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意識到自己是受之日,便是攻受對決之時。


    其實好像也沒這麽嚴重,回到家後,王瑾蔫蔫的籠著耳朵,問過納夫葛魯迪斯還在熟睡後略心虛了一把,然後轉頭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


    當初是怎麽會一直以為自己是攻的,看著鏡子裏精致美麗的少年,金色的碎發垂在小巧的耳邊,隱隱約約露出小巧晶瑩的耳垂,清澈的藍色眼眸,稍稍揉了揉就一下子變的水汪汪的,讓人越發的想要欺負到底。


    鏡子裏少年微張著淡淡的唇瓣,可以看到小嘴裏可愛的舌頭。鼻子動了動,做出了個備受欺負的害怕表情,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慢慢的臉上皺了起來,一下子變的非常猙獰。


    對著鏡子大大做了個鬼臉,王瑾用手盛起一些水一下子潑到了鏡子上,然後一巴掌糊了上去。低頭氣呼呼得喘著氣,自暴自棄得轉身啪得關上門,嗒嗒嗒往臥室跑去。


    踢飛鞋子跳到床上,王瑾發瘋似得滾來滾去,滾夠了拿起蓬鬆的大枕頭,一拳又一拳發泄似得錘在枕頭上。


    “小爺才不是受,不是受,不是受......”


    錘了沒幾下手就酸了,王瑾哼了一下,“受你妹啊!”大叫著將枕頭往大門甩去,一把拉住被子把自己蓋住。


    想當年,爺也是糙漢子中的一員。那一年,爺帶領一群新兵蛋子過五關闖六將,不知道經曆了多多少少的戰役,每天和那些三五大組的漢子們生活磨礪了多少的血性。旁人見了他就算不是叫二少,也得恭恭敬敬得喊一聲軍爺。想當年,多少軟妹正太想爬上爺的床爺都無動於衷。


    怎麽也沒想過自個兒還有要獻出小菊花的可能,王瑾悶在被子裏,心情低落。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


    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個兒的屬性認定錯了,他早就不是原先那個力大無窮的糙漢子了,如今所有的屬性已經轉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嬌”字!


    雖然不至於直接哭出來,王瑾自認為不會為了這麽些糟心事流眼淚的,但心情落差在所難免。然後迷迷糊糊的帶著酸酸澀澀的情緒進入了夢鄉。


    夢中,還是那個環境艱苦的軍營,有一起戰鬥的手下,也有一會兒出生入死的兄弟,熱熱鬧鬧的,大家拚酒劃拳,慶祝又一次勝利。王瑾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曾經的自己與兄弟們歡樂得發瘋。


    遠遠地走來一個模糊的影子,很熟悉,一身冷冽的氣息看到自己的時候柔和了許多,大家都恭敬得叫他上校。


    周圍的人漸漸淡去,場景變的模糊起來,而那個模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整個世界似乎就剩下他們兩個。


    那是王琰,他的大哥,青年冷峻的臉龐露了出來,他視線掃過王瑾,勾起一個輕笑,對他道:“繆卡,嫁給我吧......”。


    臥槽......


    王瑾一身冷汗,驚醒了過來,扒拉開被子,驚魂未定得拍拍自己的胸口,摸摸額頭,摸到了一手的汗水。


    他竟然夢到大冰塊大木頭一樣的大哥向繆卡表白,還求婚了,嚇尿。


    捂著顫動不已的心跳,王瑾衝進了廁所直接拿冷水洗臉,他需要清醒清醒,真是太刺激了,他突然覺得比起自己是受,這個夢更挑戰他的三觀。


    哭瞎,我的大哥不可能笑的這麽溫油,一定是我腦子壞掉了構造了這麽個雷死自個兒的夢,艾瑪,自己嚇自己,爺真是吃飽了撐的慌。


    咕咕咕——


    肚子不甘寂寞得響了起來,從回家到現在什麽都沒吃的王瑾一下子蔫吧了,餓......好餓......我想吃炸薯條,想吃雞翅,好想吃小羊排,還想吃藍莓蛋糕,還想吃好多好多好吃的。


    “咚咚咚,”門外有人在敲門,王瑾從洗漱間走出去,正好看到單手拿著餐盤打開門進來的葛魯迪斯。


    葛魯迪斯彎腰撿起門口的枕頭,將它仍回床上。地板很幹淨,專供夏天小瑾在地上打滾用。


    王瑾一下子什麽都忘光光了,樂顛顛得直接撲了上去。


    “小心晚餐,”葛魯迪斯避了一下,一彈王瑾的腦門,在桌邊放下餐盤轉身接住了又一次飛撲過來蹭蹭蹭的王瑾。


    “就知道葛魯迪斯最好了,我都快餓扁了,”王瑾笑眯眯得對著葛魯迪斯左右兩邊的側臉大大的啵啵了兩下。


    “你啊,”哭笑不得,葛魯迪斯揉了揉王瑾的鳥窩頭,這是剛才新出現的造型。


    “是不是累到了?納夫說你一回來就去睡覺了,連晚餐都不吃,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葛魯迪斯怪罪道,拿了一塊毛巾將王瑾額邊濕濕的碎發擦幹,瞪了他一眼:“也不好好注意身體,你看看你,剛才又洗冷水臉了吧?說了幾次都不聽,非得又感冒發燒才甘心是不是?”


