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酒年還是披著一件寬大的鬥蓬,幾乎把自己從頭遮到腳,但他此時拉下帽子,紅色的長發如潑墨流泉般傾泄披散,那張邪魅妖冶的臉此時容光煥發,越發讓人不敢逼視,狹長而有著慵懶之意的的鳳目洋溢著滿滿的笑意。


    “真是想不到呢。”他向著成瑛走來,“我果然沒有看錯。”


    “什麽?”成瑛問。


    辛酒年臉上笑意擴大:“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同類。”


    成瑛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及他接近自己的原因。辛酒年也是同性戀,而且從一開始就看出成瑛和他是同類!


    辛酒年拋出這樣一句重磅炸彈,本想看到成瑛變臉,可他仔細觀察等了一下,卻見成瑛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四平八穩的樣子,不覺有些小小的失望,然後是更大的興味。


    “為什麽這麽說?”成瑛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取而代之的是反問。


    辛酒年眼波一轉,笑道:“這就是一種同類之間的吸引的感覺。”


    “哦,原來隻是猜測而沒有科學依據。”成瑛大感無趣道。


    辛酒年被成瑛如此真是要認認真真和他探討學術的語氣情態弄得一怔,一揚眉:“不是吧,你還真是想知道我是怎麽感覺得不成?”


    成瑛點頭:“確有此意。”


    辛酒年失笑,那開懷的模樣為他更添了幾分妖冶之色:“你真是太有趣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成瑛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辛酒年笑夠了,輕輕地湊上來,絕美的麵容近在咫尺:“難道你想學會後去狩獵嗎?”呼吸的熱流都曖昧地交織在一起,他用近乎耳語般的聲音道,“現在在你麵前就有一個絕好的選擇不是嗎?”


    “咳咳……”突如其來的人聲在不遠處響起,成瑛抬頭看去,辛酒年也收斂了表情,有些可惜地感歎著好此良好的氛圍都被破壞了,悠悠地也看向出聲打斷的人。


    不遠處,白衣劍客一臉尷尬滿臉複雜地看著他們二人,尤其在看到他們一個兩個全都這麽淡定地望過來後更是不好意思,都忘了自己出聲打斷的初衷。


    還是成瑛開口,打破了難堪的氣氛,也沒有給好整以暇的辛酒年繼續看好戲的機會:“有事?”他迎了上去。


    “那什麽……我……”自在天還沒緩過神來,有些語無倫次。


    成瑛見狀回頭看向辛酒年,點頭示意道:“我有事先行一步。”然後也不管辛酒年如何反應,他自顧帶著自在天離去。


    卻不知辛酒年看到自在天出聲打斷本沒什麽特別想法,可因成瑛這不經意的維護而心中升起些意外的感覺,目光凜冽地投向二人背影若有所思。


    自在天十分糾結地跟在成瑛身後,時不時地瞟著成瑛的表情。他昨天被三水伊紫惹出真火,團滅了薔薇騎士團一個小隊總算出了口惡氣,下線時覺得自己有點發燒,胡亂吃了點藥後睡了一覺,醒來後覺得好多了才上線,卻不想一上線就發現三水伊紫那個女人竟然將他和飛鷹那個菜鳥的緋聞傳得滿天飛。


    自在天這人一慣講義氣,向來是對針對自己的事比針對朋友的事寬容,如果三水伊紫隻是詆毀他自己,他還沒這麽大反應,可這緋聞波及了他朋友,這是觸了他的底線。


    自在天的第一反應就是殺上薔薇騎士團駐地,但去前他來到風行領域駐地想先找成瑛,畢竟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連累了他,畢竟三水伊紫毀掉的紫裝也用了他給的原石,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應該過來。


    他趕到時,正是成瑛被人群圍在當中問個不停的時候,根本擠不進去,然後他看到那個曾經在慶功會上出現,一句話就將成瑛叫走的古典美女又出現了,為了緋聞而嚴厲質問又當眾表白。雖然那菜鳥放放冷氣拒絕了,可緊接著又有一個長得很妖的男人曖昧地湊近耳語,他看不下去了才出聲打斷。


    連續的衝擊讓他一下子忘記自己是幹什麽來的了,隻覺得有很多話想問,又不知該從何說起,腦中亂轟轟的。


    成瑛將自在天帶到一處庫房前,看自在天一路魂不守舍一聲不吭,出言提醒到:“有事說吧。”


    自在天這才驚醒過來,找回自己的聲音,掩飾地一摞額發道:“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成瑛疑惑地看著他。


    “是,道歉。”話出口,自在天就順了下來,把昨天被三水伊紫圍追堵截又被毀了裝備的事簡單說了兩句,懊惱地道,“我真沒想到那個女人這麽瘋……”然後他抬眼道,“剛才看有美女跟你表白,不會壞了你的事了吧?”


    “沒事,正好打發了。”


    “那麽漂亮的姑娘你都看不上?”自在天看成瑛這麽滿不在乎,鬼使神差地道,“難道你喜歡剛才那人?”


    話出口他就後悔了,成瑛奇異地看著他:“你認為漂亮就必須喜歡嗎?”


