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色裏,萬籟俱寂,總是有人滿懷心事睡不著覺。江心悅氣悶的掀開被子坐起來,手輕輕的觸到和江茶原本的房間相隔的牆上。


    以前她晚上不想睡覺,就敲一敲床頭。敲著敲著江茶就來到她床前,無奈的問她怎麽了。她怎麽說的呢?她說她要聽笑話。第一天江茶講不出來,哼了一首音調奇異的曲子給她聽,第二天她敲來江茶的時候,江茶已經可以給她講出很多很多笑話了,但她卻想要聽江茶給她唱歌了。


    而現在,沒有人會在半夜陪著她,一首一首曲子唱給她聽了。


    走到窗前,看著一顆一顆閃亮的星辰,江心悅慢慢的回憶起那首江茶給她哼唱的曲子,卻斷斷續續哼不出來。就在她滿心懊惱的時候,門被敲響,木頭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主人,寶寶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江心悅吸了吸鼻子道。


    “主人,這是江茶留下的,我想他是要留給主人的。”木頭人走進來,拿著一個小小的木盒子遞到江心悅手邊。


    江心悅打開一看,是一個小小的極為精致的黑色柳葉般的物體。


    “這是?”江心悅疑惑的捏起那個物品,放在眼前打量,卻什麽也沒看出來。


    “主人,你把它含在嘴裏。”木頭人說道,“我看見江茶好像是那麽做的。不對,不是豎著含,是橫著,對,吹一口氣。”


    江心悅按照木頭人的指揮,將黑色葉子抿在唇上,輕輕的吹了一口氣,然後一個悠揚的曲調順著葉子揚起,就是江茶第一次給她哼唱的調子。聲音清脆婉轉,又十分奇異。


    江心悅吹著吹著,又有些難過起來。木頭人蹭了蹭她的胳膊害羞道:“主人,寶寶也會唱歌的哦,要不要寶寶給主人唱一首?最近在電腦上聽到一首‘老鼠愛大米’很好聽呢。”


    說完,木頭人站好擺了個深沉的pose就要開口唱,江心悅忙扔掉了悲秋傷春的小心思阻止它:“寶寶先別唱!我突然想起明天我還有好多事情做呢。現在都好晚了我先睡了哦,寶寶辛苦了一天也去休息吧。”


    木頭人遺憾的歎了口氣:“好吧,那哪天主人不開心了睡不著了,就叫寶寶來哦,寶寶給主人唱歌講笑話都可以的。”


    “當然啦,寶寶最好了!”江心悅摸摸它的腦袋,看它出去才舒了一口氣。自從第一次聽了木頭人好似鬼哭狼嚎的歌聲,她就再也不敢讓它獻唱了。要是大半夜的它給唱起來,估計附近的鄰居都得報警吧。


    看木頭人出去,江心悅從係統商店裏買了一條不知名材料、卻水火不侵十分結實的鏈子,把黑色葉子串了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閃光點,性格平庸還有些懦弱,姿色倒還說得過去。”方臉圓眼,目藏精光的中年男子看著擺放在眼前的一張張資料,隨意的評價道。


    “隻是需要她幫個小忙而已,還看什麽性格長相。”穿著富態、也是圓圓臉的中年貴婦打扮的美貌婦人瞪圓了眼,一把將資料抽出來語氣嘲諷:“怎麽著,還想認回這顆‘滄海遺珠’?我告訴你,給一筆錢打發了也就是了,可別給我弄到眼前膈應我!”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你覺得給多少錢會讓她願意幫祺峻呢?我告訴你吧,她每個月有一個火鍋店的分紅,足夠她的花銷。而且住著一套價值不菲的別墅,房子的資金來源我都沒有查出來。”


    “那我不管,我隻知道我兒子現在在醫院裏,她就是不願意也得願意!不缺錢也有的是辦法讓她同意。”婦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我兒子的命可比她值錢多了!”


    男子皺了眉:“這件事情我會盡快派人去和她接觸,你有時間在這裏放狠話不如去找人把瀟瀟從國外帶回來,要知道配型還不一定能配得上呢!”


    “瀟瀟那孩子真是……我這就找人把她帶回來。”婦人生氣的幾乎咬牙切齒:“要是還不回來,大小姐的日子也不要想過了,滾出去要飯去吧!家裏一分錢她都別想得到!我兒子要是……那誰也別想落下好!”


    第二天,江心悅又收到了江媽的電話,家裏的事情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變本加厲。


    江爸的生意徹底做不了了,不僅是之前那個什麽主任,似乎還有另一路人馬在暗地裏搗鬼,直接導致江爸的合作夥伴提前了好幾年卷了貨款跑路,給江爸留了一屁股債和一堆爛攤子。然後江爸開車去醫院看江心仁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個人,然後對方索賠幾十萬,欠了一大筆錢正著急上火的江爸也急火攻心厥了過去。


    江心悅隻好略微收拾了一下帶了江盈去醫院。


    “心悅啊,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麽人啊,讓人家這麽對付咱們家人……”見到江心悅,江媽抓著江心悅的手,眼淚就流個不停,話裏話外都是責怪。


    “怎麽會?”江心悅在舉報秦衡後還給秦衡打過電話試探,結果秦衡連她是誰都不認識了。那位主任也沒有在弄什麽幺蛾子,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呢?


