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沒有這麽慌亂過了,許夕一直淡如水的心境現在則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很明顯喬煜就是上了很嚴重的藥癮,她生氣他的隱瞞,但更心疼他,同時不禁為兩人的感情命運感慨:為什麽要在千金散去還複來的時候有這樣的事發生在他們身上!


    滿腹的鬱悶無處可訴,許夕隻能叫上好姐妹訴苦,可這種事情在安妍看來,完全是她自找的。


    “我就說,現實不可能像是回憶那麽美好,這麽多年沒見,除了這毛病,他還指不定有什麽其他別的問題。”


    安妍雖不討厭喬煜,可相比沈天成來說,她當然更傾向後者,自從他們三個人的事情發生後,她一直是個搗亂者的。要麽給喬煜周圍安排幾個自己公司的模特,要麽利用資源優勢給他搞點小緋聞出來,目的也就是幫沈天成出出氣。


    “好了,你別再說我了,已經這樣了,還不如幫我想想辦法怎麽把他的癮戒了。”許夕攥著酒杯已經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很久沒有喝過酒,幾杯下去已經頭暈了。


    安妍幸災樂禍的搖頭,“我沒辦法,是他報應。”


    許夕知道她因為上學時的事情對喬煜有偏見,可這個時候也隻有她能心貼心的幫忙,許夕哀求,“妍妍啊……”


    “好啦好啦,真是麻煩。”安妍畢竟隻是刀子嘴,怎麽可能真的落井下石,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也很是心疼,很多年沒有見過她這麽憂傷了。她出主意說,“晾他幾天,等他著急了再問問具體是怎麽回事吧。”


    “他不肯說,還跟我吼。”許夕把前天在辦公室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給她。


    安妍心裏擰著勁兒的不舒服,她怎麽都替許夕不值,“他要是真愛你就一定能戒掉,小夕,你真的就那麽肯定他對你的愛還和以前一樣嗎?就不是那種因為得不到才變得更好?”


    一語中的。


    許夕隻能搖頭,她隻知道兩人都因為情不自禁而失去了理智,可卻沒想過喬煜是不是也和她一樣仍然是因為愛。


    “說句實話,小夕,我真的沒覺得這世界上有比沈天成更愛你的人。”安妍勸她,可是愛情這個東西,哪來的比較呢?無奈之下,她還是想了個辦法,“失蹤幾天吧,然後表現的和天成近一點,看他怎麽樣?”


    “我拜托你不要再傷害天成了,他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要再承受這些嗎?”許夕否定了她的提議,無論如何不能再利用沈天成去試探喬煜的態度,叫她怎麽忍心在他傷口上撒鹽呢。


    “你們都是好人,就我愛做這得罪人的事情行了吧,你說這話心不心虛啊,都出軌了還裝的不想傷害人家,不是我說你,選擇一個就隻能傷害另一個,你一直拖拖拉拉的才是對天成最大的傷害,早點讓他徹底死心算了,反正你也沒一定點可能愛上他。”


    安妍一向毒舌,她把許夕身上那份人性的虛偽批的體無完膚,越想越氣,幹脆心一橫,“我有個辦法你敢不敢試試?”


    “什麽?”許夕將信將疑。


    安妍倒了滿滿一杯的威士忌放她麵前很嚴肅的說,“喝了。”


    “幹嘛?”許夕蹙蹙眉,這是要她送死嗎?


    “不幹嘛,信我就喝了。”


    許夕吸吸氣,堅定的選擇了相信這個瘋女人,她壯著膽子仰頭一飲而盡,火辣辣的嗆人熱氣忽地湧上大腦,半分鍾之後她便不省人事了。


    安妍在腦子裏迅速的搜索了一幅地圖和路況,然後拿出手機撥電話……


    半個小時候,喬煜到了蘇荷酒吧,卻隻看到安妍一個人靠著吧台邊看表演,他也有些神色慌張的問,“小夕呢?”


    “走了。”安妍聳聳肩,“我剛給你打完電話,就就碰見天成和客戶路過,他帶她走啦。”


    喬煜心裏不舒服,他知道自己這是被這個瘋女人耍了,可也挑不出來理,許夕沒事就好,可他不知道沈天成會帶她去哪呢?


    “既然來了就喝一杯嘍,小夕剛才就是喝的有點頭暈,不用擔心。”


    安妍給他倒了一杯,說著聽上去讓他安心但實際很酸痛的話,許夕醉酒被沈天成帶走,擺明就是讓他睡不好覺呢。


    她剛才先是給沈天成打的電話,沒想到那邊竟然是另外一個女人接聽,看來不光許夕出軌,連沈天成那個大聖人都有了備胎,這下有好戲看了,她隻告訴接電話的小姑娘說,要沈天成20分鍾之內到蘇荷來接人,要不他老婆就沒命了。


    所以沈天成到這的時候連家鑰匙都忘了帶,回去的時候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呢。


    喬煜聽她故意諷刺的話半開玩笑問,“小瘋子,你真就這麽恨我,非要讓我睡不著?”


