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娉婷醒了,不日將會到達京城?”陸小鳳難得失態的驚呼著。陰鬱多日的心情,也因為這個消息而變得開懷起來。


    花滿樓點點頭,他的激動不亞於陸小鳳,隻是沒他那麽失態。當然,除卻今天下午他一陣風的跑出去的表現來看,他真的比較內斂:“所以,陸小鳳!我們得加快步伐了,伯父在信上說,婷婷的時日也許不多了。我希望在她達到京城之際就能夠吃下解藥。”


    花滿樓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畢竟破案和找人之事並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再加上對方還是個擅於偽裝之人,找起來就更加麻煩。但是他沒辦法,除了耳提麵命之外,他不知道還該在任何沒有線索的情況下,做些什麽。


    好在陸小鳳不是個小心眼之輩,他理解的點點頭。


    花滿樓推算的五天後到達的人,沒想到在第二天傍晚就到了。這座籠罩的帝王之氣的都城,果然不是平常地方所能比擬的。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買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連成一片;酒樓裏,小二端著酒菜飛快地穿梭著,還不時傳來猜拳聲,談笑聲,杯盞碰撞聲······


    正在櫃台前算賬的花業琴粗胖得如同泡蘿卜的手不停的在算盤上,劈裏啪啦的撥動著。左手則飛快的翻動著手裏的賬本。偶爾一次的停下,也隻是為了活動活動僵硬的頸脖。


    就在他又一次扭動頸脖時,眼睛瞄到了店外那輛熟悉的馬車。那是七少爺的專屬馬車,想到昨兒晚上七少爺的交代,他也顧不得算了一半的賬目,就跑了出去:“楊老爺、楊夫人!”


    這樣的稱呼,楊過和小龍女除了第一次聽到有些別扭之外。這些日子倒也習慣了:“敢問尊駕如何稱呼?”


    “不敢不敢。老奴花業琴!”花業琴恭敬的說道:“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楊老爺、楊夫人隨我來!”


    楊過點點頭,轉身從馬車裏把楊娉婷橫抱了出來。跟在了花業琴的身後。


    花滿樓特地命人準備的房間並沒有浮誇之物,隻是恰到好處的舒適。特別是房間外的那一排翠竹更是個人一種曲徑通幽的感覺。


    楊娉婷唇角含笑的臥趟在特別設立於窗邊外的美人榻上。心情上的好,讓她即使蒼白著一張臉也多了一分精氣神兒。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居然提前到了。想來,他肯定會嚇一跳吧。


    楊娉婷可以說是完全猜測到了花滿樓的心情。看到麵前那個汗流浹背、狼狽不堪的人,甚至還摔了一個大跟頭的人,她大笑了起來。沒有以往的含蓄,更多了幾分灑脫。


    花滿樓也知道此時的自己很是狼狽,但是卻一點兒也不在乎。那個讓自己魂縈夢牽的,巧笑倩兮的聲音如同觀音菩薩的楊枝甘露,讓自己所有的後遺症都給治愈了。


    花滿樓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楊娉婷跑了過來。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剛想撫摸上那個心尖尖兒上的人臉,卻在即將碰觸到對方的臉頰之際,停了下來。轉身跑了出去。


    房間裏的眾人都麵麵相睹,不明白這是鬧的哪一出。


    沒一會兒,花滿樓就跑了進來,一改剛才的狼狽,現在的他除了臉上的表情,其他的都和平日裏的他都沒什麽差異。


    花滿樓再次來到楊娉婷的麵前,慢慢的坐了下來。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又一次向楊娉婷伸了過去。在將要碰到時,他停住了,半天沒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又動了起來。


    近了、近了、更近了······ 終於,他撫摸上了這個日思夜想的人的臉,隨後又緊緊的將人摟進了懷裏。那急促的呼吸泄露了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楊娉婷也回抱住了花滿樓,盡管她現在虛弱得隻要花滿樓輕輕一掙紮,就會鬆開自己的臂膀。但是花滿樓還是滿足了,沒有什麽是能比緊緊把所愛之人抱在懷裏,更加讓人喜悅的。


    “怎麽就來京城了?你的身體這麽虛弱,應該在萬梅山莊多多休息的。”雖是責備的話語,但是卻充滿憐愛、不舍與心痛:“但是,我很開心。”


    到最後花滿樓還是把深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楊娉婷笑開了眉眼,把臉深埋在花滿樓的胸口,磨蹭了好一會兒。


    屋子裏的人,早在他們親熱時,就走了出去。把房間留給了這對磨難重重的有情人。


    楊娉婷撥弄著花滿樓的衣領,撅起了小嘴,“你剛剛為什麽要跑。是不是嫌棄我了?”


