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見各國使節所用的禮儀不同,這幾日赫連千睿學了不少禮儀,也就這一日最需要注意,不能失禮,丟了大慶王朝的臉。


    酒宴已經擺好了,各國使節也都入座了,繁花簇擁著的亭台樓閣上坐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赫連千睿與身著華服的使節,入夜,月華流瀉,水光瀲灩。


    赫連千睿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著在坐的使節,除了佩蘭使節是佩蘭的公主冉淑玉,其餘使節都是王爺。


    王爺位高卻不一定權重,王爺出使,一能表示誠意,若是有何變故也不擔心朝中失去重臣。


    “此來大慶,大慶繁華之景四處可見,聖上真乃當世明君,治國有道啊。”


    此人是西楚王爺邵侖,性子很溫和,也算是足智多謀,隻是胸無抱負,不然也不會被派來大慶出使。


    “邵王爺過獎了,大慶之繁盛都是先皇的功勞。”


    這種客套話赫連千睿在天月聽得多了,應付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聖上才是過謙了。”邵侖沒有來得及回話,反而被伶舟毅插了去,伶舟毅,楚殷王爺,魏陽之夫。


    “自古就有立嫡不立長,立長不立賢的傳統,貴國先皇將皇位傳給既非嫡子,又非長子的十七皇子,可見聖上才能驚人,能讓先皇不顧傳統禮教。”


    伶舟毅這話看似誇獎赫連千睿才智過人,其實是為了諷刺大慶傳位沒有講究禮教,在天月,君王傳位已經不是很注重嫡長,而且現在赫連千睿才是代替昊天宸被諷刺的人。


    “伶舟王爺此話在下就不同意。”沒等赫連千睿回話,玉菀族汝鄢鴻便道:“這君王是天下之主,若是沒有個賢能的君主,豈不是要弄得國破家亡?上古有那麽多嫡長子變亡國奴的例子,作為後人,我們是不是該吸取教訓了?”


    伶舟毅挑眉:“玉菀族奉女子為王,自然是不在乎這些的。”


    “你......”汝鄢鴻瞪著伶舟毅,赫連千睿道:“各位遠道而來,都是我大慶的客,況且各國風俗不同,怎能如此輕易的就批判別國風俗?”


    伶舟毅沒有再回話,輕視赫連千睿的態度十分明顯,赫連千睿雖然心裏不高興,可是麵子上還是要做足的。


    “聽聞妙華獨孤王爺早早便到了大慶,今日怎麽不見他人?”


    問話的是剛才一直未開口的佩蘭公主冉淑玉,冉淑玉長的很是漂亮,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梳著一個簡單的發髻,沒有任何頭飾作為修飾,穿著的衣物也沒有絲毫繁瑣。


    “獨孤王爺已經回了妙華。”


    赫連千睿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應付這種場合的能力,都是獄鬼的錯,說有什麽重要的事與蘇璟商議,蘇璟讓才會丟下赫連千睿,讓赫連千睿獨自應對。


    “真是遺憾,聽聞此次獨孤王爺帶了樂苓公主,樂苓公主善舞,原本還以為能有幸見樂苓公主舞一曲呢。”


    “樂苓公主倒是還在我大慶,隻是願不願意舞上一曲,朕說了可不算。”


    “哦?”冉淑玉淺淺勾唇:“樂苓公主在貴國?”


    “嗯。”赫連千睿側目對身後的優離道:“去請樂苓公主前來。”


    “諾。”優離欠身離開,很快便請來獨孤樂苓,獨孤樂苓依舊帶著麵紗,這是妙華的傳統,未出閣的女子都不能以真麵示人,隻有自己的夫君才能親手揭開自己的麵紗,


    “樂苓拜見聖上。”獨孤樂苓先側身朝赫連千睿行禮,之後才正對著宴席眾人道:“樂苓見過眾位使節。”


    “都說妙華公主獨孤樂苓美貌非凡,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王爺過獎了。”獨孤樂苓並不知道這是誰,畢竟是女子,這還是頭一次來大慶。


    “淑玉公主聽聞樂苓公主舞技了得,想要樂苓公主舞上一曲,不知樂苓公主是否願意?”


    邵侖雖語氣客氣,但直接要求一位公主跳舞已經是對獨孤樂苓的侮辱了。


    “樂苓是公主,不是舞姬。”冉淑玉冷冷的看著邵侖,邵侖隻是笑了笑,獨孤樂苓看了看赫連千睿,又道:“既然各位看得起樂苓,樂苓便獻上一支《百人舞》。”


    說著,獨孤樂苓已經開始起舞,獨孤樂苓舞姿傾城,很快便讓在座之人忘記了回神,一曲終,樂苓已經跳完舞站在赫連千睿身邊,才斷斷續續想起了掌聲,赫連千睿對獨孤樂苓笑了笑,冉淑玉道:“樂苓公主舞技精湛,佩服佩服。”


    “淑玉公主才是文武雙全,樂苓自愧。”


    妙華和佩蘭一直不和,在樂苓心裏冉淑玉就是妙華的仇人,是她獨孤樂苓的仇人。


    “樂苓公主不但舞技精湛,人一定也十分水靈。”


    邵侖直勾勾的看著樂苓,樂苓不悅的皺眉,“聖上,紫來妹妹還在紫來閣等樂苓,樂苓先退下了。”


    “嗯。”赫連千睿應一聲:“送樂苓公主回去。”


    “諾!”兩名內臣立刻欠身跟在獨孤樂苓身後,冉淑玉看著獨孤樂苓的背影,淺淺一笑。


    “今日便到這裏罷,夜深了,眾位也該歇息了。”


    赫連千睿起身,在坐眾人立刻起身:“恭送聖上!”


