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一處陌生的客棧裏,勾勾爪子爬起,發現謝含清眼底帶著黑暈,在他身側睡得正香。


    一抹算計的弧度在他嘴角綻開,眼看謝含清有清醒之勢,他立時將眼闔上,低低地吟了一聲:“嗯。”


    這聲柔中帶軟,虛弱中帶著幾許撒嬌,謝含清方一醒來聽聞,心都柔得化了。立馬將小家夥抱起,捧在手裏嗬護道:“我在呢。”


    “清清。”小家夥慢慢睜眼,又呼痛地將眼閉上,掙紮了許久,方開眼道,“我們無恙了麽。”


    “放心,安全了,我們已到了了另一城。”謝含清顯得疲憊極了,蹭了蹭被褥,又將臉埋進了被裏,“你身子如何。”


    “不好,嗚嗚,”小家夥低低地痛呼幾聲,“傷口好疼。”好似要讓自己的做戲更真實些,他肚皮一翻,露出自己的心口,大敞著四肢就撒嬌道,“清清好疼給呼呼。”


    謝含清抵不住他的撒嬌,輕柔地按上他的傷處,皺眉問道:“好端端的,你為何掉下了樓去。”


    小家夥早已準備好了說辭,眼淚在眼底打了個轉,既不落下惹謝含清厭煩,又生出幾許柔弱之態:“我難受,便想吹吹風,怎料一時站不住腳,就……嗚,摔下去了。清清你不看著我。”


    這話說得,倒全給怪到了謝含清的身上。謝含清本便因小家夥身上的傷是自己所害而愧疚,而今小家夥又撒嬌怪責,這讓愧疚更甚。他支支吾吾了半晌,亦說不出話來,隻將小家夥抱起,取過藥給他上了。


    “疼麽。”上藥時,他貼心地問了一聲。


    本想堅強地回上一句不疼,但一望入謝含清擔憂的神色,小家夥便將話拐一了一個頭,低低地道:“疼,清清呼呼。”


    謝含清以為小家夥真疼,遂將手按得柔了一些,邊上藥邊給他呼,弄得小家夥癢癢直笑。


    “清清對我真好,我一輩子都不同清清分開。”小家夥說出心聲,但謝含清卻在語落後,手指一顫,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並不答話。


    小家夥正沉浸在謝含清的溫柔裏,並未發覺有何不對,癡癡笑著說自己喜歡謝含清,感謝謝含清,他越多說一句,謝含清眼底的陰霾越盛。


    包紮好後,謝含清以淨手為名,推門走了出去。


    背靠著隔絕兩人的門,謝含清從懷裏掏出了一瓶藥,這是治小家夥匕首傷的藥,隻需塗抹傷處,小家夥的傷便會痊愈。他出來魔界已久,是時候回去了,而小家夥真心待他好,便將此藥當做臨別禮物罷。


    如是想著,心頭的愧疚也逐漸消弭。他將藥放回懷中,去淨手後又回了房。


    .


    此後幾日,為了能留下謝含清,小家夥總在裝病裝疼,謝含清亦是不戳破,可小家夥的傷總有好起之時,他們也總有分別之日。


    “什麽,你要走?”雪言的雙眼驀地睜大,不敢置信地望著謝含清,昨日裏謝含清還幫“發情”的他泄了一次,今日就突然地提出要走,他如何接受。


    “嗯。”謝含清將細軟收拾妥帖,“在這兒待久了,我是時候該回魔界了,至於你……”他皺了皺眉,“你是仙界之人,不可與我同行。”


    “不成,”雪言跨前一步,聲音都抖了起來,哀戚地道,“你走了我怎辦。”


    謝含清被問住了,這話他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該怎辦?遙想這多月來同雪言同小家夥的相處,若說放下,那是萬萬不舍的,可他能如何,兩人是不同道的人,哪怕如今相處得好,但終有一日還是會因不同道而對立。


    “雖你我相互戒備過,害過,但不枉相識一場,日後若是戰場相見,我會手下留情。”


    “清清,你這是何意。”雪言一急,將足邁前了一步,抓住謝含清的包袱就往旁一丟,“我不準你走!”


    謝含清眉頭一皺,不疾不徐地去將包袱撿起,撣了撣上頭的灰:“我不能在人界長留。”為了能方便掌控他,係統便在他穿書後給他下了禁製,一不可反魔界之主,二是不可離魔界過久。他以前曾試過一次反抗係統,離開魔界將近一年,結果那足足一年時日到的時候,他嚐到了係統的嚴懲——如被生抽骨髓,剜心掏肺的劇痛。那一場痛,足足痛了三日三夜,一但站起,便如行於利刃之上,倒下時,肌膚觸地之處,亦如被烈火灼燒。這疼痛他至今難忘,每每想起都會冷汗直流。


    幸而除卻此禁製外,他違抗係統都未有太重的懲罰,因而他方能拂逆係統至今。


    雪言自然不知此事,以為謝含清是故意丟下他,心裏酸酸澀澀的,胸腔劇烈起伏,神色哀戚極了:“清清不走可好,我喜歡你。”


    謝含清身子一怔,未料雪言竟在此刻說這等話來,這心撲通撲通直跳個不停,當真是舍不得了。


    眼看謝含清有躊躇之意,雪言趁熱打鐵,輕輕地將自己的頭枕在謝含清的肩頭:“清清,不要走可好。”一口熱氣如蛇一般竄入了謝含清的脖頸,他將手輕輕地撫上謝含清的背脊,將語調沉了又沉,“清清,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也得分離,我不可離魔界太久。”話已至此,謝含清不再多說,他低頭將雪言拉開,好好地端望著一張臉,雪言經由幾月的改造,委實少了幾分柔弱之氣,動作舉止間也多了真漢子的味道,隻是這個頭身板什麽的還是太過弱小,總讓人覺得一手便能將人掐斷。


