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要去趟超市,於是蘇靖堂抱著暖暖先行回來,還未走到小區口,遠遠地便看到武單單迎上來。


    暖暖一見武單單就激動,在蘇靖堂的懷裏就開始亂撲騰,興奮地嚷著:“爸爸,單單,單單!”


    武單單遠遠地就張開手臂,高興地喊著:“暖寶寶,暖寶寶,快來快來,阿姨抱抱!”


    蘇靖堂剛把暖暖放到地上,她就風一陣的邁著小短腿奔向武單單,她可喜歡武單單了。


    蘇靖堂笑看著女兒,餘光中無意識地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形。


    蘇靖堂全身一震,繼而一瞬不瞬地望著前方,隨口一句:“單單,麻煩幫我看一下暖暖。”說完抬步向那個身形追去。


    武單單一聲還沒有回應,便覺眼前一晃,蘇靖堂已跑了出去。“喂,陳諾她男人,你去哪兒!”


    “爸爸!”暖暖也跟著喊。


    蘇靖堂今天沒有開車,隻身向著那個人形走去,這次不像上次那麽多人,他的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身上,步伐越來越像她靠近。


    遠遠地看著,越看心越不受控製的狂跳,幾乎要破胸膛而出。她今天穿得是一件紅色的上衣,他知道陳諾穿紅色最好看了,依然是牛仔褲,窄肩細腰,他再熟悉不過了,她在人群裏向前走著。


    蘇靖堂步子邁的很快,可以聽到風從耳邊呼嘯而過,亦可以感受自己砰砰的心跳。


    將要靠近之時,他卻突然停住了,不敢再抬步往前,手心開始不停地出汗,他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住前麵的人,唯恐她會在他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陳諾,陳諾。”他在心裏喊,一步步向她挪動步子,他相信就是她,她回來了。


    她正和一人說說笑笑,很熟悉的樣子,走到一個岔路口時,兩人分道揚鑣,她在向另外一個人揮手時,臉龐微微側過來。


    蘇靖堂隻覺呼吸一窒。


    白嫩的臉蛋,秀麗的鼻子,舒心的笑容……


    是陳諾!


    “陳諾。”蘇靖堂喃喃地喊。


    前方正在行走突然停了一下,蘇靖堂跟著腳步一頓,目不轉睛地死盯著那個人。


    隻見她低下頭翻包包,像是找什麽東西,找到了以後,正準備過馬路時,蘇靖堂猛地追上去,緊緊地抱住她,顫著聲音喊道:“陳諾!”


    她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大叫,猛地推開他,大叫道:“你要幹嘛?”用力過大,推開他時她自己也向後趔趄了幾步。


    蘇靖堂一愣。接著不氣餒地喊道:“陳諾。”蘇靖堂望著她,眼圈已經通紅,真的是陳諾,那眉那眼並沒有變過,他望著她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陳諾,真的是陳諾,一定是上天憐憫,終於讓她複活了,她是陳諾。


    “陳諾。”他又向她走了兩步,聲音幾乎哽住。


    陳諾得以看清眼前的人,也放下了防備,有些不確定地喊道:“你是,蘇靖堂?”她看起來比以前瘦多了,也成熟很多,不過依然很帥很好看。


    再次從她口中念出他的名字,恍若隔世,一瞬間他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牢牢地盯住她,熱淚盈眶,“是,我是,老婆,我回來了。”他說著欲往她靠近。


    她突然抻出手來,喊道:“你別動!”她怕他再像剛剛那樣抱住她。


    這時,不知陳媽媽從哪裏冒出來,護住陳諾就衝蘇靖堂對他大吼,“你要幹嘛!走遠點!別讓我再看到你!”


    “媽,你怎麽來了?”陳諾溫聲說。


    “媽。”蘇靖堂抹了一把眼淚跟著喊。


    “我不是你媽!要不起你這個“貴”婿!”陳媽媽斥道。陳媽媽看起來比先前精神一些,她依然記得曾在海一酒店撞到他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雖然後來怒氣被陳諾壓下來了,但陳諾的去世又再次讓他將責任怪到蘇靖堂的頭上。她會去看暖暖,但從來不理蘇靖堂。


    盡管蘇靖堂逢年過節都定時帶著暖暖來看望,偶爾打電話給二老,陳媽媽從不給他好臉色看,甚至不讓他進門,以前怎麽看蘇靖堂怎麽順眼,現在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媽。”蘇靖堂又喊,“陳諾她……”


    陳媽媽白了一眼,拉著陳諾頭也不回地就走,扔出來一句:“她不是陳諾,你不要再跟來了!”


    她是陳諾!


    蘇靖堂相信。


    “媽,陳諾。”蘇靖堂在後麵喊。


    陳媽媽拉著陳諾的手,命令道:“別回頭,別理他!”


