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此行就沒報太大希望,因為張英的那天的反應注定了她基本想通這件事兒,所以路上車裏的氣氛沉悶得很,袁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話也很少。


    果然,劉軍一家做的比我想的還要幹脆,他們居然搬家了,幾乎是在一天的時間內從這裏消失的幹幹淨淨,等我們到他家的時候屋門緊鎖,看視頻監控他們是昨夜趁著天黑離開的。


    “臥槽!”袁傑憤憤地衝著鐵門踹了一腳,憋屈極了,整個人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怎麽辦?”蹲在小區外麵連著抽了三根煙,袁傑這才抬起頭,眼看是沒什麽辦法了。


    “還能怎麽辦。”我無奈地聳了聳肩,“那就暫時先不管唄,不然還能有什麽法子?”


    “嗨……不甘心啊。”袁傑站起身,丟掉煙頭,“走,跟我回局裏一趟查查監控,看他們去哪兒了,瑪德我就不信找不到他們一家人。”


    監控也並沒有查到什麽結果,劉軍一家人駕駛著他那輛黑色的寶馬x7直接就駛向了郊區,那裏原本是廢棄的廠房,根本沒有監控,按理說也沒有適合居住的地方。


    “他們去哪裏幹嘛?”袁傑盯著監控發呆,“是為了躲監控,難道劉軍知道哪兒有監控?哪兒沒監控?不可能吧?他沒有警方的背景呀。”


    說著,袁傑直接在係統裏麵輸入了劉軍的車牌號碼,而係統顯示,劉軍的車在駛入那片沒有監控的地帶之後,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任何蹤跡。


    這件事兒弄得袁傑一直無法理解,明明問題那麽明顯,偏偏劉軍那一家人卻選擇逃避,這中間到底藏著怎樣的隱情無人知曉,而袁傑就是想把這一係列謎題破解開罷了,卻始終求而不得,這讓袁傑接連幾天都是悶悶不樂,沉浸於其中無法解脫。


    在那天之後,眼看並沒有什麽線索,我也隻能回去,畢竟不可能把時間都賴在這裏,雖然我對劉軍家那個孩子也有些念念不忘,可這事兒畢竟不能強求。


    回到店裏的這些天,周怡可肉眼可見的在成長著,這小妮子修行速度不知道是真的很有天賦還是另有隱情,總之每次相見,她總能給我不一樣的驚喜,明明才不過幾天半個月時間,而她的進步就像是別人修行了半年甚至一年的感覺一樣,從我上次離開到返回,最多半個月時間,可周怡可已經進步到可以用自己的靈魂之力去影響別人的地步了。


    也就是說,她已經從一個懵懂無知的魂魄初步變成了一隻女鬼,這時候的周怡可已經具備可以大張旗鼓地去外麵嚇人,甚至用一些手段搞事情的能力,要知道正常人從死後到這個階段,少說也得一年以上的時間,可這才多久啊?


    “你這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拜師了!?”大半夜,我點了一些燒烤外賣,趁著上次留下的半瓶酒怡然自得的小酌著,周怡可就坐在我的對麵,貪婪地享受著麵前的那杯可樂。


    “怎麽可能。”聞聲周怡可抬起頭,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我,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你就是我師父,我怎麽可能還去找別人拜師?人家有那麽沒良心麽?”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怎麽修煉這麽快的?”我將鐵簽上的肉塊一塊塊取下來,放在周怡可麵前的盤子裏,雖然這肉從頭到尾沒有被動過,但已經沒了味道。


    “我也不知道。”周怡可皺著小鼻子搖了搖頭,“我就是按照那個老先生說給我的辦法,一直按部就班地修煉啊,怎麽我現在很強麽?”周怡可自顧地望著自己,“那這樣不好的方遠哥哥?每次你出去都不帶人家,說是人家太弱,等人家變強了之後可以幫你不少忙呢。”


    周怡可嘴裏說的那個“老先生”就是我師祖陳韻,當時周怡可從地牢裏逃出來的時候,就是擺脫陳韻給照顧了一段日子,所以陳韻也教了她不少東西,沒想到現在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照這個速度下去,周怡可還真有可能變得很強力起來。


    “好吧。”我點了點頭,剛準備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的時候,突然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就瘋狂地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袁局長”。


    “我去。”我瞟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多的樣子,馬上就是淩晨,袁傑能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不是好事兒。


    “我說袁局長,明天再說不行麽?”接起電話我便直接訴苦道,“大半夜的不讓人睡?”


