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下的直接就是死手,完全沒有留下分毫的餘地,李晴的力量本不如我,但此時的她不知受到了什麽刺激,那雙手的力量如猛獸般死死地鉗製著我的脖子,不過片刻之間我已經滿臉通紅,隻覺得肺部快要爆炸。


    自然李晴也好受不到哪兒去,猙獰的臉色寫滿了痛苦,眼眸中泛著一層蒙蒙的紅色霧氣,仍然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幹嘛呢你倆!?”就在我和李晴僵持不下的時候,謝必安的一聲厲喝宛如晨鍾暮鼓般在我和李晴的腦海炸響,刹那間我和李晴直接愣住,而後混沌的腦子直接變得清醒起來,隻覺得腦海裏的混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窸窣的低語,哀嚎和慘叫的聲音瞬間消失,整個世界也隨之變得清淨起來。


    我看到李晴那通紅的眸子逐漸恢複正常,而後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又看看自己。


    “啊……”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以及我倆此時曖昧的姿勢,李晴瞬間羞紅了臉,雙臂緊緊抱於胸前,奈何卻擋不住那乍泄的春光。


    “呃……”此刻才反應過來的我也是覺得尷尬無比,趕忙從李晴身上滾了下來,與此同時把自己身上的那件夾克外套脫給了李晴,尷尬的氣氛這才有所緩解。


    “剛才是怎麽回事?”李晴裹著我的外套蹲在我的右側,滿臉疑惑地問道,“怎麽咱倆突然開始互相殘殺起來?是中邪了麽?”


    我一時間沒有回答李晴,而是在和謝必安溝通著,雖然之前我和李晴的狀態很像是著了魔的感覺,但記憶畢竟不會消失,之前發生的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此時依舊在我腦海中不斷地回放著,我感到很是疑惑,這是中了妖術麽?


    “那不是妖術。”謝必安的聲音隨之響起,“你們這是著了心魔,這地方就是這麽邪性,呆的時間長了隻要注意力稍一鬆懈,便會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這裏本就充滿怨氣,正常人很容易被這些怨氣感染,從而悄無聲息地勾引出你們的心魔,從而讓人變成入魔狀態,這種狀態下是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被心魔控製的你們就會自相殘殺,就如你們剛才那樣子。”


    “那沒有什麽預防的手段麽?”我繼續追問道,“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子,鬼知道是否還會出現這種情況,總不能每一次都這麽僥幸……”


    “嗬嗬。”謝必安冷笑一聲,“還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你還是要感謝你師祖給你的那兩張隱遁符,沒有這個隱遁符,恐怕你們在這裏撐不過一個時辰,便會徹底著魔,因為那些怨靈會在第一時間攻擊你們,所以你們倆還是長點心吧。”


    “那我那兩個朋友……”說到這裏,我不由得想到了袁傑和趙三,我這是有謝必安和師祖給的隱遁符幫助,才能堅持到現在,而且已經出現一次狀況了,可他倆在毫無準備和防備的情況下突然進入到元界,再加上趙三根本沒有什麽修為,那他們此時的處境豈不是……


    想到這裏,我突然不敢繼續往下想,因為結果是顯而易見的,而且從一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的那種結果……


    “你那兩個朋友不好說……”謝必安的聲音裏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運氣好的話可能苟活下來,畢竟在這個世界隻燃燒陽壽,並不會產生能量消耗,所以你不必擔心他們會被餓死或者渴死,但他們有很大概率抗不過這些怨靈和心魔,但這隻是按照正常情況來推測,說不定你那倆朋友也有自己防身的法寶,也不是不可能。”


    我沒有說話,隻是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開始趕路,麵對李晴關切的詢問也隻是簡單的兩三句話應付過去,因為此時我的腦子很亂,我想他們倆大概率是沒了。


    “但就算沒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有見到他倆之前,我絕不會隨便放棄。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我內心一遍遍的呼喚和祈求,當我已經完全心灰意冷的時候,我和李晴終於意外地發現了人類的蹤跡,那是一塊兒灰色的運動麵料的布條,我記得清清楚楚,出入出雲村的那天袁傑穿著的就是一件灰色的運動服。


