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真很想跟你打一架,隻是沒這個能力罷了。不過上天總是公平的,我沒心思在武功上,別的東西一樣可以。”衛溯言被冀奉壓著小腹,說話都很費勁,“有句古話叫四兩撥千斤,將軍走著瞧。”


    冀奉摸摸他的臉,從他身上起來,“要不是你還發著熱,我剛才定要你好看。”


    衛溯言撇撇嘴,“等晚上吧。”


    冀奉就覺得晚上肯定有蹊蹺,再想想衛溯言剛才那話,他這麽大概一猜,就猜是衛溯言要想法子整治他,說實話,他還挺期待的。


    下午冀奉和衛溯言都還有各自的事情,冀奉終於見到他兩位副將,仇藍一路上把吳王罵了個痛快,劉間時不時的附和了兩句,本來劉間沒什麽非跟吳王過不去的,仇藍主要是生氣那天他們各自去洗澡的時候,他本來是對那女人視而不見的,可是一會又有人進來說連冀奉都享用了,他不享用是不給吳王麵子,他這才破的功,後來知道根本不是這麽回事,冀奉才沒動吳王的人,仇藍可不就著急上火了。


    哦,不對,冀奉沒動吳王的人,他動吳王了。


    劉間後來是怎麽惱了呢,是冀奉說仗早就打完了,人也殺完了,酒也喝完了,女人也分了,財寶也搜刮了,劉間什麽沒趕上,把他這個憋得,他是一員猛將,猛將沒能猛的打一戰,可不是也著急了麽。


    不過他們急也急晚了,他們不知道他們將軍和那吳王都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了,還能不向著吳王說話呀?


    “怪隻怪你們兩個太莽撞,沒有計謀,都說兵不厭詐,你們會被千歲捉住,更說明了你們還要曆練。”


    “可哪有人像吳王這樣,擺明了是耍人玩,雖然這些日子在吳宮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可是擔心著將軍,又不知道一點外麵的情形,間弟好幾次都動武了。”仇藍憤憤不平的,非要冀奉也說個吳王不好出來。


    “好了,不說這個,衛溯言有他自己的道理,不過他與咱們是一夥的,沒什麽好防,你們就當吃虧買了個教訓,看看下次在外麵的時候還敢不敢這麽粗枝大葉了。”


    “二哥也不要再說了,你沒看咱們將軍一直護著吳王麽,看來吳王現在比咱們還重要呐。”劉間跟著添油加醋。


    冀奉一手攬著一個,搭在他們肩膀上,“自家兄弟不說兩家話。你們被軟禁了這麽些日子,我跟你們說說現在的情況。”


    仇藍別過頭示意他不聽,劉間還好,他就是放不下打仗,自然想聽聽現在怎麽了。


    “那天我帶兵從吳國穿過來,終於趕在其他勢力前見到了劉南王,聖旨和金印還在他手中,我逼他交給了我,現在已經藏在了一個萬全的地方。”


    “咱們偽造的那份聖旨,騙過賈予斐他們了麽?”仇藍還是撐不住,轉過了頭。


    “嗯。我在萬不得已的境況下,將聖旨的外皮割了,在內裏貼了咱們造的那份,真真假假,賈予斐就是懷疑也看不出來,可這沒什麽稀奇的,你們猜猜看,這聖旨上寫的繼位人會是誰。”


    冀奉那天看了聖旨的內容之後,整個被顛覆了之前見到知道的一切,這件事他很想與人說,可是饒是衛溯言也不能講,隻能告訴這兩位心腹手下。


    “是三皇子劉南王?”劉間第一個猜。


    “不會,既然將軍讓我們猜,那麽就肯定不會這麽簡單,而且若真的是劉南王,那麽劉南王早就將聖旨拿出來逼宮了,不會等到窮途末路滿門被斬。”


    “四皇子衛慎言?”劉間又猜。


    “也不會,衛慎言和衛瑾言是一對雙生子,立雙生子中的一個古來就是大忌,而且聽名字就知道他們的母妃估計做過什麽錯事,所以不會是他們。”


    冀奉微笑的看著仇藍。


    “衛溯言?!”


    “那更不可能,衛溯言十八歲就離宮了,那個時候東宮之爭還沒到明麵上。”


    “皇七子早殤,皇八子衛析言兩年前也離宮封王了,難道是還沒離宮皇九子?”


    “都不是,聖旨上寫的繼位者,就是當今皇上,皇十子衛辰言。”


    “什麽,可是,可是皇上才十三歲!”


    “先皇為什麽會立皇上繼位已經不得原因了,可是聖旨是這麽寫的,所以這份聖旨並不是皇上謀權篡位的證據,而是皇上名正言順的證據,也正因為如此,劉南王才會到死都不敢把聖旨的內容公布於眾。”


    這消息來得太過衝擊,劉間和仇藍一時半會都消化不了,倆人麵麵相覷,傻了。


    “反而是劉南王,怎麽會拿到皇上的寶印在手裏?我推測了一番,先皇晚年後宮為了太子之位各個用盡了手段,更有甚者敢要挾先皇,這個要挾先皇的人,其實並不是太後及皇上,而是劉南王衛首言,川平王衛慎言及其他旁係血脈,衛首言以下犯上控製了先皇,將國璽擄走了。”


    “難道說,皇上才是被誣陷的那個?”


