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謹之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喝著酒,摟著妞,時不時還跟懷裏的女人親熱*。


    看著眼前的這個敗家的紈絝子弟,父親都快要死了,還在這兒花天酒地。要是自己的兒子一定要給他幾個耳光,打斷他條腿。


    可他卻是個生下來就含著金鑰匙的少爺,老劉心裏盡管怒火叢生,咬牙切齒,最終還是生生把所有憤怒都壓下去。轉而走到李謹之身邊,語氣柔和很多說:“二少爺,家裏出事了,夫人好像有什麽話要跟您說。”


    “老劉,你幹嘛這個時候叫我回去,扔下我這一群約好玩通宵的哥們兒,我堂堂華天集團的二少爺以後還怎麽混?”李謹之不耐煩的連看都沒看一眼老劉嗬斥道。


    身邊的其他人見機也起哄說:“這個時候二少不能走,好戲還沒開始呢。”看二少爺的態度和他這些狐朋狗友。老劉知道自己不得不說出實情,不然他肯定是不會跟自己回去的。


    “二少爺,老爺病情危機,好像有話要跟你說,趕緊走吧,不然來不及了。”老劉帶著近乎哭腔的口吻說。本來手還在姑娘身上遊走的李謹之聽到這些像急刹車般瞬間止住。喝了些酒有些微紅的臉龐抬起來看著老劉,老劉哀傷的點點頭。


    “兄弟們,我先走了,劉叔,走!”李謹之撒下懷中的妞。給身邊一群人丟下一句話便朝酒吧的門口走。


    “二少,二少……。”後麵一群人叫。李謹之沒應聲,頭也不回的跟老劉疾步朝外走。


    “劉叔,老李怎麽會突然病情危機,前兩天我去看的時候他不還好好的嗎?”李謹之看著開車的老劉問,這時他滿腦子才有了擔心。如果老李走了,自己不是要接管公司的事情嗎?天啊,這不等於要了他的命嗎?


    “二少爺,您上次去看老爺都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老劉很不給麵子的回答說。


    “那時老李不還很精神的嗎,還說叫我唱歌給他聽。誰想到病情會突然加重呢。”李謹之辯解中有一絲自責,俊朗的麵頰此刻愁雲密布。


    盡管老劉開著車一直快速前行,當他們到瑞拉醫院已經是半夜兩三點了。整個醫院安靜的有些嚇人。李謹之近乎飛奔的跑向父親住的三樓病房。然而,他剛跑到三樓走廊。便聽到了母親藍玫瑰的哭聲。


    難道是……?和李謹之的思緒同步,他的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的怎麽都提不起來。身體裏的酒精也瞬間變成了眼淚從他的眼角爬出來。


    “二少爺怎麽了?”氣喘籲籲跟上來的老劉看著突然扶著牆止步不前的李謹之問道。


    “來不及了,老李走,走,走了。”李謹之嘴巴抖動的語不成句。


    “二少爺,你胡說什麽?”老劉盡管嘴巴上斥責李謹之,但聽他說這些話和大老遠就傳來的藍玫瑰的哭聲心裏更加慌亂不已,一路像踩棉花似的顫微微的跑到病房。


    老劉推開門,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群人和一對護士。還有哭的跟淚人似的藍玫瑰。


    “董事長,你怎麽可以這樣說走就走了呢?”老劉近乎撲倒式的癱坐在董事長李華天的病床前,放聲大哭。


    看老劉一進來莫名其妙大哭,一護士趕緊上前拉住老劉問:“劉叔,你幹嘛呢?”


    “我跟董事長幾十年的感情,豈是你們這些人懂的,老李,你怎麽說走就走了呢。你怎麽不等等我啊,你怎麽……。”


    老劉一邊哭一邊拍著病床。傷心難過的難以言表。


    看老劉一進來就胡說亂道,還越說越離譜,一男護衛上前拉起老劉說:“劉叔,你這是幹啥呢,誰說董事長走了,他現在需要休息,你別亂說亂動。”聽護衛這麽一問,老劉止步哭聲抹了一把眼淚問道:“真的?”護士們都點頭。


    本來在哭泣,傷感不已的藍玫瑰也被老劉這莫名其妙的一幕驚呆了。他這是唱的哪一出呢,比自己還賣力。突然想起自己托他的事,厲聲問道:“老劉,把二少爺叫回來了嗎?”


    “嗯,叫回來了。”老劉這也才想起自己一著急擔心,就忘記把二少爺叫進來了。


    “人呢?”藍玫瑰看著老劉不悅的問道。


    “在外麵。”老劉邊說邊走出去叫二少爺李謹之進來。他一開門,李謹之就站在門口。高大,英俊,紈絝不堪的李謹之此刻卻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眼角還有淚痕,滿臉憂傷的走進來。


    “謹之,趕緊過來,陪陪你爸爸。”藍玫瑰心疼的走過去拉著李謹之的手一起走到李華天病床邊。護士們也都識趣的退到一邊。


    雖然是寬敞,奢華的高級病房。可因為一下站了太多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病房人太多了會影響到董事長的休養,董事長的身體現在非常虛弱,我們都下去吧。留下一個人在這兒就好。”護士長看著一屋子的人說。


