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蕭赫人所料,張妮和樂遙遙玩到哪兒瘋到哪兒,一站一站玩下來,跟原本選好的路線相差甚遠。5


    既然出來瘋玩,自然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或者追查到她們的行蹤,也考慮到機票會泄露她們的旅遊地,所以,她們每個地方不會逗留超過一個星期,並且出來的時候都備足了現金,非必要時不會刷卡。


    這樣,縱使蕭赫人有心追查,也很難逮到她們。


    從歐洲玩到美洲,再到澳洲,瘋玩了一個多月,輾轉跑遍二十多個城市,看到各種不同的風景,吃過各種令舌尖瘋狂的美食。張妮越玩心情越好,樂遙遙越玩則假裝心情越好,眼角眉梢會偶爾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流露她內心真正的情緒。


    不過,樂遙遙的異樣,張妮絲毫沒察覺,每天隻顧著樂,顧著尋找下一站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心思全放在旅遊上麵。


    兩人都沒帶手機出來,所以出來之後又各自買了部新手機,換上新號碼,方便彼此聯係,以備不時之需。


    樂遙遙的新號碼隻告訴了安心容一個人,旅行期間跟安心容通過兩三次電話,簡單的問候幾句,順便將沿途遇到的見聞跟她分享。


    而當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可能是習慣性使然,好幾次拿著新手機,手指自然在鍵盤上摁出一個熟背於心的號碼,看著顯示在屏幕上的一連串數字,樂遙遙總會淚流滿麵,連串的淚珠子啪嗒啪嗒滴落在屏幕上麵,模糊了那個號碼。


    她好想好想按通撥號鍵,聽聽那個男人渾厚有磁性的聲音,拇指停留在撥號鍵上許久,像是定在那裏,終究,沒有勇氣按下去,任由淚水洗刷一日比一日清瘦的小臉。


    跟樂遙遙一樣,想撥打蕭赫人號碼的還有一個人,張妮。


    這次偷偷跟妖妖出來遊玩,是妖妖的提議,她說想和蕭赫人賭賭氣,他既然刻意避開她不讓她找到,她也來玩個一走了之的“失蹤”遊戲,讓蕭赫人也找不到她,體驗體驗心急如焚的滋味。


    當然,這提議恰好很合她的心意。又看妖妖整天悶在家裏擔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從醫院回來,整個人瘦了一圈,看得她好心疼。


    雖然不知道蕭赫人發生了什麽事,但連妖妖出院都不出現,這也做得太過分了,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看不下去,很想狠狠臭罵他一頓。夾答列傷


    陪妖妖出來散散心,也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再想著蕭赫人的事,所以,張妮豁了出去,說旅行就旅行。


    她們偷偷的出來,其他人怎麽想她是顧不上了,可她兒子蕭赫人的心情她不能不顧及。


    雖說妖妖是為了賭一口氣,存心不讓蕭赫人找到,可她心裏就是不踏實,她那兒子的脾氣她最是了解的,更何況他寶貝妖妖是出了名的,簡直視妖妖為心頭肉,這麽久沒有妖妖的消息,準急瘋了。


    妖妖躲著他是為賭氣,可她這個做母親的沒理由也不應該不給他個音信兒吧。否則到時回家,她極有可能會被蕭赫人亂刀砍死,那小子眼睛裏隻有妖妖,他一旦發怒起來,絕對會六情不認的。


    每每想到以後將麵臨的狂風驟雨,張妮就慫了,本能的就想給蕭赫人打電話,可她玩得正high,不想這麽快就結束旅行。嗯,還是等玩完下一站再說吧。


    咬咬牙,那股衝動慢慢消失不見,又變成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享受這旅行帶給她的快樂。


    此刻她們正抵達日本東京,也是本次旅行的第三十個城市。日本之行,是樂遙遙提議的,原因是,樂伯堯逃亡在這兒,她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突然走在路上撞見他。


    她有好多話想問他,好多好多,如果能找到他的話。


    她曾經想象過某一天倘若真讓她找到樂伯堯,開口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麽,又或者,她有沒有勇氣跟他見麵。


    不管怎樣,她還是來了日本。


    張妮和樂遙遙正在下榻的酒店用餐,日本精致的料理果然名不虛傳,看得人直流口水。


    咬了一口鰻魚壽司,樂遙遙看了眼隻顧低頭進食的張妮,問道,“靚妮,這裏是我們的最後一站了,你想去哪裏玩?怎麽個玩法?我都聽你的。”


    是哦,玩著玩著,不知不覺就到最後一站了,她們說好玩兩個月的,時間過得賊快啊!


    張妮臉上現出不舍,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妖妖,要不我們再多玩兩個站,我還想去泰國轉轉,看那兒的人妖是有多妖?”


