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突然怔住,眼神柔軟下來,微微地歎了口氣,說道:“貝貝,你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最不像千金小姐的千金小姐,所以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多難受,我也能理解你為什麽當年可以丟下一切和沒落家族的錢莫迪私奔。”


    江貝貝“噗嗤”一笑,說道:“我感覺我就是隨了我媽的性子,不愛錢,不愛權,富有富的活法,窮有窮的營生,所以我有錢的時候我可以買世界名牌,我不是揮霍隻是不在乎錢這種身外之物,但是如果我真的很窮很窮的話,我一樣會開開心心的活著。就一句話,隻要我愛的人在我身邊,其他的我可以什麽都不管!鐦”


    秦暖點頭,說道:“你就是這麽決絕的人,所以你見不得你父親和你表哥之間的明爭暗鬥,所以才會心情不好的對不對?郎”


    江貝貝重重地點頭。


    “本來是想著去借酒消愁的,結果愁沒消了,但是把自己弄得醜了,嗚嗚……”江貝貝哭喪著臉說道。


    “那你還記得之前打你的人的樣子嗎?”秦暖問道。


    “這個……”江貝貝眉頭緊鎖著,“我當時醉了暈乎乎的,本是給你打電話讓你來接我,可是我在位子上坐了好半天都不見你來,於是我想著到會所的門口等你,剛巧有兩個人在我前麵……”


    江貝貝說著卻又覺得不真切當時是兩個人還是三個人來著,繼續說道:“我記不得是幾個人了,反正我前麵是有人,前後我走過去的時候,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我正前方的那個人側了個身,我也沒留神,就直直的走了過去,結果就踩了人家的腳了……”


    “然後你踩了人家的腳之後,有沒有道歉對不對?”秦暖說道。


    江貝貝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說道:“你怎麽知道?”


    “你要是向人家道歉了,我猜就不會出事了!”秦暖說道。


    “對啊,我就是沒有道歉,不過那人也實在過分,我踩了他的鞋,他就直接拉著我的胳膊不放我走,還揚言讓我給他擦鞋!”


    “然後呢?”


    “我這小暴脾氣的,我能做那種低三下四的賠禮道歉嗎,我當時就從錢包裏拿出一遝百元大鈔都扔在那人的臉上了!”


    “好嘛,你別人家還過分呢!”秦暖無奈的笑著說道,就像聽笑話似的,一邊聽一邊笑。


    “對啊,估計那男人也是這麽想的,順便還有他身邊的女人也應該是這麽想的!”江貝貝歎了口氣說道,手又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臉,“所以就打起來了!”


    “那你最後為什麽會在新唐會所的門口睡著了?”秦暖比較關心這個,難道說見到一個大活人橫在門口就沒有人扶?


    “不知道,我當是喝地醉醺醺的,又被人打了,早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江貝貝淚眼朦朧的說道:“你也知道這人們的心理,這種破事誰敢攤上啊。保不齊我醒了我就將好人當成了壞人了……”


    “也對!”秦暖點頭說道:“不作死,就不會死,說白了還是你自找的!”


    “暖暖,你是我的貼心小棉襖,這種時候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是!”江貝貝哭喪著饅頭臉說道,“再說了,都這種時候了,你就別再打擊我了,我現在連死的心都有了。”


    “得了吧,別的不說,你忍心丟下你心愛的錢莫迪嗎?”秦暖翻了個白眼說道,“到底打你的那個人長成什麽樣子你自己知不知道?”


    “不記得了!”江貝貝將頭低到沙發上,說道,“真的不記得了!”


    秦暖將自己的牙齒咬的吱吱作響,說道:“我的天啊,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著腦子的。”


    “嗚嗚……”江貝貝哭喪著臉,這次已經把頭低到了地上,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說道:“我記得了,那個男的就是被我踩的那個人,眼角有一個美人痣,紅色的!”


    秦暖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江貝貝。


    “真的,我敢保證,因為我當是撒錢的時候看的特別真切,那顆痣就在這個地方!”江貝貝指著自己左眼以下一點的位置說道。


    “好吧!”秦暖說著,環抱著雙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中午在降價吃過午飯之後,秦暖才帶著自己的兒子以及狗兒子離開,剛出了門就接到了牧宇森的電話。


    <“喂!”秦暖結了電話。


    “暖暖,你帶著兒子來金灣酒店一趟,我有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牧宇森說道,語氣森然,似乎是比較嚴重的事情,秦暖心生疑惑,卻沒有多問。在路邊截了出租車之後便直接去了金灣酒店。


    金灣酒店的某間豪華總統套房內,牧宇森負手而立,眼睛一直盯著樓下的人來人往,知道看大某個藍色身影後,方才轉身又重新坐回椅子裏。


    不到三分鍾,門便被敲響了,來人正是秦暖。


    “兒子呢?”牧宇森問道。


    “剛才碰到劉淑嫻,給她帶走了!”秦暖說道,“不是有東西要交給我嗎,我覺得還是我一個人在的好!”