    那塊布條被彎曲成一個倒“v”字形,“v”字體的頂點指向我的右前方。


    “他們果真還活著!這是袁傑留給我的標記麽?”拿著布條的那一刻我激動難耐,便再次加快了速度,順著布條所指示的方向,我和李晴懷揣著激動的心情趕了過去。


    在這個灰蒙蒙的世界,終於找到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這些布條也可以作為參照物,當我們發現第二個同樣的布條的時候,大概走了有十五分鍾的樣子。


    這個時間是讓李晴大概衡量出來的,她以數秒這種原始的方式記錄時間,最起碼能讓我們對自己的行程長遠有一個比較清晰的概念,當看到第二個一模一樣的布條的時候,我完全確定這就是袁傑他們留給我的標記,而並非意外事件。


    “他們應該還活著,他們肯定還活著!”此時的我備受鼓舞,緊跟著第二塊布條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但這一次找到布條的時間要比上一次延長了將近一倍,足足半個小時的樣子。


    至於第四塊布條,則用了一個多小時,因為時間累積得太久,導致李晴都有些數不清的樣子,隻能通過步數與時間的對比進行一個大概的計算,我不太理解為何袁傑他們投放布條的間隔變得越來越長,按說那樣一件衣服足以做成幾十上百個布條,數量應該不是問題。


    “想不到你那朋友還挺有心?”謝必安的聲音多少有些意外的樣子,“居然還真給你留下了記號,看來他們是篤定了你會來救他們,也挺厲害的。”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拎著灰色的布條搖頭苦笑,“如果換做是我恐怕我也會這麽做,不是因為百分之百相信會有人來救我,而是因為這是我能留下記號的唯一方式。”


    “我倒是挺好奇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謝必安繼續說道,“常人幾乎不可能在元界活下來,在沒有充足的準備情況下,你也看到了,就像你和李晴那樣,他倆肯定也要打架,不不不,準確地說不是打架,而是自相殘殺。”


    “我也不知道,找到他們再說。”此時的我隻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動力,這些布條就是我前進的唯一方向,很快我們便找到了第五塊,第六塊……


    漫長的時間過去,已經根本無法計算出來我們究竟走了多遠,多久,我手裏的布條已經足足有幾十條的樣子,然而依舊沒有找到他倆,直至最後那灰色的布條變成了另外一種黑色的布料,我想了想這大概是趙三身上的衣服,看來袁傑的那件灰色外套給用完了。


    至於找到他倆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況,我記得那是第三十三塊黑色布條的時候,終於在焦黑的土地上發現了剛留下不久的腳印,找到他倆的時候,這倆人正相互攙扶著。


    我無法描述當時這倆人的模樣,衣衫襤褸不說,兩個人的眼神幾乎都直了,毫無光彩,慘白的臉色看上去沒有一絲生氣,眼窩深深凹陷,趙三明顯瘦了很多。


    倆人看到我和李晴的時候仍然是一臉呆滯,就像傻掉了一般,直至我一巴掌打在趙三臉上,這倆人才終於反應過來,眼前出現的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臥槽!”趙三沙啞的聲音透露著格外的興奮,“方遠,老子沒看錯吧?可把老子給等死了呀,你們他麽怎麽才來呀……老子以為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趙三直接撲向我,一雙臂膀直直的伸開,就要將我攬入懷中,當然這手臂伸的似乎是有點兒長,竟想把站在我身邊的李晴也給攬進去,不過李晴很堅決的推開了趙三這看似無意的胳膊,向後退了一步,冷笑著盯著趙三。