    “衛瑾言跟衛慎言的性格全然不同,皇五子衛瑾言比較正直,一路護衛辰言登基,他恐怕是知道真相的,那麽衛慎言和衛瑾言必定水火不容,劉南王意思,衛慎言那邊肯定成夜的不寐不休,雙生子同生同死,估摸袁井會挑撥著他倆相鬥,到時候兩敗俱傷,雙雙赴了黃泉,皇子裏剩下的就隻有皇六子衛溯言,皇八子衛析言,皇九子衛同言了。”


    “而這三位皇子中,衛同言雖然已經十八歲了,但是天生愚鈍沒有競爭力,真正尚有希望的就是吳王和燕王。”仇藍回過神,恍然大悟般的接上。


    “正是。”


    “原來如此,原來大哥不管咱們兩個,是因為想跟吳王套近乎,你看我就說吧,咱們大哥是絕對不會這麽糊塗的!”劉間高興了,一巴掌拍在仇藍後背,仇藍剜他一眼,直嫌他話多。


    “我已經與衛溯言結了盟,那日我抓了劉南王的小兒子威脅他把東西交出來,他在滿門俱滅和保存血脈間選了後者,我才這麽幹脆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那孩子全心全意的相信我是救命恩人,我把那孩子的存在告訴了衛溯言。”


    “哎呦,這招實在是高!”劉間豎著大拇指,不知道是說威脅劉南王那事還是告訴衛溯言那事,又或許兩者都有。


    冀奉眯著眼笑了笑,掀開馬車的簾子,看著車外的世界。


    一番解釋後仇藍早忘了那個衛溯言把他們軟禁起來的事,也陷入了沉思。


    等到了劉國,因為他倆突然的回來了,少不得軍中一片振奮,對駐紮在這裏遲遲不走的埋怨也少了些,嚷著晚上要灌醉左右將軍,幾個將領扯著嗓子講他們屠城時的豐功偉績,一個說我一口氣砍了三十個人,另一個連忙擠兌他說才三十個也敢說,老子從早上殺到晚上,都懶得數了,故意著癢癢劉間。


    冀奉找了個機會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其實他並不喜歡聽這些將士講吃人肉和人血的故事,他也吃過喝過那東西,但隻有在苦戰未果鼓舞士氣的時候才吃。


    人肉麽,吃起來很香,肉質鮮美細膩,做好了血腥味也不重。


    可這是人該吃的?


    信使歸來的事用不著他不操心,袁井背後怎麽非議衛溯言他更管不著,他就是覺得衛溯言太嫩,有些話又不好點明他,要是跟衛溯言說從此我保護你,估計衛溯言隻會笑他發神經了。


    其實袁井還是很有些才能的,並不是像眾人傳說那樣是個隻會溜須拍馬的小人,也算是護幼主登基有功,不過冀奉不喜歡他就是了。


    為什麽朝中會顛倒黑白時局震蕩,說白了還是當時衛首言散布的流言,可惜他最終沒心願得償,太後坐陣中宮,力挽狂瀾,沒讓朝廷亂了,就是這個流言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除幹淨。


    誒,該怎麽說呢,隻能說成王敗寇吧。


    最可笑的就是這幾位皇子這麽些個事,像鄭朝末年,內鬥厲害,皇室血脈自己把自己給消耗的差不多了,弄得民不聊生的,最後被衛祖從外打入改朝換代了,想想多可笑,自己人在這裏爭啊爭得,兄弟自相殘殺,最後叫外人漁翁得利。


    這樣想想,覺得自己個將來的路還是很有希望的。


    冀奉在劉南國稍憩片刻,見天將暗,便從角門出去去找衛溯言,衛溯言今晚還跟他有約呢。


    出門的時候冀奉在屋裏轉了轉,然後拿起條麻繩捆在腰裏,放下外麵的衣裳蓋住了,又想了想自從到了吳宮之後所見到的各種機關,從被子裏掏了點棉花,把手絹在水裏浸濕了塞在荷包裏,換了一件布衣把頭發一絲不苟的束好了。


    一路走的是上次堯樹領的小道,剛進吳宮他就笑自己,怎麽跟衛溯言見麵鬧得好像是行兵打仗,溫存前先來一番鬥智鬥勇,有趣,有趣啊。


    冀奉來的比衛溯言想的要晚點,衛溯言已經布置好了坐在寢宮裏等他了。


    藍染把冀奉領到地方,幾個宮女一推門冀奉就住腳不走了。


    因為什麽?


    因為這一處不是衛溯言睡覺的寢宮,而是寢宮外的一個門廳,衛溯言慵懶的斜倚在正對著門的榻上,穿著一身紫金的薄衣裳,散了一半的發,拿著一壺白玉壺,向冀奉招手,活生生一幅美人醉酒圖,從床榻到門口這一段距離光溜溜的什麽都沒擺。


    這不是任誰一看就知道有設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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