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社長看著他,笑著說:“勝利越來越聰明了,能想到問題的關鍵,了不起。”


    勝利有點暈,這是他入社四年來第一次從社長口中聽到如此明確的高度讚揚,一向挨罵挨習慣的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沒有,與其說是聰明,不如說是因為收到來自故鄉光州的消息,心裏激動,所以——”


    “以後不要再捉弄哥哥們了,再闖出禍來,就要記第二次大過了,知道嗎?”楊社長果斷打斷勝利的胡言亂語,直接給予警告。


    這話聽得勝利背上一涼,趕緊說:“是的,我知道了,以後會做好隊裏的忙內。”


    勝利抹著汗出去,換另外三人進來。


    楊社長看著太陽和大成,說:“我記得我說過你們兩人是根基深厚的大樹,最讓我省心的孩子,不知道是我太單純了還是太無知了,或者是我看走眼了?拿隊長開玩笑很好玩嗎?不知道什麽是適可而止嗎?”


    大成和太陽在bigbang裏是屬於性格謹慎、做事穩重的類型,特別是太陽,最讓楊賢碩放心,結果這次的事偏偏就是由他發起,難怪楊老板要當著誌龍的麵訓斥他。


    聽著社長的訓話,太陽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懺悔了。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先自我整理一番。


    這件事的起因是什麽?他失去了初吻。


    可這跟誌龍和克麗絲汀有什麽關係?大成說誌龍嫉妒自己的名字,那麽他這是在嫉妒克麗絲汀對誌龍的“表白”嗎?可那隻不過是個玩笑,誰會當真?如果她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自己會當真嗎?


    如果她笑著說:“東永裴,我愛你——”


    這句響在腦中的話讓太陽一激靈,頓時從幻想中醒了過來。一向單純、坦蕩的他,好像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另一麵。


    他想戀愛,這是他真實的想法,也是人人皆知的事。可他能夠愛這個女孩嗎?更重要的是,她會愛上他嗎?


    這一切現在都還沒有答案,他現在能確定的是自己應該為這次的事道歉。


    大成也在自責,實際上,在這件事失控的時候他就在暗暗後悔,不該開那麽大的玩笑,害得大家都挨罵。他覺得自己應該負起全責,於是他趕在太陽表態之前說:“這次的事完全因我而起,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太陽一聽,也說:“這是我的錯,該由我接受懲罰。”


    他們兩人願意受罰,但楊社長心裏沒打算罰他們。


    永裴不說,在公司待了八年,他了解他,本質上是個極好的孩子。至於大成,他知道這是個從來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的孩子,即使對家人也一樣。


    剛出道的時候聲帶小結,作為主唱的他常會在唱現場時走音,招人詬病,說bigbang是個沒相貌沒實力的偶像團體。他一個人默默承受著這樣的非議和壓力,自我反省和消化,用後來的表現證明自己和團隊的實力。


    對這樣一個容易自責的孩子,如果像對勝利那樣,效果可能適得其反,會打擊他的信心。


    實際上,他今天這樣當麵重責他們,主要是想給誌龍一個交待,所以懲罰不是目的,警告一下就可以了。


    警告之前楊社長繃著臉說:“接受懲罰很容易,接受教訓不容易。我今天想要你們接受的是教訓,知道做事的分寸,知道界限在哪兒。你們兩個以後表現給我看吧,不要讓我失望。”


    太陽和大成點頭稱是,楊社長說:“你們走吧,誌龍留下。”


    權誌龍陪著太陽和大成聽了半天,順便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想了個遍。


    這件事緣於大成在路上遇見克麗絲汀時開的一個玩笑,直接的起因是太陽以克麗絲汀名義發給他的短信。社長前所未有地斥責這兩人,應該是掌握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社長沒有罰他倆,這讓誌龍鬆了口氣。


    雖然這事後來有點失控,但他並不希望成員們因此有了芥蒂,更重要的是,這讓他第一次有機會跟克麗絲汀短信聯係——他早就有克麗絲汀的電話號碼,但一直擔心太魯莽,沒跟她聯係過——而且還讓他了解到以前忽略的事。


