    “是。”親信之人趕緊拿了信件,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賈璉看著人走了,眉頭微微蹙著。


    他原本可以私下裏就將這陰謀詭計給解除,但是若是不將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讓姑父和姑母知道,日後說不得什麽時候就又著了老太太的道兒了。


    這老太太果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想要了自己女兒和外孫的命。她打的什麽主意,自己也能猜得到。如今大房這邊從賈府分了出來。又帶出了許多財物。


    而賈府這些年各個都奢華慣了,隻怕手裏的銀錢都不多,他們又惦記著蓋什麽省親的別墅,自然得往別處拿錢了。這林家幾代封侯,又是江南富庶之地,且還是鹽政肥缺,這家財必定不是常人所能及。賈府這是想要謀財害命了。


    且說這邊賈璉讓人將自己的信和賈母之前送出的密信給一並送給了林如海這邊去了。賈母這邊還在惦記著日子,想著是否能趕得及娘娘省親的事情呢。


    不過這此去揚州,路途遙遠,也隻能那邊的消息回來了。


    賈璉知道林如海能夠坐到這樣的官位,自然也不是庸人,知道了賈母的心思和手段之後,隻怕這也是有手段的。所以也未曾管這件事情。


    他如今也是要為了前程之事開始籌謀了。


    如今王子騰勢大,皇帝對自己也是有了猜忌,自己這要走,還得等一個契機。


    幸而,還未一月的時間,這契機就到了。


    柔然興兵來犯,大軍壓境,竟然是不宣而戰。


    才休養了沒兩年,這又打過來了,□□群臣百姓皆惶恐不已,早朝之上文人武將都在為了主站主和爭論不已。賈璉和忠順皆是一言未發。


    皇帝任由文武百官吵鬧了一個早上之後,終於讓人退了朝。


    忠順跟著賈璉出來儀門,就見著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拿著拂塵過來了,給兩人問了安,又對著忠順道:“王爺,皇上傳召您去禦書房。”


    忠順聞言,看了眼賈璉,見他麵色如常,才鬆了口氣。


    他對著大太監道:“你先去,本王稍後便來。”


    那大太監是知道忠順和賈璉的關係的,所以也未多言,低著頭又弓著身子走了。


    這邊忠順心裏煩憂,想起了賈璉之前想去邊關的事情,現在這次機會來了,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他擔憂的看著賈璉,“這次柔然來犯,你會自請去邊關嗎?”


    “不會。”賈璉笑著道,“隻怕便是我主動出征,陛下也不會同意的,莫不如老老實實的等著陛下下令便是了。”


    “你便這麽肯定陛下會讓你去?”忠順心裏自然是不想他去的,兩人感情現在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了,他自然是不想分開的,且邊關戰事混亂,刀劍無眼,他也不想讓心愛之人去犯險。


    賈璉見他臉色擔憂,心裏一動,笑著搖了搖頭,“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若是陛下下令,我這做臣子的自然是要去的。且男兒建功立業,本就是應該的,若是有此機會,我也不會貪生怕死。”


    忠順聽他這般說,便知道這是在告訴自己,莫要刻意的讓他沒了這出征的機會。他心裏有些心虛,又想起了之前兩人鬧翻的事情,自然也不敢再自作主張了。他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且先回府上,等我出宮之後便去尋你。”


    “嗯。”賈璉看了左右,見沒人,快速的握了握他的手掌,轉身便朝著宮門外走去。


    忠順知道他性子向來冷清,能做出這樣的小動作實屬難得,當下欣喜萬分,一直到了禦書房外麵,眼中還是帶著幾分喜意。不過念及邊關戰事,他也不知道收斂情緒,瞬間便變的滿臉憂愁。


    到了禦書房裏麵的時候,皇帝已經坐在裏麵等著了。


    “皇弟,這次柔然犯邊之事,你有何想法?”


    忠順聽了果然是這事,心裏也不思索,便將之前想好的一番言語拿了出來。


    “皇上,如今柔然新皇即位,正是厲兵秣馬之際,且來勢洶洶,求和一事隻怕不利。”


    皇帝聽他這麽說,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柔然人尚武,新皇即位之後,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得到民心,便要想法子在邊境諸國中打上一場大仗,顯示自己的威風。如今很顯然他們是看中了□□這塊肥肉了。


    “既然如此,你心中可有屬意的人選?聽說這次是那柔然新皇禦駕親征,朕……”


    “萬萬不可。”忠順突然單膝下跪,拱手道:“皇兄乃是萬金之軀,豈能像柔然人那般冒險去邊疆。我朝以文治國,不必與柔然人比武,萬皇兄三思。”


    皇帝自然也不是十分想去邊疆苦寒之地冒險的,見忠順順著他的意思說了這些話,頓時滿意無比,“那你屬意誰去?”


    “皇兄,臣弟願代替皇兄遠赴邊關犒賞三軍。”


    “你去?”皇帝皺眉,眼中露出幾分猶疑,他知道忠順的身子不好,自然也不擔心他會有別的異心,隻是……“你的身子豈能經受邊疆苦寒?”


    “賈璉深諳醫術,若是他前往,可保臣弟無虞。”


    “你還是要帶著他?”


    皇帝滿臉失望的眯著眼睛,他提出讓忠順選人,也是想試探一番,沒想到,這個和自己最親近的兄弟,終究還是違背了自己。


    忠順低著頭道:“賈璉已經脫離賈府,日後也不再是四王八公之人。還請皇兄給他一條生路。”


    皇帝看他良久,方才歎息道:“也罷,若是你執意如此,朕給他一次機會。若是他果真效忠於朕,朕便留他父子一條命,若是有半點違逆之心,你日後也莫要再多言了。”


    忠順心裏一顫,隻得磕頭謝恩道:“多謝皇兄。”


    兩人雖然談妥,但是到底有些不愉快,皇帝也不再多說,隻讓他退下。


    等忠順一走,皇帝便又秘密召見了自己的心腹。


    忠順這邊回了府上後,便有些心緒難寧。這一次他也是想賭一把,若是賈璉果真擊敗柔然,大勝而歸,日後忠君愛國,他和賈璉也少了許多的磋磨。


    若是賈璉果然……那他便和賈璉一起死在邊疆也就罷了。


    左右兩人在一起,也不用日日夜夜的操心了。


    如今兩人的關係都過了明麵了,忠順也不藏著掖著,換了一件舒適的月白色錦袍後,便坐著大馬車大大方方的往賈璉府上這邊來了。


    如今賈璉和賈赦搬出來自己立府,因為不想和榮國府有牽扯,幹脆弄了個將軍府的名頭。左右父子二人都是將軍,倒也是名至實歸。


    忠順的馬車一到了府上,守門的人便瞪大了眼睛。


    他們是不認識這馬車的,不過光看著這華麗的大馬車,就知道這來的不是凡人,趕緊著讓人去通稟了老爺賈赦。


    賈赦得了信磨磨蹭蹭的剛出了大廳的門,就見著自己家裏守門的奴才正卑躬屈膝的引著一個白衣少年郎走了進來。


    他剛覺得沒麵子,想要訓斥一番,待看到那人的臉後,頓時腿肚子開始打哆嗦了。


    乖乖,是哪陣風把這位閻王爺給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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