    親熱過後的小抱怨,還有熟悉的語氣,都讓花滿樓咧開唇角,他低下頭在楊娉婷的額頭上親昵的吻了一下:“傻瓜,我怎麽可能嫌棄你呢,任何時候都不會。隻是你現在的身體很是虛弱,再也經不得風吹草動,而剛才我的身上那麽髒,我怕會對你的身體不好。”


    楊娉婷‘嗤嗤’的笑了起來:“不會的,再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的。”


    本事玩笑話,卻一下子戳中了花滿樓心中的那根緊繃的琴弦。屋子裏親昵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


    又一次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確定此刻的她還安然無恙的待在自己的懷裏。


    楊娉婷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吐了吐自己粉嫩的小舌,白玉似的雙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拍著花滿樓的後背,無聲的給予著自己的安慰。


    相較於屋裏的脈脈溫情,院子裏的氛圍倒是顯得隨意一些。早已和楊過成為忘年交的陸小鳳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剛才我和花滿樓本打算趕去‘神針山莊’拜訪一下薛夫人,並且向她討教一下,沒想到就得到了你們的消息。現在看來,稍後就是我一人前往了。”


    小龍女和楊過對視一眼,開啟了紅唇:“陸小鳳,你能把那塊繡帕給我看看嗎?”


    “好啊。”陸小鳳把那張繡帕拿了出來。


    小龍女仔細看了看這張繡帕,她的手在反複的在黑色牡丹花上撫摸著。


    想當年,小龍女被困於絕情穀底,如果不是靠她那舉世無雙的刺繡之術,恐怕到最後黃蓉他們不會想到她一直沒死吧。


    當然這些過往,陸小鳳都是不知道的。在他看來,這麽不食人間煙火的一位絕世夫人,就算會刺繡也不會更好過享譽江湖的雪神針吧!但是從來不小看人,就是陸小鳳最大的特點,“伯母,這張繡帕有什麽不對嗎?”


    小龍女點了點頭,“是不對!”


    小龍女肯定的語氣,讓陸小鳳瞪大了眼睛,他急切問道:“哪裏不對。”


    小龍女把繡帕攤開,放在石桌之上,指著那不易覺察的細小紋路:“你看看這牡丹的莖葉之處,和這張帕子的莖葉之處有何區別?”


    陸小鳳看了一眼後,茫然的看了看楊過,又看向小龍女:“這沒什麽區別啊。唯一不同的就是伯母手下的這張的莖葉比較粗。”


    小龍女笑了笑:“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問題何在?”陸小鳳不解的繼續問道。


    “這一張的針葉之所以比較粗,那完全是因為繡的是雙線,而這一張卻是單線!”


    小龍女的話點到即止,卻讓陸小鳳猶如醍醐灌頂:“伯母的意思是,這兩張繡帕實非一個人所繡?”


    “不是,確實時一個人所繡。這張單線之外還有一些不易覺察的針眼!這說明了,其實那個你們所說的繡花大盜,其實不是繡花而是在拆線!”小龍女把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


    靜、死一般的靜謐,卻讓感覺前路茫茫的陸小鳳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看來這個人是在欲蓋彌彰啊。”楊過這樣說道:“你這兩張繡帕是從哪裏得到的?”


    “單線的這張是從金九齡,雙繡的那張是從熊姥姥身上得到的。”陸小鳳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即將從自己的腦子裏破土而出,卻怎麽也理不清頭緒。


    楊過搖了搖頭:“我看不是,你這張帕子不是從熊姥姥身上得到的。而是你口中的那個丹鳳公主吧!”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楊過的看法比任何人都客觀,他的一句話,讓陸小鳳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所有迷霧從外被人撥開,讓他清醒起來。隻是他想不通,丹鳳公主為什麽要這麽做?在這件事裏,她究竟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陸小鳳摸著自己的小胡子,陷入了沉思。每當他遇到想不通的事情的時候都會摸摸自己的胡子,仿佛這樣可以讓他力量一般。


    還是說丹鳳公主本就和繡花大盜認真,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娉婷的中毒也是他們預謀的了?但是······無數的疑問盤旋在陸小鳳腦子,他走出了一個死胡同,卻發現麵臨了更多胡同的入口,讓他比剛才更加迷茫了!


    看來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較。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巨大漁網,緊緊的困擾住了他們三人,就像是有備而來一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陸小鳳]帶個相公回古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緋色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緋色果並收藏[陸小鳳]帶個相公回古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