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筎走進人體素描區,從頭看起,果然,清一色的人體素描。各種各種的人,各種光影,線條,不得不承認,很美。


    溫向筎一邊看一邊往後走,逼自己屏蔽掉後麵那些讓她聽了就很不爽的對話。走到人體素描區也就是整個畫展的尾部,她站在一副畫麵前,愣住了。這幅畫比別的都要稍稍大一些,畫上麵的人裸著身體,姿勢自然而又美好。雖然半遮著臉部,但溫向筎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自己的枕邊人。


    那副美好的*她天天都能見著,她比誰都熟悉,絕不會認錯。溫向筎生氣了。如果說之前的小動作小吃醋都是撒嬌,那麽這次,她是真的生氣。


    “蔡糖糖,回家。”溫向筎走過去,拉住蔡糖糖的手就要走。


    “啊,怎麽那麽快……向筎姐,你……”蔡糖糖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溫向筎現在有點氣衝衝的,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回家。”溫向筎又重複了一遍。


    “哦……那……師姐,我先回家了,再聯係。”蔡糖糖扭過頭對著梁燕秦笑了笑,燦爛至極,甚至看呆了梁燕秦。


    “哎,好。你有事兒就先回去吧。”梁燕秦習慣性地伸手要揉蔡糖糖的腦袋,手伸到一半才看到溫向筎那如針芒般的眼神,連忙又收了回去。


    “走。”溫向筎拉著蔡糖糖就走了。


    走出畫展的大門,蔡糖糖掙脫溫向筎。


    “向筎姐你把我都拉疼了,怎麽了嘛,突然就說要回家。”蔡糖糖委屈地問道。


    溫向筎隻是板著個臉,什麽話也沒有說,一直往停車場的方向走。蔡糖糖見她不答自己,更加委屈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但是看溫向筎臉色,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於是她也閉了嘴,不敢再問。可是溫向筎自顧自地走,她腿長,又穿了平底鞋,這可難為了蔡糖糖,穿著一雙巨高的高跟跟在溫向筎後麵小跑,跑到車跟前的時候腳疼得就像被割開了一樣。


    “上車。”溫向筎坐在駕駛座上,對站在車外麵的蔡糖糖說。


    “哦。”蔡糖糖癟著嘴坐下車,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一路上還是沉默,蔡糖糖偷偷地看溫向筎,卻沒有在她臉上看到除了麵無表情以為的更多表情。


    溫向筎的情緒一直到關上屋子門才爆發出來。


    “蔡糖糖!”溫向筎關上門,冷著臉喊了她一聲。


    “幹嘛!!!!一路上板著個臉!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問你什麽你也不說!!!現在回到家了才來吼我!!!”蔡糖糖忍了一路,現在再也沒法兒忍了。委屈地坐在沙發上大聲哭了起來。


    溫向筎看著哭成這樣的蔡糖糖,心裏揪成了一團,也忘了自己在氣什麽了。連忙走過去哄她。


    “別哭了,乖。你哭我難受……”溫向筎摟住蔡糖糖,不停地輕拍著她的背,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哭。


    “你,你又不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就知道凶我。”蔡糖糖哭得泣不成聲,還不忘數落溫向筎。


    這一數落又提醒了溫向筎她到底在氣什麽。


    “蔡糖糖,長本事了,還給人當模特去了。”溫向筎說。


    “當模特怎麽了!我經常給師姐當模特!她也給我當模特啊!”蔡糖糖瞪著溫向筎,吼道。


    “裸的?你們學藝術的都那麽開放麽。”溫向筎冷笑著說。


    “裸的?怎麽可能!你看錯了!”蔡糖糖嘟著嘴甩開溫向筎的手,氣憤地說。


    “蔡糖糖,我天天看著你,你的身體我閉著眼睛都能認出來。”溫向筎站起來,轉身走進房間,關上門。


    蔡糖糖也氣得縮在沙發上發抖,過了一會兒冷靜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對。連忙給梁燕秦掛了個電話。


    “喂,師姐,是我。”蔡糖糖話裏還帶著哭腔,這可嚇壞了梁燕秦,差點連手裏的畫筆都掉了。


    “怎麽了糖糖,哭了麽?怎麽回事兒?”梁燕秦連忙問道。


    “師姐,你畫展是不是把大學的時候,人體素描課給我畫的那副畫給掛出來了?”蔡糖糖抽泣著問道。


    原來是因為這個事兒,梁燕秦嗯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了。


    “你怎麽能掛出來!我們當初說好了不給別人看的!”蔡糖糖氣得又哭了起來,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溫向筎發那麽大的火了。


    “你別哭啊糖糖,別哭……那個畫遮著臉呢沒人能看出是你,別哭了……我馬上拿下來,你別哭。”梁燕秦語無倫次地安慰著蔡糖糖。


    “一定要拿下來,我掛了。”蔡糖糖掛了電話,繼續哭。哭了十幾分鍾,直到屋子裏的溫向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走出來,她才止住哭泣。