    牧宇森間秦暖表情頗為嚴肅,嘴角一勾,說道:“不愧是我牧宇森的女人,夠聰明!”說著就示意秦暖走到他身邊去。


    秦暖又是疑惑又是好奇,便直直的走到牧宇森的身邊。


    “做好心理準備,有些事情你一旦踏進來,可能一輩子就逃脫不了了!”牧宇森說道,看著秦暖的眼睛有些愧疚,還有些許的不忍。


    秦暖看著牧宇森沉吟片刻,說道:“牧宇森,我相信,你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的不是嗎?”話雖是這樣說著,但是牧宇森看得出那如水一般的眸子裏全都是柔情蜜意。


    “嗯!隻要有我在你身邊,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牧宇森說道,然後“刺啦”一聲將桌子的抽屜打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份文件。


    “嗯!隻要有我在你身邊,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牧宇森說道,然後“刺啦”一聲將桌子的抽屜打開,裏麵靜靜地躺著一份文件。


    秦暖翻看著那份文件,眉頭緊鎖,說道:“牧宇森,這都是什麽意思?”


    “看不懂嗎?”牧宇森說道,將秦暖手中的文件拿過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指著上麵的額一行字,“企業集團法人代表秦暖”,他繼續說道:“懂了嗎?”


    秦暖一臉的不可思議,茫然的搖頭,臉色有點難看,說道:“牧宇森,為什麽要這樣做?”


    牧宇森低下頭又抬起頭,說道:“聽我的話,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先離開你們母子兩個人,那麽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我隻是先做個準備。”


    “為什麽要這樣做?”秦暖又是那一句話。


    牧宇森紅了眼眶,嘴角卻帶著笑,說道:“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那你呢,你要去哪裏?”秦暖拽著牧宇森襯衫的領子咬牙切齒的說道,而眼角卻又淚水不斷劃出,晶瑩的折射著窗外投進來的陽光。


    牧宇森笑著伸出手,撫上秦暖滿是淚痕的臉頰,用拇指擦掉秦暖臉上的淚水,說道:“傻女人,我又沒說我要走。”


    “那你做這些幹什麽?”秦暖大嚷甩開牧宇森,拿起桌上的文件瞬間就撕成了碎片,說道:“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是你的心血,我不要,我什麽都不要。”白白的紙片飛的漫無都是,秦暖在禁不住身體的重量,直直的跌坐在冰涼的地上,將頭埋在雙膝之間,哭得想一個迷路的小女孩。


    牧宇森在心疼不過,走過出將秦暖緊緊地裹在自己的懷裏,下巴低著秦暖的頭,鼻尖是她最常用的洗發水的芬芳,隻在那一刻他想深深地記住他懷中的女人的一切,記住她的一顰一笑,哪怕是她此時發絲上的芬芳他都要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裏。


    秦暖在牧宇森的懷裏不斷地捶打,他卻生生地受著,她卻哭得更加厲害。


    “牧宇森,你這個大混蛋,大騙子……”秦暖哭著罵著,隻因為心裏深深地眷戀著,在不忍心放手,“我都已經原諒你了,為什麽還要再將我第二次推開,我恨你,我恨你……”


    牧宇森不說話,隻是加進了自己抱著秦暖的力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一張非凡俊逸的臉,此時早已不滿淚痕,卻是無聲無息地哭著,眼淚混合著眼淚,一起流進彼此的閉嘴,苦澀難當。


    “騙子,你說你給我一世安暖晴天的……”


    “騙子,你說你愛我……”


    “騙子,騙子,騙子……如果不能一生一世陪我到死,憑什麽和我結婚……”


    “大騙子……你就是一直再騙我!”


    秦暖一口一個騙子,在牧宇森的懷裏哭得聲嘶力竭,直到哭到真的渾身沒有力氣,哭不出聲音,才抽抽搭搭地在牧宇森的懷裏,不說話,因為嗓子已經喑啞。


    “讓我好好陪你們三天!”牧宇森說道。


    “……”秦暖不說話,隻定定的看著牧宇森,看著看著卻又流出淚來,她不問為什麽,因為她知道即便問了,牧宇森也不會說。秦暖對著牧宇森點了點頭。


    ……


    秦暖找到秦然的時候,秦暖正在酒店外麵的遊泳池旁和啟智玩耍,旁邊的雕花白椅裏還坐著一個宛若豆蔻的小女生。


    “秦暖阿姨!”佟墨雨看到秦暖走過來的時候,一臉的欣喜,連忙起身,小跑著到秦暖身邊,卻發現她臉色蒼白而眼眶通紅。


    “阿姨,你這是怎麽哭了,被誰欺負了?”佟墨雨問道。


    秦暖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說道:“墨雨,沒人欺負我,隻是剛才不知什麽東西吹進了眼睛,怎麽也弄不出來,所以自己在洗手間裏狠狠地哭了一通。”


    “哭完好些了嗎?”佟墨雨擔憂的看著秦暖的眼睛說道,“哭成這麽紅,眼睛都腫了。”


    “沒事的,已經好了!”秦暖說道,走到遊泳池邊,也找了個椅子坐下,靜靜地看著秦然在一旁和啟智玩耍。


    佟墨雨坐在暖的身邊,給她倒了一杯果汁,說道:“阿姨,喝點果汁!”


