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赫人咬緊牙,慢慢鬆開,壓下心頭的悶氣,說道,“姓韓的我可以交給你,但她,不行!”


    赫的鬆勢未。睍蓴璩傷柳曼曼傷勢過重,得在那張床上靜養三個月以上,不能移動到別的地方!況且,在未征得柳曼曼的同意之下,他是絕對不會讓這個男人帶走她的!


    墨鏡底下的眸子射出淩厲無比的光芒,武藤川嵐的口吻開始變狠,“蕭赫人,我現在可不是在跟你商量!今天,他們兩個,我都得帶走!你們攔不住我!”


    武藤川嵐話音剛落,他身後那十幾名手下便要往裏闖,地府的人立刻衝了上來,擋住他們的去路,雙方橫眉怒目,互不相讓!戰鬥一觸即發,隻差亮家夥!


    蕭赫人額際上的青筋微微跳動,冷聲道,“武藤川嵐,你太囂張了!好!如果你非得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我蕭赫人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今天你的人能否踏出我地府大門!”


    顯然,蕭赫人徹底被激怒了,兩隻黑眸裏竄跳著熊熊火光,似乎在告知對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見這兩人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拉響戰火,一道醇厚甘冽的溫厚嗓音插了進來,“武藤少主,我是柳曼曼小姐的主治醫生朗祺。柳小姐傷得很重,如果強行移動她,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會令她致殘!如果武藤少主真心為柳小姐好的話,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帶她離開!”


    朗祺並沒有誇大其詞,也沒有任何渲染成分,甚至柳曼曼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嚴重。他還要繼續觀察她的傷勢情況,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


    武藤川嵐的目光立刻轉投到朗祺身上,他剛才聽到的那些話都是在說她嗎?墨鏡底下的瞳仁顫得厲害,心口猛然絞成一團,疼得他無法呼吸,他的聲音急速在晃動,啞聲問道,“你說什麽?什麽致殘?她怎麽會致殘?”


    原來,武藤川嵐並不曉得柳曼曼被韓珂虐打至重傷的事,他一發現柳曼曼被韓珂偷偷派人擒來c市當人質,便火速飛了過來,在飛機上有人已向他報告他們兩個人都被蕭赫人帶到地府,所以,一下飛機馬上趕了過來!


    其中的細節,他還不了解!


    現在忽然聽說柳曼曼受了重傷,情況貌似還很嚴重,他無法再冷靜,一顆心緊緊揪著、揪著,疼得難受。


    一直以來,武藤川嵐臉上的表情都是陰寒至極、冷硬如冰刀,蕭赫人這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見緊張、擔憂這些人性化的表情。


    他一聽見柳曼曼的事情便急成這樣,難道他對柳曼曼——


    蕭赫人在朗祺應他話前,率先開了口,“她被韓珂那狗雜種施暴,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被斷了一截手指!朗祺說得沒錯,你若強行帶她走,隻會害了她!”


    他將柳曼曼身上的傷勢情況大概給他描述了一番,包括傷了盆骨往後難以懷孕的事。


    蕭赫人話中的那些個殘忍的字眼像一把鋒利的刀刺進武藤川嵐的心窩,喉嚨裏仿若梗著一根刺,無比的難受,他渾身微微發顫,聲音比剛才任何時候都要陰冷,“她在哪裏?她現在在哪裏?我要見她!”


    最後那一句,近乎咆哮!


    未等蕭赫人接話,他已經如一頭猛獸般往裏闖,蕭赫人朝螞蟻他們點了點頭,地府的人隨即散開一條道。


    “她在走廊最裏間!”蕭赫人不忘提醒他。


    看著那疾風般衝過去的偉岸背影,宮展摸著漂亮的下巴分析道,“嘖嘖,我敢打賭,他們的關係一定不止於叔叔和侄女這麽簡單,肯定還摻著複雜的男女關係。”1d7xu。


    其他人紛紛甩了個白眼給他,廢話,大家都看出來了好不好。


    “哎呀,這不是亂-倫嗎?可是他們又沒有血緣關係,那這到底算不算亂-倫呀?”宮展在那兒自言自語,因為沒人搭理他。


    武藤川嵐一口氣衝到那扇門麵前,擱在門把上的大手死死攥著冰涼的把手,攥得很用力,攥得指骨泛白一片,他發現雙手抖得厲害,他不確定她現在傷成什麽樣子,也不確定她會不會想看見他。


    在他怔忡間,大手已於大腦先快一步,轉開了房門,隻一眼,武藤川嵐便感覺自己的心痛得要爆炸了似的,同時湧入胸膛處的憤怒跟隨著心痛的頻率直線上升中——


    然後,他發現,這兩種情緒在他體內一一爆表!


