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媽媽才剛譏諷了盛雪一句,還來不及和玉暖多說幾句話,問一問她身上那麽多血是怎麽回事。


    肖深便從病房出來,摘掉口罩,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除了需要靜養好好養還是養著,轉目看向玉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他的辦公室,暖暖一見媽媽走了,連忙篤篤地跟著兩人的屁股後麵。


    留下盛雪與蘇媽媽目瞪口呆。


    盛雪還品著蘇媽媽剛剛那句話的諷刺意味,這會兒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待蘇媽媽,“蘇阿姨,既然靖堂需要靜養,那我先走了,等他醒來我再來看。”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蘇媽媽沒理她,疑惑的目光追隨著肖深與玉暖,直到辦公室的門緊閉。


    辦公室內,暖暖坐在肖深的座位上,倒飭著肖深的眼鏡,鋼筆。


    肖深從衣櫃裏取出一件嶄新的裙裝,遞給玉暖,說:“換這件吧。”


    玉暖接過來,不解地問:“你的櫃子裏怎麽會有女人的衣服?”


    肖深伸手摸了摸一旁邊暖暖的小腦袋,清聲說:“你試試看,合適不合適?”


    玉暖轉念一想,興許是買給他妻子的,後來離婚了,他妻子也有男朋友了,於是隻能一直放在這裏了,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跡斑斑,挺嚇人的,暖暖倒是沒認真看到,不然嚇著她怎麽辦,玉暖也就沒有推辭,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後,便到裏間去找衣服。


    實際上是,那次肖深將玉暖安排到他空著的房子後,當天買了很多日用品,發現她連衣服也沒有,隔天穿的還是頭天的,後來才買的,得個空兒他就去商場挑了幾件,突然送衣服給她顯得跟個愣頭青似的,她肯定會覺得尷尬,一直都沒找著合適的機會送給她,又加上接二連三的事情,就放在了醫院櫃子裏,不止這一件,櫃子裏有不少件。


    這會兒肖深坐在暖暖身邊,陪暖暖玩兒。


    玉暖沒穿過幾次裙子,更加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從裏間走出來的時候,十分不自然,肖深望過去,他不由得感慨自己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細腰長腿膚白氣質都被這件衣服給提出來了。最主要,她一出來那瞬間就像刮了一陣風,刮到了心上,刮的他心亂顫,同時想到蘇靖堂緊抱著她的一幕,不由得又黯淡了些。


    玉暖有些不自在地脫口問:“我好像和她體型很像呢。”說完又覺得自己說這話特別不合適。抬眼望肖深。


    隻見他一臉坦然,並無不愉快。接著見他走向衣櫃,自衣櫃裏,取出一堆嶄新的衣物,各色各樣,就差內衣內褲,遞到她懷中說:“既然合適,這些衣服都送給你吧。”


    玉暖微汗。突然他前妻的衣服,一件應急,還接著穿,她不要。


    “媽媽美美。”這時暖暖露出可愛的笑臉,望著漂亮的媽媽,她覺得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媽媽。


    玉暖笑著,伸手揉摸了一下暖暖的小臉,一見暖暖,她剛剛懸著的心,才稍微安定。


    玉暖向肖深謝謝,並推辭。


    肖深又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想“沒看到這些衣服是今年新款嗎?我和她離婚已經兩年多了,我也穿越了嗎?”轉身去給玉暖倒了一杯水。


    玉暖坐在辦公桌前詢問肖深蘇靖堂的傷勢及注意事項。


    肖深職業地回答,完了不安地問:“你要回去了嗎?”回到他身邊嗎?


    玉暖沒有回答。


    肖深苦笑著說:“你知道嗎?你和盛雪同時拉蘇靖堂時,我先從盛雪那邊準備接過他,可是盛雪緊緊抓住他。並不放手。我轉向你這邊,你立即就鬆了手,把他交給我。說到底,你比盛雪更懂得心疼蘇靖堂。她隻是愛表現。”肖深指了指自己,“我穿著白大褂呢。”


    玉暖抬眸望向天空,悠悠地說:“我不止一次想過要原諒他,在蕭國,一個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別說心裏會裝著很多女人,身邊也有很多女人。那時我偷偷看過民間的一些話本,很向往真摯專一的感情,那時就想,如果讓我愛一次,被這麽愛一次,我死也甘願,可是我成了皇上眾多女人中不起眼的一枚,未進宮之前,我爹就教我服從,我娘從寺中出來告訴我服從,我明白。還好,”