    秦暖看著佟墨雨,端起果汁來抿了一口,說道:“墨雨,我們之前見過嗎?”


    “啊?”佟墨雨怔了怔,說道:“算是見過吧!”


    秦暖有些不解,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怎麽就說是算是見過吧。秦暖笑笑說道:“說說看,怎麽就算是見過?”


    佟墨雨嘿嘿一笑,說道:“都是六年前的事了,你不記得也情有可原。”佟墨雨笑的一臉溫暖,道:“你給我的巧克力,我都還記得,那是我吃過的最甜蜜的東西。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嗯?”秦暖有點不解,“什麽巧克力,我給你的嗎?”


    “對啊,當時我調皮,進去你們的辦公室玩,你給了我一塊巧克力。”佟墨雨說道。


    秦暖隻覺得眼疼,眨巴著眼睛看著佟墨雨燦若星子的眸,說道:“好吧,我倒是想起來了,卻是有個小不點特別調皮,後來還我做了副經理的時候你還來過一次我的辦公室對不對?拿了一塊巧克力,留了一袋餅幹!”


    “哈哈哈……”佟墨雨大笑連連,說道:“您終於是想起來了!”


    “熊孩子。”秦暖搖頭笑著說道:“對了,你打算什麽時間回家?”


    “不知道呢,看叔叔的心情,他要是心情好了我就在這裏多玩幾天,他要是心情不好,我恐怕隨時都得做著下一秒就離開的準備。”佟墨雨說道。


    “嗯?”秦暖不解地挑眉,說道:“為什麽?”


    “嗬嗬……”佟墨雨幹笑,為什麽啊,她也不好隻說啊……正思忖著怎麽回秦暖的話,突然一串美妙的音樂傳來。


    “阿姨,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佟墨雨說著便小跑著到一邊,斂了眸中的笑意。


    “奶奶!”佟墨雨恭恭敬敬地叫到。


    “不要……我不要回去!”


    “不行,我就要呆在這裏!”佟墨雨說道這裏的時候突然豎起了眉毛,看來是生氣了。


    秦暖一直偏著頭看著不遠處的佟墨雨,心裏納悶,卻突然見著她一把將手機摔在地上,“啪”地一聲巨響傳來,嚇得人不輕,就連啟智都被嚇得汪汪汪的叫個不停。之後秦暖看見佟墨雨蹲在原地,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竟嚶嚶地哭起來。


    秦暖好不容易將佟墨雨勸好了,自己的心情又是極差,仰著頭朝酒店十樓的某個窗戶望了望,長長地歎了口氣,不想再上去,這時候他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於是將佟墨雨送到酒店門口之後,就帶著秦然和啟智離開了。


    佟墨雨見著秦暖轉身離開之後,不自覺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回頭奔進電梯裏,直接上了十樓。


    “砰”的一聲,牧宇森房間的門是被人用腳踹開的。


    牧宇森端著咖啡的手抖了抖,太看冷清的看了一眼眼眶通紅,臉上滿是淚痕的佟墨雨,說道:“怎麽,跟誰打架了?”


    “嗯!”佟墨雨說道,“叔叔,你真的要去啊?”


    “嗯!”牧宇森低下眼皮喝了口咖啡,將自己的歎息聲又咽回了肚子裏。


    “你知道你這次去了之後,可能是有去無回的,奶奶的脾氣你也了解,古怪得很,手段有時很辣無比,她決定的事情哪怕是錯的,都不允許更改……”佟墨雨抻著脖子和牧宇森劈裏啪啦地說了一通。


    牧宇森一直麵不改色,眼神依舊堅毅幽暗,他淡淡地說道:“我知道,那又怎麽樣?”


    “那你就沒有想過小弟弟和秦暖阿姨嗎?”佟墨雨一拍桌子,一個十三歲的小孩,雷霆萬鈞之時,竟不是一般大人能比的氣勢。


    “我會有辦法說服佟夫人的,而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況且你也管不了!”牧宇森說道。


    “叔叔,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的!”佟墨雨氣不過,指著牧宇森的鼻子說道:“你變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冷靜無比的牧宇森,你現在估計連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


    “夠了,佟墨雨,別以為你知道點什麽就能對別人指手畫腳,你做錯了事都是我給你收拾爛攤子的……”牧宇森厲聲說道,“出去,現在就出去。


    “對,我是經常犯錯,那是因為我自己很清楚我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可該死的是她不讓我去做我喜歡的事情,我天生喜歡畫畫不喜歡鋼琴有錯嗎?我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整天被是個保鏢跟著有錯嗎?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送我真正喜歡的男生一個生日禮物有錯嗎……”佟墨雨一邊說一邊哭,眼睛卻還緊緊地逼視著牧宇森。


    “如果我是你,如今這件事,我是不會向她妥協的!”佟墨雨嘶吼著說道,然後轉身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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