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晴這才恍然大悟:“所以,泰伯對森南發動的商戰,其實也是他們樂見其成的事情嗎?”


    張洋點了點頭:“沒錯,實際上就我觀察的情況來看,他們對泰伯主持對森南發動侵攻不但沒有反對,反而很支持,唯一不滿的就是這一天來的太晚了,在他們看來,泰伯早就該這麽做了。”


    孫晴一時間有些咋舌,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森北本地的商業環境,在叁泰金融的引領之下,這裏的企業口味可不是一般的大。


    張洋接著說道:“現在你們知道了吧,在森北想要找到合適的盟友——確實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困難得多,畢竟如果讓他們上去得勢的話,他們對森南動手隻怕會比泰伯更狠更急。”


    “情況不容樂觀啊。”秦玲抱著手,“我也說說我的發現吧,我直接去了趟叁泰金融的總部大廈,那裏麵可有意思了。”


    “你直接摸到對麵的總部去了?”孫晴等人很是驚訝,“你是怎麽做到的?”


    秦玲很是得意:“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在這種地方,人們既然不認識你,那麽他們就隻能猜測你的身份,所以我直接換了身最好的西裝,戴上了自己最好的手勢,加上一副墨鏡,隻要往叁泰金融大門走就行,那些保安都是有眼力見的,一看我的穿著打扮和氣質就知道我肯定不是普通人,自然是攔都不敢攔我,隻能乖乖放路。”


    “然後,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假裝自己是從外地過來談生意的某個大顧客,在他們總部大廈裏盡情的到處打探情報,而且那些工作人員還得上趕著巴結我呢。”


    張洋看著秦玲這副得意的勁頭,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好了好了,知道你辦法好點子高了,所以,你都有些什麽發現?”


    秦玲翹起了腿:“叁泰金融正在分裂——字麵意義上的分裂,裏麵的管理層完全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支持泰伯,一撥人支持泰仲,幾乎是不加掩飾的分庭抗禮,隻不過現在因為泰仲已經失勢,所以泰仲這邊的派係也相對跟著被削弱了許多,我聽說有不少泰仲這邊的高管都已經被借口外調,發配到分公司去了,而泰伯這一派的人馬則正在慢慢占據更多高位。”


    “再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叁泰金融就會成為泰伯的私人王國了,但別忘了,還有一些泰仲這邊的人待在高位上,他們知道自己的位置遲早會被泰伯給卡下去,所以現在一個個都惶惶不可終日,用我打聽到的原話來說:那就是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


    孫晴搖了搖頭:“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好消息,原本可能還能指望他們助我們一臂之力,結果這麽看來,他們不是完全派不上用場嗎?”


    但秦玲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不不不,你還是不明白,人一旦有恐懼,隨之而來就很容易滋養出所謂的‘憤怒’,尤其是泰伯把他們逼的越狠,就越是容易讓他們狗急跳牆。”


    “而人一旦狗急跳牆,放棄底線了,那就沒什麽不敢做的了。”秦玲胸有成竹的笑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把這任務交給我,我後續幾天會試著繼續和這幫人深入接觸,保證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徹底點燃他們內心深處的反抗之火。”


    孫晴有些擔憂:“這應該很危險吧?萬一中間出了些什麽差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道理我可是早就明白了。”秦玲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張洋這邊,“怎麽樣,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會做的,這次我誌在必得!”


    秦玲比起自信,更像是迫切的想要在張洋麵前表現自己一番一樣,而張洋看著秦玲,也選擇點了點頭:“那你就放手去做吧,我這邊也會隨時準備支援你的。”


    秦玲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長期以來她都擔心自己在張洋身邊幫不上什麽忙,實際上隻能當個拖油瓶的地位,但現在,她總算是能夠堂堂正正的說一次,是張洋需要自己了。


    秦玲發言完畢,孫晴黯然的歎了口氣:“我其實沒打聽到多少有用的消息,今天一整天我幾乎都在公交車上,聽著那些市民們的談話,隻能總結出一些零散的信息。”


    “比如,市民階層其實大多數還是擁戴泰家的,畢竟在他們看來,是泰家帶領他們脫離了過去的貧困歲月,有了今天的富足。所以他們對泰家內部發生的事情其實也相當關注,雖然各類小道消息經過這麽幾輪傳播之後,到他們耳朵裏早就已經真假難辨了,消息本身也存在嚴重失真的情況,但他們仍舊有個一個驚人的共同點——”


    “那就是比起泰伯,他們其實更中意泰仲。”


    秦玲攤開手:“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泰仲好歹人長得還算周正,仔細看還有那麽幾分儒雅帥氣的氣質,那個泰伯就是純純陰險狡詐的肥豬了,形象上就不過關,老百姓當然更喜歡泰仲一些。”


    但孫晴卻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單單是這樣,老百姓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真的憑著誰帥氣誰形象好就去完全支持誰,他們支持泰仲更多的原因,還是泰仲的方略——保守派。”


    孫晴看向張洋:“就和你得出的結論正好相反,圭雲市的市民們對於向外擴張毫無興趣,他們隻想泰家能好好經營森北,尤其是經營圭雲市這個大本營,畢竟這裏是泰家的根基,更是他們的立足之地。”


    “相反,他們更擔心的是,一旦泰家真的對外打出去了,在外麵獲得了更多的地盤和更多的資源市場,那麽泰家到時候勢必會轉移企業的經營重心,圭雲市也會隨之遭遇冷落,他們生活中的各項福利也會被削減,這一切都是他們不想看到的。”


    “而泰仲是叁泰金融內出了名的保守派,主張泰家就應該好好經營自己的根據地森北,因此圭雲市的市民們自然會支持他,而不是支持擴張派泰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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