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啊,咱能不能歇會了?”錢莫迪小宇宙要爆發了,舉著相機的手臂都在顫抖。


    “貝貝,你看這菊花多美,我們多拍幾張。”秦暖吧江貝貝拉過來,江貝貝咧嘴一笑,十分苦逼,衝著錢莫迪做了個剪刀手的自是,說道:“親愛的,你倒是繼續拍啊。銓”


    錢莫迪借故上廁所,將拍照片的重任交給了江貝貝,江貝貝憨憨一笑,幽怨的對錢莫迪比了一下“三”的手勢轂。


    錢莫迪搖搖頭,說道:“不止三百張了,接下來你自己看著辦吧,你看暖暖那架勢,根本就停不下來啊。”


    “好吧,你快去快回啊。”江貝貝拽著錢莫迪的衣袖說道,像個受傷的小白兔似的。


    錢莫迪臉色一凜,“上吧,親愛的,都是自找的,自己拉的屎自己擦。”說完錢莫迪轉身就走,逃也似的離開江貝貝的視線。


    江貝貝一臉苦相,暗恨自己為什麽還把相機帶來,提議給秦暖拍照……


    其實,江貝貝沒有意識到,就算她不拿相機過來,秦暖可以讓她用手機拍照。


    “錢師兄怎麽走了?”秦暖問道。


    “沒事,他是懶驢上磨屎尿多,咱們繼續,來,看這邊……”江貝貝笑著對秦暖說道。


    鏡頭之下,那邊是一個淡淡笑著的女子,不張揚,不做作,淡雅如蓮,清雅如仙,江貝貝有半刻的怔愣,剛才抽風一樣的秦暖哪去了?


    女人,真特麽的善變,這是江貝貝為秦暖拍照時的唯一感觸。


    ……


    別院裏,錢莫迪半晌偷換,坐在欄杆上喝汽水,忽然飄過來一長發飄飄的女孩,幽幽的說道:“公子,能和我合個影嗎?”


    錢莫迪抬頭,對上女孩一雙如春水般動人的眸子說道:“小姐,我已經名草有主了。”說完低下眼皮繼續喝汽水。


    無聲,靜默。想必是那女孩已經飄走了。


    錢莫迪再次抬起頭來,打了個機靈,喃喃自語,“特麽的忘了確認那人有沒有腳了。”一陣惡寒,轉頭正對上一張鐵青的臉。


    “啊”


    “啪”


    前一句是錢莫迪的驚叫聲,後一句是汽水瓶子打碎在地板上的聲音。


    “幹嘛?做賊心虛啊?”江貝貝問道,跨過來坐在錢莫迪旁邊,“一個人偷偷在這裏喝汽水,有沒有良心?”


    錢莫迪默默無聲,從懷裏拿出一朵花來,“喏,給你的。”


    江貝貝接過花,說道:“這花好漂亮啊,粉粉嫩嫩的,謝謝你啊親愛的,不過下一次我希望收到的是玫瑰花,而不是菊花,好嗎?”


    “你拍我幹嘛?”錢莫迪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卻發現江貝貝的手一直放在胸前把玩那朵菊花。


    “我沒有拍你啊。”江貝貝笑著說道,也不抬頭,隻是一直在不住的研究手中的菊花,“你說它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隨便摘的。”錢莫迪說著,眉頭緊鎖,回頭卻不見任何一個人。


    “真是奇怪,剛才我明明感覺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錢莫迪不解的說道。


    “那有什麽奇怪的,這深山古寺的,幾千年了,有什麽鬼神啊都不奇怪,不就是被拍了一下肩膀嘛。”江貝貝無所謂的說道。


    “你就一點也不害怕?”錢莫迪問道。


    江貝貝抬頭,“拜托,你還怕個毛線啊,學馬克思出身的,居然害怕鬼,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大驚小怪。”


    “誰?”錢莫迪謔地一下站起身來,四處張望,卻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怎麽?”


