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為防止無名真的被殺,她又讓兒子軒轅不勝設法通知了嬴無名,為保險起見,軒轅還特地找到了雪房。


    隻是他們也都沒想到,嬴無名如此大膽。


    可即便無名如此行事,雪暗天的刺殺依然失敗了,這中間還有隱情。軒轅不勝為保住無名,也找到了舅爺,說自己理解母親,但更需要一個絕強對手,突破無極之道,請雪暗天成全。


    所以,雪暗天雖然殺伐淩厲,卻始終沒有施展絕殺一擊。


    實在沒想到,裏麵居然還有這麽多纏繞。


    “那麽,你和雪暗天既然各有目的,這風雪山莊也要區別對待了。”


    鳳雪道:“我之所以沒有阻攔舅父陸續調殺手下山,就是想清空風雪山莊,如今,你又幫我殺掉剩餘部分,大雪山可以封山了。”


    江凡一愣:“封山?”


    “嗯,這裏的秘密太重大,我也不希望舅父再歸來,不過我想,他恐怕也不會回來了……”


    鳳雪說話間,難免有些黯然神傷,感情畢竟在那裏啊,尤其她明白,雪暗天未來不是終身留於太華,就是會戰死在這亂世,回來可能性的確不大。


    “這就是第三個以對頭方式引你來的理由,名正言順的封山。”


    江凡感歎一聲:“用心了啊。”


    “世人看到封山,定會認為你戰勝了風雪山莊,這就夠了。從此以後……”


    她悵然一歎:“舅父……唉,算了。人間大業,豈能容情。”


    江凡凝視她:“人間大業……你想知道一個明確的問題。”


    鳳雪看著他:“不說我看到的東西,告訴我,你現在的身份?”


    江凡認真道:“逆天者種子,引路人,孫道通。”


    鳳雪目光一閃:“果然如此,當初孫道通找到我兒,讓他下山助你破障,我就已經在猜測,所以才敢讓你來求證。既然如此,你我不是敵人,若戰天需要,你可隨時來尋我。”


    江凡點點頭:“多謝,但你同樣責任重大,我盡量不打擾。我想,這些仙人們也有某些安排,他們應該也在等待什麽。”


    鳳雪點點頭:“西王母回歸。”


    江凡知道自己猜中了,隨即點頭:“我知道,她在哪裏。”


    鳳雪一驚:“您知道?”


    江凡緩緩點頭:“此前在我家裏……”


    鳳雪震驚:“你家?”


    江凡深吸口氣:“是,現在,在她自己的宮殿……”


    江凡說完之後,鳳雪呆立當場,許久才仰天一陣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是該去尋您的……”


    江凡深深歎口氣,鳳雪顯然認定了自己某種未知的神秘身份。可自己呢,雖然心中有某些無法置信的猜想,卻根本無從驗證,甚至可以說腦子裏一團亂麻。


    但路總要一步一步走,真相總要一層一層剝開,江凡知道麵對這等天地秘辛,著急也沒任何作用,還得著眼當前。


    “這場戰爭就此收場,此後大雪山封山,我們將對外公布大雪山戰敗。”


    鳳雪點點頭:“不過,聲勢要做大一點,我要有借口徹底拒絕舅父歸山,也徹底斬斷和外界聯係。”


    江凡思考一下:“你有什麽想法?”


    鳳雪看著他:“那是你的飛天神器,上麵搭載了震天雷吧,轟炸大雪山。”


    江凡微微皺眉:“不好,如你所說,剩下這些人大多無辜……”


    鳳雪沉思一下:“他們雖然是刺客,但隻有極少數是主動拜入門下,大多數是從小被發覺天資而帶上山培養,尚未作惡,可以說無辜……我有辦法保全一些,可犧牲無法避免。”


    江凡輕輕搖頭:“應該還有別的辦法……”


    鳳雪目光閃動:“盡管我理解您的悲天憫人,但也應該殺伐果斷。”


    江凡還在沉思,鳳雪微微歎口氣:“那好吧,反正已經激戰過,那麽就讓我兒出麵談判吧。”


    江凡一愣:“他果然在?”


    鳳雪點點頭:“他談的東西,世人應該都會相信。事後,他來宣布大雪山封山,和雪暗天斷絕一切關係。”


    江凡覺得這樣還好許多,“我想,見見他。”


    鳳雪沉思一下:“談判過後吧,希望您出去之後,盡量不要接觸他。您的身份,我不敢妄猜,甚至不敢想,和守護者之間暫時還應該保密,我兒,卻一直在被天人盯著……”


    江凡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想要保護自己。盡量減少和軒轅的接觸,就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天人通過軒轅盯著自己。


    ——


    雪山之巔,高大的亂發男子靜靜矗立,他還是那副滄桑大叔的模樣,可站在他身邊,依舊如同站在山嶽之側。


    然而,這座山嶽讓人感受到的並不是壓迫,而是厚重且深沉的安全感。


    人間第一,軒轅不勝。


    在鬼穀歸隱,皇庭交接,張之陵入秦,其他守護者尚不知存在與否的情況下,他就是這世上僅有的孤獨的守望者。


    所以,他獨自行走四方,卻不加入任何陣營,甚至鮮與人往來。所以,他捍衛著華族,鐵拳威懾異域。


    再次見到這位,江凡心中依然很是激動啊。


    誰說不是呢,在這個武道為尊的世界,人間第一啊,一點不誇張的講,等閑武者若有幸見到這位,大概當場去死都值了。


    江凡凝視他好久,終於淡淡一笑:“我該稱呼尊駕叔父?”


    關係沒錯,軒轅是安宗第九子的獨生子,和自己父親同輩。


    軒轅不勝沒有答話,雙目靜靜看著腳下的大雪山,不知道在想什麽。


    “輩分上如此,我就這麽稱呼了,我算過,家父這一輩,您排行第六,就叫您六叔吧。”江凡見他沒有回應,獨自一笑,恭敬的行了個晚輩禮。


    “六叔,武道的事兒,先謝過了。”


    軒轅終於開口:“還債。”


    江凡笑笑:“畢竟不欠我的,謝還是要謝。說起來,六叔和孫道通打過沒有?”


    他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一個號稱天下第一,一個號稱人間第一,到底誰更強點?


    軒轅淡淡道:“我也想知道。”


    那就是沒打過了,江凡多少有點小遺憾。


    “其實我來見您,有三個問題想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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