    “你不是有安眠藥嗎,怎麽會睡不著?”安妍故意戳痛他,而且開始天馬行空的編事實,“再說,今晚睡不著的一定是沈天成,他就沒沾到過小夕一絲一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樣一來喬煜更是難受,安妍的話就像是一桶檸檬汁澆在他的心上,酸的他接近崩潰,“大姐啊,我求你別讓我難堪了行嗎?我發誓,我戒藥還不成嗎?”


    “知道怎麽做就好。”見目的達到了,安妍又苦口婆心的告訴他,“喬煜,小夕經不起再一次傷害,你輕輕鬆鬆的破鏡重圓了,她要承受多少你根本不明白,如果你是真愛就證明給他看,雖然我很討厭你。”


    喬煜點頭,他知道今晚的事都是安妍故意設計,目的是讓他坦白為什麽吃藥,逼他把藥戒了,他問她,“小瘋子,你怎麽就那麽討厭我,比沈天成還討厭我?”


    安妍玩笑著說,“沒人告訴你當年許伯伯被你們氣的進了醫院,是我陪小夕在病床前跪了一夜求他原諒嗎?”


    喬煜驚訝地搖頭,安妍接著說,“一想到你我膝蓋就疼,你說我能不恨你?”


    “該恨。”他舉杯致意,“我賠罪。”


    喬煜很後悔沒有向許夕坦白,如果因為失去了這個機會把她再次拱手相讓,那他就真的永遠失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無論喬煜用什麽聯係方式許夕均沒有回複。


    喬煜也幾乎沒怎麽睡過,大把的吃著藥也還是很難入睡,他要怎麽和她解釋自己已經上癮,很多時候已經不是為了睡覺而吃藥,否則就不會在辦公室放那麽多。


    他去了東苑別墅也沒有找到人,保安說她隻回來過一次走了就再沒回來,沈先生也幾個月沒回來過。打電話到聖恩,她的助理說這幾天沒有什麽事情她也就沒來公司。喬煜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找她。最後他想起了許夕在v大附近的房子,就去試試看。


    門被敲響的時候許夕以為是自己叫得外賣,可打開了門看到的卻是眼睛發紅,一臉倦容的喬煜。


    “小夕,我以為你要離開我,不要嚇我。”喬煜在開門的瞬間將許夕緊緊地抱在自己懷裏,憔悴的說,“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好不好。”


    就這樣,喬煜把他在美國那五年的生活對她娓娓道來……


    剛到美國的時候很不適應,除了當地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和風土人情,喬煜又忙於學業,每天吃不下睡不著,最嚴重的是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許夕。


    “想著你的笑容,想著我們原來在一起的日子,每天我都以緊張的課程來麻痹自己,吃不下就不吃,睡不著就不睡。”他苦笑。


    後來他大病了一場,醫生說如果再休息不好身體就垮了,給他開了一些簡單的安眠藥有助於睡眠的。過了一年多喬煜實在控製不住思念,想知道她的消息就聯係到了安妍,她幸災樂禍的告訴他許夕結婚了,嫁給了沈天成。


    喬煜徹底崩潰了,他的症狀不斷的加重。工作之後,壓力變的更大,他一直盡最大努力在ad集團征得最高的席位,普通的安眠藥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為了能睡著,他想過很多辦法,抽煙,也吸過大麻,甚至用針管自己注射鎮定劑。


    不久後他認識了一個朋友在醫院工作,他給喬煜開了一些藥,吃了之後還比較起作用,但是量很少,因為是受管製藥,朋友也不敢多開,他就找到當地的藥商花高價去買。


    回國的時候藥被海關扣下,所以他隻能以進口的方式自己報關帶進來,他花錢買通了一個報關員,以保健品的名義幫我偷偷的帶過來了10瓶。


    喬煜捂著臉支在膝蓋上痛苦的說,“小雨,這是違法的,所以我才藏起來啊。”


    許夕無法想象他這些年是怎麽過的,比她還要慘。她就是再怎麽難過身邊也一直有人陪著,疼著。但是喬煜似乎承受的不隻是心裏的痛苦,還有藥物的折磨。


    許夕淚如雨下的祈求,“喬煜,答應我,把藥停了好不好,我陪你,我們努力把它戒掉吧,你這是在吸/毒啊。”


    “好,隻要你不再離開我,我什麽都聽你的。”喬煜連口答應,但又信心不足,“可我不知道行不行,我試過,但隻要超過一個星期不吃我就會變得精神恍惚,我怕自己堅持不住,你不知道那種痛苦,真的比吸/毒還難過啊。”


    “一定會的,我問過醫生,你主要的原因就是重度失眠症,導致現在的藥物依賴,我幫你,我搬到你那去,我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得到許夕的支持,喬煜心中也多了幾分力量,他不再遲疑,肯定的點點頭,“好。”


    許夕緊緊抱著喬煜,接下來會怎麽樣誰也不知道,但是比戒藥更痛苦的事他們都經曆過,還有什麽不能一起攜手走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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