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暖情森,第89章 爺不差錢


    她笑了,笑的無比芳華,隻覺得此刻那男人的心已經開始向自己傾倒……


    “我幫你戴上。舒愨鵡琻”他說著,搬轉過她的身子,麵對著落地鏡,水光瀲灩,反射著落落的芒,她見他笑若星辰,一條璀璨的鑽石項鏈繞過她的頸。


    她亦笑的爛漫,仿若三月初放的桃花,灼灼其華,帶著嫵媚,瞬間笑容變得有些怔愣,繼而變得僵硬猙獰。


    “怎麽是你?”背後的人那是牧宇森,那根本就是韓子健……


    “怎麽會這樣?”她大叫,“這一定是在做夢。”伸手胡亂扯著勃頸上帶著的項鏈,冰涼的觸感,突然間像是引了血似的,由銀白慢慢的變成猩紅鈿。


    席天幕地的猩紅鋪就開來,她攤開雙手,隻覺得自己的手都已經漫成耀眼的紅色,她不住搖頭,“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落夕驚叫著做起身來,額頭上是層白汗,“呼”她後怕的歎了口氣,從被子裏拿出雙手,攤開來看,白白嫩嫩,還是自己原來那雙手,偏頭看向窗外,外麵是天朗氣清。


    她下床,腳步輕浮,“這感冒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好?”她敲了敲頭,眼睛掃過桌麵,上麵的手機正亮著屏幕匝。


    有來電!


    “子健,什麽事?”落夕接聽電話,有些虛弱的靠在沙發座椅裏。


    “聽你的聲音,是不是感冒了?”韓子健說道,隻因那人的嗓子沙啞至極,甚是難聽。


    “嗯,重感冒,不過已經算是好多了。”落夕說道。


    “哦,那可以出門嗎,我想請你出去逛一逛。”韓子健說道。


    落夕沉吟,去還是答應,她說道:“外麵陽光這麽好,又有韓大公子作陪,我沒有不去的道理。”


    話雖是這樣說,心裏卻想著的是牧宇森,那個男人自從和自己在一起以來,幾乎沒陪她逛過。不禁又想起那個噩夢,嘴角噙著一絲自嘲的冷笑。


    “我什麽時候也開始學會埋怨了?”她喃喃自語,低頭又攤開來自己的雙手來看,蒼白無血色,“隻是即便如何蒼白,也不能用別人的血換來自己的生氣……落夕,女人要活的灑脫而堅強。”


    灑脫而堅強……


    她並不灑脫,之於牧宇森,隻是她足夠堅強,才托得起這份壓抑的令人幾乎無法喘息的感情。


    公園內,俊男靚女,吸引了眾多遊人的目光。


    韓子健微笑,“落夕,你比落下的夕陽更美?”他望著西邊那抹奪目的紅色說道。


    落夕一怔,一張芙蓉麵,竟變得比那西邊燒透的紅霞還要豔上三分,在她記憶裏,韓子健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像這樣的話,她一時間竟不知所措,不知該說些什麽。


    “落夕,你幸福嗎?”他問,眸子裏染上淡淡如夕陽的哀傷,一直以來他都視她的幸福為己任,隻是她的眼裏隻有牧宇森。


    她點頭,卻又搖頭,不語,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邊有賣奶茶的,要不要過去喝一杯。”韓子健隱去眼中的傷感,咧嘴笑著說道。


    落夕驚訝一瞧,笑著點頭,奶茶,才是她的最愛,是女人,有那個是不喜歡甜的,那咖啡的苦澀,她實在受不住,她本就是一個像陽光一樣存在的女人,不喜生活裏摻雜一點陰霾的苦澀,隻是牧宇森卻說,會喝咖啡的女人才有品味。


    落夕喜歡喝奶茶,而牧宇森卻一直以為她隻喜歡喝咖啡。


    落夕悄然瞄了一眼身旁男人的側廓,俊逸非凡,對她來說何嚐又不是向光一樣的存在,讓她想要依賴。


    隻是依賴與追求不同,人們往往喜歡那些可望不可即的人。


    牧宇森是落夕追求的,而她,又何嚐不是韓子健可望不可即的。


    世界就此都顯得悲哀,人們不再相愛,她愛他,他愛她,而她卻又愛著他,如此錯落,澆築著這人間的悲歡離合。


    下班回家時,秦暖一個人走在路上,路過一家奶茶店,她毫不猶疑的走了進去,裏麵的裝潢很好,小清新的感覺,冷氣很足,人坐在裏麵越發覺得清爽。


    “叮鈴”一聲,又有客人推門進來。


    秦暖抬起螓首,四目相對,那人在衝她淡淡微笑。


    “真巧!”他竟然這樣說。


    剪裁和合體的西裝與這裏的格調格格不入,仿佛陽春白雪落入下裏巴人手中,反正秦暖就是這麽認為的,她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是高雅如仙的。


    巧你個大頭鬼,你不是一直都跟著我呢嗎?秦暖心裏這樣想著,狠狠地剜了一眼牧宇森,卻是怒中帶著嬌嗔,叫人看了一點也惱怒不起來。


    有人說,但凡舍不下的都會成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牧宇森已然成了褚落夕生命的一部分,可是她用整個青春年華守護的但淡泊如水的感情,就真的光華如練,讓人沉溺嗎?


