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穀繁雪的確沒有打擾到他們訓練,除了偶爾去趟監控室外,她一直在自己的房間裏處理文件,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確管不上那些事,除了每天吃飯時會碰頭談一會事外,就沒別的交集。


    在手塚國光離開合宿營地時就打了電話給她,告知她自己要去德國,所以在這裏沒見到那隻蘋果她一點也不意外。


    她比較意外的是,那個不善氣息能這麽快就追蹤到這裏來,第二天晚上,她就再度感覺到那股氣息,“究竟是誰?”


    白天的精神愈發疲憊,直到第三天中午,她一把甩開切原赤也,才驚覺自己的問題非常大。


    “抱歉,赤也。”


    切原赤也仰坐在地上,半天不說話,他被神穀繁雪抓著領口一把掀在地上,“沒事。”那一瞬間,神穀繁雪冰冷帶著殺意的眼神把他嚇到了,“我……”沒敢站起來,直到柳蓮二飛快過來把他扶起帶走。


    不二周助和跡部景吾見了沉默不語,之前就知道她的狀態不對,但一直不知道她的情緒變動越來越明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一左一右緊拉住神穀繁雪的手,沒讓她再往前走一步,刻骨的冰冷眼神使他們不敢放手。其餘人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下,有眼色的自己退散,沒眼色的被人帶走,實在遲鈍的看到這樣的情況也待不下去趕緊跑人。


    “你確定最近沒問題?”華麗大爺極不客氣,“本大爺不是讓你早點去醫院嗎?”拖到這個時候,還出這麽大的問題,“你撐得住嗎?”強撐這種不華麗的事,神穀繁雪還真幹得出來。


    “我……”這種情況她怎麽可能說自己沒事。


    “……”幸村精市緊握著她的手,越來越用力,卻不放開,“之前我的情況不對,你沒發現是因為這個?”他之前因為渴望勝利不允許再失敗,而強行做複健,回到網球部就采取了更嚴格的訓練表,這些在他們自己看來是正常,可在外人看來卻是走火入魔的表現。神穀繁雪一開始略有察覺,被他幾句話就帶過去,原本她不是這麽容易被糊弄的人,現在總算知道了理由。


    “小雪,去醫院吧。”認真的建議,“就算你說醫院沒用,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再這麽下去,會更嚴重,誰都知道。


    “我知道了。”沒說別的話,直點頭,“我過幾天再去。”


    幸村精市盯著她看了許久,見她不以為意的樣子,隻低頭沒回視他們,就知道她想隱瞞的另有其事,完全不是這一件。“小雪,你是不是還沒有說實話?”這是第幾次了,一有事就把他推得遠遠的,甚至連實情都不告訴他,這樣的感覺非常糟糕。


    “……”沉默不語。


    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鐵定有更重要的事沒說,不二周助捂額歎氣,跡部景吾則神色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麽,真田弦一郎看她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掌拍在她的肩上。


    “說。”他從不對女生動粗,也不輕易動怒,現在可好,一次就違反得徹底。“立刻,馬上,交待清楚。你越來越鬆懈了。”


    “最近一直有奇怪的氣息,隻有我剛到這裏那個下暴雨的晚上沒出現。”


    “是敵人嗎?”


    “啊。”她不能確定來者究竟何意,隻是用這種招數,絕對來者非善,“嗯。”


    “阿姨知道嗎?”跡部景吾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告訴任何人,“所以你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但是,那個人跟過來了。你這樣多久了?”他可不信隻是這一兩天的事。


    “最近沒睡好,是因為這個。”她原本就因為做噩夢回憶起許多往事就睡不好,現在再加上這麽個是敵非友的存在,讓她神經更緊崩。“我會想到解決的辦法。”


    “是嗎?”在這裏的哪有一個信的,幸村精市第一個就不相信,“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實在不行,晚上可以到我們這裏來。”這麽多人守著她一個,總歸不會有問題。


    “不用了。”從一開始的千鳥院花枝到後來的大嫂出現,她一直感覺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存在於她周圍,“我會去醫院。”她需要靜下心來,恢複記憶後她最早恢複的能力就是:耐心守候。她一直都是個擅於抓住機會一擊必殺的人,無所謂之前有多麽的慘淡,隻要被她抓到機會,必定有死無生。


    “現在就去。”既然她要去,就立刻去,早點能查出來哪有問題也好。“本大爺會叫車過來。”


    “不用,過幾天再去。母親已經在安排了。”她有許多秘密,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在她想起以前的事之後,那些秘密更是成為了她心中的一個梗,連幸村精市都無法告知。“放心吧。”


    “小雪,你的信譽已經快降到負數了。”有必要讓她知道再強撐後果會很嚴重,幸村精市不會放任她做危險的事。


    “……”現在她沒有更好的辦法,“有什麽事,我會跟你說。”可她更堅定以前的理念:有事她可以通知,卻不會讓他們卷進來。過去的記憶與大嫂透露給她的消息讓她知道,她所要麵對的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承受的。


    她的竹馬們有才華有家世也有能力,在這個世界而言的確是人中龍鳳,可在她們那個世界的觀點來看,更注重武功的江湖不是她的竹馬們能卷進去的世界,在那裏名利錢財都不如性命重要,而安身立命之本就是武功。


    那個江湖,是戰出來的。


    談完了之後,他們一起去訓練,神穀繁雪回自己的房間,打算檢查一遍之後休息。她所不知道的是竹馬們一起走時,達到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他們都知道青梅依舊沒說出所有的事。


    “她絕對還有事沒說。”簡直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不管他怎麽做,一旦有事神穀繁雪會立刻把他排除在外,“弦一郎,你覺得呢?”


