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空消毒之後,給床上正在沉睡的姑娘掛吊針。


    現在的醫療環境比剛開始好多了,起碼醫院外搭棚的患者已經全部移到了院內,過道行走通暢。所以現在這間病房裏隻住了蘇麻一個人,她頭發剛洗過吹幹,原本有些散亂的披著,又被顧空一點一點極有耐心的理順了。


    細針進入手臂,蘇麻輕輕蹙眉,顧空快速用醫用膠帶粘鬧固定,俯□安撫的輕揉她的額頭,蹙起的眉又很快散開了。


    護士顯然已經對這樣的情況見怪不怪,站在床邊羨慕的看著這一幕,床上睡著的女性絕對算不得很漂亮,但是這個男性不論樣貌、那也是一等一的。就隻看本身,也是有權有勢---護士看到過他跟院長交涉,在這種時刻也給病人成功的爭取到了單獨的房間。


    即使完全沒有這些,僅僅隻是對床上女性的體貼入微,片刻不離,就能讓她這樣的單身姑娘心動不已。


    所以她借著幫病人拉床單,想多留一會兒,最好能和麵前這個優質的男人說上一兩句話兒。


    “你要幹什麽?”


    “我……”護士被男人的目光嚇了一跳,手立刻縮回去了:“我是看天冷,她沒有蓋好被子,所以…”


    但他目光中的東西並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越加的濃重了,這種感覺就像她小時候生活在農村,有一天打開柴房的時候從梁上落下的蛇,她剛好對上了它的眼睛。


    這條蛇就盤在她腳邊,很大一條。


    “從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吊針和水我自己去取,”顧空移開了目光:“不隻是你,其它工作人員也不用來了,懂了嗎?”


    門外溫暖的陽光照了好久,護士才擺脫陰陰冷冷的感覺。


    “請問,蘇麻是在哪個房間?”


    303房,蘇麻,陪護人顧空。


    護士神色怪異的指了指房內,唐頌並沒有注意他的神色,對護士道了謝推開了房門。唐頌比蘇麻大五歲,是蘇麻舅舅家的哥哥,原主和他的關係非常好,勝過親生的姊妹兄弟,所以對於他第一趕到,蘇麻並不驚訝。


    值得驚訝的是他的熱情。


    “肺炎好了?就隻有腿傷了,還有其它地方沒有?”


    唐頌毫不避諱,大手掀開蘇麻的被子,抓著她打了石膏的腿看,不放過她身上露出的任何地方,生怕有一點傷。


    “缺心眼的丫頭,要是讓我爸媽看到你現在這個模樣,我得連跪十天的搓衣板!你就不能省心點。什麽運氣!不過是連著幾波的餘震,其它地方都沒什麽大事兒,怎麽就你們醫院垮了。”


    她怎麽知道。


    蘇麻簡直哭笑不得,按原主的記憶,唐頌這麽激動真是情有可原,這個哥哥從小就是混世大魔王。但自從蘇麻出生後,開始大逆轉了,他太不省心,別說保護妹妹,自己都可勁兒的欺負。舅舅幹脆來了個釜底抽薪,蘇麻哭了,打他,蘇麻哪傷了,打他……不是你幹的,沒關係,那也是你這個哥哥沒當好。


    即使他現在大了,最多不過是被罵一頓了事,可習慣使然,一見到自己這個寶貝妹妹受委屈添了傷,就滲得慌。


    “顧先生,”唐頌確定了寶貝妹妹沒事,才看向旁邊的男人:“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顧空將唐頌掀開的被子重新蓋好,壓住,神色平靜:“應該的。”


    唐頌:“怎麽會是應該的?!麻煩你了,想必這段時間你也累了,既然我到了,顧先生可以回去休息休息。”


    顧空:“照顧蘇麻一點也不累,她很省心。”


    “我自己妹妹我還能不知道,麻煩精一個,”唐頌嗤笑了一聲,神色一肅:“顧先生還是回避一下,我和小麻說幾句話。”


    顧空沒有動,蘇麻舉起雙手在唐頌看不到的角度做了個祈求的動作,他沉默了許久,還是帶上門出去了。


    蘇麻剛鬆了口氣,就看到唐頌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師兄?男朋友?蘇麻,半年不見你膽子可不小啊。”


    蘇麻:“我怎麽聽著不對,這話怎麽著都該我爸說吧。”


    唐頌:“你從小,還這麽小一點的時候,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給拉扯大的,說我是你爸都不虧心,就算酸怎麽著了。別以為哪來的阿貓阿狗都能把你叼跑咯。不過是照顧了你小半個月,那也別想。”


    他比的是病床沿的高度,蘇麻險些笑出來,這個哥哥可比記憶中還有趣兒。


    “哥,地震那時候是顧空衝進來救的我。”


    唐頌盯了她許久,‘嘭’敲了她額頭:“我當然知道他真心…你怎麽就這麽笨,男人嘛!不為難他一下他還不覺得這家的姑娘價值低。你本來就沒什麽資本,再不給你增增值值還能看嗎?”


