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夜總會那一役後,我終於在業績榜單上揚眉吐氣、獨領風騷,位居榜首。盡管,前輩們對我表達了不屑,但絲毫不影響,新手們對我的獻媚。我發揮自己的領導才華,成功把新人們歸於自己麾下,我再次過上了被眾人擁戴的生活。


    事情要麽禍不單行,要麽雙喜臨門,顯然我處於雙喜臨門。前不久,貝浪和蔡珞也進入了vanice公司,我們就搬到了公司附近,我再也不用起早貪黑來公司了。


    我思緒被拉回現實,眼前突然一亮。通過這段時間對楊靖的觀察,我發現他很少出去談生意,但是一旦談生意,就供公司開銷半年的大生意。自夜總會談生意以來,楊靖就鮮有行動,今天終於他再次行動了,而且可以看出這次也是大行動。


    我殷勤跑到他麵前,笑嘻嘻問道:“楊總監,這是要出去嗎?”


    楊靖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我繼續笑吟吟問道:“可以帶上我嗎?”


    楊靖揚起嘴角,帶著讚賞的語氣,說道:“挺機靈的。”說完後,他的語氣變得嚴肅,緩緩問道:“你確定這次也要來?”


    我拍拍了胸口,大聲宣誓道:“隻要能跟您一起奮鬥,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是問題。”笑話,我連三陪都當了,初吻都貢獻出去了,還有什麽事情能阻止我?


    楊靖輕笑一聲,眼睛裏閃爍著笑意,說道:“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揚起明媚的笑容,諂媚說道:“您放心,隻要跟您有關的事情,就絕對沒有後悔兩個字。”


    楊靖拍了拍我的肩膀,緩緩說道:“那就不要搞砸了。”說完,他大步往前走。


    我則殷勤地跟在他後麵,愉悅的心情向我迎麵撲來。我知道,不用多久,我就會轉正升職,當上副經理,出任大學講師,嫁給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想想激動的心情就萬馬奔騰,一湧而上。


    結果,我真的後悔了,非常非常後悔。我就是一個大俗人,我可以接受低俗的夜總會氣息,但是實在無法接受這個高雅的《彈棉花》。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楊靖車上隻有《彈棉花》此曲了,敢情他是鍛煉自己的忍耐力。因為正常人絕對無法冷靜地坐上3個小時,但他表情享受,神情癡迷,全神貫注,如癡如醉。至於我呢,一直處於坐立不安、生不如死、水深火熱的狀態,最可恨的是全程禁止尿尿,讓我找個借口去上廁所都這麽難。


    3個小時了,在台上演奏的大師還在盡情地演奏。他蓬鬆的長發遮著大半張臉,留著文藝的小胡子,身穿白色大馬褂。因為坐在第一排,我能看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真正閃發文藝的氣息,感染著所有的觀眾。當然觀眾隻有我們四個——我、楊靖、客戶和一個不相關的人。


    曾經多少次我想逃離這地獄,但是每次都被楊靖的一個眼神秒殺。沒錯,是秒殺,那種眼神帶著藐視和輕蔑,還有一絲嘲笑。這眼神瞬間秒殺了我逃跑的念頭,點燃了我的熊熊鬥誌,不畏艱難困苦地癡癡坐了3個小時。但是你tm有完沒完啊?都三個小時了,你還在上麵彈個屁啊。


    我的神經開始淩亂,但是台上依舊傳來陣陣的高雅氣息,絲毫沒有放過我的想法。就在我要暴走之時,台上的大師終於停止了演奏,對台下的觀眾深深一鞠躬。接下來,除了我以外的所有觀眾都鼓掌了。隨後,我也隨波追流,為他喝彩。


    此時,隻見楊靖側過麵去,讚賞說道:“果然是大師演奏,與眾不同。” 我們的客戶是一個身寬體魄的中年老男人,稀疏的頭發看上去基本禿頂,有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大拇指上帶著極顯貴氣的扳指。


    從我這個角度,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見他點了點頭,轉動了扳指,說道:“今天帶女朋友來了?”


    楊靖回過頭來,揚起嘴角,說道:“她是我的學生。”


    聽到楊靖在介紹我,我立馬站了起來,走到客戶麵前,帶著標準的微笑,自我介紹道:“您好,我叫呂媛媛。” 客戶對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回話。


    他發出輕聲的笑聲,對楊靖說道:“老爺子手上居然有打動你的籌碼?”


    楊靖麵色如常,勾了勾嘴角,說道:“我是人,自然有弱點。”


    聽到這話,我的三觀微微一動。我原本是一個堅持唯物主義的好孩子,堅持矛盾統一原則,堅持優點和缺點共存的矛盾統一原則。但是遇到楊靖後,我的三觀都被改變了,他推翻了我的理念,他向我證實道:人可以沒有缺點,人可以沒有弱點,人可以成為神。


    我默默望了楊靖一眼,見他態度誠懇。我疑惑了,難道真的有弱點?


