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跌跌撞撞自電梯出來,踉蹌著步子到門口,手心一直在冒汗,右手顫抖地探進包包掏出鑰匙,手指剛觸到冰冷的鑰匙,房間門突然被打開,陳諾一個激靈,身子驟然向後傾。


    將要摔倒之時,蘇靖堂伸手攬過她的腰,見她臉色蒼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蘇靖堂抬眸看向電梯口,空無一人。


    “老婆,怎麽了?”蘇靖堂低聲問。


    陳諾怔怔地靠在蘇靖堂的懷中,他的聲音仿若從遙遠的地方飄過來,將她拉回神來,陳諾愣愣地望向他,驚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靖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感受到她的恐懼與顫抖,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攬住她,溫柔地說:“沒事兒,老公在這兒呢。”蘇靖堂說得異常輕鬆,試圖緩解陳諾緊繃的神經。伸手輕輕地撫摸她柔順的頭發,笑著說:“陳諾,我做了一份水煮魚,要不要吃?”說著將陳諾摟進房內,順手關上門。


    陳諾的腦袋木木的,她之前是渴望遇見來自蕭國的人,現在為什麽會恐懼害怕。她自己還不知道。此時因為見蘇靖堂,緊繃的神經驟然鬆馳,立時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再無支撐,蘇靖堂一直抱著她。沒多問,雙臂緊緊地摟著她。背靠著門板靠了一會兒。


    皇上,他真的是皇上……


    “玉暖,你還記得朕嗎?”


    他冷傲口吻,漫不經心的表情,如從前那樣高高在上,如蕭國時一般,他溫和時亦像之前的肖允。陳諾怕得逃了,逃離了他,他沒有喊住她,也沒有跟上來。


    片刻後,蘇靖堂感覺到懷裏的陳諾漸漸安定下來,笑嘻嘻地說:“老婆,要不要吃魚?我燒的!”


    陳諾這才緩緩地抬起頭,傻傻地看著他,他不過說了幾句不相幹的話,奇異般地讓她覺得安穩,望著他清澈的目光,他是像太陽一般的男人,時時散發著光芒,在他身上,任何事情都是光明磊落,你可以放下戒備之心,跟著他走。


    陳諾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好!我去盛。”蘇靖堂樂嗬嗬地摟著陳諾邊向沙發走邊和她說魚的事兒,暫時不去問剛剛發生了什麽,陳諾一直都分不清楚鯉魚與鯽魚。


    蘇靖堂說:“獨家辨識方法,看尾巴,鯉魚的尾巴稍是紅色的。”


    陳諾暫時被蘇靖堂帶離煩擾,問:“那鯽魚呢?”


    “鯽魚尾巴不是紅的啊!”


    “……”


    陳諾安安靜靜地坐在飯桌前,蘇靖堂端了一個大海碗上來了。往桌子上一放,陳諾呆了。


    半晌才問:“這是?”


    “水煮魚。”


    兩條魚,一大一小,躺在清水中,是清水,連點油花都沒有看到,但冒著熱氣。除了幾根蔥,一片薑,就是兩條魚。


    蘇靖堂老自豪了,這是他第一次燒魚,第一次就這麽成功,他還是有這方麵的天賦的,心情愉快地折回廚房,拿來小碗、筷子與勺子,陳諾看著他忙乎,每一個動作都是為她而忙乎,看著看著,不由得覺得心酸。第一次,她渴望自己就是真的陳諾。


    說來蘇靖堂燒水煮魚也是突發奇想,今天下午與四禽獸在台球室閑聊一段時間後,禽獸夫人們各自忙碌完畢,陸續打來電話喊禽獸們回家玩耍,於是禽獸們乖乖地聽話回去了。就剩下蘇靖堂自己了。


    五禽獸有一個共同特點,沒有確定自己的另外一半之前,幾乎各個是身在花叢,一副當大爺被女人伺候的樣子,遊戲人間,誰是丈母娘誰都不放心找這樣一個女婿。哪知一結婚,幾人一個比一個愛老婆疼老婆,以老婆為上。


    像梁路,沒結婚那會兒,女朋友按打計,結了婚後,老婆說東他不講西,平時銀行卡上交,每月定時從老婆那裏領錢,幾百幾千不等,所以他常哭窮並蹭飯,他自己卻開心的不得了。


    比如朱隻山,他老婆整個就是河東獅,可他就稀罕她這點,她怎麽折騰他都喜歡,自家媳婦他不喜歡誰喜歡!於是跪鍵盤,睡沙發板後,他還愛得不行,並美其名曰:“責之深,愛之切”。


    以及趙宣,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溫溫的,愛似漫不經心,實則最疼老婆。燒煮炸煎他數第一。


    再及容時,最膩歪人。許颯颯追他那會兒,他還故作冷酷愛理不理的樣子,人家許颯颯累了,打算放棄了,他又猛追回去,現在不要太聽許颯颯的話。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蘇靖堂也是知冷知熱的男人,起初不待見陳諾,越是相處感情越深,越看陳諾越喜歡。


    陳諾待他好,疼他。回回他發脾氣,她都不吭聲,還是一樣地對他好,給他洗衣服,給他做飯,什麽事情都做得好好的,公公婆婆都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父母這一關,女人做得好,多少都會在男人心中加分。


    蘇靖堂知道陳諾是個吃貨,隻要有好吃的,她總會吃得津津有味,並且心情也會變好,想起上次幾人聚會時,陳諾說那盤水煮魚很好吃,於是他突發其想就想整一盤出來,可是他不會,但這個念頭一是旦冒出來,必須得身體力行。於是買魚、洗魚、加佐料。期間衣著筆挺地去買魚時,引來不少女生的讚歎目光,他可享受了呢。


    這會兒,蘇靖堂一條龍服務,餐具擺放好,米飯盛好,盛湯之時,陳諾目光隨著他忙乎之時,瞥見他手上幾處傷,伸手就抓住問:“這怎麽了?”


