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三伏天,酷暑便稱霸上海灘,人像住進蒸汽室,坐著不動都能汗透衣衫,涼席成了火坑,坐凳成了釘板,個別熱體質的人恨不得眠冰抱雪,要是哪家為節省電費舍不得開空調,準會被罵成絕世摳逼,若有姑娘不幸嫁了這種人,吵鬧打架甚至離婚都不足為奇。


    莊曉傑就是這種人人唾棄的摳逼,他家的空調是搬家時親戚送的,前後用了不到十次,有一年上海夏季的最高氣溫創下百年記錄,家家戶戶的空調箱都傷風感冒,從早到晚滴滴噠噠流鼻涕,就他家的身體倍兒棒,連屁都沒放一個,始終未能在電費繳費表上占據一席之地。


    不過嘛,似他這種極度自戀,注重生活品質的人也不可能為了省錢而自虐,究其緣故還是因為有著得天獨厚的耐溫體質,他是個冷血動物,為人刻薄,可能是直接從後羿那個時代投胎過來的,十個太陽都曬不死,更別說一個。


    可是今年夏天與往昔不同,他家的空調像是耐不住長期守寡的寂寞,自甘下賤淪落風塵,居然夜夜笙歌鬧了個汁水橫流。這都是由於莊曉傑的冷血體質出現變異,導致這種變異的是一隻“寄居蟹”的入侵。


    “三更弦斷,起來吃早飯了。”


    周五早上7點,莊曉傑被臥室門外的叫聲喚醒,在床上翻個身,內褲便繃緊了,他睡眼惺忪的朝下一望,小小傑這個狗東西正透過撐開的內褲縫鬼鬼祟祟打量他,氣得他想當場一巴掌抽翻。這小東西跟了他28年,最開始隻知道撒尿那十一二年就不說了,就是學會直立行走以後也一直很老實,每個月隻需派左右手去安撫四五次就能俯首帖耳,頂多在他看艾薇,覷美女時做做接收天線,此外再不敢輕舉妄動。


    誰知自從月初家裏來了隻小小愚蟹,小小傑就像見了親人見了黨,急著做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其實這事本身怨不得小小傑,要怪還是怪莊曉傑上梁不正下梁歪,本來前幾個月的網戀時期他都沒感覺到多少衝動,聽瀟雨說想來上海找工作,委婉表示同居想法時還有點猶豫,怕自己這個宇直刷不了基佬副本,本著責任心才批準對方的請求。事前還找了幾部號稱美型的基威做心理輔導,結果沒有一部撐過了5分鍾,看到男演員烏黑油亮的雞、巴就徹底歇菜了。


    他暗暗嘀咕藥丸,沒想到去機場接人時竟出現轉機,那天瀟雨亮相時穿了一件新嶄嶄的白襯衣,裏麵是他鍾愛的粉紅色背心,下身是一條灰色的休閑短褲。莊曉傑根據他著裝色係的深淺,視線先落到他的雙腿上,發現上麵幹幹淨淨沒有一根毛,又白又細,又直又長,去當個腿模什麽的叫價興許還不低。


    他心髒咯噔一下,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目光移到瀟雨的手臂,那裏也是光溜溜白生生一片,於是瞪著這個笑得憨兮兮的大男孩驚問:“你的毛衣毛褲呢?怎麽都脫了”


    瀟雨起初沒聽懂:“大夏天的誰會穿毛衣毛褲啊。”


    見莊曉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腳才反應過來,臉蛋頓時變成壽桃,白裏透著深深的紅,撓著後腦勺難為情地說:“你說男人體毛太多看了惡心,我就去美容院做了個冰點脫毛,聽說能管一兩年呢。現在這樣不討厭了吧?”


    莊曉傑倒沒料到他這麽用心,有點感動但不肯表露,順手在他手臂上抹了一把,誇道:“嗯,手感還不錯,花了多少錢?”


    “八、八千。”


    “……有點貴,麻痹這羊脫毛能賣錢,人脫毛倒給錢,人咋還不如羊值錢呢?”


    他不過借玩笑表達親切,瀟雨這傻瓜沒聽懂,以為是在批評自己亂花錢,低頭認錯:“下次我用蜜蠟紙脫,能便宜好多呢。”


    莊曉傑瞪眼:“那不得撕掉你一層皮?下次我用剃須刀給你刮。”


    “……尾巴說用剃須刀毛孔會越刮越大,沒多久就成柚子皮了。”


    “也是哦,那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還有一兩年才長新毛呢。”


    他倆嘰嘰咕咕聊著奇葩話題,在機場就惹了無數大眼小眼,回到公寓,正好在電梯裏遇到鄰居張奶奶。張奶奶見莊曉傑領著個年輕小夥,還大包小包提著行李,心裏便跟明鏡似的,笑眯眯問候他們。莊曉傑也犯不著忌諱這位知情人士,大大方方跟她介紹:“張奶奶,這是我男朋友,來上海上班,以後就住我那兒了。”


    瀟雨大喜若驚,張奶奶問他話時人都結巴了,臉紅得像個半生不熟的番茄,倒極好地突出了老實這一特征,引得老人家連連誇獎。


    同居生活就這麽展開了,瀟雨已聯係好一個錄音工作室,他在北京工作三年,在業界有了一些積累,接活兒不難,隻是發展勢頭不如北京好。工作之餘他也在繼續學習日語,打算考個翻譯證書,以後做點這方麵的兼職,自強不息的意誌非常堅定。莊曉傑明白他來上海就算是為自己放棄了本已穩定的事業,就衝這點也不能虧待了他,加上確實覺得這小子挺討人喜歡,以前相距千裏總有些牽腸掛肚,現在東園桃樹西園柳,總算移到了一處栽,心情也十分舒暢。就擔心自己做慣孤僻鬼,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磨合期才能適應有人搭夥的日子,於是留心觀察自身心理變化,打算遇到不適就及時調整。


    剛好進入盛夏,室內也是一天比一天熱,瀟雨和莊曉傑正相反,極其怕熱,一開始怕莊曉傑說他浪費電,不敢擅自開空調,在家時不停搖扇子,沒多久就濕成水猴。莊曉傑吝嗇歸吝嗇,也並非不講人道主義的法西斯,見他熱得不行,翻出閑置的空調遙控器賜給他,這才解了對方燃眉之急。室溫降到25度左右,他晚上寫采訪稿時還得加件長袖衫,瀟雨仍背心短褲還得含根冰棍才鎮得住,莊曉傑暗暗納悶這小孩哪兒來那麽多火氣,結果有天晚上進臥房找東西,看他爬在床上看漫畫,自己的火氣也上來了。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他進門見瀟雨爬在枕頭上,一手拿冰棍,一手拿漫畫,渾身上下隻穿了一條短褲衩,一身白肉在日光燈下亮得紮眼,由於堅持鍛煉,身上肌肉緊實勻稱,圓圓的屁股像個飽滿的小蘋果,下麵連著兩個大長腿,彎起膝蓋晃晃悠悠的,看上去特別色、情。


    莊曉傑瞬間聯想起昨天看過的艾薇,裏邊那個□□除了胸大,其餘地方的線條好像還沒有眼前這具男人的身體美觀,他的腦子仿佛開了馬達嗡嗡作響,進屋來幹嘛的都不記得了了。


    瀟雨聽到他的腳步聲,慌忙翻身坐起,覺得自己赤身*不雅觀,急著去找脫在床頭的背心。莊曉傑已是咬了鉤的魚,他這一動就好比在收魚線,一下子把點燃饑火的鱷魚拉到跟前,爪牙都露出來。


    “你幹什麽?”


    (此處補丁,見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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