    “當然沒有那膚淺!”自在天瞪了他一眼,別過了臉,避開了他的視線:“沒事就好,我再去給你找好材料,保證給你打把更好的!”他越說越快用力地拍了拍成瑛,做出一副氣衝雲天的樣子。


    與他相對,成瑛的反應就十分平淡:“不急。”


    自在天幹笑了幾聲,還是不放心地,以苦口婆心諄諄教誨地樣子語重心長道:“你好像手下有水軍吧?要不要辟辟謠?不然以後可就沒人敢給你表白了。”


    “如果我有喜歡的人,我會主動表白。”成瑛突如其來的一句鄭重其事,自在天在這一瞬仿佛被觸動了一般,他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好像聚攏了星光,當他這樣認真的看著你時,就好像是說下了一個承諾。


    雖然不願承認,但自在天清楚自己是有些嫉妒了,他偏過頭故作輕鬆道:“行了你老實呆著吧,為師降妖除魔去了!”


    自在天直接喚出星日馬,成瑛退後幾步讓出飛馬振翅的空間,道:“你放心,我會幫你辟謠的。”


    自在天已然跳上馬身,聞言一立眉:“我不是這個意思!”話出口想了想怎麽解釋都不對,他幹脆破罐破摔,“算了。”然後他以最快的速度飛出去,現在他一門心思一腔邪火全衝著薔薇騎士團去了,看他這次不把那幫自命不凡的女人打服了!


    星日馬腳程很快,眨眼已到風行領域駐地城外,卻有人早已候在此處,隻見來人迎風而立,一頭紅發在身後飄然垂落,鬥蓬下絕豔的麵容,似笑非笑的表情,滿是睥睨天下、傲視群雄的自負。


    自在天一拉韁繩:“你是那菜鳥的朋友吧?是哥們就一起給三水伊紫蓋麻袋,沒種就讓開!”


    辛酒年開懷大笑,妖媚的神態令人窒息,不過自在天怎麽看他怎麽覺得別扭,卻是半點沒受影響。


    辛酒年笑夠了,道:“你是說去打薔薇騎士團就能討好得了飛鷹嗎?”


    自在天心說那菜鳥向來主意正,有喜歡的人自會表白,別人怎麽討好都沒用,不過這話他是不便明說的,隻是挑剔地道:“你還是算了吧,沒戲。”


    “哦?”辛酒年來了興趣,“那你說什麽樣的人才可以?”


    “當然是……”自在天搖頭晃腦卻突然卡住,一時懵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接這話題,那菜鳥喜歡誰他哪裏知道?不過麵子事大,他馬上鎮定下來,“天機不可泄漏!”


    辛酒年又被他逗樂了,頗有深意地看著他,躊躇滿誌道:“我拭目以待。”


    辛酒年走得瀟灑,自在天總覺得他們的對話哪裏怪異卻又找不出原因,隻覺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複雜難名。於是在這樣的心境中,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和一個男性傳出緋聞,他腦中想的已經完全不是排斥厭惡,而是對成瑛想法的擔心。


    這一天自在天又拖了很久才下線,他拿出跟驚瀾諦世較勁時的本事,狠狠地把薔薇騎士團所有在線成員全犁過一遍,包括不可一世的三水伊紫。以他網遊界王座的水準,他的刺殺行動迅速高效,還沒有被人抓到任何把柄,薔薇騎士團的人是隻聞風起,人已化光。


    本來他才殺到三水伊紫一次,還沒全消氣,可是架不住實在太疲憊,遊戲係統都發出了警告,不得不下線。


    這一次從遊戲裏退出馬上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梁天躺在遊戲倉裏不想動彈,心道這是又嚴重了。


    自己生活這麽多年,他也不是沒生過病,每次吃兩片藥睡一覺也就挺過去了。這次他連藥都懶得吃了,反正發燒感冒這種病最終靠的還是自身免疫,他迷迷糊糊地想著。


    有節奏的敲門聲自屋外響起,拉回了他馬上就要渙散的意識。


    “進。”他喊出一聲,這才發現自己嗓子是啞的,這一個字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屋門應聲而開,成瑛禮貌地站在屋門口:“打擾了,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


    “成學長這麽客氣啊。”梁天覺得實在不想動彈,有氣無力地笑笑衝他揮揮手臂。


    成瑛馬上發現問題,這個躲在遊戲倉裏的人麵色不正常的發紅,身體還有些微微發抖。他也顧不上征求意見直接走過來,以手試了下梁天額頭的溫度。


    梁天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剛想說什麽,可觸及成瑛沉著的麵色不由得一個瑟縮收了聲。


    “你發燒了。”手中感受到額頭的溫度滾燙,成瑛不可思議地看著梁天。


    “沒什麽大不了的,睡一覺就好。”梁天被成瑛盯得發毛,忙揮手道。


    成瑛看了眼還亮著指示燈的遊戲倉:“無節製打遊戲?”


    梁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不關成學長的事!”


    “我明白了。”成瑛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遊戲倉裏爬不起來的人,“學校組織的畢業班歡送會,要求我出節目,從今天起我每天要練琴。”


    “啊?”梁天還懵懵懂懂地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成瑛以通知的口吻道:“從今天起這個房間我征用了,你去我那屋床上老實呆著,我會全天候監督你直到痊愈。”


    梁天急了:“你搞什麽?!”


    “房子是我的,你想死在我的房子裏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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