    褚落夕淡淡的笑,因為嗓子沙啞的原因,今天的她顯得話特別少,尤帶著病中的憔悴蒼白,單瘦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裏。


    韓子健抬到半空的手臂終究還是在她還未察覺的時候又落寞的放下,眸子裏染上一片牽強的笑意,麵上卻是笑的越發明朗,每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韓子健才覺得自己是飽滿的活著的,她就是他命定的露水。


    “子健,”她沙啞地叫道。


    “嗯?”他笑,好奇的看著她。


    落夕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小物件,遞到韓子健的眼前,“還記得嗎?”


    韓子健怔住,怎麽會不記得,這是三年前她生日的時候,他別出心裁送給她的禮物,專門呢跑了一趟西藏,苦苦跋涉,在大昭寺裏求來的平安符。


    大師說,若施主一心虔誠,必定可以保全心中所愛之人的周全,而後將一個小小的紅色珠串贈與他,而他卻在回來之後送給了褚落夕,那是正值她23歲的生日。


    三年過去了,那個眉眼恬靜的女子如今越發的成熟嫵媚,而他耽溺的又何嚐隻是她明麗的美。


    褚落夕與牧宇森訂婚那日,他本不想去,拿著一張紅豔的請帖,跌落一地的悲傷,最終卻是見不得她失望的麵孔,隻因在訂婚前一晚,她親自打電話對他說:“子健,我希望我的幸福能有你見證。”


    他去了,卻是去晚了,他方才到場就見證了一場混亂,落夕和牧宇森紛紛落入水中,接著便是人頭攢動,後來牧宇森將落夕從水中帶出來,兩人渾身濕透甚是狼狽,而她卻在他懷裏笑的明麗生動,可卻生生的刺痛了韓子健的眼睛。


    落夕將那朱砂色的珠串塞進韓子健的手,說道:“子健,我現有阿森,其實並不需要什麽平安符,我想還是給你吧,希望它能保你求得一世美滿姻緣,那樣我也會替你開心的。”


    看著紅豔的朱砂色,韓子健卻猩紅了眸子,將那一小枚平安符捏在手心裏,隔得自己隻感覺心疼。他一笑,“也好,有阿森在你身邊,定能護你一世安好。”


    他笑的牽強,她不是看不出,低下眼眉,不敢再看那男人無法掩蓋的濃濃的悲傷。


    對不起,隻因一顆心太小,已經裝下一個人了,再裝不下第二個。


    落夕說到底是個善良的女子,韓子健看著她笑的會心,“落夕,這個平安符我收回了。”


    褚落夕笑了,微微點頭。


    覆水難收,一個小小的平安符的確能輾轉收回,隻是,一個已經交付的心呢,難道也是說收就能收的嗎?


    落夕不希望韓子健在自己身上浪費心神,生怕耽誤了他一生幸福,隻是,人未免總是頑固的,那些早就已經認定的東西,若是不得到,恐怕到死都不會甘心。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人間無數,隻消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句簡單的寒暄,隻要是落夕給他的,他都視若珍寶,深深地刻進自己的骨骼裏,不敢遺忘,生怕會遺忘。


    ……


    從奶茶店裏走出來的時候夕陽已歸西山。


    秦暖端然立於牧宇森的身旁,抬眼巴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手剛一要伸出去,就被他裹緊他的大掌裏。


    “你幹什麽?”秦暖嗔怪的說道,將手抽出來,“叫路過的同事見了多不好。”


    她如此說著,也不去看牧宇森是個什麽表情,漫不經心,卻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擰著眉頭,再次執起她的手,像是賭氣一般,更像是在宣示。


    “我說你是我的女人,他們有一個人敢說不?”牧宇森挑眉說道,冷著一張俊臉,逼視著秦暖。


    “你牛奶精中毒了吧,胡說什麽?”秦暖不甚在意的說道,心裏卻是漫過些微的欣喜。有時候,他即便霸道,卻更讓她覺得她是被他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的。


    “那你就當我中毒了好了,總之我是不懼怕別人的目光,我要讓他們知道,我真正愛著的女人是你,秦暖。”牧宇森說著,揚起下巴,是如太陽神般的倨傲,仿若他就是宇宙的中心,別人對他的喜怒哀樂不容置喙,更無權幹涉。


    ……


    日薄西山十分,一輛銀色跑車停在某棟別墅的外麵,一雙穿著蛇紋短靴的瘦腳探出,緊接著便是一襲薄荷色的蓬鬆連衣裙,裝束不那麽反複,卻將這女孩子裝點的標致可人。


    “貝貝小姐。”有人衝女孩打了個招呼。


    江貝貝點點頭,“我大伯在家呢嗎?”她問道,眼睛巴望著別墅裏麵。


    “嗯,老爺現在並不在家,就是在小姐來之前,老爺約了朋友出去了。”管家恭謹地答道。


    “哦”這樣啊,“真是不湊巧啊。”


