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一凡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著,那黑衣修士恭敬的陪在一旁,卻是不敢多言,生怕哪句話不對惹惱了這青年人。


    且不說淩一凡在大廳內等待答複,那方鎮山走出房間,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一個時辰內找到三年前的傷人凶手,雖然有點難度,但方鎮山卻是來不及多想,趕緊召集家中骨幹和手下調查此事。方鎮山坐在家族議事廳的主坐,下麵坐滿了家族的重要成員,約有數十人。


    “不知族長這麽急著召見我們是為了什麽事,難道家族有什麽大事發生?”下麵有人問道。


    方鎮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三年前我們方家在城外的官道上打傷一位行人,我限你們在一個時辰之內找出此人,否則在座諸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了。”


    方鎮山的一句話頓時讓下麵數十人一片嘩然,這方鎮山不會是瘋了吧。在這血煞帝國隻有方家如此對別人說話,誰敢如此對方家,又有誰有這樣的手段。在這些凡人眼中他們便是這個帝國不可撼動的存在,更何況還有家族中那個神秘的太上長老。


    見下麵的人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方鎮山說道:“我沒有嚇唬你們,我方家這回得罪了一個可怕的人物,即便是老祖親來也無濟於事。甚至還會連累了老祖,平日裏我就叫你們各自收斂一些,管好自己的手下,這回倒好,闖了大禍了。”


    下麵數十人這回都慌了起來,露出緊張之色,皆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方鎮山冷眼看著下麵的眾人,這些人都是家族骨幹,雖然方鎮山平日裏有所約束。但家族太過龐大,他也無法事事親為都管的到,族中之人若犯些事情有意瞞著他他也未必會知道。除非像這回惹了不可惹的人,人家直接找上門來,即便下麵的人想兜也兜不住。


    方鎮山見下麵人心惶惶,方才開口道:“不過那個可怕的人物也並沒有牽連無辜。還是給了我方家一次機會,隻要在一個時辰之內交出凶手,他隻針對那凶手一人,不會為難我方家其他人。”


    眾人聽後暗鬆了口氣,剛才方鎮山的話仿佛給他們判了死刑。現在聽到這話仿佛都看到了希望,同時對那犯事之人也是心中痛罵。雖然給了一次機會,但一個時辰的時間卻是有些難度,雖然沒有立刻判死,但對眾人來說也不過是死緩而已。若交不出人來恐怕下場還是一樣的,眾人立即發動手下所有的力量開始調查三年前傷人的凶手。眾人仿佛是在與生命賽跑,早一刻找到凶手他們就早一刻解脫。


    當年那凶手打傷人並不是在偏僻之處,又不是獨自一人,而是一隊人,當著手下的麵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出手傷人。所以調查起來並不是太過複雜,還是有跡可循的,眾人在各自的勢力管轄內發出極高的懸賞令。


    時間緩緩的過去,離一個時辰越來越近,眾人如坐針氈,等待著手下傳來消息。


    正在大家焦急等待著,在快接近一個時辰的期限時,眾人中有部分人陸續接到手下的回訊,就連族長方鎮山也收到了手下的答複。過了片刻功夫,收到答複的幾人都看向方鎮山,這時方鎮山的臉上也是yin晴不定。因為他收到的消息讓他很惱火也很鬱悶,開口對下麵同樣收到消息的幾人道:“你們把自己收到的消息說出來聽聽吧。”


    下麵收到消息的幾人都是麵麵相覷,看著上麵的族長,但還是開口道:“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少主方天佑。”


    方鎮山心中一震,看來是不會錯了,因為他得到的消息同樣是自己的兒子方天佑。他可就這麽一個獨子,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會是自己的兒子。雖說他這兒子平日跋扈了一些,但行事還算比較謹慎,這回居然犯下如此大錯,就算是他也保不了自己的兒子了。


    方鎮山看著下麵的眾人,強忍心中悲痛,“大家放心,不管是誰,即便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不會因為他一人而連累整個家族。”


    方鎮山命人即刻將少主方天佑帶到此處,不一會兒功夫,方天佑被帶到議事廳。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心中戰戰兢兢,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無意中打傷的那個普通路人居然有這麽大的來頭,連整個方家都有覆滅的危險,心中自責之餘也是暗歎自己倒黴。


    方鎮山看著自己的兒子,“你知道自己闖了什麽大禍嗎?”