    “別哭了。”溫向筎蹲下來給她擦眼淚。


    “那幅畫是大學畫的,人體素描的作業,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蔡糖糖連忙解釋道。


    “我聽到了。”溫向筎用手摸了摸蔡糖糖憋得通紅的臉,心疼了。


    “那你還躲在屋子裏不理我。”蔡糖糖委屈地靠在溫向筎身上,鼻涕眼淚都往她身上擦。


    “怕你生氣。”溫向筎說。


    “討厭!”蔡糖糖使勁咬了溫向筎的肩膀,咬到都快出血了才放開。


    “我討厭你。”蔡糖糖掛著眼淚說。


    “我也討厭我自己,可是糖糖……你要知道,我很在乎你。”溫向筎認真地看著蔡糖糖,對她說。


    “非常在乎,我不喜歡別人跟我分享你,一點都也不想,所以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我已經沒有理智了,我控製不住自己,直到剛才聽到你的電話我才想起來,那幅畫……雖然情感很突出,但是在技巧和線條方麵,都比別的畫要差一些。”溫向筎說。


    “嗯,那時候她才大三,沒現在畫得好。”蔡糖糖終於不哭了,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糖糖,對不起。”溫向筎認真地對蔡糖糖道歉。


    “我原諒你。但是以後別再對我那麽凶了。我不喜歡你那樣,可嚇人了。”蔡糖糖心有餘悸地說。


    “再也不會那樣了,對不起。”溫向筎看著蔡糖糖的樣子,比誰都難受,她不希望蔡糖糖對她產生“害怕”的情緒。怕她的人夠多了,不應該再多一個。


    “不過我知道你是因為在乎我才那樣的,我很開心,換一個人你肯定不會有那麽大反應。”心情慢慢好了一些。蔡糖糖又得瑟了起來。


    “嗯。”溫向筎微笑地看著蔡糖糖,這個就是她喜歡的人,陽光而又快樂。


    “怎麽還穿著鞋,脫了吧,那麽高的跟,穿著難受。”溫向筎這才發現蔡糖糖還穿著鞋。


    “我不敢脫,好疼。”蔡糖糖委屈地看著溫向筎,有些埋怨。


    “割破了麽?”溫向筎心疼地蹲下去想要幫蔡糖糖脫,可剛拿著跟往下扯了一下,蔡糖糖就疼得直叫。


    “疼疼疼!快放手……”蔡糖糖的眼淚都被疼出來了。


    “怎麽會那麽嚴重。”溫向筎緊緊地皺起眉頭,她有些生氣了,氣她自己。


    “你穿著高跟跑跑看,疼死了,肯定磨破了。”蔡糖糖也皺起眉頭,她也想脫鞋,可是真的好疼,不敢脫。


    “肯定是血幹了然後把破了的皮黏在鞋子上,等我一下。”溫向筎站起來,快步走進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杯水。


    “來,倒點水進去潤一下,就容易出來了。”溫向筎看起來挺有經驗的,往裏倒了一點水,果然,不一會兒腳跟鞋就明顯分離開了。溫向筎小心翼翼地幫蔡糖糖脫了鞋,看到她的腳後跟已經是血肉模糊了,皮掛掉了一大塊。


    “好惡心!!我不要看!”蔡糖糖有些暈血,即使是自己的血也讓她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差點嘔出來,她連忙撇開頭。


    “怎麽磨成這樣了,來,我幫你先洗個澡,把血給洗了,然後上藥。”


    “不要,沾水好疼的。”蔡糖糖哭喪著臉,死也不肯跟溫向筎進浴室。


    “就疼一會兒,總得處理吧。”溫向筎著急地說。


    “那我自己洗。”


    “你這人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注意,還是我來吧,聽話。”


    蔡糖糖最終也還是跟溫向筎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腳上的傷口已經好看多了,至少不會血肉模糊。


    “你這不是磨破了泡,是直接把皮都磨掉了。”倆人洗完澡就回了房間,溫向筎坐在床上,幫蔡糖糖擦幹腳,然後拿指甲剪把磨掉的一大塊皮剪下來。


    “好疼,你別剪它啊!”蔡糖糖疼得哆嗦了一下。


    “這是磨掉的皮,不會疼的,是我剛才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我小心一點就是了……剪掉了比較容易好。”溫向筎說。


    “那你小心點。”蔡糖糖還是不敢看傷口,無聊得緊便盯著溫向筎看。


    “好了,上點碘伏,可能會有一點疼,你忍一忍。”溫向筎聲音溫柔。蔡糖糖完全沒有注意內容,隻是覺得好聽。


    等她覺得有些疼的時候,藥已經上好了。


    “嗯,好了,等它幹了就可以睡覺了。”溫向筎把蔡糖糖的腳搭在自己大腿上,抬起頭衝她笑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對高跟鞋真是又愛又恨……上次磨破腳整整疼了兩三個星期t_t話說向筎姐難得發一次脾氣,攻的氣質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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