    “你……多食些肉,長高些,長多點肉。”謝含清不善言辭,話到這裏已是他所能擠出的最多的關切之詞了,言罷,他拍了拍雪言的背,“告辭。”


    “清清!”雪言驀地撲了上去,摟著謝含清的腰,低聲道,“清清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你走了我怎辦,你讓我明了了何謂男人,明了了如何在這兒憑靠己身之力,你卻走了,日後有他人欺負我怎辦。”


    謝含清怔了一怔,無奈地將雪言的手鬆了開去,並不轉身:“你靈力不差,這枚丹藥……”他頓了頓,從懷裏取出一枚丹藥,反手遞給雪言,“是治你身上的匕首傷的,此後你不必擔憂那傷會阻你靈力,去哪兒都不會受欺。”


    “清清!”雪言眼底閃過異色,但嘴上卻仍佯作急躁之態,拚命相留,“你當真如此狠心。”


    謝含清揉了揉眉間:“我必須走。”


    “好,你要走,我也不留。”雪言不知從何來的英氣,徑自走向了桌麵,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予謝含清,“今日我們以茶代酒,餞別。”


    謝含清定望著杯裏浮動的水,緩緩接過,不待雪言出聲,便先幹為淨,末了將茶一倒,示意喝盡:“成了,我該走了。”


    雪言愣住了,何曾想過對方如此無情,不顧手裏這碗茶,便撲了上去抱住謝含清:“清清,你別走別走,你若走……你,抱我罷。”


    “抱你?”這話便如一顆重石垂入謝含清心間,抱是何意他最清楚不過,相知以來他有時麵對雪言那張昳麗之色,確實會生出一些非分之想,但從來都將其掩飾得很好,而今雪言將其戳破,他……


    他轉身,直勾勾對上雪言的眼:“你認真的?”


    “認真的,清清抱我罷。”雪言黯然失笑,臉上的表情都快哭了,拉著謝含清上了床,紅著鼻子,先一步躺在了床上,緊張地闔上了眼。


    謝含清的心撲通直跳,雪言的身軀枕在白被褥裏,襯得膚色更是雪白,謝含清的血液都湧到了頭頂,將帷帳一下,身子一壓……


    “嗯。”隻從喉嚨逸出一聲,謝含清全身的氣力便隨同被抽幹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驀地軟倒摔到了雪言的身上。


    “你……”


    謝含清還未說出驚訝,便見天旋地轉,自己已被雪言壓在身下,回神睜眼,便對上了雪言那一抹狡黠的笑容。


    “清清啊清清,你太好騙了,原先如此戒備我,而今卻毫無防備,讓我得逞,嘖嘖。”雪言素手輕撩,將雜亂的長發挽成一結,那柔弱之色霎時收得幹幹淨淨,臉上浮現的是算計之色。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一笑,催動靈力,身體便爆出了劈劈啪啪如同骨頭生長之聲,不過晃眼,方才的矮個兒便成了一個比謝含清還高上一些的男子。


    “你……你……”謝含清愕得雙眼都快要掉出眼眶,喉頭咯咯地打顫卻一句完整的話語都無法道出。


    “清清啊清清,”雪言一麵褪著謝含清的衣裳,一麵笑得狡黠,“你不是讓我做男人麽,我現下便做給你看。”


    “混賬,你放開我!”謝含清麵紅耳赤,哪想到自己會挨這麽一著,除卻嘴巴能動,全身都麻得無力,眼看雪言在摸自己都無法反抗,赫然醒悟道,“你將藥下到了茶水裏?”


    “清清好聰明,賞你一個吻,啾。”雪言給他嘴巴落了一個重重的吻,手指不住地在謝含清敞開的胸襟前滑動撩撥,“放心,那不過是我尋來的普通麻藥,過得一夜便無恙了。你不知我多喜歡你,想同你好,你卻偏生想離開我,還想壓我,我可不會依你。你總欺負我,我不欺回去怎地可以,你說是麽。”


    “混賬,下去!”謝含清牙將咬碎,眼底都冒出了熊熊烈火。


    “不下,為了今夜我可是特意服了一個月的虎鞭呢,你瞧,”說著,雪言褪盡了彼此的衣裳,將他的東西同謝含清的對比,赫然比謝含清的長了一截,“這可是為了你養的呢。清清我不會放你走的。你可還記得這個。”他憑空一劃,便有一樣東西落至了他的手裏。


    謝含清一看清那物,喉頭發出了喝喝之聲,這東西竟然是雙修符印。


    “有了這東西你便是我的雙修道侶,我們便可一同雙修練功,你也逃不掉了。”雪言將毫無力氣的謝含清輕盈抱起,一麵用有力的胳膊支撐著人,一麵催動雙修符印。


    符印發出了淺淡的紅光,雪言眼看時機成熟,不待謝含清發出罵言,便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同時將雙修符印其一種入謝含清的胳膊之上。


    “唔……”輕輕悶哼一聲,謝含清眼神霎時迷離,這雙修符印有催情之效,方一種下,便會生出無邊情|欲。雪言業已情動,將另一符印種入己身後,一個翻身將謝含清壓於身下,抱著他共赴*。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畫心的兩顆地雷┭┮﹏┭┮原諒我上次忘記感謝了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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