    “大伯啊,你可別有什麽事啊,不然我可怎麽辦呢,我可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江心悅一進病房,就看到另一張病床上,腿吊在半空中、兩隻胳膊都打著石膏的江心仁嚎叫著,隻是聲音確實充滿了惶恐。


    在學校裏,莫名其妙被幾個人叫到操場揍得半死不活,還誣陷他追求一個女生不成想要動手動腳——天知道那個女生長得那個鬼樣子誰能看得上!家裏大伯的生意又垮了,還欠了那麽多錢,現在還有一個被撞的躺到醫院裏整天要索賠不然就告他們的“受害者”,更是雪上加霜。


    要是大伯有個什麽不好,隻有在大伯麵前才會顯示對他多好多在意的大媽還會管他嗎?更別說明晃晃討厭他、早就聲稱不會在他身上花一分錢的江心悅了。他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能做什麽去呢?


    “不要大聲喧嘩,病人需要靜養!”進來查房的醫生皺著眉打斷了江心仁的喊叫。


    江心悅跟在後麵進去,問道:“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暫時沒有什麽大礙。但是以後要注意,病人年紀慢慢大了,再生氣對心腦血管都不好。”醫生嚴肅著臉回道,檢查了一番病人的情況就出去了。


    江爸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江心悅就閉上眼睛,臉上的表情還是一付氣悶的樣子。自從江心悅說她知道她的身世之後,江爸見到江心悅都是這個樣子,看到就移開眼或閉上眼睛,也不和她說話。


    江心悅也不在意,她隻盡到她的義務就好了。


    “你爸總是轉不過彎來……”江媽表情訕訕的,心裏卻是一酸。她嫁給江爸這麽多年,一直覺得對不起他,可是當時他也是知道真相也願意娶她的啊,她做小伏低、對待江心仁比對自己的女兒都好,這還不夠嗎?現在對女兒總是甩臉子不說,對她也沒有好臉色。就算是女兒得罪人連累了家裏,他見到女兒就這樣眼不見為淨的樣子,也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啊,難道還要她一個半老婆子拉下臉求女兒去解決嗎?


    “大媽,這些事情肯定是江心悅得罪了什麽人才害的咱家這樣的,我大伯這些年可是把江心悅當做親女兒一樣的啊,現在她那麽有錢,拿出來一點肯定能把事情擺平!”江心仁見江爸閉著眼睛不願意說話,忙急吼吼的說。要是江心悅願意幫著還錢、解決這些事情,江爸心結解了,也就重新振作起來了,他也不用繼續愁了。


    “疼嗎?”江心悅走到江心仁麵前,輕輕敲了敲他打著石膏的胳膊。


    “不……不疼。”江心仁見江心悅麵上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一股涼氣從身後升起。


    “真的嗎?”江心悅重重的拍了拍江心仁的臉,手上朝內戴著的鑲嵌著黑色寶石的戒指在他臉上劃出一道道紅印子:“如果你再多嘴,我不介意給你上一課——讓你知道什麽是疼。”


    雙手被石膏固定,一條腿還架在半空中,江心仁在病床上幾乎是任人宰割的姿態。他驚恐的看著身後似乎有一道無形的龐大陰森黑影升起的江心悅,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臉上江心悅接觸他的皮膚滲透進來,讓他渾身都要僵掉了。


    “明白了嗎?”江心悅看著江心仁僵硬的身體和害怕的小眼神,在江心仁忙不迭點頭表示會聽話時,收回了手。心裏滿意的感歎,手上這個陰影寶石戒指還真是好用。


    “你幹什麽!”江爸到底還是忍受不了江心悅對江心仁動手動腳,不滿的睜開了眼睛。


    “隻是覺得我作為仁仁的堂姐,總要為他想一想的。他這樣目無尊長、肆無忌憚的說話,以後在社會上總會吃虧的,所以我就教教他……對吧?”說著,江心悅轉頭看了一眼江心仁,江心仁忙討好的點了點頭。


    “你……”江爸氣的胸口起伏,“你欺負弟弟還有理了。”


    “爸,你身體不好不能生氣。”江心悅淡淡的看著他。江爸看著一臉平靜的江心悅,閉了閉眼睛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力氣,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躺在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我真是做錯了,當初就不應該,不應該……”


    “不應該做什麽?”江媽原本不讚同的看著江心悅,想要說說她態度好一點,一聽江爸的話一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走到江爸床前看著他:“不應該做什麽你說啊?”


    江爸無力的擺了擺手,頭偏了過去沒有回答江媽的話。


    “你覺得不應該和我結婚是不是?”江媽推了推江爸,聲音顫抖。


    江心悅沉默了片刻,出了病房。不一會兒,裏麵就傳出了江媽哽咽的哭聲。


    “那位被撞的人在哪個病房?”江心悅叫來無聊的站在門口的江盈問道,剛到江爸病房門口,覺得江盈不合適進去,江心悅就讓她去打聽這件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陰影寶石戒指:釋放出邪惡的陰影勾引出接觸寶石之人心中恐懼之念,加持佩戴者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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