    肖深第一次聽玉暖說這麽多話。


    “後來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裏,什麽都不懂,第一次見汽車就被嚇哭了。”玉暖自嘲地笑了笑,“好蠢的,我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好慢,可能別人都跑到終點了,我還像蝸牛一樣在原地打轉。”


    “不,玉暖,幾千年的差距,不是你慢,換作是任何一個人不會比你做得更好。”肖深打斷她說。


    暖暖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認真地聽著玉暖說話。


    “後來聽陳媽媽的話以陳諾的身份嫁給靖堂,在之前我很宅,是他帶著我一點點了解許多我不知道的領域,他會笑我傻笑我呆,但不允許別人笑我,保護著我,我一點點感受到他的心,他的溫暖,我想我找到了讓我死而無憾的感情,可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突然變得不再溫暖,我感受的溫暖一點點逝去,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我一直等一直等。”說到這裏,玉暖眼角濕潤,“我什麽都知道,那時我就想,如果你真愛我,一定會醒悟,一定不需要別人提點,更不需要我去說明去挽留,主觀全是你自己,自覺全靠你自己。可是我等啊,盼啊,天空由藍變灰變暗再變黑,一天天過去,原來他和那些男人一樣。”一顆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


    暖暖趕緊站在椅子上,給她擦眼淚,嘟著嘴說:“媽媽不哭。”


    玉暖摟著暖暖笑,“有暖暖真好。”


    肖深聽著心頭滯悶,他還記得他和肖允找到她時,在胡同裏看著她挺著大肚子,肚子很大,人卻尤其憔悴,懷著孕也要行個大禮,“皇上,臣妾對不住你。”那時,她就決定離開了,隻是沒想到可以回來。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可以聽到醫生走廊嘈雜卻清冷的聲響。


    玉暖輕輕說:“我放手是因為你是醫生,我放手是因為我沒辦法原諒,不原諒他也是不放過自己。”


    “跟我走!”肖深突然說。


    玉暖詫異地望向他。


    肖深沒再解釋,他想她懂。


    玉暖摟著暖暖,低緩地說:“我還有未完成的責任。”


    肖深不再多說。


    看著玉暖拉著暖暖走進蘇靖堂的病房裏,心說:“我好不容易才遇著一個喜歡,想你幸福快樂,又自私地想留你在身邊。”


    肖深長身玉立,一身白衣,難以形容的清雅與英挺。


    “肖醫生啊。”這時保潔阿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


    肖深被突然驚了一跳。


    保潔阿姨湊上來笑嘻嘻地說:“肖醫生,我給你介紹個對象吧。”


    肖深頭冒黑線。


    “我結過婚,有兒子。”


    “二婚的男人會疼人,有兒子省得再生了。”


    “大姐,你可真通情達理。”


    “哪裏。肖醫生,說說你的要求吧。”其實是有幾個護士和幾個來看過的女病人看上他了。


    “不用,大姐你忙。”肖深要走。


    保潔阿姨掃帚一伸,正色道:“你不說我下次就不給你打掃衛生了,我還把垃圾往你辦公室裏扔。”


    “……”肖深一愣,這位大姐好強悍。


    保潔阿姨戲劇性的表情變化,立時露和藹的笑容,“肖帥哥,說說你的要求吧。”


    肖深撓了下耳朵,“我這要求吧,特別簡單。”


    “嗯?”保潔阿姨洗耳恭聽。


    “姓司徒,結過婚,有個女兒,喜歡吃零食,會畫畫,不怎麽愛笑看起來冷冰冰的,但骨子裏很熱情。不愛說話,但通透。說起來話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就這樣。”


    保潔阿姨右邊眉頭跳了兩下,“肖醫生,你要求真高,還非找姓司徒的,姓司馬不行嗎?”


    “不行。我對別姓的女人過敏,大姐,你幫忙一下吧。”肖深好言好語。


    “……那好吧。”保潔阿姨爽快答應,回頭問問那幾個姑娘中有沒有姓司徒的。


    打發保潔阿姨後,肖深望向那扇病房門。


    玉暖帶著暖暖坐在蘇靖堂的病床前。


    不一會兒,蘇靖堂緩緩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是向床邊找,一看到玉暖就心安了,雙眼含淚地望著玉暖。


    “爸爸!”暖暖開心地喊。欲撲到蘇靖堂懷中。


    玉暖搶先一步抱住她,柔聲說:“暖暖,爸爸受傷了,現在不能抱你,媽媽抱。”


    “哦。”


    蘇靖堂目不轉睛地望著玉暖。


    玉暖隻是淺淺地笑,像懷著暖暖的陳諾一樣,輕輕地說一句:“醒了,感覺怎麽樣?”


    “玉暖。”蘇靖堂啞啞地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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