    “各位也回宮歇息罷。”


    赫連千睿點點頭,優離便扶著赫連千睿離開。


    ......


    這一夜蘇璟果真沒有去朝陽宮,倒是織雲在赫連千睿房裏等著,見赫連千睿回宮,便親自為赫連千睿解開披風,交到優離手中。


    待宮人都退下,織雲才道:“蘇相今夜派臣妾為聖上侍寢。”


    聽到織雲的話,赫連千睿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蘇相讓你侍寢?”


    “是。”織雲為赫連千睿褪去外袍,將擋在浴池前的紗簾拉開,蹲在水池邊試了試水溫,撒了些花瓣:“聖上請沐浴。”


    “出去!”赫連千睿心情不好,語氣也就變得不善了,織雲卻如同沒有聽見赫連千睿的話徑直走到赫連千睿麵前,為赫連千睿解開褻衣衣帶,赫連千睿頂著紅火的臉抬頭看著織雲:“滾!”


    “......”可惜織雲不是吳子若,赫連千睿凶一點是嚇不走織雲的。


    待赫連千睿被織雲拔光,織雲便將赫連千睿抱進浴池,抱!這對赫連千睿來說是奇恥大辱!


    雖然織雲練過武,雖然赫連千睿現在還是小孩子的身材,可是被一個女子抱著對於已經十九歲的赫連千睿來說真的是奇恥大辱啊!


    “織雲!朕要將你腰斬!朕要抄你的家!你、以下犯上!你、、、!”


    赫連千睿氣的雙頰緋紅,織雲斜臥在浴池畔,纖細的手指從赫連千睿身上緩緩劃過,所到之處都涼的讓赫連千睿毛骨悚然。


    “聖上,臣妾是您的妃子,您不喜歡臣妾,可是不能阻止臣妾盡責。”


    織雲傾身,將兩條玉臂繞在赫連千睿胸前,指尖在赫連千睿身上移動,柔亮的黑發從身側落到赫連千睿肩頭,在赫連千睿身上不停掃動。


    赫連千睿咬緊牙關,惡狠狠的瞪著前方,織雲的身體挨自己越來越近,原本感覺不到的呼吸噴灑在耳根後,赫連千睿突然抓住織的發根,用力往下一拖,沒有任何防備的織雲便落到水裏。


    “啊!”


    織雲驚呼一聲,赫連千睿得意的仰著頭:“連自家主子的人也敢調戲,織雲你不要命了罷?”


    織雲從浴池裏冒出頭,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繼而微笑道:“聖上如此不待見臣妾,臣妾還是告退了。”


    “哼!”赫連千睿撇嘴,見織雲從浴池裏出來,披著一件自己的便服便離開了房間,才赤‘條條的離開浴池。


    “自己不過來,居然給我找個女巫婆。”


    赫連千睿一麵抱怨,一麵赤著身子尋找自己的褻衣,沐浴一般都是蘇璟伺候赫連千睿,若是蘇璟不在,便有優離伺候,說起來,赫連千睿還真不清楚自己的衣物在何處。


    “來......唔......”


    “這麽光著身子你也敢喊人?”


    赫連千睿不知道蘇璟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蘇璟是如何捂住自己的嘴的,赫連千睿隻知道如今自己渾身赤’裸的被蘇璟捂著嘴困在懷裏!


    “這麽赤著身子到處走動會著涼。”


    蘇璟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赫連千睿身上,然後橫抱著赫連千睿上了龍榻,赫連千睿雙手環著蘇璟的脖子,死死的瞪著蘇璟,蘇璟扯了扯赫連千睿的手臂,赫連千睿不鬆,蘇璟隻能這樣坐在赫連千睿身旁。


    “怎麽了?”


    “你今天做了些什麽?”


    赫連千睿不答反問,蘇璟將被子蓋在赫連千睿身上:“還不是為了昊天懿的事?”


    “昊天懿?”赫連千睿記得昊天懿已經入獄有些日子了。


    “還記得楚淩傲用來對付你的毒鏢嗎?”


    蘇璟低著頭為赫連千睿撚被子,赫連千睿點頭:“佘花毒。”


    “這毒來自玉菀,楚淩傲一個門客,且為人直率,為何他身上會有這種毒?”


    “你是說這毒是昊天懿給他的?”赫連千睿蹭進蘇璟胸膛,“為何他要這樣做?”


    “今日獄鬼告訴我楚淩傲並沒有用錯毒鏢,這毒就是昊天懿用來對付你的。”


    “可是、這對他有什麽好處?”


    蘇璟沉默半晌,之後道:“可能是因為他以為你依舊還是以前的昊天宸,要昊天宸在別人身‘下承歡會比讓他死更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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