    “感覺又被人拍了一下。”錢莫迪猶疑著坐下,一臉的不安,“我總覺得這裏不幹淨,我們還是走吧。”


    正說話間,一直黑乎乎的東西直竄進錢莫迪的懷裏,錢莫迪驚恐大叫,那東西毛茸茸的,肉乎乎的……錢莫迪一下子就把那團黑東西扔了出去,而後定睛一看,才知道,那團黑東西竟然是個小猴子。


    錢莫迪與江貝貝麵麵相覷,而後隻聽江貝貝哈哈大笑,指著猴子說道:“這就是那個髒東西,原來就是隻小猴子而已。”


    錢莫迪懊惱,驚魂才定,指著小猴子說道:“你這隻潑猴,實在太頑皮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隻小猴子,三下兩下地就重新爬回了樹上,叫了幾聲,便掩藏在樹葉間。


    江貝貝從樹梢收回眼神,喃喃說道說道:“師兄,回去之後我們就把這套衣服扔了吧,這顏色實在是太像猴那個了。”


    對秦暖來說,那是一場狂風暴雨,是孫猴子大鬧天宮的節奏,但對牧宇森來說,那隻是一場不緊不慢的飯局,而他依舊是那個掌控全局的王者,至於身旁坐著的那個女人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唯一有關的就是秦暖可以陪他演繹出驚天動地的好戲……


    牧家客廳裏,圍了一大圈的人,牧老爺子,牧裕隆,牧白,謝柔婉,謝柔麗,付甜甜……無一不用眼光掃射秦暖。秦暖勾著牧宇森的手,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卻還撐著一張笑臉,苦澀難當,在那一刻,她恨不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咬舌自盡,隻是她緊張恐懼到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森,你確定你要和秦暖在一起?”牧裕隆再次質問,抓起茶幾上的手帕,抹了把額頭冒出的汗水,在剛才聽到牧宇森親口說出要和秦暖在一起的話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血壓飆升,渾身虛寒連連。


    牧裕隆看了一眼牧白,猶疑著說道:“這個……你要不要聽聽爸爸的意見。”


    牧裕隆話一說完,牧宇森的眼神便冷冷地掃過牧老爺子,說道:“爸,你不會不同意的是吧。”這話說的霸道,即便牧老爺子有心反對卻也礙於多年前的愧疚,隻得作罷。


    牧老爺子幹咳一聲,“你喜歡就好!”僅此一句,說完便窩進沙發裏,喝茶,悠閑,恬適,隻是牧宇森嘴角清冷一揚,他看到牧老爺子端著茶杯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牧白,你怎麽看?”忽然牧宇森拋出這樣一個問題。秦暖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牧宇森,明顯有挑釁的嫌疑,此時牧宇森正一眨不眨的看著牧白,目光中帶著不可逼視的冷峻和霸道。


    牧白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說道:“你們相互喜歡就好。”他還能說什麽,秦暖早就已經向他說的明明白白了,更何況牧宇森是他二叔,總不能當眾給他一拳,即便他真的很想這樣做。


    “好亂啊……”付甜甜扶額,“哎呦……”付甜甜捂著自己的胳膊叫出聲來,幽怨的看著謝柔麗,說道:“媽媽,你幹什麽啊,都掐紫了。”


    謝柔麗白了一眼付甜甜,而後對眾人尷尬一笑,不知如何圓場才好,外甥媳婦變成外甥的嬸嬸,就連八麵玲瓏的謝柔麗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她看見牧宇森拉著秦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幾欲被雷的魂不附體。


    至於一旁一直不吭氣的謝柔婉,早就是臉色蒼白,她心裏對秦暖自是恨得牙癢癢,但是礙於牧老爺子,她實在說不出什麽,她的一切都是牧家給的,就算是她對秦暖的存在再怎麽不滿意,她也得憋著這口氣不出。


    “爺爺……”秦暖叫到,又皺了眉頭,怎麽就覺得這麽別扭,牧宇森叫他爸爸,她叫他爺爺,真是映了付甜甜那句話:好亂啊!