    “哎呀,下次不會啦,你怎麽越來越囉嗦了,”王瑾扭啊扭,樂顛顛得拿起勺子吃晚餐。


    心情低落桑心難過什麽的,一覺醒來就都忘的差不多了,作為一個自得其樂自娛自樂,有人陪著更能瘋起來的二貨軍團一員,王瑾才不會將隔夜情緒一直帶著膈應自己呢。


    “監獄裏怎麽樣?有沒有人敢欺負你?”葛魯迪斯關心得遞給吃的太快噎到的王瑾一杯水,問道。


    “誰敢欺負我,我折騰他們還差不多,”王瑾腮幫子鼓鼓得嚼著嘴裏香噴噴的晚餐,芝士炸蝦燴飯要不要這麽好吃,給廚房的師傅點讚!


    “還敢威脅我說不讓你去就去小鎮上鬧事直到被關進去,監獄是這樣好待的?”葛魯迪斯不滿得哼了一聲,看著王瑾吃的正香又忍不住戳戳他鼓起來的臉頰,柔和了神色,“小謹,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要和我先商量知道麽?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讓我很擔心。”


    “不會啦,我才不會真的去犯事讓人抓進去呢,要進監獄看蓋茲還有很多方法啊,我擬了十幾個方案呢,”王瑾晃了晃勺子,得意洋洋道,“你同意了就好,去做獄警是最省力的方法了,不然我就要離家出走啦。”


    皺了皺眉,小東西還真敢說,葛魯迪斯對王瑾嘚瑟的小模樣又愛又恨,卻又生不出一絲的惡感,真是的,小謹這跳脫的脾性他也估摸透了,能指望他消停還不如指望保爾涅主動退掉職位。隻得淡淡得道:“我很生氣。”


    頓了頓,見葛魯迪斯冷下了一張臉,眼底卻依然溫柔無比,王瑾放下盤子,勾住他脖子撒嬌:“葛葛最好啦,我知道葛葛肯定會答應的啦,麽麽麽。”


    “少來,”嫌棄得側過了臉避開了王瑾一嘴巴的油膩,又好氣又好笑,拿出帕子替他擦擦嘴,然後淡定得受了又一個響亮的“啵(╯3╰)”。


    抱住王瑾,葛魯迪斯直接堵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在王瑾配合得張嘴後舌頭自如得伸了進去,感受到對方靈巧的小舌卷了過來葛魯迪斯更加深入得吻著,發出嘖嘖嘖讓人浮想聯翩的聲音。享受著美食自投羅網的快樂,點點來不及吞咽下去的銀絲順著兩人嘴角的縫隙緩緩流下。


    “小瑾,”葛魯迪斯放開了臉色紅潤神色茫然迷離的王瑾,輕笑著幫他理了理散亂的頭發,“你是我的,小瑾。”


    一聲輕輕的“嗯”,換來葛魯迪斯更為開心的笑顏,王瑾呆呆的看著,突然覺得,攻受什麽的,其實也沒所謂了,隻要他和葛魯迪斯相愛就好,不是麽?


    “你這麽在乎蓋茲,我很不開心呢,”葛魯迪斯撫摸著王瑾倚靠過來的腦袋,順著柔順的發絲一下又一下得順著毛。兩人認識到現在,葛魯迪斯第一次如此直白得表現出對蓋茲竹馬的強烈不滿。


    驚訝,“這都會吃醋?”


    認真點頭,“雖然知道你們沒什麽,但是心裏還是不好受,小瑾。”下巴王瑾蹭了蹭毛茸茸的頭發,葛魯迪斯微笑著閉了閉眼。


    “兩隻小受是沒有可能的啦,”王瑾動了動,攤手,“再說蓋茲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孩,心裏年齡也過不去這個坎好不好。”


    我剛才說了什麽,兩隻小受?王瑾目瞪口呆。


    葛魯迪斯愣了一下,年齡?“小瑾你幾歲了?”


    “穿越前二十三,加上穿越後我都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比你大,啊哈哈哈,”王瑾得意叉腰大笑。


    “......”小家夥這臉怎麽越看越欠扁呢,葛魯迪斯思考了一下,壞心道:“你也知道我是重生的,重生前我二十九,現在都四十幾了,肯定比你大很多。”


    瞪眼,“這也算?加法不是這樣的好不好。”


    好笑道:“你不也是這麽算的,”像抱大娃娃一樣抱住王瑾這個人形抱枕,葛魯迪斯舒服得眯了眯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覺有點困了,白天的時候因為擔心睡覺都睡不踏實,現在愛人就在自己懷裏,安心的感覺讓他一下子放鬆了所有緊張的神經。


    “困了麽?”王瑾小聲問道。


    “嗯,白天擔心你不敢睡熟,萬一出了什麽事我也能及時趕到,”葛魯迪斯眯著眼蹭著王瑾的頭頂。


    “我現在回來啦,不過晚飯還沒吃完呢,你先去洗澡吧,”王瑾指了指洗漱間,對葛魯迪斯道:“等你出來我也能吃好了。”


    葛魯迪斯點了點頭,將眼睛放在櫃台上,去櫥裏拿了件睡衣走進了洗漱間。


    王瑾的房間很大,東西樣樣俱全,隻是連他也沒想過原來這房間裏還有個櫥子放了葛魯迪斯的衣物。


    眨了眨眼睛,看著櫃子裏從內衣到外套一應俱全的裝配,王瑾頂著一頭呆毛關上了櫥門。


    過了一會兒,臉上紅的冒煙的熟王瑾新鮮出爐。


    他想到了幾年前葛魯迪斯初次和他表白的時候說的話,他五歲的時候就看上自己了,顯然這個櫥是早有預謀,自己還想著倒追葛魯迪斯呢,又一次為自己的蠢萌丟了一打雞蛋,王瑾羞澀捂臉,為什麽總想到不和諧地方,矮油,不行咩,好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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