    蘇靖堂不介意,笑著指給她看,“魚身一滑,刀子蹭上去,就這一個,其他這些小的,是魚魚刺給紮的,奶奶的,老子現在才知道你們女人多不容易,洗衣服做飯還要生孩子……”


    還沒說完,啪嗒一聲,一滴眼淚滴在蘇靖堂的手上。


    陳諾垂著腦袋,拉著他的手,望著,修長的手指上,幾處明顯的傷痕,心疼、害怕、不舍、掙紮百感交集,她活了二十多年,跨越兩個世界,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歡喜,開心,難過,心跳加速,溫暖,還有舍不得。


    蘇靖堂一下子慌了,有點語無倫次,“陳諾你怎麽就哭了呢?我這,我沒事兒,我一糙爺們兒,這算毛毛雨。想當年我打架時,比這兒……”


    陳諾緩緩地抬起頭來,深情地注視著他,她好想告訴他,“靖堂,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不是陳諾,我叫司徒玉暖。皇上來了。”可是她沒勇氣,也不知道怎麽說,她怕自己不是陳諾了,他就不再喜歡她了。她不安地問:“靖堂,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會不會忘了我?”


    就這啊……蘇靖堂想笑,同時又懷疑是不是自己最近表現太幼稚了,讓她沒有安全感了,所以她才像個小女生一樣亂想,一副少女情懷總是詩的樣子。寵溺地望著她,笑著說:“你一大活人怎麽會消失呢?你說得是不符合科學依據的,再說……”


    “靖堂!”陳諾大聲打斷他的那一套言辭,顯然有些激動。


    蘇靖堂一愣,“老婆,你怎麽了?”


    陳諾緩了緩,認真地說:“靖堂,如果我像穿越劇裏那樣,去了另外一個世界,你會怎麽辦?”


    “哪個世界?這裏不好嗎?為什麽要去呢?”蘇靖堂問,他壓根不信這回事兒。剛想打趣幾句見陳諾一臉凝重又帶悲戚,不由得嚴肅起來,“怎麽了呢?”


    “你回答我。”陳諾堅持。


    蘇靖堂想了想,正色道:“我想,你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我陪著你。”


    陳諾心中一蕩,緊接著問:“如果你去不了呢。”


    “我在這裏等你!”


    陳諾說不出等到兩個答案是什麽樣的感覺,有歡喜又有傷感,充實又莫名的空蕩。其實,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她希望他忘了她。可是自私作祟,她沉默著,不想被忘記。伸手溫柔地環著蘇靖堂的腰,額頭抵在他的胸膛。


    蘇靖堂歎息了一聲說:“老婆,是不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所以你才會胡思亂想?”


    不是。


    “女人啊,真會多愁善感,咱倆可是領了紅本本的,人是有*存在的,不會憑空消失的,我們還沒有一起慢慢變老呢,所以不要亂想。而且,我和任何女人都是清白的。我以後肯定要和你一起看夕陽的。”


    “嗯。”陳諾在蘇靖堂的懷中蹭了蹭。


    “那你剛剛怎麽了?”蘇靖堂這才問她。


    陳諾吸了吸鼻子答:“我剛在樓下看到那樹跟幽靈似的,一隻貓突然從裏麵竄出來,我最怕貓了。”


    蘇靖堂撲哧笑出來,“膽小鬼。我說去接你你不讓,下次聽我話哈。”


    “嗯。”陳諾哺哺地應聲。


    抱著她抱了一會兒,蘇靖堂才說:“咱們吃魚。”


    “好。”


    陳諾洗了一把臉後,重新坐回飯桌上,拿起勺子。


    蘇靖堂坐在對麵期待地望著陳諾,陳諾嘴唇湊上勺子,剛讓味蕾感受一下味道,接著“噗”地一聲,轉頭就吐,伸著舌頭找水,隨手拿起桌子快速地猛喝了一口,漱了漱口,皺著眉頭說:“是苦的!你燒的時候沒自己都不嚐一下嗎?”


    “我想讓你嚐第一口嗎?真那麽苦嗎?”蘇靖堂半信半疑。徑自用勺子盛了一勺子,湊上去呷了一口,立即呸了一聲,“操!怎麽是苦的?”


    陳諾哭喪著臉,委屈地說:“是魚的苦膽破了……”


    “啥叫魚的苦膽?在哪兒?我買來的時候魚還活蹦亂跳來著,我自己給清洗的呢。”


    “……”怪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賣點蠢啥的給你們看,可是*太抽,多一個字可能旋轉的菊花就殘不嫋~~~更新難,評論回複不了,但俺寫文的熱情木有戀,堂哥不要臉的本事也沒下降,所有皇上神馬的,來吧來吧來吧,不怕你~~~~~但是,123言情犯抽,寶貝兒看文辛苦了╭(╯3╰)╮愛你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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