    秦暖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末了隻是抬手給牧老爺子又重新添了一杯茶,“喝茶!”她淡淡的笑著說道。


    謝柔婉冷哼一聲,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朝廚房走去,沒好聲氣地說道:“我還是去催催他們做菜的吧,都這會子了怎麽就是做不完……”


    牧裕隆尷尬笑笑,對秦暖說道:“你阿姨就是這樣,別在意。”


    “對對,暖暖,你吃點心,嗬嗬,這點心是西班牙進口的,西式點心,很不錯的,嗬嗬。”謝柔麗趕緊搭了話腔,又看了一眼似笑不笑的牧宇森,接著說道:“阿森,你也吃。”


    “不用了,我和暖暖都不喜歡吃點心。”牧宇森說道。


    “咳咳咳……”秦暖聽到牧宇森的話一震猛咳,卡在嗓子眼的點心被噴了出來,什麽叫都不喜歡,她根本就沒吃過好不好,而且她剛才已經吃了一口覺得味道很好……


    “呀,姨夫你沒事吧?”付甜甜驚恐地問道,那被噴了一臉的點心渣子,誰人看了都覺得惡心。


    秦暖捂著嘴,滿臉通紅,小心的擦了擦嘴,“伯父,對不起啊。”


    牧宇森淡笑著幫秦暖撫背順氣,眾人皆是尷尬傻愣,隻有牧老爺子一副坦然的表情,靜靜地看著牧宇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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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喝杯水吧。”牧白將一杯水遞到秦暖麵前,秦暖順勢接過,她瞪了牧宇森一眼,咬牙切齒的小聲說道:“你故意的吧?”


    牧宇森不說話,隻是一臉戲謔的笑。


    那兩人眉目傳情,旁人皆是看在眼裏,都以為兩個人你儂我儂,情意綿綿,隻有秦暖自己知道她又做了牧宇森槍口下的炮灰,羞憤之餘卻又覺得哪裏不對,想想才回過味來,牧宇森在和牧家人暗暗較勁。


    “阿森叔叔和暖姐姐在一起好搭哦。”付甜甜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謝柔婉瞄了一眼臉色更加難看的牧白,暗暗扯了扯付甜甜的角,示意她不要亂說話,付甜甜卻是一臉的天真爛漫,實在人,有什麽說什麽,“本來就是嘛,我倒是覺得阿森叔叔俊逸非凡比堂哥還要俊過幾分,和暖姐姐就是天作之合,簡直就是一對璧人……”


    謝柔麗差點沒背過氣去,一把拽起付甜甜,說道:“我們去廚房幫大姐的忙。”說著便拽著付甜甜朝廚房走去。


    “媽媽,你輕點,這可是我的新衣服,會爛了的……”


    謝柔麗就像是扯布娃娃一樣吧付甜甜扯到廚房裏,趕到廚房的時候,付甜甜果真已經成了一個破布娃娃……


    客廳裏氣氛怪異,大家都不說話,秦暖隻顧低著頭吃西班牙進口的點心,她就是下定決心了要與牧宇森反著幹,牧白看著秦暖的吃相,嘴角蕩起暖媚的笑。


    “慢點兒,沒人跟你搶。”牧白說道,笑著,旁若無人。


    秦暖抬頭,眯眼一笑,有些尷尬,偷偷地瞄了一眼牧宇森,那人卻也是一副淡笑的麵孔,似乎對牧白剛才的話不甚在意,卻不知何時他的手已經悄悄地探到了她的大腿處,擰了一把……


    秦暖無語,嘴裏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咽下,便黑著一張臉,在桌子上下麵踹了一腳,劍走偏鋒,卻看見牧白皺了眉頭苦了臉,而牧宇森笑的越發的得意。