    聞著趙三身上的熏天的臭氣,在經過最初的激動之後,我也實在無法繼續忍受下去,便輕輕地將趙三推開,一時間四人四目相對,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看見袁傑滾動的喉結,似乎在強行將自己的情緒給按壓下去,終於,他張開幹裂的嘴唇,聲音多少還是有些哽咽,“你可算是來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麽可能。”看著情緒起伏波動的袁傑,此生的摯友被折磨成這般模樣,此時我也是鼻尖一酸,什麽也沒說,給了袁傑一個大大的擁抱,“感謝你那件犧牲掉的灰色運動服吧,不是這些布條我們還真找不到你們。”


    而趙三此刻則含情脈脈的盯著李晴,一臉委屈的想要李晴給他一個擁抱,可李晴隻是一次又一次把趙三踢開,死活不願意跟趙三產生哪怕分毫的身體接觸。


    在經曆過最初的激動之後,四人的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顯然每個人的內心都堆積著太多的疑惑,在接下來的行程中,我才逐漸了解到他們兩個這些天的情況。


    “那天晚上我和趙三都喝大了,根本就知道你尿遁了,當時我在酒桌上直接就睡著了,等我和三哥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人已經在這兒了。”袁傑為我講解著當時的情況,“一開始我和三哥還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可沒過多長時間我倆就跟中邪了似的,具體的我記得不大清楚,就聽三哥說當時我的樣子特別嚇人,差點兒就被我弄死。”


    “那後來呢?”李晴跟上袁傑好奇的問道,“你們是怎麽清醒過來的?”


    “這個。”說著,袁傑掏出一件很精致的小物件,那是一方很少見的迷你青銅方印,整個方印的大小隻有拇指蓋那麽大,上麵可刻滿了密密麻麻複雜的文字,因為是在太小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但總體上這件青銅方印給人一種非常威嚴浩瀚的氣質。


    “這是什麽玩意兒?”李晴盯著這青銅方印好奇的問道,“法器麽?”


    袁傑點了點頭,“算是吧,這也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傳到我這兒基本就沒再怎麽用過了,說是對於鎮壓邪靈有極強的作用,當時我整個人入魔的時候,就是這玩意兒把我給及時拽回來了,然後我便用它把三哥給救了。”


    “寶貝,好東西!”我還沒說話,隻聽謝必安的聲音突然出現於我的腦海,語氣之中滿是欣賞和稱讚,“這青銅方印名叫六道之眼,也算是上古神物的存在,有了這玩意兒別說鎮壓邪靈,六道之內所有的異端這玩意兒都可以鎮壓。”


    “我去,這麽強麽?”我不由得暗暗驚呼,再次看向那枚青銅方印,眼神都變得尊敬許多。


    “當然,我說的這上古神物是完整的六道之眼,他這個六道之眼缺失了很多重要的部分,而且絕大部分能力也被封印了,眼下作用並不大。”


    “說起來,這元界我是知道的,隻不過剛進入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袁傑將那青銅方印收起來之後繼續說道,“我們方家傳下來的家族誌裏麵有過關於元界的記載,具體是哪位祖先的手記我記不太清楚了,但反正他是去過元界,所以在我清醒之後,便意識到我們到了什麽地方。”


    “所以你是知道元界的?”我驚訝的看著袁傑問道。


    “知道。”袁傑點了點頭,“但說實話當時我看的並不仔細,元界到底是個什麽樣子有什麽危險我記得並不太清楚,至於怎麽走出去我也完全不清楚,無奈之下我和三哥開始尋找起來,至於我們留下的這些標記說實話我還真沒做什麽太大的希望,因為知道元界的人寥寥無幾,我真怕你找不進來,當時留下這些標記,純屬奢望,沒想到你真給找進來了。”


    “我肯定是要找進來的。”我攥著手裏的那些布條,說道,“哪怕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想盡辦法找到你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那種。”


    “那麽接下來就是剩下解決出口這個問題了。”


    “你知道怎麽出去麽?”袁傑追問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隻能試著找一找了,聽說血月月滿之時,就是交點出現的時候,咱們且循著血月的方向走。”


    “我可以帶你們出去。”謝必安的聲音再次響起,“但在此之前,你們要幫我做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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