    “媽,蘇靖堂他跟著我們呢。”


    “不要管他!”陳媽媽拉著陳諾隻知道向前走。


    陳諾被陳媽媽拖著向前走,蘇靖堂在後麵跟著,他想上前,卻不敢上前,他怕自己嚇著她了,陳諾好像不認識他了,失憶了嗎?他如此地想,或者是自己傷害她太多,她不想答理自己了。於是,他這樣的默默地跟著。


    回到家中,陳媽媽把陳諾推進房門,“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蘇靖堂在門口踟躕了一會兒,他開始想當然地以為,陳諾一直都還活著,一定是故意懲罰他,所以才不再見他,一旦他認定了這個念頭,什麽事實什麽邏輯他們全部都拋棄了,他的心裏眼裏都隻有陳諾一個人。


    陳媽媽不讓他進門,他就在門口守著。三年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活得有奔頭,陳諾還活著,他親眼看到,他靠在門上,怕自己是在做夢,伸手狠狠地擰了一下大腿。


    “嘶。”疼的。


    他又不太相信自己,於是又咬了一下手麵,隻到牙齒印都泛紅了,他才相信這些都不是夢,是真的。


    陳諾他還活著,一想到這裏,蘇靖堂又忍不住心裏泛酸。


    這下,他要好好地愛她,一輩子。做不到的是王八,是畜生!


    一直到中午,陳媽媽都沒有開過門,蘇靖堂一直候在門口。


    這時,暖暖打來電話。


    清亮地喊道:“爸爸!”


    “哎,閨女,爸爸在麵前有事兒,你和單單好好玩。”


    “回來!”暖暖在那邊奶聲奶氣地說。


    “暖暖乖,爸爸忙完就回去,好不好?”蘇靖堂哄著女兒。彼端傳來武單單的聲音,“暖暖聽話,爸爸在掙錢,有錢錢了才可以去看魚,爬山,買很多好吃的。”


    暖暖似乎聽懂了,轉而對蘇靖堂說:“哦,爸爸!你忙,吧!”


    “謝謝寶貝。mua!”


    蘇靖堂剛掛上電話,門就突然打開,蘇靖堂心中一緊,連忙迎上去,隻見陳諾拎著垃圾袋出來了。


    “陳諾。”蘇靖堂上前喊。以前陳諾就愛扔垃圾。


    陳諾嘴巴剛張開,陳媽媽就站了出來。連垃圾都給帶進房內,“砰”的一聲,門又再次關上了。


    雖然蘇靖堂心中有諸多疑問都不及陳諾出現這件事情給他的衝擊力,他不吃不喝一直守到深夜。期間,暖暖再次打來電話要睡覺,他都是在電話裏把她給哄睡著的,讓蘇媽媽帶著她睡,他不能走,不能離開。他怕他一離開,陳諾會再次消失,怕這次又是一個夢。


    他一直靠在門板,以防一不小心打個盹,上帝會把陳諾偷走。


    第二天,陳媽媽一推門差點把迷糊的蘇靖堂給推倒,蘇靖堂正靠著門板眯瞪,陳媽媽一次推不開門,用力一推,蘇靖堂差點摔個狗吃土。


    即便如此陳媽媽也不覺得抱歉,隻是心裏有些小小的驚訝,他竟然會一直站在門外站了一天一夜。


    陳諾聽到門口有動靜,伸頭望過來,正好撞上勾著腦袋往裏瞅的蘇靖堂。一見陳諾,就伸手打招呼,“嗨,陳諾。”


    “喊什麽喊!”陳媽媽手舉著籃子在蘇靖堂擺來搖去。


    “媽。”蘇靖堂笑著喊。


    “我不是你媽,她也不是陳諾!”陳媽媽氣呼呼地說。


    蘇靖堂自然不信。


    上午陳媽媽帶著陳諾去超市買菜,蘇靖堂就不聲不吭地跟在後麵,路上有個車子啥的,他趕緊站在陳諾邊上,唯恐別人不小心傷了陳諾。


    換來卻是陳媽媽的白眼,偶爾會是白眼。


    一直持續了兩天兩夜,蘇靖堂都像狗皮膏藥一樣,陳諾走哪兒他到哪兒,陳媽媽也不知道這兩天他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一直精神抖擻地跟著陳諾,陳媽媽說了很多遍她不是陳諾,他都不信。第三天,陳媽媽有些心軟了,陳諾若是一個人出去,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寸步不離地護著,讓她一個人出去。


    陳諾推開門,不無意外地,蘇靖堂正守在門口,她不言不語地走向電梯,蘇靖堂隨後跟上,陳諾在小區內梧桐樹下,蘇靖堂默默地跟著。


    走了一會兒,陳諾停下步子,蘇靖堂也跟著停下步子。她不說話,他不敢上前一步。陳諾望了他一眼,他趕緊湊上來。


    陳諾默了一會兒,開口說:“蘇靖堂,你以後別再跟著我了,我是陳諾,卻不是你的那個陳諾。”


    作者有話要說:俺竟然早到了→_→昨晚碼字到淩晨t_t,堂哥和作者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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