    我這麽挫,你剛才到底哪來的底氣!


    麵對顧空的時候能說得床上躺的是一堆金元寶,還讓人別一天到晚的窺視。


    唐頌到來之後,蘇麻平靜的病房生活就被打破了。原主兒是個沒什麽成算的姑娘,善於傾聽,所以朋友真不少,一波一波的來。就是之前實習的醫院,過來探病的也沒斷過。


    蘇麻的父母來之後,更是近身照顧,蘇母本來就是全職主婦,時間很充裕。因為蘇麻行走還不方便,和顧空單獨相處的機會反而少了。


    一天,蘇母過來的時候帶了個包裹。


    “今天收拾的時候找到的,前段日子就收到了,一忙就給忘了。是琳琳寄給你的,你打開看看是什麽。我今天有事,讓你哥過來陪你。”


    蘇麻:“讓哥忙他的,一會兒顧空要來呢。”


    “顧空再怎麽好,到底是外人,不說麻不麻煩他。就說你一個女孩兒,總單獨和他相處也不好。”


    “哎”


    蘇母剛離開,顧空就進來了,跟掐著點兒一樣,照例先試了蘇麻的體溫---她前段時間常發燒。


    蘇麻:“師兄,推我下去走走吧。”


    顧空抬手,拉下了唯一一扇窗的窗簾:“外麵人多。今天風大,開著一會兒又發燒了。”


    蘇麻:“悶死了。”


    顧空笑了,他笑起來像愉悅的大提琴聲,十分動聽:“好不容易有機會呆在一起,怎麽會悶。”


    蘇麻可憐兮兮的舉著打著石膏的腿。


    “哪裏很不容易了,自從我受傷之後,我們天天都見麵、呆著一起。”


    那是不一樣的。


    顧空體貼的拿小刀幫她打開包裹。


    這李琳寄過來的東西,有一些小玩意兒,想必是旅行途中一路看到的有趣的都裝進來了。最精美的是一本畫冊,裏麵零散貼著照片,但每一頁都認真寫著見聞的感悟,可見製作者的用心。


    唐頌來的時候,蘇麻托他查一下李琳的事兒,沒想到他知道:李琳新接的兩個病人,都相繼跳樓自殺了,這件事情鬧得很大,甚至引起了社會的普遍關注,由於蘇麻在醫院前段時間又病得太厲害所以不清楚。


    肺炎厲害得很,為了避免她傷神,顧空是不準她玩手機的,電視上估摸是運氣不佳,雖然也關注新聞,但確實沒有看到這一條。


    “你現在不方便,李琳的父母那我去一趟就行,”唐頌關了畫冊,出去時隨手將窗簾拉開了:“今天這麽好的太陽,怎麽關著窗子,也不透透氣。”


    確實陽光明媚,從一小片窗子看出去醫院有限的綠化景觀也生機勃勃,隱約還能聽見外麵孩童的嬉笑聲。


    剛才還封閉暗沉的病房瞬間就光明了起來。


    “我來的時候天還陰沉刮風,一會兒就出太陽了,”顧空:“找了兩本有趣的書,念給你聽?”


    顧空今天穿著黑色襯衣,他從未穿過這個顏色,扣子扣到了最上的一顆,令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美麗的脖頸。他本身是健康的白色,兩種顏色的反差讓他平生一股禁、、欲的美感,這樣的容顏露出興味是很難拒絕的。


    “好”


    蘇麻點頭,默默把要出去的提議咽了下去。


    顧空的聲音不僅適合說話,也適合念書,當他麵對蘇麻的時候,總有一兩分動人的纏綿,引人昏昏欲睡。


    顧空看著眼前平穩睡過去的少女,溫柔的在她眉心印上一吻,轉身在隨身的包裏拿出了針和藥瓶,他有條不紊的在針管裏汲上藥物,再回到少女身邊。


    俯□看了少女許久,突然歎了口氣。


    “他們隨便觸碰你,真令人討厭”


    像是在撒嬌,溫柔就纏綿,和平時沒有兩樣。他的手在蘇麻打著石膏的腿上揉弄,為她舒筋活血,另一隻手握著針管,將藥水慢慢送進她體內。


    然後,他將廢棄的針管包好放進包裏。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剛才的位置,將熟睡的少女半摟進懷中,一點一點梳理她的秀發。


    樂此不疲的重複這樣的動作,仿佛每一下都能找出新的趣味兒來。


    “我喜歡這樣,我們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周圍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能夠吸引你的事物。”


    他的語氣加重,聲音比剛才更動人。


    “你美麗的眼眸隻能看到我,跳動的可愛心髒也隻能放下我一個--僅僅隻有我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師兄他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今天開會又開到九點,累死,不知道明天能否更新。求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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