    她不懂韓文,以後要麽打電話要麽用英文跟她短信聯係,當然還有表情符號,所以,這次的事就他而言收獲很大,即使被捉弄,他也認了。


    楊賢碩看著這個自己寄予厚望的孩子,有點犯愁。上次開玩笑打趣他,這次不得不正式告誡他了。


    他開口道:“《勉勉強強》這首歌我聽過了,歌不錯,歌名不好,改成《一天一天》吧。”


    誌龍愣了一下,才明白社長是在跟他談工作的事。


    楊社長指了指沙發說:“坐下吧。”


    誌龍有點忐忑,直身坐下,說:“《一天一天》這名字聽起來比《勉勉強強》好,我會改過來的。”


    楊社長說:“嗯。”然後問:“我記得誌龍你喜歡比你大的女人?”


    這突然的訊問又讓誌龍一驚,他說:“不,不是,跟年齡沒有關係。”


    “那你是喜歡強勢的、可以引導你的女人?”楊社長繼續問。


    誌龍猶豫了一下,說:“是的,個性獨立,帥氣又可愛的女人。”


    “已經找到了吧?”楊社長窮追不舍。


    誌龍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楊賢碩說:“我知道那女孩有男朋友,不過這不是重點,對你也不是問題。我隻是希望你弄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麽,想清楚了再行動。”


    說完他又說:“我沒對公司藝人做過戀愛指導,你算是個例外。”


    誌龍說:“哥的話我會好好去想的。”


    “好了,等成功之後再來謝我吧。”楊社長一本正經地說。


    誌龍正站起來向社長鞠躬,聽到社長的話,下意識地說:“知道了哥。”


    說完猛地咬住嘴唇,懊喪不已——又被腹黑的社長挖坑陷害了。


    北京奧運會開幕後的第三天,也是bigbang韓語迷你3輯《stand up》發行後的第三天,bigbang眾人和經紀人一起來到legend武術學校訓練館找克麗絲汀。下了車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陣陣呼嘯聲,進去一看,頓時像是進入了電影的拍攝現場。


    隻見十幾個黑衣人手持短劍團團圍住一個手拿武士刀的女孩。女孩身穿明黃色衣褲,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右手持刀橫在身前,左手手掌向內做出防衛姿勢,雙腳慢慢移動,警惕地環視四周,沉靜冷冽的麵容,散發出令人生畏的鬥誌與殺氣。


    場內在打鬥,李光宇則在外圍用dv機拍攝。


    這是演練性質的打鬥,攻防雙方都點到為止,雖然這樣,以一敵多,長刀短劍的近身攻擊與反製還是令人目不暇接、歎為觀止。


    結束後眾人鼓掌叫好,李光宇關掉機器,與經紀人和bigbang眾人打招呼,克麗絲汀和學員們收起武器,也過來寒暄一番,然後學員們下去休息。


    李光宇對他們說:“好久不見,振東和敏貞今天看奧運會女子射箭比賽,靜恩和秀中放假回家了。”


    金南國送上準備好的韓國名酒全州梨薑酒。這種酒是全羅北道的特產,它用梨來代替水釀製,據說味道純美,回味無窮,被韓國人認為是“人人愛不釋手的瓊漿玉液”。[注1]


    李光宇接過來,向金南國道謝。


    “你們來得正好,我和光宇哥前段時間環遊韓國,拍了好多照片。”克麗絲汀說。


    大成笑著問:“跟龍有關嗎?”


    “是的。”克麗絲汀點頭。


    勝利注意到的是克麗絲汀的衣服:“姐姐這身衣服很眼熟,像是已故的李小龍先生穿過的。”


    李光宇解釋說:“這是李小龍在《死亡遊戲》中的戲服,昆汀·塔倫蒂諾2003年在《殺死比爾》裏,讓女主角穿這身改良後的衣服拍過一場打鬥戲,向李小龍致敬。克麗絲汀喜歡李小龍,就跟學員們還原了那個場景。”


    金南國試探道:“克麗絲汀xi想做動作明星嗎?”


    “現在隻是愛好,至於將來,看機運吧。”克麗絲汀說。


    金南國說正事:“實際上,這次我和bigbang來拜訪是受楊賢碩社長之托,為了上次的事致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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