    “別廢話。”那邊傳來袁傑興奮的聲音,“你快過來,趕緊的,劉軍來局裏找我了!”


    “什麽!?”袁傑一句話讓我的酒勁兒直接退了多半,“劉軍又去找你去了?警察局?”


    “那可不。”袁傑語氣急促,“你就現在抓緊過來,我還沒問他呢,看他那樣子像是發生什麽事兒了,我給你十五分鍾時間!不說了我先掛了。”


    “我擦……”放下電話我便開始收拾東西,直接用手機叫了輛出租車,就準備出門。


    “又要出去麽?”周怡可坐在小板凳上,可樂也不喝了,肉也不吃了,皺著眉頭一臉幽怨地盯著我,抱怨道,“真是的,每次回來沒多長時間就要出去。”


    “那怎麽辦?有那麽多事兒你能不去幹麽?跟你似的天天吃飽喝足啥也不用想。”我衝周怡可攤了攤手,“待會兒我走之後你就老實的,哪兒也別去。”


    “哼。”周怡可不滿地哼了一聲,“要不你把我也帶去唄,老把人家丟在這裏,人家都憋壞了,你帶我去見見世麵唄,我都這麽大了,你剛還說我進步神速呢。”


    打開屋門我發現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牛毛細雨,也沒工夫跟周怡可多廢話,想著這次之行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便直接把那塊兒玉戴在脖子上,周怡可心領神會地鑽了進去。


    到警局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一刻了,此時高大威嚴的警察局看起來像是隱藏於深夜中的怪獸一般,從外麵看大部分房間都是黑黝黝的,至於那幾個隔三差五亮著燈光的屋子,其中就有袁傑的那間屋子,不過這時候袁傑沒在屋子裏,而是在警局大門的外麵,等著我。


    “稀罕,怎麽突然跑出來等我來了?”下車後我望著正在大口抽煙的袁傑問道。


    “趕緊的吧。”袁傑跺了跺腳,衝我招呼道,“誰他麽有心情去等你,我這是沒煙去下麵買煙去了,你趕緊的,那劉軍家裏出大事兒了!”


    “什麽大事兒!”我好奇的盯著袁傑問道,可袁傑這時候卻開始賣關子了,也不跟我說,一個勁兒地快步往前走,意思是想讓劉軍親口告訴我實際情況。


    到袁傑辦公室的時候,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劉軍正六神無主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渾身濕漉漉的,滿臉的驚慌,那副瞳孔看起來有些麻木空洞,整個人像是被嚇傻了,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剛剛嚎啕大哭了一場,劉軍的辦公桌上滿是擦過鼻涕的紙巾。


    “你再跟方先生說一遍,到底怎麽回事兒!”袁傑先後給我和劉軍倒了兩杯熱水,一屁股坐在那張辦公椅上,衝著劉軍說道,“劉軍,這次可是你主動來找我們的,要是你再有什麽隱瞞,或者其他目的,到時候你就是死我都不會看你一眼。”


    劉軍無聲的點了點頭,而後便轉過身看向我,愣了半天,這家夥突然就崩潰的大哭起來,“方……小方師傅,我媳婦兒她……她死了!”


    “死了!?”我噌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吃驚的盯著劉軍,滿臉的不可思議,“這才幾天?真就死了!?”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腦袋裏猛然浮現劉易陽那張陰鷙的臉。


    “就是今夜,一個小時前。”劉軍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當時媳婦兒說想吃烤魚,我就開車去給她買了,可回來的時候,她……她人就沒了……”


    “怎麽死的?”我追問道。


    “上吊自殺。”說到這裏,劉軍突然抬起頭,通紅的眸子盯著我,狀若瘋魔,“小方師傅,你相信我,我媳婦兒絕對不會自己去自殺的,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任何想要自殺的跡象,也沒有什麽心理疾病,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我媳婦兒會自殺的!”