    客戶帶著微笑,站起身來,緩緩說道:“下午來我辦公室,隨便把合同也帶過來。”


    楊靖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好,那我送您回去。”


    客戶擺了擺手,拍了拍楊靖的肩膀,笑吟吟說道:“不用了,我的司機在等我。你還是送送你身邊這位美人吧。”說完,便揚長而去。


    我懷著無限激動、喜悅的心情,說道:“楊總監,這生意就談妥了?”


    楊靖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他有說過嗎?”


    我激動、喜悅的心情立馬無影無蹤,拽著衣角,默默想道:我的夢想,我的副經理,我的高富帥,我的人生巔峰……


    此時,楊靖輕笑一聲,眼睛裏充滿笑意望著我,說道:“我會談妥的。”


    他的話剛落音,希望洶湧澎湃地席卷而來,狠狠打在我心頭上,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我知道這不是一句玩笑,這是真的。


    通過這段時間對楊靖的了解,我發現他不僅看問題方式獨特,連為人處世也獨特,完全不是正常人。但即便如此,他的戰績依然卓越,從無失敗的例子,是公司裏最耀眼奪目的人物,就連我都被他的光芒閃到了眼睛。


    到了下午,楊靖和我來到了寶寧公司。沒錯,寶寧公司,那個在本市赫赫有名、財大氣粗的寶寧公司。我揉揉了眼睛,望著這金碧輝煌的大廳,這可是大手筆、大土豪的作風。


    楊靖大步走到前台,全然不顧我的存在,拿出自己的名片。結果我們被安排坐上了vip電梯,被領到了他們總經理的辦公室。其實除了門牌上寫道是辦公室外,這地方還真沒有像辦公室的地方。裏麵應用盡有,完全是豪宅的配置,這裏麵絕對是皇族的生活。


    客戶正襟危坐在虎皮椅上,見到我們來,麵帶微笑地示意讓我們坐下。楊靖是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倒是我,屁股才挨上這高檔沙發,就被楊靖一個眼神嚇得站了起來,憋屈地站在一旁。


    楊靖又一個眼神甩過來,我再次心領神會地拿出合同,恭敬地放在客戶麵前。


    客戶開始翻閱合同,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喜悅,但是在看到合同某處時,又皺起眉頭。不一會兒,他看完合同,隨手遞給了站在身邊的中年男子。


    隻見那位中年男子認真翻閱,似乎一字一句地認真斟酌,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期間,客戶的秘書小姐向我們展示了博大精深的茶道,還給我們泡上了一杯帶著淡淡清香的清茶。對,清茶,我個人感覺這和白開水沒有什麽差別。但是楊靖和客戶顯然品位獨特,對此茶讚不絕口。


    待我們喝完茶後,那位中年男子畢恭畢敬對客戶說道:“沒有問題。”說完,把合同遞給了秘書小姐。


    我刹那間意識到,原來這位中年男子是法律顧問。


    此時,楊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說道:“您覺得如何?”


    客戶敲打著沙發,久久不語,過了一會,才開口道:“裏麵的條款,我很滿意。但是,第12條,貴公司是不是有點苛刻?”


    楊靖放下茶杯,揚起嘴角,說道:“合同是人寫出來的,自然有漏洞。說白了,合同不過是一個形式,既然大家合作,總要拿點誠意出來。”


    客戶突然朗朗大笑,拍了拍沙發,說道:“我可以不跟你們合作。”


    楊靖也輕笑一聲,說道:“我相信您是一個優秀的商人。”


    客戶帶著微笑,說道:“你們的條件很誘人,隻要是商人就無法拒絕這些條件。但是,你們能做到這些條件嗎?”


    楊靖麵帶微笑,十指相扣,靠在沙發上,望向客戶,緩緩說道:“既然是我楊靖提出的,就沒有做不到的。”話剛落音,楊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


    我心跳漏了一拍,目光緊緊鎖在他身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楊靖的氣場籠罩這整個房間,客戶開始用手指敲打著沙發,凝視著楊靖,久久不語。大概過了一會,客戶打破這種局麵,大聲笑道:“好,我相信你。”


    刹那間,楊靖回到從前,帶著微笑站起身,跟客戶熱情握手,說道:“簽合同的時間、地點由您定,我公司全麵配合。”


    此時,我仰望楊靖,內心深處被深深震撼著,一股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誕生了。一個人的氣場是與生俱來的,是無法模仿的,剛才的楊靖,才是真正的楊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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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桑罵槐:大淩小者,警以誘之。剛中而應,行險而順。


    譯文:強大者懾服弱小者,要善於利用警告的方法去誘導。適當的強硬可以得到響應,而是用果斷的手段則可以使人敬服。


    注釋:用暗示手段,以使其部下敬服的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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