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一道熟悉的嗓音響了起來。


    杜月望去,看到董雲澤。


    董雲澤被人推著輪椅,從遠處過來。


    “杜月,你放了我媽!我可以給你做人質,你哪怕今天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


    “雲澤,”杜月的嗓音頓時有些哽咽,“我是不會殺你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你真正對我好,我已經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今天不走,我注定死路一條,這個女人拋棄你三十年,我替你殺了她。”


    “不是的!可能我上次沒和你表述清楚!我媽沒有拋棄我!我之所以不願意姓董!隻因為我養母!我養母趁我出生調換了我和另一個孩子!我家複雜得很!可即便這樣我也在好好活著!你也要好好活著!不要再做傻事了!”


    杜月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我不會幸福了!”


    這麽多警察已經包圍了她,今天她就算是要死。


    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放她走!”袁剛眼看著袁小雨真的動了殺心,他回頭,幾乎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是受害者!我不追究她了,放她走吧!”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董亞蘭就這麽死了!


    他現在恨不得能立刻解救董亞蘭!


    董亞蘭說不害怕是假的,她不想就這麽死在一個不明不白的人手裏,還有孩子,如果她死了,那麽文雅沒人照顧,薑彤現在也一個人帶孩子……


    董亞蘭用眼角的餘光瞥著杜月,“小姑娘,我們有話好好說,什麽錯,是不能好好商量的呢?你非要走上絕路呢,你的父母知道你現在這麽做,她們會傷心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杜月就笑了。


    “我的父母?!他們從小就把我拋棄到孤兒院了,要不是他們拋棄我,我也不會過得這麽慘!”


    “杜月——他們沒有拋棄你!”


    又是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警察走了下來。


    其中一個人說,“我們比對了你之前的照片,發現你和早些年一起拐賣兒童的案件失蹤未歸的一個女孩,非常像!你的母親這麽多年一直都在找你!你的母親現在就在警察局,你現在把人質放了,你可以和你的親生母親團聚!”


    杜月愣住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們別想逼我就範,我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人!”


    “你自己看!”


    警方拿出一張照片,指著上麵那個小女孩。


    “這個女孩,是不是你?!”


    “……”杜月看到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她的眼淚落了下來。


    那張臉已經模糊了,她已經整容成另一張臉,陌生的,代替別人活著,有多少次,做夢會夢見曾經的自己。


    “你的母親,真的一直都在尋找你!她已經滿頭白發,你今天要是殺了人,你以為,你能跑到哪裏去?”


    杜月沉默了,淚水已經覆蓋了她的眼眶,她蠕動著嘴唇,難以置信地瞪著眼。


    借此機會,董雲澤趕忙說,“這是多好的事情,你和我一樣,能夠找到親生母親,快下來吧,你難道不想見你親媽一麵嗎?”


    董雲澤說著,他推著輪椅過去……


    盡管身邊的人,都讓他不要過去。


    但董雲澤還是堅持過去。


    他相信杜月不會傷害他。


    他把手伸向杜月,說道,“把手給我,下來吧。”


    杜月死死地咬著嘴唇。


    所有人都在揪心的時候……


    咣當一聲,刀子掉在了地上。


    杜月整個人支撐不住地跪在了地上,撲到了董雲澤的懷裏,大哭了起來。


    警方迅速上來將杜月製服。


    “媽……”薑彤跑了過來,攙扶起董亞蘭,“你沒事吧?”


    董亞蘭搖了搖頭,她沒事。


    驚魂未定的她,哭著抱住了薑彤,“我以為我再也活不成了!”


    袁剛走了過來。


    眼看著董亞蘭和薑彤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他對董亞蘭有些抱歉。


    “亞蘭,我沒想到你會過來,你今天沒事就好!真是萬幸!”


    董亞蘭抹了一把眼淚,鬆開了薑彤,“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女兒,薑彤。”


    “彤彤,這是媽媽的老朋友,袁剛……你袁叔叔。”


    薑彤沒想到袁剛會和董亞蘭認識的,正如同袁剛起初也沒有想到薑彤居然會是董亞蘭的孩子。


    “她是你和薑飛鵬的孩子,是嗎!”


    “是的。”董亞蘭還在驚魂未定的狀態,她擦了擦眼淚。


    “媽,我們走吧。”薑彤不願再和袁剛多說,扶著董亞蘭離開。


    袁剛注視著董亞蘭離開的身影,一轉頭發現厲璟辰一直在看著他。


    他走了過來,沉默了,有些話,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對厲璟辰開口。


    最後隻有一句歎息,“我們去警局再說吧。”


    …………


    等來到警察局的時候,薑彤才看到徐苗苗和宋青逸他們也在這。


    徐苗苗哭著抱住了薑彤,“彤彤你嚇死我了!我們都以為你被綁架了!”


    “我沒有被綁架啊,”薑彤拍了拍徐苗苗的肩膀,問,她們怎麽會在這?


    徐苗苗擦了一把眼淚,“一開始當然是想給你慶生的啊,今天是你生日,我們早早過去餐廳等你了呢,誰知道聽那個叫陶光磊的男人說,你被綁架了。”


    於是他們幾個人就急匆匆來了警察局。


    薑彤哭笑不得,“不是我被綁架,是我哥,今天真是太驚險了。算了……總之我沒事的,那個陶光磊他就喜歡誇大其詞。”


    “反正沒事那就好!”徐苗苗抱著薑彤不想鬆手。


    宋青逸他們在和厲璟辰說話,袁剛他們則是和鄧翠英一起在做筆錄。


    杜月已經被帶到了審訊室。


    有一個白發蒼蒼的瘦弱的女人,被警方攙扶著,來到了審訊室的門口。


    隔著玻璃,杜月和這個滿臉滄桑的女人四目相對。


    女人動了動幹澀的唇,眼睛含著熱淚,叫了一聲,“囡囡,囡囡……”


    杜月有些無措地低下頭,手腕銀白色的銬環,那麽刺眼。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


    終於,在杜月的沉默和不敢麵對之中,女人先被攙扶著離開。


    麵對審訊室的壓迫和警方的審問,杜月坦白交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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