    看著床上那張麵目全非的臉,以及露在被子外麵纏著厚厚紗布的手指,手腕上還插著針管吊著點滴……他的五髒六腑好像驚鸞了一般,通通扭絞成一團,扯心扯肺的疼,疼得他邁不動雙腳。


    他不過離開日本兩天,好好的一個人兒怎麽就變成這樣!


    直到體內那股驚鸞抽過去,他才慢慢抬起沉重的步伐走過去。


    高大昂藏的身影在床前站定,武藤川嵐取下臉上的墨鏡,那原本銳利深邃的瞳眸此刻泛著紅潤,極力隱忍著情緒的爆發,一雙眼眸定定地凝著柳曼曼的睡顏,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顫著,手指末端輕輕撫摸著她紅腫的臉頰,動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弄疼她。


    終究是沒忍住,一聲不大不小的抽聲從他幹澀的喉嚨裏逸出,吵醒了淺睡的柳曼曼。因為傷口太疼,她睡得並不安穩,無法進入深沉的睡眠,中間總是被疼醒,卻又困得睜不開眼。


    空氣中聞到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雄性氣息,是他?!


    柳曼曼猛然張開雙眼,眼前赫然出現那張無論看多少次都會令她臉紅心跳的邪戾臉龐,她眸中閃過一絲驚訝,蠕動著嘴唇,喃喃自語,“柳川嵐,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他的五官稱不上很帥氣,但絕對是型男一枚,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說的就是他這種冷硬的線條,不過,在她眼裏,他怎麽都好看!


    名義上他是她的叔叔,可柳曼曼從未承認過這層“血緣”關係,所以,她從不喊他叔叔。


    “小花貓,對不起……”他眼眶中淚光閃動,哽咽道。17903610


    柳曼曼笑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因他這句久違的稱呼而悸動不已,虛弱的聲音漾著喜悅,“你已經六年五個月零二十二天沒有這麽喚我了,早知道我受傷能讓你用這樣柔情的目光看著我,我應該早點受傷的!”


    這一刻,柳曼曼有點感激韓珂了。身上的傷突然之間好像消失了一般。真神奇!


    柳川嵐,原來世界上對我最好的止痛藥,是你!


    “柳曼曼,你再說傻話我真不管你了。”武藤川嵐難得的說出一句帶著心疼的威脅話語,兩隻大手尷尬得不知擺哪裏,他強忍下想觸摸她的衝動,擔心她全身是傷,他輕輕一碰會讓她更疼。


    柳曼曼從被子裏伸出唯一能活動的右手,雖然能活動,卻使不上力氣,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抓住他的食指,在他看來,那力氣也不過如棉花一般,他輕輕一扯就能將她扯開。


    意識到這一點,武藤川嵐內心更是撕心裂肺的疼。


    “柳川嵐,我好困,你能陪我一會兒嗎?就一會兒。在我睡著之前你別離開,我想抓著你的手睡覺。”


    因為藥力的關係,柳曼曼的眼皮再次沉重的闔上,意識漸漸模糊。武藤川嵐一動不敢動,任由自己的手指被她攥著,視線緊緊凝著她的臉,時間仿佛定格。


    凝視許久,忽然聽到沉睡著的她口中喃喃自語,“柳川嵐,別再把我一個人丟下……”


    聲音很小,但他聽得清清楚楚。昂藏的身軀猛然一震,眼眸慢慢湧起一層水霧……


    當武藤川嵐從房間裏出來,已是一小時以後。


    而蕭赫人一眾則在議事廳無聊地等了足足一個小時。最尷尬的莫過於武藤川嵐的那十幾個手下,一直維持著剛才的動作,等在原地。


    武藤川嵐一出來,寒如冰的聲音再次響起,口吻明顯多了抹憤怒,“他呢?”


    蕭赫人打了個手勢,立刻有手下將已經受一番痛苦折磨奄奄一息的韓珂拖了出來,臉上身上全是血,慘兮兮的匍匐在地上,沒了人樣,鼻子裏有進的氣兒沒出的氣兒。


    韓珂艱難的撐起眼皮,朦朧的視線裏赫然映著一道修長的狂戾身影,他渾身一個激靈,是少主,是少主來救他了,一定是舅舅拜托少主來救他的。


    韓珂心中一喜,遂迫不及待喃喃說道,“少……少……少主,救……我!”


    “把他送到醫院去!”武藤川嵐掃了他一眼,淡淡說了句。便有兩個武藤堂的手下迅速將不成人樣的韓珂抬起,扛了出去,塞進車裏,直接送往醫院。


    韓珂以為,自己這回定會死在蕭赫人手裏。能夠活著離開地府,重見天日,是韓珂做夢也沒想到的。頓時感激涕零,熱淚盈眶。


    蕭赫人見武藤川嵐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悅的挑眉,接著不客氣地下逐客令,“怎麽?武藤少主還想留在地府吃晚飯不成?”


    賴著不走,啥意思?


    不料,武藤川嵐卻幽幽開口說道,“蕭赫人,咱倆做單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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