    ……


    “都別幹坐著了,快來吃飯吧。”謝柔麗端著菜出來,招呼眾人吃飯。


    “柔麗,那些事交給下人做就行了,今天你也是客,別忙活了。”牧裕隆說道。


    “沒事,大哥,都一家人,還客氣什麽。”謝柔麗溫和一笑,“你們先吃。”說完轉身又進了廚房,卻看見謝柔婉和付甜甜一個一臉痛苦,一個一臉緊張。


    “怎麽了?”謝柔麗問道。


    “姨媽剛才切水果把手指切到了,留了好多血……”付甜甜鎖眉說道。


    “姐,怎麽不小心一點,你去把傷口包紮一下,我來切水果吧。”謝柔麗將謝柔婉推出處方說道。


    “柔麗,我……”謝柔婉鎖眉,看了一眼客廳裏坐著的人欲言又止。


    “姐,我明白,隻是有些事,你知我知,哪怕所有人都知,在這個時候我們都得閉嘴,絕口不說出來。”謝柔麗無奈的說道。


    謝柔婉點點頭,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唉……”謝柔麗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


    “媽媽,怎麽了,連你都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付甜甜問道,將圍裙遞給謝柔麗。


    “甜甜啊,你說你老媽我將來給你找個什麽人家才能算是個好婆家?”沒由來的竟說了這麽句話,付甜甜擠眉。


    “媽,你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


    “唉,算了,你還小,以後再說吧。”謝柔麗笑著說道,捋了捋女兒的碎發,“我家甜甜單純又可愛,將來肯定會有個清白人家的好男孩和你在一起的。”


    “媽媽……”付甜甜拉著謝柔麗的胳膊嬌嗔一笑,“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直陪著你,你才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謝柔麗點了點付甜甜的額頭,說道:“你啊,就是得了便宜賣乖,以後少給你老媽我惹點麻煩我就不是謝柔麗而是謝天謝地了!”


    晚飯過後,牧老爺子將牧宇森叫到自己的房間裏。


    偌大的房間,陳列簡單,隻一床,一桌,一椅,還有一幅擺放的十分明顯的相片,上麵的男人眉眼俊逸,眉宇間是一派說不出的霸氣,而他旁邊那個是一個笑容爛漫明媚的女人,陌生女人,兩個人年紀相仿,相依相偎,看起來十分的恩愛。拍攝時間才是1965年拍攝的,年代有些就遠了,而照片裏人物的神色笑容卻依舊仿若從前,從沒有凋敝過。


    牧宇森冷冷一笑,施施然坐進椅子裏,說道:“爸,什麽事非要單獨和我說不可。”


    牧老爺子坐在床邊,長處一口氣,“阿森,你告訴我,你是真心要和暖暖在一起的嗎?”


    牧宇森微微一笑,“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牧老爺子沉吟片刻,“還有一件事,我壓在心裏幾十年了,卻終究是放不下,就是關於你媽媽的事情。”


    牧宇森呼吸一窒,“爸,有些事,我不想再提,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


    牧老爺子暗淡了眸子,說道:“人老了,總是覺得活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了,所以有些事總想說出來,不想把愧疚一直帶進棺材裏。”


    牧宇森凜冽一笑,說道:“你這是何必呢,沒有人會怪您,你又何必心生愧疚。”


    “不一樣的,自己著了心魔與他人無關,自己造的孽總得自己去解決。”牧老爺子不誤感慨的說道,“你拉開我書桌的做抽屜,裏麵有一張相片。”


    牧宇森挑挑眉,將抽屜打開,空蕩蕩的抽屜,隻是靜靜地躺著一張照片,那照片上的女人明媚如晨光,笑若繁華,從背後環抱著一個老男人的脖子。


    黝黑的重瞳微縮,牧宇森搖搖頭,感到難以置信,那照片上的女人正是牧宇森的親生母親和已經是遲暮之年的牧老爺子。


    “你們相愛過?”他不可思議的問道,拿著相片的手都有些顫抖。


    “如果說,你媽媽當年是心甘情願的追隨著我的你會相信嗎?”牧老爺子歎氣說道,“那年我已經是五十開外的人了,早就已經無心花柳,若不是遇見你媽媽我也不會再次動心,不得不說你媽媽是個是一個極其有才情的女人。”牧老爺子說著,嘴角不知不覺的蕩起微笑。


    “那又為什麽,你任由她在西城區那種地方生活那麽多年,不聞不問,甚至我從來連自己爸爸的相片都沒有見到過?”牧宇森問道,眼底不自覺的氤氳一片,若問怨不怨,他隻覺得替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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