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將無神皓金黃色的發絲鍍上了一層銀光,那個男人笑得如同孩子一樣開心純粹,就好像是做了好事後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長輩表揚的小孩般,臉上的笑顏透露著明顯的期待。


    看著對方脖子上鮮紅的一道抓痕,川野七涼原本已經努力壓抑下去的饑渴感再次湧上。血液的芬芳在空氣中不斷蔓延,那一點點順著男人頸脖滑下的血珠讓少女感到喉嚨幹渴。


    無神皓的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川野七涼的臉上,看著那個棕發少女從原來的冷靜模樣逐漸變為隱忍不已,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加勾起一分,“過來,我的小公主,到我身邊來。”


    誘哄般的話語如同蜜糖一樣甜美,配合著無神皓作為偶像的可愛聲線,川野七涼隻覺得對方像是一隻貓咪,不斷地朝她招手示意,想要讓她過去抱一抱摸一摸。


    “皓……”有些痛苦地壓抑著自己對血液的渴求,川野七涼難受地皺起了眉頭。


    事實上,以前滿月的時候,她並不是沒有吸過皓的血。因為卡爾海因茲曾對她下過命令,不允許她隨便襲擊人類,以防吸血鬼的身份被逆卷家兄弟發現,所以之前每次滿月時,她都是忍著熬著挨到放學,到家後逮著誰就吸誰的血。


    印象中有過那麽一次,她忍地整個人都快要失去理智,到家後幾乎是直接對著一條手臂啃了下去。周圍好像是有誰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被她咬的那個人卻沒有甩開她。等到少女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之前襲擊的人是無神琉輝,並且那個男人的左手臂已經快要陣亡。


    似乎就是那次之後,每個滿月之夜,她都像是重病患者一樣被幾個兄弟輪流看守著,以防她再失去理智做出什麽事情。雖然大多數是除了琉輝之外的另外三人陪著她,但也不外乎有那個黑發男人單獨守著她的時候,每當那個時候川野七涼就特別地開心,盡管無神琉輝不會再讓她吸血。


    在少女的記憶裏,被自己吸血吸得最多的人不是悠真也不是皓,而是無神梓。那個少年每次都會對她笑笑,說著最喜歡疼痛了的話語,將頸脖湊到她的麵前。


    平時每次都掛在嘴邊的別再弄傷自己了的話就像是遠去的迷霧,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一次一次地在無神梓身上留下了尖銳的牙痕。


    “不用忍著也沒關係喲,如果對象是我的小公主的話,我一定會和梓一樣,對疼痛感到無比快樂的。”無神皓的話語仿佛帶著魔力一樣,讓川野七涼無法頭腦發脹。


    想要吸血的渴望根本無法克製,滿月的影響力幾乎就快要把人逼瘋。夜色下的紅色玫瑰和男人頸脖上的血液相得益彰,豔麗的紅色散發著甜美誘人的味道。


    無神皓在自己的頸脖上劃出更深的抓痕,流淌出的血液發出甘美的氣息。川野七涼的腳步就像是不受控製一樣,明明心裏叫囂著不想那麽做,但吸血鬼的本能卻操控了她的身體和理智。


    金發男人就這麽站在川野七涼的麵前,露出計謀得逞的壞笑笑容。看著男人此刻嘴角燦爛無比的弧度,少女能夠確定對方一定察覺到了自己自從那次被告白後,就對他逐漸疏遠。


    如果說之前因為一直把無神皓當做弟弟,認為弟弟為姐姐做些什麽是正常的事情的話,那麽現在她可以很明確地說,無神皓之所以對她百般寵溺,是因為他喜歡她。而她,並不想在感情這種事情上虧欠他什麽。


    川野七涼比誰都清楚喜歡著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所以她不希望別人和她一樣走到無藥可救的這一步。


    少女的心理活動和身上的行動背道而馳,一步一挪的腳步如同被控製的傀儡。她不想吸無神皓的血,但卻因為滿月的影響,身體跟隨吸血鬼的嗜血因子而自說自話地行動了起來。


    川野七涼雙手不聽使喚地覆上無神皓的脖子,麵前男人蒼白的頸脖上,有著一道用尖銳指甲刻劃出的傷痕。


    “我喜歡小七涼,如果上次表達地還不夠明確的話,我不介意再說一次。”看著少女的動作,無神皓雙手背在後腦上,露出天真燦爛的笑容,“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金黃發色的那個男人,笑容純粹地不含一絲雜質。彎起的雙眼有著俏皮的弧度,明明是在做著讓她感到痛苦的事情,無神皓卻絲毫不覺得自己表達愛意的方式哪裏不對。


    掙紮的情緒讓川野七涼感到頭疼欲裂,對血液的渴望和理智的叫囂相互碰撞。她不想在這種時候吸無神皓的血,這種行為對於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而言,太過於曖昧不清。


    用力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川野七涼能夠感受到血腥味從口中蔓延開來。自己血液的味道蓋過了無神皓的血液氣息,少女這才堪堪保持住了理智。


    她想要和無神皓劃清界線,讓他知道她隻是把他當做家人,當做弟弟,但與此同時她也知道,無神皓就是看穿了她的這種想法,才會故意做出現在這樣的事。


    他故意挑滿月之夜來找她,誘惑她吸血,為的就是用這種行為告訴她,他不會放棄。所以有時候川野器真的無比痛恨卡爾海因茲給予無神皓的那隻真實之眼,那閃爍著寶石光輝的右眼,能夠輕而易舉的看穿他人心裏所想。


    “就這麽排斥我嗎?”金黃發色的男人在看到少女嘴角的血絲時,露出了一閃而過的受傷神色。而後那美麗的瞳仁中折射出了更加純粹的情感,無神皓的指甲狠狠劃過自己的脖子,原本不大的傷口因男人的自傷而淌出血液,“還是說小七涼你想和我比比看,誰對自己下手更狠一些?”


    “皓!住手!”川野七涼此刻隻覺得無神皓瘋了,她從沒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感到恐懼和心慌。麵前的人不像是她認識了許久的家人,更像是為了愛而用極端的方式困住他人的病嬌。


    原本已經壓抑下去的吸血渴望被血液的氣息再次勾起,川野七涼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隻有腦內在不斷叫囂著難以忍受的幹渴。


    麵前已經什麽都看不見,吸血鬼的本性隨著滿月夜而盡數湧上,自己好像覆上了誰的頸脖又舔舐了誰的血液,露出的尖銳獠牙似乎準備刺破某個人的皮膚。


    突然,一股力量將她整個人從無神皓的懷裏拉了出來。


    “皓你在做什麽?!”無神悠真高吊起的眉梢帶著些許皺眉和怒氣,棕發男人就像是拎著一隻小動物一樣,把川野七涼整個人從地麵上拎起來,將她丟到肩上扛著,“你明明知道她不想這麽做,看著她痛苦掙紮的樣子很有趣嗎?!”


    “是啊,很有趣哦。”不同於無神悠真的怒氣,無神皓反倒是擺出了一副輕佻可愛的笑顏,“比起她眼裏隻有琉輝時的模樣,我發現剛才那樣為了我而痛苦掙紮的小公主,更加美麗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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