    “走吧,去現場看看。”說著,翹著二郎腿的袁傑直接站了起來,抓起桌子上的煙盒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衝身後的劉軍說道,“劉軍,你坐我的車,我得好好看看你們這幾天是躲到哪兒去了,瑪德老子怎麽也找不到你們!”


    車上,袁傑衝劉軍狠狠臭罵了一頓,而劉軍自然根本不敢還口,畢竟如果他當初真的配合我倆,估計他媳婦兒張英是死不了,現在可好,老婆沒了,老婆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


    而根據劉軍的解釋,他之所以選擇這樣也是被逼無奈,因為那天我們離開之後張英表現的非常極端,急切地逼迫劉軍搬家,搬到一個我們找不著的地方,而劉軍本來就是妻管嚴,雖然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照做了。


    “那你就不好奇?”車上,袁傑用力踩著油門,按照劉軍所說的地點行駛著,“你媳婦兒表現那麽反常,你就不問問怎麽回事兒?很明顯你媳婦兒有事情瞞著呢!”


    “我當然知道。”劉軍此時的情緒也略微平靜下來,解釋道,“我也問過,可每次我一問她就跟瘋了似的罵我,我想著她這段時間懷孕,情緒不穩定,等好一些再問她不是。”


    “真他娘窩囊!”袁傑忍不住罵道,“劉軍你要是不窩囊,你媳婦兒估計也死不了,你要是不聽你媳婦兒搬走,估計現在凶手都找著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窩囊。”


    劉軍不說話了,而是眼神變得有些躲藏起來,似乎在猶豫著什麽,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劉軍,你還是不說實話?”坐在副駕座的我通過後視鏡直視著劉軍的一舉一動,冷冷的說道,“你要是還不說實話的話,我們現在掉頭就走,你的事兒誰也不會管,我估計你媳婦兒死完,接下來就該是你了吧?要不然你能跑到局子裏去找袁傑?”


    話一出口,劉軍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一臉震驚的盯著我,掙紮了半天,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般瞬間就沒了氣勢,“我就知道瞞不住你們。”


    “其實劉易陽那孩子不是我親生的。”劉軍低垂著腦袋,摸出一根煙想要點上,卻猛然想起這是在車裏,也隻能打消了這個念頭,“其實一開始我是不知道的,就是那天你們來過之後,我媳婦兒張英突然發了瘋似的想要搬走,她那麽反常肯定是有原因,我就逼著問她,最後她才說劉易陽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她的孩子。”


    “那是誰的孩子?”我頓時有點兒懵,本以為是張英給劉軍戴了綠帽,可這麽聽來事情並不像是戴綠帽那麽簡單。


    “不知道。”劉軍沮喪的搖了搖頭,“我媳婦兒跟我說了我才知道,7年前她生產那天,孩子因為難產就沒保住,當時不是因為事故被耽擱了一晚上,張英跟他媽在醫院,那天晚上就有兩個陌生人闖入了病房,手裏還抱著一個嬰兒,說了一大堆奇怪的話,總之就是讓張英去養,話說張英那時候也是傷心過度,鬼迷心竅了,竟然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就這麽一直到現在,她當時那麽抗拒你們,就是怕你們查出這個。”


    “那陌生人都說了些什麽,張英跟你說了麽?”我追問道。


    “大概她也記不清了,都7年了。”劉軍搖了搖頭,“但表達的大概意思是,既然孩子死了,倒不如正好有個替代的,還說這是天意,那孩子本就該死,而這個孩子也是命中注定要給我們養的,最關鍵的是,他們還說若是平安養大這個孩子,7年後還會讓張英懷孕的,當時就是衝著這句話,張英才答應的。”


    “這麽古怪?”袁傑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們那麽大本事說讓張英懷孕就懷孕?”


    “可不是嘛。”劉軍猛地一拍大腿,“可問題是7年後張英還真就懷上了……”


    說著,袁傑車速放緩,此時的我們已經出了海市市區,到了距離海市最近的流溪古鎮,原來劉軍他們到了郊區之後就換了車,怪不得袁傑始終沒有查到他們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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