    事實上,她是害怕回去,越接近旅行結束,她心裏便越慌,想到要麵對蕭赫人,她頭都大了。


    樂遙遙一聽,臉色一沉,口吻決絕,“不行!說好兩個月就兩個月,你想把edi累死嗎?你把你的工作丟給他兩個月,已經很沒人性了。你也知道你設計部有多忙,edi估計現在累得都躺醫院了,虧你還說得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19sfp。


    “你再不回去,就不怕大伯大伯娘他們把你設計部給搶了去?他們對你這個位子早已虎視眈眈,巴不得你永遠都別回去呢,你還有心情在這兒說風涼話,你得趕緊回去蕭氏集團守好你的一畝三分地,別讓人給吞占了,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


    樂遙遙在公司呆了一個多月,公司內部是個什麽樣的格局,她摸得還挺透,一針見血道出關鍵之處。


    被她劈裏啪啦的一頓說,張妮立馬舉械投降,“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既然是最後一站,一定要玩個盡興,玩個瘋狂,玩個徹底!不過,我還沒來得及研究日本這個季節有什麽好玩的。妖妖,你說呢?”


    樂遙遙眼珠子轉動一圈,黑白分明的大眼突然放亮,“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有名的鬼屋,要不明天我們去瞧瞧。”


    艾瑪!鬼屋?


    張妮含著壽司的嘴巴瞬間停頓,心肝兒微微顫了一下。


    為什麽她一聽到鬼屋兩個字,毛骨悚然的感覺就跑出來了呢?


    “怎麽?你害怕啊?沒膽子去?”樂遙遙將她僵化的表情悉數落入眼中,一時玩心大起,忍不住開口挑釁。


    原來風風火火、大大咧咧的靚妮也有害怕的東西呀!


    張妮偏偏是個死要麵子的人,被人當麵揭穿內心恐懼,麵子上有點過不去,好似為了證明她膽大,所以使勁將眼睛瞠得大大的,“誰、誰害怕啊?我、我不是吹,鬼屋這種地方我三歲就玩過,我隨便做個鬼臉,裏頭的妖魔鬼怪都被我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17129819


    她表情認真,說得煞有其事。


    樂遙遙忍住笑,甜美的臉上出現許久未見的輕鬆,靈動的眸子透著揶揄,“有本事別結巴呀!”瞧瞧,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話落,隨即被彈了個腦門,“啊——好痛——”樂遙遙捂著發疼的光潔額頭,出聲抗議,“要不要這麽狠啊,我不過說了句實話而已。”


    見某人又做好彈腦門的手勢,樂遙遙往後一閃,隨即求饒,“好了好了,當我沒說。那我們明天就去鬼屋,順便去玩高空蹦極,跳傘。靚妮,證明你膽子的時刻到了,要好好表現哦。”


    張妮看見這鬼丫頭嘴角邊上噙著的壞笑,頭皮發麻。


    高空蹦極?跳傘?從樂遙遙嘴裏吐出來的就沒個好詞。


    現在看來,鬼屋跟高空蹦極一比,簡直遜爆了。尼瑪!她的心髒啊,明天會不會爆掉,她會不會得心髒病呀!


    張妮一想到明天的命運,不知不覺閉緊嘴巴保持沉默,連剛才的好胃口都沒了。


    她不說話,不代表樂遙遙會輕易放過揶揄她的機會。


    “靚妮,你一定玩過高空蹦極吧,從一兩百米的高空“咻”的跳下來,感覺好拉風哦,跳過之後肯定什麽煩惱都被風吹走了。”


    張妮正尷尬著要怎麽敷衍她,便聽見樂遙遙繼續說道,“聽說還有一種叫鱷魚蹦極的,你從上麵跳下來,跳進鱷魚成堆的水裏,哇噻,碉堡了,一定超刺激,就不知道鱷魚蹦極哪裏有得玩。”


    樂遙遙一邊說,張妮發現自己的腿在微微發抖,嘴角抽了抽,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樂遙遙。


    還鱷魚蹦極呢!這丫頭的膽子到底是什麽做的,啥都不怕,越是危險的項目她越來勁。


    怕樂遙遙嘴裏還會吐出更加聳人聽聞的遊戲項目,張妮匆匆吃了兩口,趕緊溜回房!


    事實證明,樂遙遙的膽子比男人還要強悍,鬼屋、蹦極、跳傘……一樣不落,玩得超嗨,蹦極她甚至玩了五次,越跳越興奮。


    而從鬼屋轉了一圈回來的張妮,早已麵色慘白,坐在一旁看她玩蹦極,那高度別說跳的人了,就連她這種旁觀的人都要暈眩,心驚膽戰的。如和考兒好。


    當樂遙遙還說要玩第六次蹦極的時候,張妮硬是攔下她,無心的說了句,“你心裏是有多煩惱啊,跳了五次還沒把煩惱給驅走,別跳了別跳了,看得我心肝兒疼。”


    無意中被她說到心坎上,樂遙遙微微一怔,又淡淡的扯了扯笑容,一笑而過。


    在日本玩了幾天,這趟旅行終於在瘋狂中結束。


    正當張妮準備訂回國機票時,樂遙遙卻跟她說,“靚妮,你先回c市吧,我得先回芙城一趟,都開學一個多月了,我得回去露個臉報個道,而且我的學費還沒繳呢,不知道有沒有被學校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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