    “那我留下,大家都回去吧。”老劉看都沒看一下大家的反應毛遂自薦說。


    “老劉,你留這裏幹什麽,大家都回去吧。我跟謹之留這裏就好了。”藍玫瑰又是她潑辣的董事長夫人語氣說。


    “夫人,我怕董事長想跟我說說話什麽的,還是我留這裏吧。”老劉不甘心,軟磨硬泡道。


    “老劉,華天能有什麽話想跟你說?華天現在病情這麽嚴重,我們娘倆就想他一睜開眼就是家人在身邊。我們一家人一直陪他到最後”。藍玫瑰說著眼睛裏泛著水花。


    怕她又哭了,護士長趕緊勸慰老劉說:“劉叔,你也累一天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白天再過來看董事長。今晚就讓夫人跟二少爺陪著吧。家人是誰都替代不了的。”


    藍玫瑰和護士長都這麽說了,老劉知道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麽,自己跟董事長再怎麽好,可是沒有血緣關係啊,也不是家人。他無奈的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李華天依依不舍的推門離去。


    大家都離開後,剛才還有些擁堵的房間瞬間顯的特別空蕩,病房裏也隻能聽見醫療器具運轉的聲音。


    李謹之坐在病床邊,握著父親李華天的手。看著被氧氣麵罩罩著的李華天安詳睡著。半個月前,也是這個病房。那時他跟自己有說有笑的,怎麽可能突然間病情就嚴重了呢,可是此刻突然間他真的就這麽安靜,李謹之想著想著有點後怕,不習慣的把視線從父親的臉上移到窗子外。


    “謹之,聽醫生說你爸爸的病情惡化了,雖然做了手術,可能無濟於事了,這幾天就少出去點,多在這兒陪陪他。”


    藍玫瑰好像看出了兒子內心有些自責的情緒,手搭在李謹之的肩膀上說。


    “怎麽可能,爸爸不會有事的。”李謹之摸著父親李華天的手說,太大的落差和自責以及難以置信在他心裏糾纏。


    “謹之,醫生已經這樣說了,你是大人了,該要直麵這些生離死別了。隻是以後公司的事情就要落在你的肩膀上了,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整天跟一幫朋友廝混了。”以為兒子隻是難以接受父親將會離去的事情,藍玫瑰繼續教育似的說教。


    “媽,你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陪會老李,我想跟老李說會話”。李謹之哀默的眼神看著藍玫瑰說。此刻他不想聽任何悲傷的話。


    對於兒子李謹之的要求,藍玫瑰從來都是順從,何況他這次正和自己意思要陪他父親。如果華天醒來有什麽要交代,他也是第一個在身邊。


    想到這裏,藍玫瑰點了點頭說:“嗯,你們兩個男人要對話,媽媽就不打擾了。隻是千萬別再跑出去了,有什麽動靜就立刻叫醫生。”給李謹之交代完畢,藍玫瑰才出病房坐車去了公司。


    母親藍玫瑰走後,病房更加安靜,安靜的叫人生畏。


    李謹之依舊握著父親李華天的手,在輸液的父親的手特別冰涼。很久了沒有跟父親牽過手。看著父親長有斑點的手,李謹之心裏一陣酸楚。


    小時候,父親一手牽著自己一手牽著哥哥在公園裏麵散步。而現在,他是華天的董事長,可他也是自己的父親。卻好久沒有像其他父子那樣一起散步,一起購物,一起旅行。


    “老李,小時候你跟我說要帶我和哥哥去迪士尼,可是現在了你都沒有履行跟我們的約定。等哥哥回國了,一定要帶我們去,我們三人去,像我們小時候那樣手牽著手去。所以,你不許有事,不能有事。


    老李,你知道我不喜歡做生意,你不要把公司的事情扔給我,我不喜歡這些。你自己喜歡你就要一直做下去……。”就像是和父親敘家常聊心事般李謹之看著父親輕聲細語了好久。不知不覺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李謹之也不知何時趴在父親的床沿邊睡著了。


    “二少爺,老爺醒來了。”一個聲音好聽的護士輕輕拍了下在熟睡的李謹之的肩膀說。


    意識迷糊的李謹之睜開惺忪睡眼,父親李華天就靠在病床上正看著自己。


    “老李,你醒來啦!”李謹之欣喜不已的看著父親說,嘴巴笑成一條彎彎的弧度,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般輕鬆開心。


    “嗯,你睡的還好嗎?”父親李華天也微笑著看著他問,氣息微弱。


    “我睡的好。”看到父親醒來跟自己說話就算不睡覺,睡地板都無所謂,李謹之笑著看著父親說。


    “謹之,昨天是不你在我耳旁說話,我就覺得有個人嘮叨了半天,很吵”。李華天一臉嫌棄的樣子問李謹之。


    “老李,我是說話了,可我都是柔聲細語的。怎麽可能吵呢,倒是你打呼嚕吵到我了。”看父親像往常一樣元氣滿滿的跟自己開玩笑,李謹之也歡快的回一玩笑說。


    “咱們都半斤八兩,就不要互相嫌棄了。其實,其實我也想你哥哥信之了,十幾年都沒見了。不知道還能再見到他嗎?”李華天說到這裏一臉陰鬱,方才的歡快也瞬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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