    “爹,我知道,既然禍是我闖下的,我會一人承擔不會連累大家。”方天佑知道此事求饒也是無用,連血煞門都無濟於事更別提這小小的方家了。與其低聲下氣的求饒被人恥笑還不如表現的有骨氣一些,橫豎都是沒有什麽好下場。


    方鎮山心中點點頭,不愧是我方鎮山的兒子,“好,你與我去見那神秘的大人物吧,一切聽後他發落。即便他要你的命為父也救不了你,你不要怪爹!”方鎮山心痛的道。


    他也不是沒想過偷梁換柱,找一個人代替兒子受死,但一是時間緊迫,二是萬一被那人發現後果當真是無法挽回了。恐怕那人一怒之下整個方家都灰飛煙滅了,更何況萬一與那被打傷之人當麵對質恐怕一下就被揭穿真相。除非那人已死,死無對證,不過他方鎮山不敢去賭,因為這代價太大,不是他方鎮山能賭的起的。


    方鎮山帶著兒子來到招待淩一凡的大廳,那黑衣修士恭敬陪在一旁。見到方鎮山帶著一人進來,他並不認識方天佑,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密室閉關,除了方鎮山他並沒有接觸過其他方府之人。


    這黑衣修士看著方鎮山道:“他就是那打傷淩長老朋友的凶手?”


    “嗯,正是犬子方天佑,我特意帶來請淩長老發落,還望淩長老大人大量不要牽連我方家其他人。”方鎮山回道。


    淩一凡抬頭看了方鎮山身後的方天佑一眼,“我說話算話,現在正好一個時辰,我不會為難其他人,隻要他一人即可。明天帶他到風隱村找我,向被他打傷之人當麵道歉,聽其發落,如果我的朋友要他死他就得死,一切看他的造化了。”


    淩一凡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沉聲道:“我這人不喜歡熱鬧,明天不要帶太多人進村!”


    看著淩一凡離開,方家父子暗鬆了口氣,這位淩長老並非喜怒無常毫不講理之人,“天佑,明天去風隱村定要虔誠認錯,爭取獲得那被你打傷之人的原諒,也許你還有一絲希望保住性命。”


    方天佑心中暗暗捏了把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去麵對,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怕死的人。當初仗著方家勢力強大,視人命如草芥,並不在乎他人生死,也從沒感受到被死亡威脅的恐懼。如今這種感覺深深的降臨在自己身上,那種死亡的威脅讓他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若是當時仗著一股必死的信念並不覺的有什麽,就算剛才淩一凡真的一掌打死他他可能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淩一凡並沒有當時就對方天佑做出任何舉動,而是讓他第二天到風隱村等待被他打傷之人的發落。這種對自己生死未知,要說死亡但還有一絲生的希望,若說生存卻也有一絲死亡的概率,這種心靈上的折磨和煎熬卻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也是淩一凡故意而為之,讓他體驗體驗那種生死不受自己掌控的滋味。


    方天佑突然看到了還站在一旁的黑衣修士,他方才以為這黑衣修士是與那青年一起的。


    方鎮山看著兒子開口道:“這位是血煞門留在我方家保護我方家的守護者。隻有曆代族長知曉此事,若不是如此恐怕我方家早就消失在這天地間了。這次也多虧了守護者的提醒和幫助,要不然險些釀成大禍,來,見過守護者大人。”


    方天佑心中暗驚,怪不得方家無論遇到什麽事一直都能轉危為安,原來是有這麽一個神秘的守護者呆在方家,遂恭敬的道:“晚輩見過方家守護者!“


    那黑衣修士冷冷的道:“以後不要隨便招惹是非,你方家在這世界上並算不了什麽,不過是仗著血煞門而已。血煞門也並不是天下無敵,不懼怕任何勢力的,在這天地間比血煞門厲害的宗派多的是。如果招惹了不可招惹的人物,即便血煞門也保不了你方家,明天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這黑衣修士便消失在了房間,隻留下方鎮山父子二人在房間默默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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