    “小姐找老爺有事?”管家問了句。


    “嗯,算是有事吧。”江貝貝歎了口氣,“既然來了,總不能門都不進就回去吧。”說話間,江貝貝便蓮步挪移,轉眼便進了客廳,燈光如水一般流瀉而下,裏麵卻是空無一人。


    江貝貝想著,這大伯出去了,想必他那位小妻子也跟著出去了,嘴角兀自一扯,想起那老夫少妻的組合,她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無聊之極,江貝貝便上了樓去,熟門熟路,這裏的每一個角落她就如同她家一般熟悉。


    上了樓梯左手邊的第二個房間,那是江偉川在江家的臥房,此刻卻是虛掩著的,裏麵窸窸窣窣有些動靜。


    江貝貝眼珠一轉,暗道:原來表哥在家啊,不會這麽早就睡下了吧。她悄悄移到門口,從門縫巴望著裏麵,準備出其不意,給江偉川一個驚喜。


    想到江偉川見到突然冒出來的她時候有氣又怕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對於江偉川這個即是哥哥又是童年最佳玩伴的人,江貝貝對江偉川實是有著特殊的感情。


    世家子女,外表光鮮亮麗,卻往往缺乏童年,江貝貝縱然是被自己父母捧在手心裏的掌上明珠,卻也免不了像一般千金小姐一樣孤獨的養在這如鳥籠般的巨大冰冷的別墅裏,除去正常的上學,她還要額外學各種東西,大學之前,她都沒有什麽朋友。


    無獨有偶,江偉川偏偏是他們這一代江家的獨子,他所要麵對和承受的東西自然比江貝貝還要多得多,然而這樣的他們反倒是有了共同語言,感情自是不比親兄妹差。


    “表哥!”江貝貝“嘭”地一聲將江偉川臥房的門推開,跳到房中,做驚喜狀。


    空氣就此凝滯,一時間所有人真的是被驚住了,嚇住了……


    江貝貝一呆二愣三揉眼。


    “表哥,你帶新女朋友回家啊,我……”江貝貝又快速的轉過頭去,“你們繼續。”說著她便像風一樣的消失在門口。


    江偉川赤-裸著上身與童莫麵麵相覷。


    “剛才那人是不是貝貝?”江偉川問道,他覺得有點暈眩,隻知道剛才有人無端闖入房間,打擾他的好事,卻不敢確定剛才那人是誰。


    童莫咬唇,“是。”


    江偉川隻覺得自己腦子裏轟的一下,炸開了,就連呼吸都紊亂了,慌忙的從童莫的身上退下來,拾起跌落在地上的襯衫,披上之後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童莫留在房間之內,環顧四周,最終目光落在地上那被人撕成碎片的不料,兀自提起嘴角,那笑沾染著妖嬈,於***未消的空氣裏慢慢的綻,手指摩挲著那已然紅腫不堪的唇,竟是邪魅的仿若會食人心魄的女妖。


    江貝貝小跑著跑出別墅,心有餘悸地朝身後看了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臉,“江貝貝啊,你是不是腦袋秀逗了,表哥怎麽可能會和……”她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小姐。”有人叫了她。


    江貝貝倒吸一口涼氣,竟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驚魂未定,尤是乖巧的衝著身後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恭敬地道了聲:“丁管家!”


    丁管家年歲已有七旬,是江家的老管家了,畢生心血也全在江家,此時他懷裏抱著一大束白色的玫瑰,“小姐,這是老頭子我培植出來的,我見它開得好遂剪了些來給你,這個花香獨特,有安神之效。”


    江貝貝笑著接過,小時候家裏的大人都忙於奔波,她和江偉川是得於丁管家的照顧的,在江貝貝心裏,她早就把丁管家看作是像自己爺爺一樣的人物。


    “丁管家,謝謝了,這花長得可真好,哦對了,我買了些補品。”江貝貝一拍腦門說道,“我差點給忘了。”說著便從車內拿出兩大包東西,交到管家手裏,“這裏麵一兜是給大伯他們的。”她隻給丁管家看,“這一兜呢,裏麵是些對身體好的補品,進口貨,是我帶給您的。”


    “小姐何必這麽客氣,我這骨頭還硬著呢,應不上這些東西,更何況在江家吃得好用得好,就不必勞煩小姐還為我這個老頭子費心了。”丁管家笑著說道,心裏是滿懷欣喜,一雙深陷在眼窩裏的眸子,炯炯發亮。


    “您就甭客氣了。”江貝貝說著,眼睛瞄到正朝這邊走過來的江偉川,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丁管家您保重,改天我再來拜訪。”說著便鑽進了車子裏,踩下油門,一溜煙的走了,隻留下濃濃的煙塵滾動。


    “小姐,老爺說……”丁管家話還沒說完,抻著脖子看著江貝貝駕著車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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