    “嗯。”自從全國大賽之後,幸村精市從偏執中走出來,他為好友感到高興,可沒多久就發現青梅不對勁,“她到現在也沒有說葉憐南給她的手帕裏究竟有什麽。”隻粗略了提了一下裏麵有葉憐南留下的重要訊息,卻不讓任何人看,包括神穀阿姨在內。


    “總覺得,她好像突然間知道了許多事。”感受到她略微改變的氣息,不二周助有些擔心,“在一些事前麵,她前所未有的強硬。”不聽人勸,認定自己的目標就絕對會完成。以前的她雖然也這樣,但好歹大家勸一勸她還會考慮這麽做值不值,並聽取大家的意見以更穩妥的辦法去完成。“不知道葉憐南又跟她說了些什麽。”


    “看來葉憐南比我們想的更能影響她。”跡部景吾剛剛就一直沉默,發現了比其他人更多的東西,“本大爺認為,小雪絕對有什麽事要做,才會留在這裏。”剛剛讓她立刻去醫院,她就把神穀阿姨給抬出來,也要留在這裏。“不過也好,留在這裏,我們這麽多人看著,想做點什麽也


    事實上,再怎麽小心的人,終會有破綻。神穀繁雪在觀察著對方的破綻,自己的破綻也在被窺探中,雙方似乎更傾向於一種心理方麵的作戰,就看誰撐得久、抓得準時機。


    神穀繁雪自知處於下風,躲避無用,隻能冷靜地想辦法該怎樣絕地反擊;在她想出辦法之前,就出了麻煩的事,她甚至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如何靠近她卻沒察覺。


    事情起源於青學某個無聊的家夥,在一個沒有訓練的日子裏,幹了一件極無聊的事:悄悄地拿dv拍了大夥兒的起床場景。除開幾個他得罪不起的以及他不能得罪的再及他沒那實力能陰到的人外,其他幾個都被他拍了下來,成為“珍貴的回憶”紀錄。


    最後他的目標就放在了他最感興趣的資料人士上,神穀繁雪的data是他一直以來努力調查的內容,有時候跟柳蓮二互換情報時會提到連柳教授都無法挖出來的data。


    他的胡鬧引發了之後一係列的事情,導致立海大對他的敵視,盡管這與他無關,他隻是那個作死的無辜者而已。跟著他一塊打著觀察旗號實則隻是對神穀繁雪每天早晨起來做什麽感興趣的其他幾隻,躡手躡腳地繞過教練們的房間,直奔最裏麵的那間。


    “乾,你有鑰匙嗎?”丸井文太與跟來的人完全不認為偷襲女生房間有什麽不好,最主要的還是他們被偷襲之後,被說動了,反而成為偷襲者。


    乾貞治點頭,“放心交給我。”他當然有辦法,要不然怎麽能偷襲到那麽多人,把合宿的幾個學校弄得雞飛狗跳,要不是白石藏之介跟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住,他還是很想去偷襲那位四天寶寺的聖書,畢竟能打贏不二周助的人很值得研究。


    “文太前輩,學姐會不會……”之前被神穀繁雪一把掀在地上的記憶太過深刻,單純的小動物特別靈敏的危機感讓切原赤也現在想撤退,可是被夾在中間進退不得。“副部長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打人。”


    “放心放心。”看熱鬧要緊,之後被怎麽罰到時候再說吧。丸井文太這性格,果斷也是促成這次異變的重要因素之一。


    不二裕太很緊張,他不想來,結果被觀月初強行拖過來,這時他才知道當初觀月初真被神穀繁雪蓋了布袋痛打過一頓。他現在更擔心要是被神穀繁雪發現的話,他們這些人都會被揍吧。“這樣真的好嗎?”他沒自信可以逃過被發現後的挨打。


    “沒問題。”自信滿滿的觀月初說什麽也不會後退一步,“你不覺得有趣嗎?”


    “別學哥哥啊。”不二裕太忍不住吐槽,“完全不像。”不是一個感覺,他哥說出來那就是滿滿的腹黑,觀月這麽說就是滿滿的……有點想笑。


    “成功了。”隨著乾貞治的一聲通知,一塊堵在門口近十人的小隊伍開始緊張,畢竟神穀繁雪的實力擺在那裏,他們都不是對手。


    事實證明,不管練多少年,他們的確都不是對手。


    “喝。”隨著一聲冷喝,寒芒一閃而過,首當其衝的乾貞治被壓製在地上,燦銀長槍狠狠揮下,此情此景嚇得其他圍觀的人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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